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心理准备只是一个借口,是一种逃避,要想真的达到恐怕是不可能。所以,必须由自己来主动克服,来个真正的了断。
正如贺云清所说,有些人,注定不是命定的伴侣,即便曾经尝试,努力和挣扎,也终究无法在一起。
过了今晚,她会正式成为野田峻一的妻子,曾经一些往事,不管有多深刻,都会随风飘去,会随着再次离开这片故土而永远地消逝。
闭上眼,仰起头,把一切痛楚都压到心底去,凌语芊再睁眼时,缓缓解开沐浴后刚穿上的睡袍,换上那袭惹火的情趣内衣。鲜红色的色调,与白晰的肌肤相辉映,相衬托,的确有资格用惹火来形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凌语芊脑海不自觉地闪出另一幕画面,同样的内衣,颜色由鲜红变成紫色,火热之余,多添了一份神秘,却也因此更加迷乱心绪。
呵呵——
她樱唇陡然一抿,勾起一抹苦涩自嘲的笑,在嘲笑自己为什么还会想到那些。
在一声深呼吸中,她把目光自镜面收了回来,拿起刚解下的睡袍套在情趣内衣外面,先走到床前看了看睡得正酣的小人儿,而后转身,毅然走出了房门。
四周都一片寂静,她脚步不由放得更轻,很快便来到野田峻一的门口,抬起手,在门上轻轻地敲了几下。
紧接着,房门被打开,野田峻一高大的身影映入了她的眼帘。
☆、【销魂缠绵,刻骨的爱】237 要灵肉结合
237 要灵肉结合
他先是眼中闪过一丝愕然,随即微笑,大手从门上收回,示意凌语芊进内。
凌语芊迟缓地迈着双脚,一步一步地走进,迷离的水眸下意识地环视着整个房间。
野田骏一轻轻关上房门,朝她靠近,平静地问,“琰琰睡下了?”
凌语芊点了点头,定定注视着他。
他也目不转睛地回望,彼此间沉默了一会,然后又齐齐开口。
“骏一——”
“丹——”
凌语芊微怔,讷讷地道,“你……你先说。”
野田骏一稍顿,便也不推搪,嗓音低沉,娓娓道出,“知道我这几天都忙些什么吗,我动用各种关系和人脉,甚至求助日本和美国在中国的领事馆,于多方力量帮助下,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能够成功起诉贺煜这个畜生,大后天上午十点钟,正式开庭审讯。”
他说得兴奋昂然和愤怒狠绝,然而在凌语芊听来,却如五雷轰顶,全身僵硬,她两眼瞪大,难以置信地看着他。
野田骏一估计早料到她的反应,若无其事地自顾说下去,“丹,这下真的没人能打扰到我们了,我们很快会恢复以前的平静幸福生活。”
他越是兴奋激动,凌语芊则越是浑身冰冷,不禁想起那天他在电话里的暗示,原来,她的担心不是莫名奇妙,不是杞人忧天,他果然想对付贺煜。本来,根据中国的法律程序,只要她不亲口指证,这个案子根本无法上到法庭,他却懂得利用国际压力,作为特例移交国际庭处理,难怪短短数日他憔悴疲倦,这期间,他必定不停奔波,使用各种办法好达成目的吧。
骏一,为什么一定要这样,你不是说过只希望借此警告一下贺煜、让他再也不敢打扰我们吗,因何结果却是要置他于死地,一旦上了法庭,他会罪名成立,然后,面临他的是身败名裂,是牢狱之灾!
难道,这才是你真正想要的结果?你一早就决定要他身败名裂,之前那样说不过是为了哄我、骗我?为什么要这样?为什么每次都不事先和我商量,总是自作主张,先斩后奏,将我往死里逼?你到底有没有为我着想过,难道这就是你对我的尊重,就是你所谓的为我好?
冷冷看着眼前的男人,凌语芊蓦然惊觉,他变了,变得很陌生,甚至很可怕,刺痛了她。她整个身心瞬时更加寒冷起来,整个人宛如堕入了千年冰潭,寒意噬骨,让她从头冷到脚,无法抑制地哆嗦、颤抖。
野田骏一觉察到她的异变,先是怔了怔,随即伸手过去,作势拥住她,“丹,你怎么了,没事吧?”
凌语芊仿佛遭遇豺狼猛兽,条件反射地躲避,伴随着低吼,“别碰我,不要靠近我。”
野田骏一脊背陡然一僵,继而,还是把她搂入了怀中。
“不要,走开,走开!”凌语芊更加奋力挣扎。
“丹,冷静,我不会伤害你,我只会保护你,而且,铲除任何伤害你的人!”
