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总则跟另外一个老板谈其他的,剩下李晓彤,静坐一边。
她不时地看向贺煜,痴迷地盯着那张俊美如昔却冷漠异常的面容,内心尽是悲愁和伤感。今晚,本是三个大男人的聚会,但为了见贺煜,她一个女流之辈也加入了,结果他总算前来,可惜情况非她所愿。他的眼里,根本没有她。他来,也就真的为应酬而来。
想罢,她不禁端起酒,闷喝。
将近凌晨一点钟,大伙终于散场。
李晓彤已经醉了!大家自然是把她交给贺煜。
贺煜没做任何反应,搀扶着李晓彤,与大家离开包房,走出会所。
在门口,李总等人和贺煜辞别,“贺总,Michelle就交给你了,我们先走,拜拜!”
看着他们分别坐进各自的车走了,贺煜这也才带李晓彤走向自己停车的地方。
他喜欢亲自驾车,如非醉得有导致交通意外的危险,否则都不会让人代劳,至于有时候碰上交警,他会动用关系摆平,这大概就是权钱者的一项“福利”。
他才走几步,猛然碰上一个预想不到的人!
“贺大总裁可真是艳福不浅,家里一个,外面一个,这男人的优势皆被你占尽了嘛。”高峻堵在贺煜面前,无所忌惮地批判。
贺煜剑眉一紧,斜视着他。
“男人逢场作戏,往往受伤的是女人。商场上听闻贺大总裁是个极负责任的男人,高某希望,贺大总裁在家庭方面也是。”高峻黑中带蓝的眼眸异常闪烁,依旧布满复杂之色。
贺煜再沉吟片刻,便也冷冷回之,“我以为高总裁善于收购公司,想不到连别人的家事也搭上了,我想问一句,高总凭什么搅合?”
高峻怔了怔,哑然。
“有专家说,钱和女人是最能宣示男人魄力的两样东西,判定一个男人是否真的成功,并非仅止于商场上发挥自如,还必须是如鱼得水地周旋于各大花丛。”贺煜又冷哼了一句。当然,这并非真的是什么专家所言,而是他故意这么说,目的是反击这个高峻。不管高峻和那小东西是何关系,看到高峻维护她,他感到说不出的盛怒。
话毕,他索性拦腰抱起醉醺醺的李晓彤,从高峻身边越过,感觉到李晓彤忽然也伸臂搂在他的腰腹上,他心头更是窜起一丝得意。
当然,这样的感觉只维持到他驾车驶离沁兰会所。
俊美的容颜,恢复了以往的深沉,他加速驰骋,一路疾奔,暗黑的眸直盯着道路前方,抵达李家后,视线才转到李晓彤身上。
李坤夫妇出来迎接,又是歉意又是感激,“哎呀,这孩子怎么喝醉了呢,阿煜,给你添麻烦了。”
贺煜但笑不语,从副驾驶座扶出李晓彤,交给李坤。
李坤一阵失望,但也接过,顺势邀请,“进去坐坐再走?”
“不用了,晚安。”贺煜淡淡地婉拒,高大的身躯重返驾驶座,熟稔地转动着方向盘,驾离李家。
回到家中,他自然而然地走向卧室,但在门口时,猛地打住,而后走开。
这晚,就在书房的床铺度过。
他调了闹钟,翌日比平时早半个小时起床,来到华清居。
刚梳洗完毕的贺云清见到他,又惊又喜,“阿煜,这么早过来了,难道是想陪爷爷去做运动?”
贺煜抿唇,在贺云清走到他的身边时,他也迈步,随贺云清步出大屋,来到前面的大草坪。
贺云清深呼吸着,活络四肢,开始耍起太极拳。贺煜则静坐一旁,看着那抹高瘦的身影一身正气,瘦骨清风,内心不觉澎湃起伏,混乱无章,直到贺云清停下来了,他依然一脸沉思状。
“看样子你有困扰?”贺云清边用毛巾抹着汗,边问道。
贺煜回神,注视着眼前这张充满慈爱笑容的脸庞,他一番踌躇,问了出来,“爷爷,我希望你能如实告诉我,为什么安排我娶她?”
