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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呵!孔‘‘孔乡长。”李启明也来掺合,“你不做,要是换一个酷吏来,你就是做老百姓也做不安。”孔志辉缓缓地点头。
我们去医院,孔志辉非要去看艳艳不可,到了医院门外还特意买了几斤果。 钟校长询问完艳艳的情况,大大地把我夸奖,说是省教委的人对我的课很赞赏。盘新华这时来电话,听完电话,钟校长说什么我一句也没听进。
从校长办出来,魂不守舍地往车走去。几个女生在我车边嬉闹,“文老师,带我们去飙车好不好?”我说:“不敢,怕学校开除我。”
“文老师,你这么又钱还当老师干麻?” 我说“不知道,可能我爱卖弄。” “文老师,我们请你去KK,你敢不敢去?” 我不再理她们,钻进车,油门踩得很深。天下起雨,是那种烦人的小雨,打开雨刷,雨刷的声音更加烦人。 “文哥,今晚我请你和孔乡长吃麻辣汤,好不好?拿你的工资真不好意思。”李启明打来电话。我说:“省省吧!没钱了还不是找老子要,你他妈的少拿我的电脑上色情网我就感谢你了。”李启明碰了个钉子,不敢吱声,我又说:“今晚盘局长请客,你五点半去接梁县长他们,听清楚了吗?你嫂子那里有什么动静马上给我打电话。”
艳艳还半月就生了,母亲频频来电叮嘱,早十天晚十天都是正常的,随时要有准备。 到泥街去找徐老头,他老伴说他钓鱼去了。离晚饭还有一段时间,在街上漫无目的转,不知不觉来到儿子家附近,犹豫了一下,还是开进去。
“你不在这吃饭么?”陈姨光着身靠在床头上吸烟。见我已穿戴整齐,她又问,“你家那边又没人做饭,不如过来吃吧!”她当然想这样。赶时间,我没功夫和她说话,急急忙忙出去。
盘新华在闹市区的一家老字号酒店请客,我正好碰到下班高峰,酒店的招牌已遥遥相望,路上却堵得水泄不通,我被前后看不到边的车子夹在中间,进退不得。
雨越下越大,淋在车上响声大作,收音机的声音也被淹没。 街上能够移动的只有骑自行车的人流,他们一批又一批从我车边经过,脸上带有得意之色,象在嘲笑我们。 这种鬼天气,谁不想以最快的速度回到干燥暖和的家里,我们这帮平时趾高气扬的有车族,只有淋雨的份,也许这就是一种公平。瞄了一眼在疏导车辆被淋得象落汤鸡的交警,心里又得意起来,怎么说我们都是幸运的。
“你是不是不赏脸吃我这餐饭?”盘新华来电催。我说:“你给我送点来吧!离你只有两百米,我要饿死了,你这公安局长罪责难逃。”
一盒磁带听了一半,车才能象蜗牛般移动。酒店门僮打着伞把我接进去,扶他肩时,发现他衣服是湿的,看来接了不少我这样的客人。我悄悄在他手中塞张钞票,他稚气的脸上露出甜甜的笑容,我心情愉快不少。
“文先生,你的客人来了。”服务小姐带我去包厢。孙市长那张脸最先进入眼帘,我的心跳莫明其妙的加快,虽然猜想他可能会来,还是抱着侥幸,这餐饭不好吃呀!我从来没有这么怕吃饭过。
我被安排在盘新华和孙市长中间坐下,服务小姐说的没错,我是主,他们全是我的“客人”。我说:“今晚在座的都是各级官员,我这个小民自然是物以稀为贵了!难怪主人的位置给我留着。”
孙市长爽朗地笑道:“你也要当官了,梁县长刚和我说,要请你回去做管经济的副县长,我正准备向你祝贺呢!” 我听得目瞪口呆。梁县长说:“凭文老师的才干,下次换届,我也要让位。”我说:“梁县长,这种事开不得玩笑,你就别拿我开心了。”
“谁说是开玩笑?”何有为煞有其事在说,“我们来前县里还专门开会研究过,聘书也带来了,你要不要看?”他说着要去开皮包。
我控制住情绪,抓起一只鸡腿,啃了一口说:“这鸡不错!你们如果先让我填饱肚子,叫我当总理我也做。”各人都发笑,也动手吃喝。