保护……的确,曾经他很保护她,用他的命,换取她的自由。可现在……峻一,假如是这样的保护,我不希望,不希望。凌语芊已经热泪盈眶,继续拼命挣扎,使出全力来摆脱。
野田骏一也加大力度,意图把她稳住,而这一争持的过程,凌语芊身上的睡袍被扯开,滑落,露出了里面火红的情趣内衣,闪眼的旖旎春色立刻把野田峻一重重地震住。
凌语芊也发觉,先是一呆,随即迅速拉好睡袍,事不宜迟急忙朝外面跑。
野田骏一回神,及时把她拉住,激动询问,“丹,这是真的吗,你终于这样做了?你愿意了?做好心里准备了?”
凌语芊身体顿时僵了下,数秒后,回头,望着他,郑重地恳求出声,“骏一,我们离开中国吧,这次的案子就算了,我们去新加坡或香港,重新我们的生活,重新我们的事业,我会倾尽全力协助你,我们在那里一定能闯出一个名堂,打出一片天地,峻一,请答应我,答应我这唯一的要求,好吗,好吗?”
刹那间,野田骏一恍然大悟过来,悲哀地笑了。呵呵,她总算肯履行了妻子的责任,总算肯实现他的愿望,然而,她这样做的出发点是为另一个男人,那个把她伤得彻底的男人!丹,为什么你要对他这么好,他有什么值得你这样对他?还有,你把我当成什么?不错,我很爱你,很渴望品尝你的美好,与你灵肉结合,但请记住,是灵肉结合,发自彼此的真心,而不是为了任何人,更不是为了贺煜那个王八蛋!
狂热的心像是被淋下一大桶冰水,瞬息冷却,紧紧搂住她的双臂也渐渐松开来,野田骏一转首,走到窗边去。
凌语芊下意识地放松紧绷的肌肉,微微喘了一口气,随即也跟过去,停在他的身侧,静静地望着他。
“大后天的审讯,会在很私隐的法庭,现场只有相关工作人员,他们会遵守职业道德,不会把事情曝光,故你不用担心,面对律师法官的询问,你如实回答就好。”少顷,野田骏一再次开口,声音平静无波澜,眼睛也朝着外面,让人看不到里面的神色。
凌语芊心头又是抑不止地微微一抖,继续恳求,“骏一,请别这样,撤消它好吗?我们离开,去别的地方重新开始,所以,不要再告了。”
“不告?你可知道我为这事花了多少精力心思和心血?你却叫我放弃?不,No—Way(不可能)!”
“可是……”
“可是什么?”野田骏一视线从外面收了回来,转到她的脸上,语气更加凝重和坚决,“丹,醒悟吧,他不值得你这样!你知道吗,这些日子他都被拘留,凭他的能力应该可以保释,但他没有,那是因为他也自觉罪孽深重,因而,我们更应该将他绳之以法,让他为自己犯过的错付出代价!”
凌语芊咬唇,摇头。
野田骏一缓缓伸出手,扶住她单薄的肩头,俊颜黯然,眼中尽是乞求,“丹,不管你和他曾经爱得多深,那都已成过去,现今,你是我的妻子,我希望你能忘记过去,专心专意担任新的角色,算我求你,好不好?”
话毕,他其中一只手猛地移至凌语芊的后脑勺,脸一低,准备吻住她。
凌语芊快速躲避,且使劲把他推开,一瞬不瞬地盯着他数秒,从他身边越过,冲出门去。
奔回自己的卧室,她用力甩上房门,还下了暗锁,身子抵在门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一会慢慢平复下来时,脑海再度闪出刚才的情景,整个心海即时又是波涛汹涌,澎湃不断,紧跟着,无尽的痛苦席卷而来。
她蹲下,抱着头,无声地抽噎起来,直到,一只柔软的小手轻轻爬上她的头顶。
“妈咪——”
熟悉的呼唤让她浑身震颤,迅速抬头,只见模糊的视线里,出现了一张稚嫩的小脸,那俊俏的小五官,像是什么直捣在她的灵魂深处,她不由分说地抓住他,将他纳入怀中,泪水更是迅猛狂流。
琰琰一言不发,静静地窝在她的胸前,直到她重新扶正他的身子,他仰起脸,小手儿慢慢抚上她的脸,触到那一闪一闪的泪滴上,奶声奶气地问,“妈咪,你刚才哭又是因为激动吗?骏一爹哋回来,妈咪高兴得哭了?”
听此天真无邪的话语,凌语芊喉咙顿时又是一阵哽咽,眼眶再起热气,好一会,她终压住情绪,也伸手摩娑着他的脸儿,低声问,“琰琰怎么醒了?”
