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禧年的第一天,全世界的人口似乎都上街庆祝新年的来临,而在这些一望无际的黑压压人群里,有什么。。。。。。是她在等待的吗?
像等待了千百年那般的,终于到来了吗?
好热。。。。。。好热。。。。。。
有什么东西驱动着那隐隐的迫切?
是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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港式饮茶的三楼包箱区,一名衣着笔挺的男子蓦地止住一串命令的下达,教下属们俱上一楞,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怎么了?迟。”杨迟的好友兼事业上的好伙伴欧阳达开口问着。
“对不起,失态了杨迟迅速回神,立即又针对今年度的营运方针以及必须达到的目标进行说明与要求。但脑袋早已分神地思索起刚才心口那突然来的一悸所为何来?
他是“巨阳集团”第三代的继承人之一。之所以叫杨迟,则是因为他虽是大房所出,却是足足小了二房、三房的子女十岁以上。他的父母在结婚十五年后才生下他这个独生子,使得杨家素由长子继承的常规在第三代有被打破之虞。叔叔们所出的子女皆早把势力延伸盘踞入集团里自成派系,而他这个年方三十、三年前才投入集团的“小伙子”看在四、五十岁的堂兄姊眼中,简直是不成气候的小毛虫;在虎视耽耽于大伯手中掌门令符之际,不认为这个大房所生的小子,会对他们造成什么威胁。
巨阳的创办人杨令杰对杨迟有私心上的偏爱,但也相对的严厉。从他进入巨阳以来,不断派他往英美、东南亚、大陆各地区任职;工作很杂,目标不一,要求的却是最完美的结果,直到大老肯定了他的能力,才会同意他回到台湾,进入核心层经营自己的地位。
这是每一个杨家人必经的磨练,通常会磨上个十年左右。但杨迟只用了两年半,便顺利调回台湾。当然,亲友间的闲言凉语是听不完的,全传着大伯杨恭因不舍独生子在海外吃苦,动用总执行长的职权,让儿子提早回来;也好趁大老尚健在于世时,承欢膝下,争取到优先继承权。
大老给了杨迟一个小组,要他推动网路事业,看准了未来人类的生活将与网路密不可分。在大老九十岁大寿来临那天,他要看到成果。
半年前甫回到台湾,他在踏上台湾的那一刹那,脑袋亦是一瞬间抽成空白——如同刚才那般。
这种情况并不常有,但也不该有,所以他会为此陷入深思,想着一切的由来。
刚才是怎么了呢?
在轮到其他人起身报告时,他分神地把眼光掠向窗外。漫无目标地搜寻,似乎是唯一的方法。
而他甚至不知道“解答”将会以什么样的面貌来呈现。
当幕僚会议终于结束,他也收摄起所有不该有的思绪。像要甩开什么似的,他率先起身——
“走了。俱乐部那边还有一群豺狼虎豹等着我们登场。”
在此刻这个理应全力以赴、奠定自己地位的时期,任何一种无关于公事的遐思都是在浪费脑细胞。
不待下属替他拉开大门,他已自行打开门大步跨出包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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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锵!”地一声,伍拾元的硬币一路滚出茶楼的大门外,卡在下水道口的缝隙间。
“哎呀!讨厌。”刘之帆跳脚步不已,连忙追了出去、决心要抢救回她的零用钱。
平均分摊饮食费是好友间行之已久的默契。
“我来帮你。”将自己该分摊的金额交给采梅去结帐后,云晰转身走向大门,不小心心鼻尖撞到一名男子的肩膀。噢!好痛。
肩膀的主人下意识地伸手扶住她一只手臂,稳住她。
“还好吗?”中低音的男声有礼貌地轻问。
“对不起,我还好,谢谢。”没脸抬头面对自己的冒失,她捂着鼻子跑出去。
杨迟将信用卡交给柜台之后,不由自主地回头想找出刚才与他擦撞到的那一抹纤小青春的身影。但因新的一波顾客的涌入,令他再也无从扫视到,更别说他甚至没注意那名少女穿着为何了。
自己是怎么了呢?低头签名时,他轻轻自问着。
“杨先生,您的卡,欢迎再次莅临。”柜台小姐笑靥如花地双手奉上他的金卡。
“小晰,刚才你撞到的那个男的很帅哦,你有没有注意到?”林采敏结完帐出来后迫不及待地问好友。
云晰终于以一根发夹挑出那枚伍拾元,抬起头想了下:“我没注意到耶。刚才那么糗,我怎么好意思面对一张可能会嘲笑我或怜悯我的面孔?”
