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喜欢荷花,他咋知道为什么!
他本来就不喜欢荷花,他喜欢的可是与她一样娇美迷人的紫罗兰。
“怎么了?简简单单的一个理由都说不出?还要想这么久?我记得,当年你可是说得毫不犹豫呢。”
当年……
呵呵,这小东西,果然在试探他,只是,她为何要试探?这脑子里到底隐藏着什么秘密?
“要不要我告诉你?”
要,最好这样啦!贺煜心里迫不及待地应了一句,耐人寻味地瞅着她,结果,她当然没有这样做,而他,再沉吟片刻后,缓缓道出,“荷花出自淤泥而不染,濯清连而不妖……”
一听这些熟悉的话语,凌语芊心头猛然一颤,全身肌肉下意识地紧绷起来,直到他又忽然停下,她也才略略放松,语气比先前急促了不少,“嗯,还有呢?”
还有?还有什么?
“没了!”
没了!
怎么可能没了!他,是说不出来吧!
她记得,当时贺熠是这样说:荷花出自淤泥而不染,濯清连而不妖,人们一般用荷花来形容女子,其实,它也是君子之花。在建设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和反腐倡廉的工作中,处处充满陷阱和诱惑,其实何尝不是一池淤泥,最主要的是,看哪些能保持着一颗纯洁正气的心。
人的一生,发生那么多事,有些话忘记不出奇,但这些简单的,她不认为会忘记!她当时只是一个倾听者,可都记得呢!
那么,唯一的解释便是,他已不是当时那人!
而是……
“来,我帮你画画!”心头涌上一丝并不察觉的雀跃,她停止追问,摊开画架,事不宜迟地忙碌起来。
贺煜则眯起眼,墨色的眼眸精芒阵阵,耐人寻味,稍后,听从她的吩咐,乖乖站在荷池边。
曾经,他也不少让她画过素描,但不知咋地今天就是感到特么的别扭、局促和窘迫,费了好大劲头才稍微平静下来,却见她丝毫没有分心,已经到了浑然忘我的境界。
那认真细致的模样,让他仿佛看到了当年,两人第一次邂逅,她也是这般投入,极致的美,极致的迷人,像对他散下一张无形的情网,将他深罩在网中,再也无法挣脱。
贺煜思绪飘散,游离散开,而不知几时,先前正认真描画的女人来到他的面前,目不转睛地望着他,眸中流光溢彩,似乎涌动着一丝什么别样的光芒,却也是他看不懂的光芒。
“你,有没有什么话想对我说?”盈盈水眸依然一瞬不瞬地直盯着他俊美如昔的脸庞,凌语芊娇艳的红唇轻轻开启。
有什么想跟她说?贺煜神智渐渐回归。当然有,怎么会没有,他有无数的话跟她说,他想说,他爱她,永远都爱她,他要她也永远只爱他一个,不准喜欢上别的男人,更不准,为别的男人生儿育女。
生儿育女……
刹那间,他像被什么刺中似的,黑眸下意识地扫向她平坦的腹部,本是柔情蜜意的眼神瞬间如寒风掠过,冰冷如霜。
凌语芊也发觉了他目光停留之处,知道他在想什么,本能地欲跟他解释,她和野田骏一之间是清清白白,干干净净的,怎么可能会怀上野田骏一的孩子!
但转念一想,自己还没确定他是否真的是贺煜,他依然没有跟她坦白他是贺煜,所以……
不能讲!
“喂,你真的没话跟我说?”凌语芊不由得再问出来,小嘴微撅了一下,不自觉地带出一种撒娇的意味。
“把孩子拿掉!”终于,贺煜发话,短短几个字像从牙缝里蹦出,蕴含着浓浓的怒意。
凌语芊眼波流转,若无其事地趁势道,“为什么?你能接受琰琰,为什么不能接受他?”
屁话,琰琰是自己的儿子,当然会接受,但这个……贺煜没说出来,只是,暗似深渊的黑眸,越发阴鸷和冰冷。
“为什么……”凌语芊依然不死心,再问。
贺煜也终于回答,却是轻轻淡淡的五个字,“没有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
呵呵,他还是不肯说!
难道承认他就是贺煜有那么难以启齿吗!难道他不知道,他要是承认了,她会多么欣喜若狂吗!
