多多少少,耿东生对宋丹阳还抱着几丝信任,或许,会坚持不说那五万元是他给的。这样,就算他与宋丹阳的风流之事路人皆知,也只不过是个生活作风问题,不至于毁了他的前程和官位。
中午,耿东生也没有心情到饭堂用餐,而是在觉得有些饿了的时候,泡了一包方便面,刚刚泡好吃了两口,铁锤满面汗水神情慌张地走进来道:“姑父——局长,情况有些不对啊!”
耿东生示意他关上办公室的门,问道:“铁锤,到底怎么回事?”“宋丹阳和司马奔一块去见高吟了!”
耿东生道:“这么说,这个女人要背叛我!”
铁锤道:“姑父,她能背叛您什么呢?”
耿东生想了想,道:“铁锤,我可能要出点事,你能不能帮我一把呢?”铁锤道:“怎么帮?”
耿东生道:“有人问,你就承认15天前,我从你手里借过五万块钱!不过,这五万块钱,你得想辙说清是怎么来的。”
铁锤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姑父?”
耿东生道:“这五万块钱,牵扯到一桩案件,明说吧,铁锤,我曾给过宋丹阳五万元现金,让她栽赃诬陷是司马奔贪污受贿之财,她上交给了纪检书记!今天,她要是实话说了,高吟肯定要查我,我不把这五万元的来路讲清,也许这就是一个口子,他们顺着这个口子,就会调查清咱们俩经手的所有捞钱的事件。”铁锤道:“那我就承认是我借给您的,不就行了。”
耿东生道:“那他们要是追查你从哪一下子弄来这么多的钱呢?”铁锤道:“我说是借的,要不是个人的存款,从银行取的。”
耿东生道:“借的?找谁借的?取的,什么时候在哪儿取的!人家会刨根问底。”铁锤道:“姑父您就放心吧,我会想到一个合理的借口,说清这五万块的。”耿东生道:“在公安局呆了这么多年,要是连这么点事你都不能自圆其说,不也太没出息了吗!”
铁锤道:“姑父,要我看,这事也没什么大不了,谁有证据说您给了宋丹阳五万元是为了让她栽赃司马奔,也完全有可能是她经济上有困难,或者是因为和您上了床,并以此威胁,强硬地从您这儿借去五万元呢!”
耿东生喜道:“小子,你这番话倒是提醒了我啊,她宋丹阳真要是先对不起我,我也就只好对不起她,两个人之间发生的事,谁又能说个清楚明白呢。”铁锤道:“姑父,要是没别的事,我去吃点饭,到现在,我还饿着肚子呢。”耿东生道:“我不也还饿着,要不,拿两袋方便面去泡?”
铁锤道:“我还是到局对面的小饭馆去吃份蛋炒饭吧!”
耿东生想了想,道:“这段日子,你最好把酒给我戒了。”
铁锤答应着走了出去,耿东生的心慌意乱总算有所缓解。用筷子搅了搅碗里的方便面,早已泡胀,吃了一口,耿东生又吐出来,顿了顿,端出门倒进过道的垃圾桶里,回办公室重新泡了一袋。
彭斌《县委车队》
第十三章
这一晚,花光激动或曰兴奋得无法人睡,不为什么,只为第二天的镇长竞选。下午镇党委召开的竞选筹备会上,花光已正式地确定为镇长的候选人之一,左想想右想想,想到自己有可能即将成为玉笛镇镇长,花光的脸上就洋溢着陶醉的笑。兴奋归兴奋,花光的心里在高兴之余也仍有几丝隐隐的担心,这是因为,农亦秋也被定为镇长的候选人之一,尽管私下里农亦秋向她花光表过态,说竞选之日将会借故不到或当场弃权,但花光并不敢百分之百地相信农亦秋的话。躺下,翻转难眠,一因天热一因心里的小疙瘩,花光决定,不如再去会一会农亦秋。
农亦秋的宿舍离花光的宿舍不算太远,因为宿舍连着宿舍,如若动静过大,会把其他的人惊醒,这被惊醒的人中,或许就有书记方全准。因此,花光光着脚,没拉过道的灯,摸到农亦秋的宿舍外,敲了敲门,等农亦秋拉亮室内的灯低声但有力度地问一声“谁”后,花光就将事先写好的一张纸条从门缝处塞了进去。农亦秋见有纸条塞进来,趿着鞋来到门后弯腰拾起,就着灯光一看,只见纸条上写道——农主任:在这个月上柳梢的夜晚,我愿把自己的青春化成一叶扁舟,自横于玉笛河边,等待着你激情的长篙来撑一回,你现在来吧,我等你!没有落款,但农亦秋一看,就知道是秘书花光的!急急忙忙穿上衣服,开了门,悄悄地溜出了宿舍楼,直奔三百米外的玉笛河。
等在河边等在一棵垂柳下的花光见远远的有一个人影在朝这边走来,就断定来人一定是农亦秋。等那人近了,花光认定后,从垂柳下闪身而出道:“农主任,怎么这好的兴致,夜都深了,述到河边来散步?”
