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留在办公室的人面面相觑,不明白除了巫维浅之外还有谁的事会让他有这么大的反应。
奥文多少知道一点黎凯烈与众不同的地方,拍了拍桌面,“还看什么?烈不在的时候我们把能做的事都做了,我们不能总是等待他来解决问题。”
纳伦·克劳迪的失踪,恐怕就是克劳迪家族的反击,两个人走到外面,纽约上空的阳光没能驱散黎凯烈脸上的阴霾。
脚步声在车库里回响,每一声都动荡不定,黎凯烈走的不快,但这是他第一次没有等巫维浅,一个人往前走,在他身后的人看着他的背影,加快步伐走上去。
“把钥匙给我。”巫维浅拉住他,手臂上的力量强硬,黎凯烈不得不停下脚步,回头对他笑了笑,“我没事。”
“你有没有事不是自己说了算,给我。”不由分说,从他手里拿过钥匙,巫维浅坐进驾驶座,黎凯烈在原地站了几秒钟,一言不发的坐进去。
在等红灯的时候,巫维浅去看旁边的黎凯烈,他正视着前方,不知在看什么,还是什么都没看,注意到他的视线之后转过头,难以判断沉在眼底的是哪种情绪。
“别把这件事当成你的责任,他们早晚会动手。”黎凯烈的话里有股压抑的味道,他抽出一支烟,车辆里很快就被烟雾缭绕,映衬出被激怒的食肉动物才有的眼神。
他是担心他为此自责,还是恼怒肯特·克劳由下手太快,而他们谁都没能预见到这次的意外?巫维浅可以想象到黎凯烈现在复杂的心情。
“别装作不在乎,他毕竟是你的父亲,我不以为你能冷血到对自己的亲生父亲的安危一点都不在意,否则你当初不会为了救他作出那么多事。”他伸出手去揽住黎凯烈的肩膀。
“我只是不知道……”黎凯烈动了动嘴唇,似乎不确定自己想说什么,他狠狠吸了口烟,眼睛里神情像烧红的烟头那样焚烧起来。
巫维浅曾经看过他的这种表情,事关劳克迪家族的时候,黎凯烈身上的不安定因素会比原来表现强烈的多,看到红灯转绿,他踩下油门,“这是我早就警告过你的情况,本来这件事可以避免。”
“你是说如果我不做那些事,他就不会失踪?但是如果我不那么做,你会回来吗?!”就像炸药瞬间被点着,黎凯烈把烟头扔出窗外,残留火星的目光燃烧着挑衅和失控的气焰。
“你这么说是要我自责?毕竟是我造成这一切不是吗?”嘲弄的音调,巫维浅不看他,看着前面的路,前面有点堵车。
一句话堵住了所有将要爆发的狂暴,黎凯烈懊恼的呻吟,“不!不是的,你知道我最不希望的就是你这么想!我不要你自责!维——”他靠到他的身上抱住他的肩膀。
“让我开车。”巫维浅拉开他的手臂,始终看着前面的路,“我不想在路上出车祸。”
“你在生我的气?”抱着肩膀的手臂移动到腰上,没有要放松的迹象,“就像我说过的,不管有没有你,总会走到这一步,他们本来就不会放过他,早晚而已……”
“行了,不用和我解释,我没有怪你的意思。”叹了口气,巫维浅握着方向盘的手收紧,前方的太阳很刺眼,他垂下目光,“也许我是在自责吧——”
“我说过了,你根本不用这么想!”阻止他继续说下去,黎凯烈放在他腰上的手从外衣伸进衬衣,从纽扣的缝隙里摸到他的皮肤,被他抚摸的人动了动腰,皱眉看着他,“你搞什么?这种时候……”
“别动。”黎凯烈的手固定住他的腰部,侧过身环抱住他,微热的气息拂过耳畔,“如果连你都被我影响,还有谁来阻止我胡作非为?这是你说的,说我自私狂妄、自以为是,反正已经这样了,就让我继续下去吧,这是我的责任,是我挑衅克劳迪,但是我一点都不后悔为你那么做,你也不许后悔。”
巫维浅调转视线,两个人对视,黎凯烈的手掌贴着皮肤,温度传递,连呼吸都近在咫尺。
即使遭遇到挫折,这双灰绿色的眼睛里还是有让人无法逼视的光芒,张扬着主人的不驯,还是那么放肆的看进他的眼底,似乎在搜寻什么秘密,引人沉溺。
直到后面的车按响喇叭,交缠的视线才分开来,紧绷的气氛化成另一种深沉的热度,巫维浅没有再说什么,黎凯烈现在需要的绝对不是争吵。