本是火热跳动的心顿时像被一盆冷水当头淋下,化成一股无名之火,凌语芊对着他那淡然无波澜、一如既往的高深莫测却也是该死的高深莫测的脸容恨恨一瞪,将手中已经画好的素描往他身上重重一甩,迅速转过身去,收拾好画具,头也不回地朝大屋方向走去。
贺煜先是本能接住画纸,目光随着她的倩影闪动,看着她怒气腾腾地离去,彻底消失于他的视线之外,他浓眉深深地皱了起来。
这女人,在搞什么东东?不就是不肯说明原因吗,她用得着那么气愤吗?是谁明明说过化干戈为玉帛,以后好好相处,实际上却是说一套做一套!不就是让她打掉孩子吗,他又不是圣人,这样的要求再平常不过,她用得着这么愤怒?为啥她可以随意爱上其他男人,还为其他男人生儿育女,他却连抱个怨,发泄一下不满都不行?
真是个磨人的小祸害!
俯首盯着画纸上俊美非凡、轮廓深刻的脸容,贺煜满心烦乱和无章,以致没有发觉,这画像上的一笔一钩,其实与他现在这个形象存在点点的区别,反而更像……几年前曾经的他。
☆、大结局(12)我女人知道我的真实身份了
夜深人静,寒凉如水,凌语芊正面朝天躺在床上,倒看着头顶的婚纱照,那张俊美帅气的面容在她透亮深黑的眼眸中闪闪发光,分外清晰,就像她今天看到的一样,与她今天描画出来的一模一样。
果然是希望越大失望越大,记得昨天晚上,她还万分激昂欣喜地幻想着,当确定他就是贺煜时,局面会怎样,自己会不会大声痛哭,然后他紧紧抱住她,抚摸着她的头发,跟她说出一连窜的对不起,再然后,等她哭得差不多了,抬起她的脸,用深情的吻表达他的歉意与怜爱……
然而,事实上……
当时那样狠狠地将画纸甩在他的头上,是因为失望呢?又或者,在自己证明不出真相而不知接下去应该做什么,于是借此离开,好回来寻思其他的探测方法?可还有什么办法能试探和证实?只要他不想承认,自己岂不是一直无法确定?一个人的独角戏,注定了没结果的。
忽然,凌语芊觉得满身满心都疲倦乏力起来,直想就此放弃,但转念一想,又不甘心,不甘心这微弱的却也是令人充满希望的火苗就此熄灭。
贺燿和振峯都怀疑是他,自己这边那么多讯息也有所提示,故她觉得,这个信念应该不会错,现在这个“贺熠”,应该就是贺煜。
一夜无眠,精神颓靡,第二天周日,还是休息日,凌语芊便拉上琰琰出门游逛,希望借外面的花花世界舒缓一下自己绷得太紧的神经系统,看能否顺便萌生出一些别的法子,而结果不负所望,竟然真让她找到另一个办法!
当她牵着琰琰的小手漫无目的地走过一家眼镜店时,那儿正有一名店员卖力吆喝。
“买眼镜送旅游券,但凡今天之内在本店购买眼镜一副,即可获得环岛一日游免费券,名额有限先到先到,亲们走过路过千万别错过哟。”
买眼镜送旅游券?
真有这么实惠的活动?
凌语芊听着听着,不由也停下了脚步,但并非像其他顾客那样被大优惠吸引,而是惊讶纳闷于这个活动的内容。
野田骏一经营超市生意,超市也常举办一些特价和优惠活动,但所谓羊毛出来羊身上,再优惠再特价,也脱离不了赚钱的原则,故她免不了对此感到震惊,潜意识里觉得这根本不可能。
“这位小姐一定是对我们的活动感兴趣吧,我跟你说哦……”不知几时,店员小姐已经来到凌语芊面前,笑容可掬地做出推销。
“在眼镜质量有保证的情况下,我想知道你们搞这个活动引致的损失是从哪方面填补的?”
