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礼上的誓言和承诺——一生甘苦相伴,生死永不相弃。
她何尝不是记忆犹新!当时,她对未来充满憧憬和斗志,可现在,剩下的只有一道道尚未愈合、新旧重叠的伤口,只有难以形容的失望和绝望。
“阿煜始终是个男人,他个性自傲自负,很多事情尽管在意,却也没有表达出来。其实阿煜很在乎你的,你就看在你们彼此相爱的份上,原谅他一次吧。”
彼此相爱!
不,爷爷,你根本不懂,他怎么会爱我,他对我的爱,不是我们想的那种,而是赤裸裸的占有和蹂躏,只是一种兽性的满足。
“爷爷还记得,当时满足你的愿望时,叫你将来要体谅他,包容他,而你也答应了,故爷爷希望你能守住这个信念,再给他一次机会好吗?”
再给他一次机会,可是爷爷,谁给我机会?还有,爷爷你果然厉害,总是拿当初这些来说事,又或者,你是有先见之明,那时就猜到现在会发生这样的情况,于是事先提出了那样的要求?
凌语芊越想,越觉悲哀和辛酸,猛地又忆起采蓝今早说的那番话和临别前的叮嘱,于是横下心,拒绝出来,“对不起爷爷,谢谢您的厚爱,谢谢您的爱护,可这段婚姻,我真的不想维持下去了。是的,曾经我以为不管多艰难多痛苦,甚至如你所说的炼狱般的折磨,我也会熬下去,但事实证明,我高估了自己,太多太多的痛,让我身心疲惫,我想,我和贺煜真的不适合。”
“丫头……”
“辜负了爷爷的期望,真的很抱歉!”凌语芊站起身,又是对贺云清深深一鞠躬。
贺云清皱眉,眼神复杂,稍作沉吟后,忽然深深叹息出来,“好吧,爷爷不强求你,你再好好考虑一下。不过,爷爷有另一个请求,这次的北京之旅,爷爷希望你能如期去!”
☆、【销魂缠绵,刻骨的爱】084 男人,爱是要说出来的!
北京之旅!
爷爷不提的话,凌语芊倒还真忘了这件事,毕竟经过昨天那场风波后,很多事都将有所改变,包括她的工作,还包括由工作带来的这次珍贵的培训。
贺云清继续一瞬不瞬地注视着她,语气幽幽地往下说去,“我们中国有句老话,百年修得共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爷爷始终认为,你和阿煜这段姻缘不会那么轻易断绝的,你别因为一时赌气而错过这趟难得的旅行,否则将来你们和好了,可会后悔的呢。再说,就算最后你们真的要分开,你可以继续在贺氏工作,爷爷会照样栽培你,因为你是个可造之材,但凡好的人才,爷爷都不想错过。”
深邃闪烁的眸瞳,诚恳而真挚,凌语芊渐渐为这眼神动容,好不容易冷绝起来的心,又忽然破了一个缺口。
就在此时,贺家的老保姆张阿姨出来了,手上端着一个托盘,眉开眼笑地走到凌语芊的跟前,“语芊,你可回来了,我昨晚做了很多你喜欢的菜,谁知你这丫头竟然缺席,今天你可要乖乖吃掉这些点心啦。对了,中午你留下吃饭吧,我再做一次那几道菜。”
凌语芊不觉又是一阵感动,尽管刚吃过早餐不久,但也还是拿起这些点心,慢慢品尝。
“记得你和煜少结婚的第二天,你老早就起床,过来跟我虚心请教,为大家做出不同的早餐,那份真心和诚意,让我这个老太婆不得不折服,丫头,那是何等深重的爱来支撑和促使啊。”张阿姨接着感叹。
凌语芊心情随之荡漾起来,思绪回到当下,不禁更觉悲怅和苦涩。当时,因为爱贺煜,她愿意做任何事,可到头来,只有痴情空余叹。
张阿姨默默注视着她,稍会,又道,“老头子跟我说,今日凌晨6点多见到煜少驾车自外面回来,满脸倦容,后来和门卫谈起时,才知煜少从昨晚就出去了,这一夜在外,估计是寻找你的吧。语芊,其实煜少对你还是很在心的,这夫妻之间床头打架床位和,不管谁对谁错,不如就让它过去了吧?”
一夜在外,满脸倦容,谁说就一定是为自己?那个李晓彤,昨晚不是来贺家的吗?说不定,他是送她回去,然后……
想罢,凌语芊心头冷不防地窜起委屈和悲愤,放下点心,站起身来,“爷爷,张姨,我还有事,要走了,你们保重身体。”
“语芊丫头……”张阿姨愕然。
静默了一阵子的贺云清,跟着站起来,出乎意料的平静,“嗯,去吧,好好考虑考虑爷爷刚才的话,爷爷的心思,你应该懂得,应该明白的。爷爷也相信你不会让爷爷伤心和失望,对吗?”
