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我和他们的关系是不存在有货不供的,即便价格上扬一些,他们也不会在我这提的,我这可真得好好找货源了。
下午三点,最后还是在一位朋友的帮忙下,联系到了离小池口六十多公里的虬龙的一家小型糖厂有些未及提炼加工成冰糖的存货。于是我便与糖厂方面约好第二天带汽车来开票提货。货源找到了,余下来的时间里我便来找寻运货的汽车,来到近江边的硕大的货车停放的停车场内,只孤零零地摆着一部龙马牌中型货车。驾驶室内,一位年近五十的老师傅眯着眼在打瞌睡。我上前敲开门问道:“老师傅,今天怎么只有你一部车呀?”老师傅抬起头看了看我说:“你要干吗?他们都收车了,准备明天过小年了。你要装货吗?到哪里?”我赶紧答道:“是呀,装车糖去芗溪。”“那有多少公里?”老师傅又问。我说:“二百多公里吧,你去吗?”“运费比平时要贵些啊,都过年的时候了,你行么?”老师傅认真的看着我说。我愣了愣,随之放声道:“好吧,只是明天你可别误我呀。”老师傅说:“不会的,我都一大把的年纪了,啷个会那样做,缺德哟。”于是我和老师傅约定第二天早晨仍旧在这里会面,并预付了百元定金,我亦把老师傅的车辆行驶证押在了身上,以备万一司机失信于我。
货有了,车子也找好了。我该美美地饱餐一顿,然后再找个旅馆甜甜地睡上一觉了。我这样想着,心情随之放松了下来。
第二天早上八点,我和老师傅都如约来到了车场。见面后,我们一同在路边的摊点上随便吃了些早点,便一路驱车向虬龙赶去。今天是腊月二十四,我和老师傅都有相同的想法,那就是彼此都能赶在家里过小年。九点过后,我们到了糖厂,值班人员给我办好了购买四吨赤砂糖的手续,我便张罗着装车。可无论怎么找,己找不到平时出来打零工的人了。我忙请糖厂的同志帮忙找人,他告诉我,他们这里是很作兴过小年的,平时的那些装卸工都回家过年了,真是找不到人了。怎么办呢?没办法了,我便和司机师傅商量,只有四十包货罗,一包二百斤,四吨共四十包,他年纪大了,便帮忙我用糖包,在车后搭起一台阶,请他帮我上肩,我自己来装车了,另外付他一些力资了。老师傅爽朗的答应了说:“那好。”
于是,我便脱了外套,在老师傅的帮助下一包一包地往车上扛糖包了。二百斤一只的糖包,对于年轻的我来说,起初的几次来回真的没能让我感觉到什么,可十几趟以后,我便有了力不从心之感。特别是在踩着糖包搭的台阶上车时,双腿不由有些打颤,更发软。每当压弯了的身体一弓,摔落糖包在车箱里时,全身都有种酸酸的感觉,不想再去动弹了。可货总得装,车总要跑,家是一定要回的。没有办法,咬咬牙,后来的糖包在我湿透了的肩背上,颤微微的脚步声中,一包一包走完了它们应该走过的路,从静静的仓库里来到了沸腾的汽车上。我长长的吐了一口气,倒下身子躺在糖包上,便不想动了。
老师傅此时也亦是累得气喘吁吁的,头上的热气直冒,在寒冷的冬日里能看见丝丝缕缕的气雾在头顶飘散。见我躺下了,老师傅说:“不能躺啊,要受寒的,我们一起把填脚的几包搬上车,好上路了。”听到老师傅的说话,我赶紧下来两人一起把用来踩着上车的糖包弄上了车,此时己到中午了十一点多了。
匆匆地在虬龙胡乱的吃了午饭,我们便急急地启程了。坐在驾驶室的副座上,人便似瘫了般的僵在那里,不想说话也不想动了。汽车在平稳的前进,老师傅的驾驶技术真是好,人坐在车内感觉平稳而又舒服,让疲惫欲睡的我不由打起了瞌睡,想睡觉了。可一想到这一途的行驶,我的睡意会感染老师傅,会影响他驾驶汽车,于是我便强打精神撑持着,并不时的用纸条搓成一根小小的纸棒捅鼻孔,打几个响响的喷嚏提神。