路加宝笑道:
“拜托,云晰从来就不会区分什么叫好看、什么叫丑。就算你为一名帅哥流干了口水,她还是看为出来‘帅哥’的标准在那里。她呀,不折不扣的一视同‘人’。”
林采梅正好看到那名帅哥正要上车,兴奋地拉过云晰。“你看,就是他啦!快看一下,他要上车了!”
等到云晰弄清楚了林采梅要她看的人是哪一位之后,那位仁兄的车子早已扬长而去。她点点头。
“嗯,很黑又很亮的宾士车,看起来很贵,坐起来也应该很舒服。”
“拜托!”林采梅呻吟。
刘之帆哈哈大笑道:
“你明知道我们云晰对男人没任何憧憬的。她上辈子八成是清修的尼师或修女。”
云晰皱皱鼻子。
“才不会。我觉得这样很好。不见得非要好到与人相濡以沫淡可,那样很奇怪。”
“哎呀!你不明白啦!小孩子一个,我们就不怪你了。”刘之帆点了下云晰的鼻尖。
一群好友笑笑闹闹地再度投入千禧年第一天的汹涌人潮中,早将刚才帅哥的话题抛到脑后。
阵阵微寒的春风掠过发梢,云晰揉了揉鼻子,总觉得有一股奇特的男性香味残留在吐纳的呼吸间,刚刚那人是不是擦香水呀?
男人擦香水很奇怪。
但这一种香味挺好闻的,很清爽、很舒服,像阳光的味道。。。。。。
但未免太厉害了,居然可以沾染上她,而且残留不去。好奇怪。。。。。。明明刚才不觉得那人身上有味道的,怎么。。。。。。她会逐渐被这种味道包围?
这是怎么一回事啊?
第三章
跟着母亲来饭店参观一场名为“爱情”的金饰展览,云晰站定在大电视墙前方,看着一幕又一幕的金饰广告。拍得很唯美、很动人,但她看完后却只有更深的困惑。
“我不懂爱情。。。。。。”
抵死缠绵的意境,如胶似漆的凝眸,黏腻腻的厮磨,放不开的手,分不开的唇,大呼:“你是我的巧克力!”同时也可以将巧克力替换为保时捷、宝石、华屋巨厦等等。就是爱情了吗?是什么磁的刺激缩短了人与人之间的生物距离?
因为相爱吗?
若追逐爱是与生俱来的本能,必定是源自于某种匮乏的感觉,那她为什么从来不曾感到匮乏呢?
“我真的不懂爱情。。。。。。”她再度低叹。
“嗨,美丽的小妹妹,你在自言自语吗?”饱含善意的年轻男子声音在她身畔响起。
云晰侧过面孔,觉得眼前这个黑人牙膏有点眼熟。
“啊!你是广告里的男模特儿。”她伸手指着电视,然后接着道:“不过你看起来像是晒黑了准备要竞选黑人牙膏先生。”
“我刚从泰国回来,晒成了黑炭也气昏了我的经纪人,因为我没乖乖地听他的话每天务必喝SK—II入睡,所以白不回来。”他自我介绍:“你好,我叫汪宇。”
“我叫云晰。”她伸出手,好奇地看着他的脸。
这样算是被帅哥搭讪吗?
她偷看了下四周,发现她站定的这一方位置已成了众目光聚集的焦点,那么是否可以用来证明,眼前这位男士是位帅哥呢?
汪宇早已习惯成为目光的中心点,轻握了下她的小手,好奇地问;“你似乎在自言自语对不对?”
云晰有些尴尬地退了一小步。
“我。。。。。。我又没有妨碍到别人。”
“别紧张,我只是想知道你干嘛对着我的画面自言自语,如果我本人根本就在现场,直接告白不是更棒吗?来吧!什么小礼物、小情书都奉上来吧,我就在你眼前,请你相信这是真的。”汪宇耍宝地摆出白马王子的姿态直对云晰抛媚眼。
云晰捂着嘴,笑不可抑。喷道:
“才不是!我没有对着你自言自语。你她自恋。”
“哦——你伤了一名帅哥的玻璃心。”
他捧胸控诉。不知为何,就是对这位初识的小妹妹有说不尽的好感,很想一直伴着她,看她笑靥如花。。。。。。
让她展颜,对他似乎是很重要的事。
“不可以乱丢垃圾的。”云晰一本正经地道。
“哈?”