凌语芊轻咬唇瓣,水眸氤氲,定定回望着他,而后,朝张阿姨也瞥了一眼,微福一下身子,毅然离去。
看着她的倩影慢慢走出了大门,张阿姨愁眉苦脸,低声呢喃,“想不到这丫头挺犟的,看来她这次被伤得不浅!大哥,您确定她会去北京吗?确定还会原谅煜少吗?其实您直接找煜少谈还好些,我想只要煜少当面跟语芊忏悔,语芊一定会回心转意。”
贺云清也面色凝重,但并没有再做声。
张阿姨继续微叹了一口气,开始收拾桌面。
另一头,出了华清居的凌语芊,美目下意识地往四周环视,忽见前面亭子里的熟悉人影,迟缓地走过去。
随着她的靠近,亭里的人有所觉察,回头,见到是她,年轻秀气的面庞立刻绽出一抹罕见的笑,“表嫂。”
凌语芊也马上粲齿,踏入亭内的同时,柔声道,“又带霓裳出来晒太阳了?”
“嗯。”张雅颌首,目光回到怀中的小动物上,把它递给凌语芊,“您要不要抱抱?”
凌语芊接过,像上次那样,轻抚着小兔儿的头和脊背。
张雅看着她,迟疑地问了出来,“听说舅母昨天打表嫂了,表嫂您没事吧,伤口还痛不痛?”
凌语芊抬眸,数秒,反问道,“你也知道舅妈打我?”
“我听我妈和张姨谈起的。”张雅稍顿,做出安慰和鼓励,“表嫂,您别难过,您人这么好,又大方得体,终有一天舅妈会对您好的,我妈和张姨都这么说呢。”
凌语芊抿唇,苦涩地笑了,“谢谢你雅儿。对了,你谈过恋爱吗?或者,你有喜欢的人吗?”
“有,不过他不喜欢我。我胆小,自卑,而他喜欢的那个女孩却很自信和大胆,同学们都说他们很般配,很登对。起初,我依然暗恋他,直到后来,两年过去了,我慢慢放弃。”张雅竟也毫不隐瞒,说话时语气不自觉地悲怅起来。
“放弃?两年哦,你舍得放弃?”
“正因为两年了,故我必须放弃。两年时间,我苦苦喜欢一个人,他却一点也不知道,现在回想起来觉得当时的自己很可悲和可笑。”张雅神情更怅然,不过并没任何惋惜,大概是真的放下了!
倒是凌语芊,浓浓的伤感包围而来,想到了自己和贺煜的情况。其实,她何尝不是苦等了天佑三年,直到前阵子,总算等到他的出现,然后又继续等,希望他能恢复记忆,重新给她爱。
可结果……
兴许,她该学学雅儿,彻底将它放下了!
曾经,每次感到太累的时候,她也萌生过退意,但最终都没有实行,一方面,因为心中那份不舍,另一方面,担心自己做不到。
雅儿虽然是暗恋,但能暗恋两年的恋情,应该也不浅,雅儿这么内向自卑的女孩都能从中走出来,自己应该也会变得释然吧。
“表嫂,你要加油!表哥一定会喜欢上你的。”张雅忽然又道,先前的悲怅语气已收起,换成满眼鼓励和支持。
凌语芊错愕,下意识地低吟,“可你刚才……”
“你的情况和我不同,你已经嫁给表哥,是他的妻子。再说你蕙质兰心,美丽善良,只要是男人都会喜欢你的!”张雅腼腆地赞美着,乌黑的大眼睛隐隐透着羡慕和崇拜。
凌语芊又笑了,自嘲的笑,但结果,她还是由衷感谢雅儿,然后,把小兔子给回雅儿,辞别。
心情仍旧是澎湃起伏的,她照样低着头走,回到华韵居时,发现大厅里一片寂静,一个人影也没有。她便也不惊动大家,蹑手蹑脚地上楼,然而经过二楼时,猛被一道说话声重重地震住。
“还没回来。现在就怕那老不死插手,硬是把她找回来。不过也没关系,反正她一天不走,我就想办法对付她,尽管我无法阻止阿煜被她迷惑,但我能阻止她怀孕,下次我要找根更粗更大的木棒,无论如何我都不会让这小贱生出野种来玷污贺家的名声,我季淑芬的宝贝金孙,只有彤彤你才有资格生育!”
是季淑芬的声音,在和李晓彤通着电话。
刹那间,凌语芊终于明白,在这文明风尚的二十一世纪为什么还有这种棒打的封建行径存在,原来是,歹毒凶狠的季淑芬想借此打掉她的胎儿!