急风骤雨地吃了一通,我也不留意吃些什么,抹着嘴说:“我是不当官的,也当不了,从小到大我都是家里的宝贝,都有人侍候。当官成了公朴,反要去侍候人,侍候的还不止一个人,啧!啧!那不要我的命?小姐!帮我换两只小一点的杯来,对,斟上酒,递给对面那位老板,好的。”
服务小姐把酒给梁县长,我又说:“这不,让人侍候多开心?来!县长,谢谢你看得起我,我们干一杯,祝你步步高升!”梁县长晃着脑袋和我干杯。
孙市长说:“梁县长碰钉子罗!没关系,我们文老弟就这德性,我也碰过同样的钉子,我们同命相怜了,来!也干一杯。”
闲聊了一会,陆小兵说:“阿革,在我们镇建向东小学的事,你考虑得怎么样了?我们明天要走。”真正的难题终于来了。我摸身上找烟,已有人给我递来一支,还帮我点上。一看竟是盘新华,他有意无意地和我对望了一下。
“其实也不是建的问题了。”何有为说,“你们镇本来就有小学,只是换个名。这次来,路过省城,我们还特意去了趟电视台,想不到人家对向东小学很感兴趣,还说可以搞个专题送中央台呢!王董事长想要广告效应,这可是个好机会。”
孙副市长和梁县长这会也停下交谈听我们讲,我不得不表态了。 “今天我和王董事长通过电话了。”我边说边吸烟,想从容一点,“他的意思是,广告不广告都无所谓了,剩下的款还是放在我们县,不过不放在我们镇。因为他去过孔志辉那个乡,觉得把款放在那里更合适,当做资助失学儿童的学费。”
陆小兵盯我的眼神和跟我打架时一样,梁县长和何有为却表情轻松,只要在县里,在哪他们都有功。孙市长说:“有我们文老弟在,你们不会空手而归的,大家一起干一杯。”
第十三章
“你他妈的,一定又去打牌了?”我走来走去地望李启明,“才给你工资,又要借钱,老实说,这次输了多少?” 这小子居然也不慌,给我点着烟说:“我哪会那么没长进?文哥,是这样的。帕蒂那套房子要装修地板,她又和我来AA制,上回装厨房我和方姐借了一万,现在还没还呢!我哪有钱呀!你看能不能先帮我垫一万?”理由还相当充分。我笑道:“是不是准备从非法转合法了?”李启明搔脑袋说:“我也不知道,一下阳光灿烂一下又阴雨连绵,拿不准她想什么?哦!差点忘了,她说要开PARTY,请你去。”
从银行出来,李启明高兴了,吹着口哨开车。我却望着存折发愁,借来的钱又所剩无几了,老吴他们这么相信我,我自己还不敢相信自己呢!这还是小问题,要命的是刘卫红母子回来,我哪去找钱养?
“不行了,这样下去非出乱子不可。”我自言自语地说。李启明扭头望我手中的存折,也说:“文哥,我们找些事做吧!这样我也不用去王一州那里当汉奸了。”我默不做声,寻思着该从哪着手呢?
“文哥,”李启明又说,“你这么好的关系,只要你做,做什么都不怕!”这话不假,孙市长不是叫我到大树下面乘凉吗?对!老子乘凉去。
“干他娘的!”我叫道,“我们开公司,做广告,搞中介也行。”李启明说:“文哥,广告公司很专业的,我们怕干不来,再说,还得找几十万注册资金。”我说:“谁说干不来?说干就干,开车去医院,下午就去办执照。”
“你发神经呀!做老师不是好好的吗?开什么公司?”艳艳听说要她出钱注册,急了。我说:“当老师多少钱一月,你又不是不知道,象我们这么开销,十天就得挨饿,你不也说孩子比你想的多一了个吗?”
肚子累赘,艳艳站起来就喜欢用手撑腰。她先是去关掉CD演奏的管弦乐,又在房里走了一圈,才开口。“你拿钱去注册可以,但要还我,你答应我才给。”我说:“你放心啦!你老公空手套白狼的功夫你又不是没见过?快把卡给我吧!马上要去办。”她磨磨蹭蹭找出卡和身份证,又郑重地说:“你干得了就干呵!别为了逞能,把自己弄牢里去。”真罗嗦!