“玻璃呀,赶快拿扫把扫一扫,不然扎到别人就不好了。”她指着他脚边“无形”的玻璃心碎片指示着。
“呜呀!我欲将心托明月,谁知明月照沟渠,还叫我要把地板扫干净,我好歹命哪。。。。。。”
“汪——宇!”一声气急败坏的低吼远远传来:“你还在给我混!楼上的展示会要开始了,天哪!你还没化妆、还没换衣服、还没搭配。。。。。。”
不由分说,汪宇连挣扎的机会也没有就被经纪人老陈拖着直奔电梯,汪宇唯一能做的就是用力向云晰挥手,无言大呼:后会有期,请待续。。。。。。
云晰笑得直不趣腰,索性蹲在地上笑饱了再说。那个人真宝!与广告里那个又酷又冷的形象完全的南辕北辙,虽然还看不出他是不是长得俊俏,但可以肯定的是他人挺好玩的,令她深深感到亲切,一点也没有陌生的感受。
“小晰,有没有看喜欢的?”云母选购了几样中意的金饰,走过来询问女儿。
“没有。它们都设计得很好看,摆在展示台里是最恰当的去处,我们没有必要把它们买回去不是吗?”她眨着黑白分明的大眼,顽皮地道。
云母微笑地勾换着女儿的手臂往门口走。
“你打小就不爱这些叮叮咚咚的东西,幸好我一直有替你留意,否则以后嫁人时,没半样首饰傍身,岂不让人以为咱们家不重视女儿。”
“全身挂得金光闪闪多可怕呀,又不是拜拜用的大猪公,真是让人不敢领教。”
两人走出饭店,云母交代女儿道:
“我去把车子开过来,你可别乱跑,站在原地就可以了,明白了吗?”
“实在不是她唠叨,她这宝贝女儿常常会在这种时刻“失踪”到某处支帮忙那些落难之人,天晓得女儿为何总是轻易碰上这种事。他们夫妻俩的心脏已被吓得无比强壮了,
云晰行了个童子军礼。
“遵命,Sir!我会用力祈祷附近没有肇事的车辆,被撞的路人甲,跌倒的老公公老婆婆,也不会随便捡路边的皮包或手袋。”她又不是天天会碰上这种事,妈妈也真是多虑了。
得到女儿再三的保证后,云母才走向停车场。
云晰乖乖地站在饭店大门口的骑楼处,看着来来往往的车辆与人。
饭店服务生殷勒地替每一辆停在门口的车辆开车门。财大气粗的人会塞上丰厚的小费、不道谢、鼻孔高高朝天的人种。她大眼眨眨地观察着这些人。当然,车种的不同也彰显出其身份尊贵的程度的不同。
宾士、BMW、保时捷、法拉利、劳斯莱斯。。。。。。一日之内同时“瞻仰”到这些高贵车种,可以说是幸运无比呢。毕竟这些车子向来只会出现在小说里以及连续剧里所表彰的宝贵气派。
今日得以亲眼目睹,实在该说眼福不浅。
大概是饭店里同时有多场盛大的活动在举办,所以才会有这么多人前来挤成冠盖去集的场面。有几个人似乎在电视上见过呢。
手中把玩着佛珠手练,甩着甩着,竟一时握不住地笔直飞了出去。。。。。。
“呀!”云晰低叫了声,忙要捡回掉落的车道边的佛珠。这一串不起眼的檀木佛珠可不能丢,是外婆特地亲手制作送她保平安的,要是丢,怎么对得起外婆的好意。
正当她蹲下身要拾起佛珠时,一辆晶亮的黑色宾士也停在车道上,随着服务生打开车门,一双长腿跨出,就杵在她身侧三十公分处。。。。。。
好亮的一双皮鞋,她都可以由鞋面上看到自己狼狈的映影了。
很自然的,她眸光愣愣的往上移,一时忘了她蹲在这里的目的是为了捡那串仍躺在车道上的佛珠,
在笔挺的西装裤之上,是一件昂贵的西装外套,外套包裹着一具挺拔的身躯,还来不及看到男子的长相,那人已弯下腰来,一手扶起她,一手代她捡起佛珠。开口轻问:
“还好吧?”
“呃,谢谢,我没事。。。。。。”她的注意力放在那串由修长手指拈着的佛珠,正在她眼前晃动。双手并扰,等待他放下佛珠。
“别又掉了,在车道边玩耍很危险。”佛珠轻轻落在等待的双手上,男子悦耳的声音低低交代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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