凌语芊从没如此庆幸自己尚未怀孕,不然昨天打在腹部的那一棒,必将胎儿毁掉,还极有可能给她带来严重的创伤,弄不好,终生不育都有可能!
季淑芬,你何等阴毒,何等残忍啊!
不错,我是没有李晓彤那样的雄厚家世背景,没有她的高学历,没有她的高尚职业,可你想想,凭贺家现在的富可敌国,根本无需锦上添花,那是几十辈子也用不完的家产呢!
有句古语你应该晓得,娶妻求贤淑,家和万事兴。孝敬家翁,相夫教子,温柔体贴,隐忍大量等,这些优良的品德我都会有,你为什么还要嫌弃?为什么硬是不容我呢,婆婆!
婆婆!
这是我最后一次视你为婆婆,以后,我和你,再也没有任何关系!因为天底下没有像你这么恶毒阴险、冷血无情的婆婆,你根本不配当一个婆婆。
曾经,你对我再坏,再刻薄,我都能忍,都谅解你,可你竟然恶毒到连你的孙子也想除掉。虎毒不食子,你却比猛虎还狠心,比猛虎还可怕,还令人心寒!
凌语芊的眼角,再度淌出两滴眼泪,为自己曾经的痴心妄想,为自己曾经对季淑芬的隐忍、尊重和孝敬!想要离开这个家的决心,于是更坚决了!
她重新移动脚步,没有再往下听,因为不管季淑芬说什么,再也与她无关。
脚步很沉重,她却走得很快,不久便上到三楼,回到卧室。
她不急着收拾东西,而是沿着整个卧室环视,边看边走过去,伸手抚摸着,每一处都停下好一阵子。
最后,她在床畔坐下,轻轻摩挲着身下柔软冰凉的被褥,情不自禁地回想和他在上面度过的每一个夜晚,和他经历体会过的每一次欢爱,禁不住地潸然泪下。
时间一点一点地过去,不知多久后,房门蓦然被打开,她模糊的视线里,映出一个熟悉的人影,那个高大挺拔的男人,她一辈子也不会忘记。
她先是微微一愕,赶忙低头,抬手迅速抹去眼泪,而后起身,若无其事地走向衣柜。她取出行李袋,把属于自己的衣物装进去,接着进入浴室收拾必备品。
刚才,突然出现的人,正是贺煜!
他在公司上班,猛然接到张阿姨的电话,说这小东西回来了,张阿姨还说她和爷爷都劝不了啦,希望他能回来一趟。
在电话里并没直接回应张阿姨,可是挂断电话后,他立刻收拾一下桌面的重要文件,跟李秘书交代一声,刻不容缓地驾车赶回家。
路上,他用了比平时快一半的速度,闯过好几次红灯,不顾自己这疯狂的行为可能已被交通监控记录下来,只想着如何用最短的时间赶回家中。
幸好,她还没走!且她似乎哭了!他知道,那是不舍得的举动。
于是,他心中悄然涌上一丝窃喜,恢复倨傲,一言不发地看着她,在等待她走过来,毕竟,他这样赶回来,她应该感到高兴的。
可谁知道,她却是走向衣柜收拾行李。
他便忍不住有点慌了,但还是暂且压制,他想她一定是故意的,故意这样做,好让他先低头。
果然是个很坏的小东西!
所以,他继续若无其事地等,然而看着她视若无睹地收拾着东西,收拾完一项又一项,他心中那份希望也开始消退,渐渐化成一种恐惧和慌乱,特别是,看到她从浴室出来,继续把他当透明,提着东西往外面走时,他再也不敢耽搁,疾步冲过去,大手及时拉住她的皓腕。
凌语芊心头微颤,脚步一停,但很快,又重新抬起脚。
这次,贺煜索性将她抱住。
凌语芊本能地扭动身子,还低下头,准备像昨天那样咬他。
不过他已有防备,忽然把她转过身来,单手搂住她的腰肢,长腿夹住她的身子,腾出一只手来按住她的脸。
凌语芊恼怒,继续奋力挣扎,含怒的美眸瞪得极大,怒斥出来,“放开我。”
贺煜自是不会听从,还加大力度把她禁锢得动弹不得,深邃炯亮的黑眸一瞬不瞬地盯着她,薄唇轻颤,本想跟她说,叫她别走,叫她留下,但嗫嚅了好久,一个字也没发出。
凌语芊见咬不到他,便改为用脚去踩他,踩得很用力,且威胁道,“贺煜,我们再也没有关系,你最好放开我,不然我告你性骚扰,告你性侵犯!”
贺煜心情本就沉郁憋闷,听她这么一说更是恼羞成怒,加上她那宛若充满魔力的柔软身子在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