贺云清面色一怔,深邃的眸,暗潮涌动。
“爷爷是什么时候认识她的?因什么与她认识?”贺煜继续问,语气不慢不急,鹰眸看似一片平静,实则,锐利精明地留意着贺云清的每一个表情变化。
然而,贺云清岂是等闲之辈,这观言辨色可丝毫不亚于贺煜,因此,他也一派从容淡定的样子,若无其事地答道:“爷爷觉得她适合你,是那个能陪你度过一生的人。”
贺煜眸光一晃,故意道,“爷爷应该清楚我和彤彤的关系,要说适合,大概没人比她还配,这是众所周知的。”
“呵呵,世人皆认为门当户对才是佳偶,彤彤固然好,但还是不及语芊。阿煜,其实你早已经选择好,曾经,你不也已经偏向了语芊。”
贺煜微愕,眸色随即更复杂,他可不认为爷爷是因为这样而顺势成全他,自古以来男人逢场作戏的定律,爷爷肯定晓得,特别是豪门世家更为平常,当时他确实迷恋那小东西,但还不至于想到一辈子!
瞬时,贺云清微微一声叹息,变得语重心长起来,“阿煜,爷爷知道你不是很满意这桩婚事,可爷爷告诉你,爷爷不会害你,凭爷爷阅人无数,坚信语芊会是个好妻子、好妈妈、好媳妇,会陪你白头偕老,所以,希望你能好好把握,用心去感受和体会她的爱,且别辜负爷爷的一番心意。”
阅人无数……坚信会是个好妻子好母亲,白头偕老,用心去体会……呵呵,说得多好,可是爷爷,既然如此“厚爱”我,为何还是不肯如实相告?
贺煜冷眸更深沉了,心里更憋郁了,不过他没表露,只是扯唇一笑,笑得模棱两可。
“今天要回公司的吧,时候不早了,来,顺便陪爷爷吃早餐,吃完你去上班。”贺云清打破沉默,从石椅上起身。
贺煜也跟着站起,走在贺云清的身边,一起回到大屋。
今天是周中,其他人不用到这边吃早餐,就算一同住在这栋大屋的贺芸和贺婉一家,也没准时下楼,故这顿早餐只有贺云清和贺煜。
贺煜满腹思忖,默默吃着。
一会,贺云清把话题聊到公事上,“你上次说准备打进北京的房产市场,这次去会顺便提上日程来的吧。据闻北京规划国土局的负责人有点难搞,必要时你可以找四叔出面,他在那边工作多年,积累了一定的人脉,除非那人不按章出牌,否则一般都不会有阻滞。”
贺煜轻轻嗯了一声,并没多说,也暂时没把自己的计划说出来。
“那边的市场要是打开了,这对贺氏来说是个极大的腾飞。将来,我们还可以拓展到周边城市,那么北方的规划算是完成,接着可以着手西部。西部是个难关,但也是契机,只要把握得好,贺氏就可以真正成为中国唯一覆盖全国房产的集团,届时无论到哪个城市和省份,都有我们贺氏的房子。”贺云清继续说着伟大蓝图,苍劲有力的嗓音越发拔高,整个人难掩激昂和自豪。
贺煜抬眸,与他对望,勾出一抹浅浅的笑。
稍后,他吃完了,辞别,在贺云清的微笑赞许中离开,回到自己的家。
贺一航夫妇正在吃早餐,看到他衣衫整齐从外面回来,季淑芬略显惊讶,“阿煜,你去哪了?快来吃早餐。”
“我已在爷爷那边吃过了,你们慢慢吃。”贺煜走到饭桌那,轻声道了一句,随即又走开,上楼,回卧室。
他下意识地朝窗台看,正好见到凌语芊醒来,于是快速移开视线,摆出傲慢的样子,故意在房里走来走去,锐利的眸却是时时留意着她,当扫到她下了窗台,朝这边方向走来时,他不由冷肃起脸,等待她的到来,等待她来搂住他的腰,对他表达眷恋之意。
可惜,结果不如人愿,他久久也感觉不到她的走近,反而听见了浴室门响起的声音。
该死!
他在心中暗骂了一句。侧目,瞪向浴室门口,俊颜一片深沉。
他就这样恼羞成怒地瞪了一会,继而找个地方坐下,不过,里面的人好像要和他做对似的,那扇紧闭的门久久都没有打开。
刚毅冷峻的面容,是愈加的阴沉和不爽,冷眸迸出一道道气恼的光,几乎想冲过去破门而入,但最后,他只咬牙切齿了一下,拿起公事包,怫然离去。
一阵子后,浴室的门总算打开,凌语芊走了出来,美目四处流盼,见那人影已然不在,她既松了一口气,又感到些许惆怅和失落。
那个“人类克星”说得没错,经过一夜休息之后,她发现自己还是做不到放下,当然,也不打算再像以前那样拿着热脸去贴他的冷屁股,故她刚才宁愿在浴室里呆坐,也不想与他共处同一空间,不想看到他,不想又无法自控地去对他好,且也不想,给他任何机会再伤害到她。
还有以后的事,她也决定由它顺其自然,不会再像以前那样傻傻地苦苦强求,他不再是天佑,他是贺煜,充其量只是她名义上的丈夫,他对她好,她就对他好,他要是欺负和伤害她,她就不理他!总之,她再也不会把他当成天佑了!