农亦秋走近花光,搂住了她的腰道:“我不是来散步的,而是来用我的激情之篙,撑你青春化成的扁舟的——花光,平日里还没看出,就连这偷男养汉的事,你也能把它说得如此的高雅!”
花光抬手握拳,轻击在农亦秋的胸膛上道:“看你,还是一个主任呢!什么偷男养汉,要多难听有多难听!农主任,你不觉得用这样的词汇,对我是一种糟践吗?”农亦秋道:“我这个岁数的人,就喜欢实话实说,没有什么花花架式,别见怪,好不好!”
花光道:“农主任,你喜欢实话实说,那我也实话实说,明天,你打算怎样帮我呢?”
农亦秋道:“按先前说定的呀,我会现场弃权的!”
花光道:“这么说,我真是太感激你了。”
农亦秋道:“花光,来点实际的吧,只是嘴巴上感激有什么用?应该让我激情的长简有用武之地呀!”
花光道:“我也没说不让嘛,‘只是,你总不能反过来让舟主动地去载篙吧!”
农亦秋一听,知道花光在这一夜,是允许他是同意他乃至是渴望他全方位地给予温存的!托住花光的下巴,托起花光的脸蛋,月光之下动情之后欲望启动之后的花光,看上去更加地妖烧撩人……
农亦秋在事后紧紧地拥着花米拥着西沉的残月,花光的上半个身子,差不多全偎进了农亦秋的怀里,快意之后的农亦秋轻轻地拍打着花光那温度还高的背部,小声地说道:“花光,真的,在我农亦秋的眼里,你花光虽不是一个正经的女人,却是一个有能力讲义气的女人!能拥有你,晚些日子,哪怕是晚几年或者一辈子都当不上镇长,我也不悔!”
花光道:“农主任,你把话都说到这个份上,我也给你说个实话,我是唐滔心爱的女人。”
农亦秋道:“这一点,我和方全准早都分析到了。”
色光道:“分析到了,那你还泄什么气?到时候,我从镇长的位置再往上升,你上不上,还不是人家唐滔的一句话。”
农亦秋道:“到时候,还望花镇长多多美言呢!”
花光一笑道:“我现在还不是镇长的,你这么叫,要是让人听见,岂不笑话?”农亦秋道:“真要有人听见的话,我的乌纱帽怕就要很快地被唐滔摘下的。”花光从农亦秋的怀里抬起头道:“农主任,该回宿舍了吧,我真的有些困了。”农亦秋想:你不困才怪,劳心一天又劳身半夜,你个小妞妞能有多少精力呢……
镇长竞选的场面十分热闹,主席台上,唐滔坐在正中的县委领导席上,在他左侧的是方全准,右侧的是县人事局局长,横侧的嘉宾席上,何力培与花闪在坐,对面的候选人席上,一排坐着三位,依次是镇办主任农亦秋、镇办秘书花光,镇财政所长王建业。
大会由方全准主持,先由三位候选人发表演说,每人限15分钟。花光的演说赢得了大家热烈的掌声!接着是王建业,他所赢得的掌声也很响亮!当农亦秋站起来还没开口时,台下就有许多的选民大喊:“农主任,我们选你当镇长!”
农亦秋向选民挥挥手道:“父老乡亲们,兄弟姐妹们,谢谢!可是,我农亦秋有自知之明啊!在我们三个候选人中,花光和王建业,都比我的文凭高、水平高,且他们又正当年,所以,我宣布在这一届的镇长选举中,我农亦秋愿意主动放弃候选人的资格!我这样做,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为年轻人的成长进步提供宽一些的空间!”
言罢,农亦秋朝主席台上的唐滔和方全准打声招呼,就头也不回地离开了会场。选举的过程,花光的得票超过了百分之八十!那些竭力为花光摇旗呐喊的选民,在方全准宣布花光当选了此届玉笛镇镇长后,鼓乐齐鸣鞭声连天!花闪流着高兴的泪水上去抱住了花光道:“花光,姐姐祝贺你!”