从衬衣里把他的手拉出来,他踩下油门,车才往前开动,一双手臂忽然将他一带,炙热的吻猛然压下,用同样炙热的力量侵入口腔。
这才是他需要的。
无论在别人眼里有多特别,在歌迷心目中有多完美,黎凯烈也是个人,他有他的脆弱,并且不介意展现在他面前,告诉他他的需要。
舌尖的纠缠,就像嬉戏,又像对抗,互相缠绕品尝,后面的车辆不断按动喇叭也没能让这个吻停止,直到黎凯烈喘着气放开他。
“好了,我已经补充过能量,接下来不管发生什么事都能面对。”舔着嘴唇,笑容邪气的男人仿佛没有受到任何打击,若无其事的在巫维浅的腿上摸了几下,认真的看着他,“维,你衣衫不整的样子真迷人,路上最好都保持这样,我会一直都很有精神。”
巫维浅的外套敞开,衬衣在前面的摸索里变得凌乱,他低着看了看,又抬起眼,露出明显的鄙夷,“你的精神不用太好,留着你的体力,别随便乱发情。”
黎凯烈低笑,对于被巫维浅这么说一点都不反驳,靠在他肩上闭起眼睛,车子行驶中安静了一会儿,然后他忽然说道:“纳伦和我相处的时间不久,但是他毕竟是我的父亲,你呢?你从来没有说起过你的父母。”
车子在一个坡道上颠簸了一下,巫维浅转动方向盘,淡淡回答,“他们早就死了,有什么可说的?”
黎凯烈在他的脸上没有找到任何明显的伤感痕迹,闭起眼,放在巫维浅腿上的手加重了动作,收紧怀抱。
车子往前行驶,然后终于到了目的地,位于郊区的树林,林子里的湖边小屋,赫卡忒的人在等他们。
琳达看到巫维浅也在并不意外,她打开门,让他们进去,“这里一直保持原样,没有人动过任何东西,照顾他的人被打晕了,从背后,幸好只是皮外伤,没什么事。”
房间里井然有序,和黎凯烈上次离开的时候看到的一样,没有什么可疑痕迹,踏进这栋房子的时候黎凯烈已经恢复状态,慢慢观察着房间里的东西。
“没想到赫卡忒的人比我所想的更缺乏危机意识,还是说因为黎凯烈拒绝和你们继续合作,所以这里不再重要?”巫维浅走到房里,观察了一下细节,和黎凯烈一样发现没有打斗痕迹,回过头责问琳达,犀利的眼神明摆着质疑。
“你这是什么意思?”被他讽刺般的尖锐的证据刺到痛处,琳达拔高声线反驳,“我们的人都是经过严格训练的,以前从没有遇到过这种事,只能说对方这次是势在必得!”
“确实啊,我们的人连反抗都没来得及就被打晕了,虽然有点丢脸,但我想这一定是对手太强大的关系。琳达手下的另一个赫卡忒成员这么补充。
黎凯烈一直没有说话,他四下看了看,确实就像琳达说的,没有任何可疑线索,多一分钟都没有停留,他往后示意巫维浅,“我们走吧。”
从他的姿态上接收到什么,巫维浅跟着他走出去,琳达不敢置信的看着黎凯烈一来就走,抱着手臂在他们身后冷笑,“和情人在一起,连亲人都不在乎了,不愧是克劳迪家的人,但是别忘了,我们的维尔特先生还有另一个人可供选择。”
“我很想知道那个商人到底和你说过什么?他好像也回到纽约了。”她又这么对巫维浅说。
走到门口的两人停下来,黎凯烈阴着脸转身,勾起唇笑了笑,“他的事会由他亲口告诉我,不用你来多事。”
“你想再弄断你的另一个手指吗?琳达——”几步走到她面前,黎凯烈的警告收到了很好的效果,琳达脸上一阵青红。
巫维浅冷冷看了她一眼,对黎凯烈说,“我们走。”
“你发现什么?”走到门外,他没有提起源千造,他需要一个更好的时机来和黎凯烈说,不是现在。
“他是自己离开的,我可以确定。”黎凯烈的目光在他脸上扫了一圈,没有更深入的追问,继续说起纳伦·克劳迪的失踪,“房间里没有搏斗痕迹是因为赫卡忒的人没想到会受到袭击,没有发现外来侵入者,对于一个在别人眼里终日坐在藤椅上神志不清的人来说,要袭击照顾他的人是再简单不过的事。”
“因为没有人会防备他。”巫维浅深深皱起眉头,看向远处。
本来以为纳伦·克劳迪已经疯了,但是疯子会自己袭击看护者,擅自离开居住地吗?还是有人逼迫他这么做?