就在店员小姐用百分之二百的客气礼貌的语气噼里啪啦说着一通的时候,凌语芊冷不防地冒出一句正紧的疑问,结果,店员小姐那一张一合的小嘴在张到某个字时,许久都再也合不上来,妩媚的双眼瞪得倏大,似乎眼前的人是个怪物,长相这般娇媚绝美,却……
震惊过后,店员小姐下意识地四处张望一下,很明显,她把凌语芊当成是同行之间的间谍,虽没看到任何可疑,但目光重返凌语芊身上时,已然收起先前的亲切礼貌,语气疏离地道,“呵呵,小姐好像没近视呢,对不起。”
话毕,从凌语芊身边绕过,继续扯大嗓门招呼其他路过行人去了,凌语芊倒也不搭理,只微微勾了一下唇。照理说,她应该顺势走开,可她却是忽然走进店里面去。
由于搞活动,店内挂满各种喜庆的宣传海报和图纸,宾客也是多得接待员接待不过来,凌语芊于是带着琰琰径自沿着整个店走一圈。
“妈咪,你不是不用戴眼镜的吗?难道你要买来送给其他人?可褚飞舅舅,振峯叔叔,贺燿叔叔,骏一爹地都没戴,爷爷也不戴,难道……妈咪要买来送给贺熠叔叔的?”琰琰已经五岁,对很多事情有所认知,刚才外面的优惠活动也略懂一二,见凌语芊此举,不由生起这样的猜测。
凌语芊本是淡然无波澜的容颜,猛地因小家伙无意的询问僵了一下,脑海立即闪出她曾经看过的某人不戴眼镜在电脑前查阅的画面来。
而就在此时,琰琰又说了一句,“咦,妈咪,这款眼镜跟熠叔叔的很像哦。”
顺着那只白皙细嫩的小手望去,映入凌语芊眼帘的是一幅浅金色的眼镜,霎时间脑门像被什么狠狠敲击一下,灵光一闪,整个人不由自主,冲着就近一个店员大喊了出来,“你好,我要那副眼镜,请拿来给我看看。”
约莫几秒,店员才抽身过来,顺着凌语芊的指引,从橱窗取出那副眼镜,递到凌语芊的面前,笑盈盈地道,“小姐真有目光,这副眼镜是本店少有的限量版款式,出自德国名师菲特尔之手,是一款专为成功人士准备的眼镜,也是很多贵妇名媛送给丈夫的好礼物。”
店员小姐见凌语芊长得绝美脱俗,气质清新,穿着高雅,儿子又俊俏不凡,一身贵气,心想夫家一定非富即贵,便毫不吝啬地发出这番谄媚讨好之言。
凌语芊对此没多大反应,全副精力投放在眼镜中,仔细认真地打量了一会,问那店员小姐,“你们店配眼镜需本人亲自到场的吗?假如我现在就让你们配,可以吗?”
本来,配眼镜肯定是本人亲自到场好,就算无度数的,起码也要测量五官各部位的尺寸,但由于别有目的,凌语芊只好尽量试试,她仔细看过眼镜,和那人平时所戴的应该是同一款,她想就算因人而异,应该也是小细节的尺寸问题,只要那人没突发作想突然起疑,应该不会觉察到。总之,任何能探测证明到他真实身份的办法,她都不想放过,都想试试。
店员小姐听罢,则是另一番想法,更肯定凌语芊出自豪门,认为丈夫家大业大,忙于工作时间有限,但表面上,只这样回应凌语芊,“小姐是想给您先生一个惊喜吗?本店配镜的师傅技能甚好,就算不用本人来也是可以的,但有个问题,不知这镜片的度数……”
“零度数。”
零度数?岂不是平光镜?难道,是为了装饰用?
基于职业素养,店员小姐忽然自作主张地给出提议,“原来小姐是想买来当装饰品,其实我们还有很多专门装饰的眼镜,都是配平光镜片设计,您稍等一下,我都拿给您看看。”
凌语芊却拒绝,“不用,我就要这款。对了,我想见见你们的配镜师傅,有些问题,我想问问他。”
店员小姐怔了怔,明亮的大眼尽是惊奇,且带着几许探究,但最终,还是照凌语芊的话来办。
配镜师傅是个二十多岁的年轻男子,先为凌语芊的美貌惊艳一下,从店员那得知凌语芊的要求,顿时也好奇不已,但秉着职业素养,并没多加表露。
凌语芊当然清楚对方想什么,虽然这只是不相干的人,但她也没想过自己会在别人的心里留下很深很独特的印象,导致让人日后拿出来当茶余饭后的八卦,于是尽量做到若无其事的样子,当配镜师傅在摆弄着探测度数的仪器时,她冷不防地想到一个重要问题,一个更能直接证实某人是否近视的方法,便暗暗调整一下心情,佯装漫不经心地问,“对了,请问你们有没有小型镜片探测度数的仪器卖?就是方便携带的,这么小的?”
凌语芊边说边抬手比划了一下。
师傅明白她想要什么,面露淡淡的歉意,摇了摇头。
“那你知道哪里有得卖啊?”凌语芊接着又问。
师傅又是摇摇头,随之颇为专业地讲解,“市场是根据需求而运作,大家通常都是直接来眼镜店测视力、配镜,这种仪器便都是大型的,至少,我从事这个行业这么久,还没听过微型仪器,对了,小姐您有需要测视力的话,可以带人直接到我们这里来,我们可以免费测视力的。”
直接带来这里测试?呵呵,先别说人,单是眼镜,她想从那个敏锐力超强的男人手中偷走一段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