凌语芊在心中这番作想后,心情渐渐豁然开来,更衣完毕,提起手袋下楼,碰到季淑芬正在打电话。
她还是做好该做的,对季淑芬道声“早上好”。
如她所料,得到的是季淑芬的冷眼斜视,且还有……
只听季淑芬忽然故意加大嗓门,“原来他昨晚去跟你们玩了呀,呵呵,彤彤,伯母什么时候都说,你对阿煜最好,最能帮到阿煜……不枉阿煜一直都把你放在心上……”
凌语芊粉红的樱唇,不觉微微扯了扯,但还是忍不住感到了淡淡的痛。原来,昨晚他出去了,出去找李晓彤,贺煜,你这大色魔,你混蛋!
极力压住心中的悲愤和哀痛,凌语芊尽快把早餐吃完,然后再次走到季淑芬面前,说了声,“妈,我去上班了。”
季淑芬还在故意夸张地讲着电话,但凌语芊已不再去听,疾步冲出了家门,坐上司机的车,直奔公司。
这样的事,要是以往她必定伤心惆怅上一阵子,可这次,她的心态已略微变化,上车不久后,便慢慢地淡化了,投注意力于路边的景象,回到公司后,先前的影响已荡然无存。
她心血来潮,先是在花园走走,走着走着碰到池振峯,池振峯满面笑容,首先关切问候,“Yolanda,你没什么事了吧?”
“没……没什么了。”凌语芊也粲齿浅笑,想起前晚的窘迫事,依然难免脸红。
池振峯自是明白她的想法,不禁又道,“其实,总裁还是挺关心你的。”
前晚总裁抵达的速度,可是他这些年来见过最快的一次,那看似冷漠的表情,实则隐藏着极大的呵护和关怀。他就知道,像她这么迷人的女孩,定能获得真心,即便对方是总裁这个千年冰山酷男。
凌语芊怔了怔,不自觉地岔开了话题,“对了,你在这里做什么?”
“我啊,在构思!接下来有块地准备施工,总裁让我构思一下怎么弄比较好。”
凌语芊听罢,脑海猛地一激灵,“振峯,我有个想法,你方便听吗?”
池振峯一愕,随即快速点头,“方便,当然方便,你有什么见解不妨说出来。对了,你现在已被提升为公司的策划总监,你也有一定的权利构思的。”
凌语芊讷讷地笑了笑,如实告知心中想法,“我在想,贺氏集团可不可以专门为一些中等工薪阶层建造房子?这些人很多出来工作了五至十年,有一定的储蓄,估计够首期,但由于月供太高,他们想到现今企业单位很多都没有保障,担心将来万一中途失业,新工作工资不及以前而负担不起房供,导致迟迟不敢购房。一套房子,其实本来只要100万,付出30万的首期,剩下的70万却因背负银行高利息,结果要多付将近百分之六十的钱,导致每月要还的房贷极高。假如,贺氏集团可以直接跟他们买卖,不通过银行,贺氏收取的利息降到银行的一半,买家的负担也就减少很多,很多人便敢买了。”
池振峯听罢,细长的桃花眼陡然一亮,对她这个独特的构思感到钦佩和赞叹,但还是提出了问题,“照你的意思,这笔钱贺氏集团要先垫,届时,要专门设立这样的小组负责和经营。”
“我明白,但公司可是收了一部分利息的。”凌语芊解答。
“万一有人中途无能力供呢?你刚才也说,他们无法保障一份工作会做到老。”
“不是设立这样的小组负责吗,再说,这中途破产的业主只是极少数,毕竟大家都是计算衡量过、有把握才买,他们也不想最后房子被收回去,变得一无所有。”凌语芊又道。
池振峯内心的欣赏持续提升,继续出题,“我们向来是开发商和建筑商,如今要一条龙服务,会破坏了行规。”
“做生意本来就存在竞争!譬如大家想破头,每个月花巨额聘请策划人才,不都是为了能出创新的办法。这个构思如果可行,等于贺氏集团的业务扩展了,薄利多销,时间久了形成一定的模式,那就很自然了。”凌语芊也毫不犹豫地回答,接着又语气一转,讷讷地道,“我只是突然有感而发,你要是觉得困难重重不可行,你听听就好,当然,我还是希望你能解决和采纳。你知道吗?现在很多夫妻和情侣,他们因为房子而苦恼、争吵、甚至最后无奈分手,大家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