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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经历过这么同甘共苦,他对妻子的个性也是十分了解,明白她不会无缘无故造事生非,捏造出这么一大件事来,故他要好好了解一下才行!
“贺熠他人呢,现还在咱们家是吧?我去会会他。”
季淑芬一听,赶忙截栏,“不,你不能去,我答应过他,他和凌语芊苟且的事不能对任何人透露半句,连你也不行!你这一去,不就证明我打破承诺吗,到时,他再也不会叫凌语芊把琰琰给咱们抚养了。”
贺一航心头顿然一紧,满面思忖,一会,坚持道,“我去见见他,最多不提那件事,我是他二伯,既然他住在这里,我总会和他见面的不是吗?你当初留他住下,应该是想借他对付大哥他们吧?我身为当事人,更应该与他多接触,把情况告诉他,让他帮我们。”
对于丈夫读懂自己的心,季淑芬甚觉欣慰,然而想到贺熠与凌语芊那层丑恶不堪的关系,不由又忧心忡忡,“你以为事到如今他还会帮我们吗?我可是什么也不敢望,只想他说到做到,把琰琰交给咱们。”
“呵呵,你想事情太悲观了,就算他和语芊两厢情悦,也不影响他对工作的态度,我相信他是个公私分明的人,再说,根据你和他的交易,我们并没阻止他和语芊在一起呢,他更没理由不帮我们。”
“可是……”
“好了,既然你已经答应他,那接下来你要操心的就是怎么对语芊嘘寒问暖,把她当宝贝女儿对待吧。”贺一航蓦然调侃了一句,看来心情还是未被影响,说罢,人已朝房外走。
季淑芬跺了跺脚,却也无奈地跟上,随他走向二楼,到达那间安排给贺煜住下的客房,维持着礼貌,先在门上敲打几下。
几秒钟后,门被打开,正是他们要找的人,然而,也就在此刻,贺煜与贺一航神情双双变了一下。
关于自己“死”后贺家发生的事,打自从训练营出来,他便暗中调查和了解,包括最近贺一然等伙逼迫父母搬迁之事,免不了为父母所受的苦和痛感到心疼。
季淑芬曾多番刁难芊芊,无理取闹,他对这个所谓爱他的母亲感觉不多深,加上季淑芬外表变化没多大,因而,刚才阔别多年头一次再见季淑芬,他并没多大伤感,可对父亲,他是一直敬爱的,此刻一见,发现父亲比想象中还苍老、憔悴得多,特别是那垂落两鬓的白发,让他心中大恸,差点忍不住痛哭出来。
若是仔细看,不难发现他的手忽然紧握成拳,青筋毕露,那是对敌人的深恶痛绝!
至于贺一航,则是另一种心情。贺煜与贺熠长得极像,他早见识过,也像季淑芬一样,乍相见时以为那是自己的儿子,但很快,这份激动和惊喜又慢慢消失,因为他清楚那只是自己的错觉,贺煜已经死了,眼前的人,只是与贺煜长得很像的侄儿——贺熠!
“二伯父睡醒了?”贺煜先平静下来,若无其事地打出招呼,高大挺拔的身躯靠墙一站,迎请贺一航进内。
贺一航回神,客气地点点头,慢慢走了进去。
由于池振峯与褚飞搬来住,那天季淑芬便与华姐一起把几间客房都收拾整理了,这儿也是干净整洁的,且也是极为简单的,贺煜只带了一个皮箱回来,此刻正放在床头柜旁,茶几上有台手提电脑,估计是他刚才在用。
贺一航在沙发坐下,瞄了瞄茶几上已经盖好的手提电脑,开门见山地问,“听你二伯娘说你这次回来是有任务在身,又发生什么事了吗?方不方便跟二伯讲讲?”
贺煜在他旁边位置坐着,眸色深晦复杂,听罢不由先朝季淑芬瞥了一眼,见她皱眉,用眼神表明她有遵守承诺,并没告知他与凌语芊偷情之事,于是也诡异笑了笑,就着贺一航的问题,应道,“嗯,这次回来确实是为公事,二伯是自家人,我也不跟您客气,有些规定您是知道的,故我只能说,这次的事,贺氏也牵涉其中,大伯他们,要遭殃了。”
“什么,你说真的?你确定?”季淑芬一听,迫不及待地喊出来,惊喜又激动,与先前的敌意判若两人。
贺一航也大觉意外,但毕竟是个稳重成熟的中年男人,也曾见过无数风浪,不像季淑芬那般激动,还抬了抬手,示意季淑芬别插话,随即语气凝重地再向贺煜问出,“其实,我一直知道他们有做一些不合法经营,却想不到影响这么大,连上头也关注了。那公司会不会被牵连颇大?会不会……因此倒闭?”