花光道:“姐姐,谢谢你的祝贺!”
走到台前,花光挥动着双手,喜悦地喊道:‘包谢谢灵谢谢大家!“唐滔明白,在这振奋的时刻,自己总结式的发言,无论怎么精彩,也不会有人在意,所以,当方全准请他作总结性发言时,唐滔只说了一句话:“今天的镇长之竞选,非常成功,我代表县委,祝贺花光同志当选!”
回到何力培身边后,花闪道:“何总,瞧见了吧,我妹妹当镇长了!”何力培笑道:“是啊,她的梦,实现一个了。”
花闪一惊道.“何总,您这语气……”
何力培急忙打断了花闪的话道:“花闪,当镇长,难道不是你妹妹的一个梦吗?”花间虽说点点头,但不知怎地,从此刻起,她觉得何力培与妹妹花光似乎很熟。对于一个丈夫来说,明明知道自己的妻子与其他的男人上过床而不责备也木管束,一般说来只有两个原因,一个原因是丈夫本身另有图谋,一个原因便是丈夫是笨蛋是傻瓜是天生的王八羔子。
范天策肯定是属于前者,自从知道妻子与唐滔上了床与司机张天宝上了床后,不但没有采取强硬的措施阻止和杜绝以后的事情发生,而且还在话语间流露出了些宽容乃至纵容的情绪,直到后来挑明利害关系地让妻子进一步投进他人的怀抱。妻子也是女人,从古到今,男人们为了自己的成功,利用和牺牲女人的青春与肉体的事例比比皆是,关键时刻,别说是妻子,就是自己的女儿,不也有推到他人的怀抱的么?
范无策深明这一点,男人,特别是从政的男人,有了女人、哪怕是有了好女人,也不一定能得到官职的升迁,而官职能频频得到升迁的男人,就不愁身边没有上好的女人。或许正是怀着这样的一种心态,范天策才能心安于妻子南妮的红杏出墙。经过了一上午的缜密思虑,范天策觉得,唐滔已经有了足够的警觉,因为这些日子,唐滔与南妮之间的见面显得十分神秘,由他一手安排的眼线也不能跟踪得到。据南妮说,她和唐滔的见面只是在车里。由此,范天策就明白,智商不低的唐润是不会在他搂抱着南妮的关键时刻让他人看到的。
不过,好在南妮说相会的车就是张天宝开的!有了这个信息,范天策想,所有的文章就只能在张天宝身上做了。
从妻子南妮还能对自己透露些实情来看,范天策认为,妻子南妮多多少少还是愿意帮他的,或者说多多少少对他这个正牌丈夫还有些真情实感!不过,从妻子南妮闪烁不定的眼神中,范天策也能看出,妻子南妮绝对不太想让唐滔真的因为她而身败名裂。
这是一家十分幽静雅致的饭馆,范天策早早地到了,要了一个最好的单间,服务员面带微笑地来问范天策道:“先生,请问几位?”
范天策道:“有一位还没来。”
服务员微微地顿了顿,又道:“先生等着的那一位是女客么?”范天策道:“一定要告诉你吗?”
服务小姐道:“先生误会了,我的意思是想告诉先生,凡是点包间的先生,只要需要,我们可以提供陪餐的小姐。”
范天策道:“只听说有陪舞陪唱的小姐没听说有陪餐的小姐。”服务小姐道:“先生,这有什么奇怪呢,名目虽不同,但目的不都是让客人满意和高兴吗!”
范天策道:“改日吧,今天,是我和朋友有要事商谈,陪餐的小姐,就免了。”服务小姐道:“先生,其实,陪餐的小姐收费不高,一餐按一个小时计算,只收15元钱。”
范天策道:“不是钱的问题——看我等的人来了,按这包间的中档标准,开始上菜吧!”
走进来的张天宝扫了一眼这单间的气派,有点受宠若惊地道;“秘书长,想跟我谈点什么,也没必要找这么阔气的场所呀,要多花不少冤枉钱。”范天策道:“你小子——在你身上,老婆我都舍得.还舍不得这顿饭钱?”张天宝道:“秘书长,我,我……”
范天策一拍张天宝的后背道:“我什么?坐下吧!”
张天宝道:“秘书长……”
服务小姐上菜来了,范天策“嘘”了一声,张天宝止住了话头。服务小姐把四个凉盘放下后,又为他们斟上酒,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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