第142章 遥远的归途
回到家的时候已是深夜,在路上随便买了点东西吃,黎凯烈就像一座沉默的火山,在安静里蓄势待发,尽管他看起来很平静,但巫维浅多少能体会到他的感受。
接下来是一场硬仗,多次和克劳迪家族交过手的黎凯烈应该比他更清楚,所谓的毁去所有逼他不得不离开的理由,并不是那么轻易能够做到的。
打垮克劳迪家族是这样,离开舞台也是这样。
继演唱会的宣告之后,又一波新的舆论高潮再度掀起,从最初遭遇暗杀事件到牵涉大麻案,再到演唱会上公开的告白,黎凯烈没有刻意制造新闻以供炒作,他本身也依旧有着足够可供谈论的各种话题。
因为他在演唱会上刻意发布的宣言,奥文着实忙碌了好一阵,各方面都有人来询问黎凯烈的动向,还传出过他将要退出舞台的传闻,各方都在猜测他告白的对象是谁,一度引起媒体关注的某个接吻视频再度流传泛滥。
黎凯烈的宣告让他的专辑销售再掀高潮,对于当红的巨星来说,即使他只是随便说说想要退出这种话,也会引起出人意料的恐慌。
在各个频道转换,巫维浅看了不少娱乐新闻。
以前他从不关注这方面的事,但自从身边多了个缠人的家伙之后他有时候会看,画面偶尔会切到黎凯烈以前的新闻,也包括绯闻,那些难缠的女星或者名模没有在他面前出现过,据他猜测,可能是黎凯烈用了什么手段的结果。
为了让那些女人不在他面前出现。
他看起来有那么小气吗?挑眉看着时钟,现在是凌晨三点,距离纳伦失踪已经四天。
坐起来点了支烟,床的另一半是空着的,没有温度床上的人离开已经很久了,拿着烟的手靠在床头柜上,他看着半空中的虚无,其实黎凯烈悄悄离开的时候他知道,包括YZK从车库里被推出去的声音,他也听见了。
那种机器怪物在半夜发动的声音想要不惊动人根本是不可能的。
“砰—砰—”窗户被敲响的,熟悉的节奏。
巫维浅随手披了件睡袍,打开窗户,“伍德利怎么没有跟着你?”
“你是不是最好让他来看住我,好让我不来烦你?”小小的少女动作利落的跳进来,不满的戳了戳他的胸口,“告诉你这不可能,我跟定你了,维尔特!”
薇薇安环顾整个卧室,就像在做检查,直到她满意的找了个舒服的位置坐下来,“我看到那个男人离开了我才来的,他竟然在这时候把你一个人留在家里!”她愤愤不平的谴责黎凯烈。
“谁来告诉我,我怎么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我需要人保护了。”巫维浅挑眉,觉得有点好笑。
他脸上的不以为然那么明显,薇薇安抬了抬眼,慢慢回答,“自从你招惹上这个麻烦之后。”
巫维浅沉默着吸了口烟,他知道她说的麻烦是谁。
她早就说过这个人就是厄运,但可惜的是他根本不听她的,薇薇安已经没力气哀叹什么,“我能做的只有帮助你远离危险,就像我曾经做过的那样,既然你离不开他,我唯一能做的只有这件事了。”
话里的落寞显而易见,巫维浅按来了烟头,俯身吻她的额,“薇薇安,你知道,你一直是我最亲近的人,世界上没有人像你这么接近我……”
“因为我们是同伴。”她笑着接下去,伸出小手摸他耳后的黑发,叹息微笑,“不用为了你爱上某个人而向我道歉,不用觉得对不起我,从一开始你就告诉我,我们只是同伴,感情是最无法控制的事,我以前不该指责你。”
她的灵魂是一个成熟的女人,巫维浅从来没有像这一刻这么明白的感受到这一点,摸着他头发的手透着安慰,“维尔特,在演唱会上我就看出来,他确实深爱着你,你也少不了他。”
柔和的微笑在小脸上盛开,随即想到什么,她语气一转,“但是现在他去做什么了?希望不是又要瞒着你去做什么事,如果他再伤害你,我饶不了他!”
巫维浅摇头,在床沿上坐下,“飙车去了,他需要冷静。”
“他有和你商量什么对策吗?不管你们要做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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