公司尽管被兄长一家霸占了去,可这终究是父亲辛苦创立的家业,自己也曾在那服务多年,凝聚着无数人的心血,贺一航还是难免为大局担忧。
“具体情况我暂时无法给确定答案,不过依照我之前办理的一些案子,也就负责人被判决,公司基业应该不会有多大变动,再说,贺氏在全国乃至全球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肯定会极力挽救的,这也是为何上头要尽快处理,避免影响下去牵连太多就真的无法保留了。”贺煜也已恢复认真状,威严无比地分析。
贺一航点点头,心略宽松一下,“对了,既然关系到咱们公司,上头又怎么愿意安排你来?”
这会,贺煜淡淡一笑,自嘲,“二伯应该也听过我铁面无私的美誉吧,他们看准我这点,特意派我来,这样反而更容易执行任务呢。”
其实,真正的原因是,他的真实身份是贺煜,曾经经营打理贺氏集团多年,没人比他更了解公司的运作和情形,再加上,他对贺一然等伙的仇恨,自然是“大义灭亲”的最适合人选。
而在不知情的人看来,这样也不无合适,毕竟,只要他坚持不徇私,依靠他是自家人的条件,对调查什么的,会更容易。再说,食君之禄,为君分忧,事态如此严重,国家极为重视,绝不容出半点纰漏,就算“贺熠”有心帮自己的亲人,也不敢在这个骨节上,否则到头来是赔了夫人又折兵,连他自己的乌纱帽也保不住,甚至把父亲也拖下水了!
“二哥出事后,关于大伯父与二伯父之间的恩怨我略有所闻,才把这个案子稍微跟你们提一下,你们自己知道就好,别说出去,至于你们的仇恨,随着案子结束,我想也会有个结果,到时不用担心再受欺负了。”
“嗯,二伯明白,二伯不会说出去,你二伯娘也不会。”贺一航是明眼人,看出侄儿不想再多谈案子,便也转开话题,问起他的近况,还有四弟的近况。
贺煜一一回答,当然,也像他跟凌语芊等人说的那样,该说的就说,不该说的,绝口不提,这一聊,便是一个小时。
贺一航四处环视一周,笑道,“进来这么久,二伯倒忘了问你在这住得是否习惯,大家自家人别见外,需要添加什么尽管跟你二伯娘说就好了知道吗?”
“我常出差,对住方面没什么讲究,反正就一休息地方而已,倒是二伯娘疼我,让我有机会尝尝住家饭,这是酒店没法比的,因此,二伯不用挂虑这方面。”贺煜说着,看了看手表,瞟向季淑芬,别有用意地提醒了一句,“二伯娘,时间不早了,您要不要去准备食材,看看今晚煮什么汤给琰琰和语芊吃?”
他故意把语芊二字加重了语气,让季淑芬听罢立刻变了脸色,然而,在他面前又不好发作,贺一航自然清楚其用意,可又想自己是装作不知情的,于是没给什么反应,若无其事地附和道,“难得阿熠跟我们一起吃饭,淑芬你要多花点心思,多弄几个菜给阿熠尝尝。阿熠,那你先休息一下,我和你二伯娘下去了。”
话毕,搂住季淑芬的肩朝外面走,贺熠起身,送他们到门口,待他们渐渐走远,他关上门,回沙发坐下,掏出手机继续刚才的通话。
电话里传来的是轩辕彻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吊儿郎当,“我说大哥,你跟他们聊什么聊了这么久,该不是太想念他们,抱着他们睡着了吧。”
“去你的,你又不是不知道,在他们面前我可是侄儿呢,他们只是我的伯父与伯娘。再说,我又不是小孩子,就算想抱,也不是抱他们了。”
“嗯,大少爷你长大了,不想抱爹妈了,想抱女人!话说回头,你见过你女人了吗?她反应如何?一定很震惊,且很讨厌你吧?”
尽管好哥们说的是事实,然而,贺煜听着总觉得轩辕彻是在幸灾乐祸,不禁将刚才那件事拿出来炫耀,“嗯,见过了,震惊是有,但不至于讨厌,我们还……抱了呢,不仅抱了,也吻了,差点,擦枪走火了!”
“噗——擦枪?走火?你说真的?不会开玩笑吧?”