“要尿尿。”
凌语芊听罢,宠溺一笑,迅速起身,牵着他往洗手间走,待他解决,抱着他回到床上。
“妈咪,来,你也躺下,和琰琰一块睡。”
凌语芊又是抿了抿唇,在琰琰身侧躺下,默默注视着他,不时伸手轻抚他,渐渐地,琰琰睡过去了,她呆愣少倾,起身,拿到手机拨通池振峯的电话。
池振峯很快接通,惊讶的嗓音带着雀跃,“Yolanda,是你吗?你找我有事?”
凌语芊握着手机,樱唇颤抖,不能言语。
“Yolanda你听到我的话吗?你找我什么事?是关于总裁的?你答应原谅总裁,答应撤销控告?”池振峯继续道,语气越发焦急,以致有点儿刺耳。
凌语芊下意识地移开手机,数秒后才又放回到耳际,却闻电话里已无池振峯的声音,只有兹兹电流声在作响,他挂线了!
她略怅,也缓缓按了退出键,不过,来电马上又有,原来,他一直听不到她说话,以为信号不好,先挂了机,再打过来。
这次,他依然很是急促,重复询问刚才的话题。
凌语芊终究没有说出真正想说的话,选择了撒谎,“对不起振峯,刚才……按错键了,打扰到你,真的很抱歉。”
池振峯听罢,一阵失望,但他又觉得不是这样,于是再做追问,可惜凌语芊坚持不答,他只好作罢,无奈地挂了线。
凌语芊也放下手机,走到窗户边,对着外面静静发着呆,好长一段时间后,重返床上躺下,就那样对着琰琰酣然安稳的睡颜,彻夜无眠……
翌日。警局拘留室,池振峯又来探访贺煜,而且这次一起前来的,还有林律师。
他们已经接到通知,案件后天正式开庭,迫不及待地跑来告知贺煜!
尽管消息不是十分突然和意外,却仍给贺煜带来了一定程度的震荡,他不再像前几天的淡定从容,而是神色凝重和严肃,望着林律师,询问出来,“如果上庭,我胜数有多大?判定结果是否依然取决于她的供词?”
林律师略作沉吟,郑重其事地解答,“虽然野田骏一可以动用国际压力来提前上庭,但审判的结果还是得靠受害者的指证,不过我想既然野田骏一如此劳师动众,必定大有把握能让贺太太庭上指证。”
贺煜听罢,不再做声,静默了下来。
池振峯则继续焦虑,一会忽然想到什么似的,赶忙道,“对了总裁,昨天Yolanda打过电话给我。”
贺煜深邃的黑眸倏忽一亮,盯着池振峯。
“当时她说无意中打错了,但现在看来,她一定是已经知道案件要上庭,于是打来告诉我!她心里,其实未必真的想总裁入罪?对了,我等下就去找她,叫她无论如何千万别指证!”池振峯说着说着,转向林律师,“不过安全起见,还是两手准备比较好,林律师想想办法,怎么百分百打脱这个罪名。”
林律师颌首,但又提出顾虑,“就算贺太太不想贺总裁出事,可我担心在野田骏一的威逼下,她最终还是屈服,故我认为,贺总裁最好动用一下关系,到时就算真有意外,不至于败下。”
池振峯也觉有理,加入劝解贺煜。
可惜,贺煜坚持自己的想法,他甚至用命令的口吻,不准池振峯去找凌语芊。他又在赌!他还在赌!他想她亲自抉择!
池振峯于是急得团团转,“总裁,事到如今你就别意气用事了,Yolanda肯定是爱你的。”
爱?他当然知道那小东西爱他,可他要她承认,要她正视,要她勇敢地面对。其实这个案件里,不仅他在赌,那个日本鬼子也在赌,不过他坚信,不管日本鬼子给予的压力有多大,逼得她多紧,她都会好好撑下去,绝不会被说服,不会让他有事的。是吧,小东西,你不会如日本鬼子的愿,不会舍得我遭受牢狱之灾的对吧。我还要出去,把你接回身边,继续宠你爱你,会比以前楚天佑时更爱你,实现当年的承诺,让你真正成为这个世上最幸福的女人。
看着贺煜若无旁人的迷醉模样,池振峯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和林律师相视一下,于是不再白费口舌,不久还辞别离去,把时间投入应对当中。
尽管贺煜交代命令过,但池振峯还是找了凌语芊,可惜,凌语芊没有再见他,故他只能在电话中劝说恳求,而结果,又是遭到凌语芊的决然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