帕蒂俨然象个家庭主妇,只是做出的菜实在不敢恭维,我宁可多看几眼她围裙下的火爆身材。说是PARTY,也就来了五六个人,我还特意把高仕明拉来。那位和我有过不愉快的马歇尔也在座。见面时,都不大自在,对望了一会,高仕明主动和他攀谈,我趁机溜进厨房。
“文哥,你来看看,这也能吃吗?全是生的,又有黄油又有奶酪,不拉肚子才怪。”李启明在抱怨帕蒂的杰作。我扫了一眼花花绿绿的菜,说:“不怕,没见有洋葱吗?”说是说,我看我也是要少吃为妙。帕蒂说:“可以搬出去了。”
高仕明和马歇尔交谈的声音很大,来客们都站在周围,饶有兴趣的听。 “……这是原则问题,决不能让步的。”高仕明不紧不慢地说。马歇尔说:“又不是什么大事,有必要这样吗?连NBA也停了转播,其实这种抵制损失的还不是你们自己?”
“不是大事?”高仕明提高了嗓门,“你让美国的大使馆也给我们炸一次看?有什么事比这更大?我还觉得我们太软弱了呢!”马歇尔也不示弱,“你们中国人最大的毛病就是太狭隘,总想着自己的民族,不能站高一点来看问题,作为一个大国,就该象美国一样,把目光放在全人类,把…………”
“美国不是好东西!”有人打断他的话,是个戴变色眼镜的人,人们的目光又转向此人,没想此人和马歇尔对望一眼后就没了下文,似乎刚才的话不是出自他之口。这下高仕明和马歇尔都没了争执的劲头,也不再说话。
帕蒂用中文英文各说了一遍客套话,PARTY就算开始了。 李启明和马歇尔是初次见面,马歇尔脸色不是很自然,和李启明碰了杯,说:“李先生从事哪一行?”李启明大言不惭地说:“广告,我在文先生的广告公司工作。”
高仕明向我失声惊叫:“有没有搞错?你们去做广告,省省吧!别丢人现眼了。”我笑道:“你着什么急?和艳艳肚里的娃娃一样,没生呢!”他还是摇头,不以为然地说:“你这家伙就是改不了老毛病,宁做鸡头也不做牛尾。我和你说,做广告不是卖米粉,谁都能做?就算你后台硬,没两下子照样玩不转。”
他老婆周玉也来帮腔:“你可得当心点,我手头上有几个案就是告广告公司的,索赔还不少呢!” 我不想和他们解释,从李启明手中拿过香槟喝了一大口。正享受着香槟在胃里穿梭的滋味,那个戴变色镜的人说:“这酒是假的。”看他那认真劲,各人着实吃了一惊,手中的酒喝也不是,不喝也不是。
“不会吧!”李启明慌了,“这可是名牌呵!我是在专卖店买的。韩老师,你怎么知道是假的?”那位韩老师没有回答,把酒杯放桌上,另倒一杯饮料喝起来。又和刚才一样,象此事与他无关。
我看得想笑。李启明更急了,追问道:“喂!韩老师,你倒说话呀!这酒到底假在哪?我、你……你不能扔一句话就不管了呀!”来客们也想听个明白,可那位老兄就是不肯出声。帕蒂介绍道:“韩老师是我的中文老师,他是作家。”
那位韩老师换成了一付我意想不到的笑容,拿出名片来和我们交换。韩风,不但是作协会员,还是某公司的总经理。 “你叫文革?”他问我。我笑道:“货真价实。”他脸色骤变。 这时,艳艳来电说有些不适。我不再理这个怪人,敢忙离开。高仕明夫妇和我一块走,说是要在第一时间见到我那两个“小坏蛋”。
“你开心啦?”艳艳笑嘻嘻地说,“把我一个人扔这里,去参加PARTY。哇!小玉。”她行动自如地从床上起来迎接周玉,有说有笑,看不出有什么不适,我和高仕明哭笑不得地站一边。
“我们到走廊上去吧!”我和高仕明从病房里出来。高仕明拿着我给他的烟却不点,我笑道:“家里出林则徐了?我老人家也一样,在外面怕什么?”
高仕明拿烟放鼻下嗅,答非所问地说:“你下决心搞广告了?”我说:“是不是还要你批准?你这么关心我?我总不能当个穷教师的养家糊口吧?”他说:“别以为你的心思我不懂,想趁机捞一把,对不对?我就想不通你为什么不能过安分点?”他严肃的态度,让我有些恼,很象在家当老师那时的何有为,连我父亲也从不这样教训过我。
我的眼睛转到路过的一个苗条的护士身上,不想答他的话。 “你不要头脑发热了。”高仕明还在说,“现在不比以往,就算有当官的给你撑腰,料想人家也不会那么傻,你一个广告外行新手,人家敢冒险帮你?再说了,罗征他们又不是吃素的。”罗征这名字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