“千真万确!她不知有多陶醉,假如不是我娘及时出现打断,估计她现在已躺在本少身下了!”贺煜边说,边情不自禁地回想起方才那幕,心驰无法克制地荡漾起来。
电话那端的轩辕彻则继续惊诧不已,思忖了一会,又不解地问,“为什么?你明知这次的任务……你这样很容易让人怀疑的,我说老兄,你就不能忍耐一下吗,虽说你女人长得活色生香,让你随时想拆穿入腹,可你别忘了自己有任务在身啊!”
“就算我什么也不做,他们也不见得不怀疑我,那么,我要做的便是打消他们的怀疑。”
“打消他们的怀疑?对了,你刚才说你家安装了两种窃听器,除了你以前那个下属,还有另一个人也在窃听,那个人,估计就是敌军,你想借此误导他们?”
“嗯,我故意和我娘谈了一个交易,对方应该听到了,而根据我娘的个性,一定跑去跟我爹说,对方就更深信不疑了。”
原来,刚才那一幕,除了情不自禁,还别有用意。
贺煜跟季淑芬说想来“二哥”的房间看看,本只是因为自己阔别多年,想进入这间充满自己和小女人之间点点滴滴的卧室追忆回味一番,却不料,小女人忽然回来,还将他误认成“贺煜”,他便将计就计,靠近她,一解相思之苦,而谁又知道,季淑芬也出其不意地跑进来,他急中生智,决定借用季淑芬之口,打消敌军对他的怀疑。
轩辕彻毕竟是轩辕彻,与他兄弟多年,听完渐渐领悟过来,明白了怎么回事,不过,他又有点儿担心,“既然这样,你得小心了。”
“没事,我知道什么应该让他们听到,什么不能让他们知道。”
“那就好。”轩辕彻放心,提起另一个忧虑,“对了,还有一件事,你拒绝了我叔父安排的房间,叔父一定收到汇报,你想好怎么跟他解释了吗?他可是个老顽固,不像我的思想这么会变通。”
贺煜却毫无在意,扬言自己早备好说辞,叫轩辕彻别担心,然后,话题转到轩辕彻身上,问他那边的任务进行得怎样。
轩辕彻语气又急忙转向郁闷,故扮可怜,“我哪有你这么幸运,可以香温玉软满怀抱,擦——枪——走——火。”
“切,你小子想要女人还不简单,有空就去夜店泡泡吧,会有很多尤物自动送上门的。”
“切,那些女人能比吗?以前又不见你这样?就知道说风凉话,哼哼,我忽然希望,我叔父坚持顽固的思想,勒令你搬回酒店住,看你还怎么夜夜笙歌!”
“是吗?看他有没有那本事喽!”贺煜又是不以为然地冷哼一句,却正好,手机蓦然发出有电话进的信号,屏幕上闪现的名字,正是那只老狐狸!
“怎么了?”轩辕彻发觉异状,不由一问。
贺煜剑眉紧蹙,没好气地应,“说曹操曹操到,老狐狸来电了。”
“噢!真的?!哈哈,算你倒霉,那我不妨碍老兄你发挥三寸不烂之舌,好好说服我叔父去了,等你好消息哦!”
幸灾乐祸的欢呼声慢慢消失于电流当中,贺煜浓眉皱得更紧,在心里对这可恶的哥们咒骂两下,手指飞快按动按键,给轩辕墨回拨过去。
如轩辕彻所说,老狐狸已收到禀告,得知他跑到贺家来住,一开口便沉怒责骂,“服从命令是军人的天职,你却三番四次无视我的安排,眼中到底有没有我这个上级的存在?有没有国家的存在?”
“我当然有把你和国家放在心中,只是,老大你似乎忘了,我并非军人,充其量,只是一个被迫为你卖命的机器而已。”对这个处处限制自己,极力阻止自己和芊芊相认的老狐狸,贺煜依然做不到和和气气,没好气地驳了回去。
轩辕墨顷刻额冒黑线,许久,却也无奈地命令,“你最好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又是这句话!
贺煜不禁想起方才季淑芬也这样说过,不由翻翻白眼,当然,他清楚自己无法向对待季淑芬那样敷衍这个老狐狸,便也认认真真地做出解释,“你们将这任务交给我,不就是因为我是他们的亲人?故我认为,住进来更容易掌控他们的一切。”
“但也容易泄露你的身份,让人生起怀疑,别以为我不知道那个红颜祸水早些日子已搬到贺家住!”不知什么时候开始,轩辕墨把对凌语芊的称呼改成了红颜祸水,本来,就是一个祸水!
贺煜听罢,又是没好气地一哼,老狐狸的情报网果然了得,连这事也探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