车过新港,突然不知怎么的就抛锚了。老师傅连忙下车检查发动机找问题所在,在经过了近两个小时的摸索、倒腾和鼓捣后,汽车终于又在老师傅的手中欢快的跑了起来。
傍晚五点,我们才好不容易来到鄱阳湖口的湖口渡口。可这时,因为今天是小年,渡船亦早早地收班了,船工们都回家过小年去了。老师傅说:“我们今天是没法过渡了,小年就在这里过了。”我静下来一看:渡头上只有我们这一辆孤零零的车子停在这里。我想了想对师傅说道:“老师傅,你去售票口处的小旅馆过夜,我在江边看车看货,这样行吗?”说着掏出钱对他说:“看上面有没有还在营业的小店,有的话就买些东西吃,麻烦也给我送两面包来。”
老师傅在一阵功夫过后真的给我送来了面包,并捎带着来了一杯热水。他告诉我只有一位老太太的小店在营业,他也只是吃了几个面包和喝了杯热水,渡口没有饭店,对付过去也就算了。小旅馆倒是没关门,可也只有他一个人在住了。我说:“你年纪大,江边太冷了,你去旅馆睡暖和些,车上有我就行啦。”老师傅在我一连声的催促下去小旅馆休息去了。
入夜过后,肆虐的江风好象添了力量直往人的衣服里钻,吹得人心里冰冷的。我坐在江边石上,看对岸湖口县城上空烟花灿放,五颜六色的在小年的夜里添了许多的欢乐。此起彼伏的爆竹声犹如炒豆般辟里叭啦的响个不停,充满了过年的喜庆。我不由看着奔流的江水,任寒风掠过面颊,伸出双手掬了一捧江水向着家的方向说:“爸,妈,我的妻儿们,你们别等我了,你们过年吧,吃年夜饭吧!我在这里用江水当酒敬你们了。”说完把一捧江水喝了下去,江水一入喉,便觉得似有一条冰蛇在身体内游走,一路走到了心上。“好冷。”我不由自主的叫出了声。
夜愈来愈深,江风愈来愈紧。我拢了拢身上的衣服,看了看车子前后的情况,又检查了车箱上盖着的篷布,紧了紧绳子,实在受不了江风的眷顾,赶忙躲进了驾驶室内。对岸的夜空里,烟花渐渐的消失了,偶尔的几声二踢脚的声音在寂冷的深夜炸响,告诉你,大年的脚步近了,希望也就相跟着来了。
小年,就这样在我伴着江水,汽车,听着爆竹的轰鸣,静静的,无眠的守望中轻轻地滑过去了。如今想起来亦觉得是一份幸福,有一种回味。朋友,你曾经有过这样的经历么?你感受过这样的生活么?希望你能告诉我!
醉鬼老刁
老刁,真名叫做刁贵。只因他老是醉在酒桌上,别人往往忽略了他的名字叫刁贵。而习惯性的称呼他醉贵,却又在不经意间叫别了音,便叫成了“醉鬼”。
说到为人处事,老刁也就真像他的姓名那样,真的是很“刁”。处世圆滑、左右逢源,似乎他就真的是位贵人。经他的手就从没有办不成的事情,当然在某些方面这跟他的会喝酒和接触的各阶层人物是有关联的。
基于他有个会喝酒的长处,单位领导也就因材而用,刁贵被安排在办公室负责接待和内勤事务。因此刁贵也就认识了上上下下的不少领导和形形色色的社会各阶层的人物。这为他以后的社会活动打下了深厚的基础。
平时,单位上的迎来送往以及上联下达的活动,单位领导亦放手让老刁去操办,没有哪一次不是办得很圆满的。他总是能在人们意想不到的时刻出手把事情搞定。
一次单位上争取了个项目,并在各方面的支持下很快地便投入了施工。但到工程扫尾时尚有不小的资金缺口,单位领导急得抓耳挠腮不知怎么办是好。最后领导便带上刁贵去跑路,到上级各有关部门去求告,因而便又少不得找关系,通门路,请客送礼,等路跑完了接下来进行的节目就是请吃、请喝了。
于是在席间,领导便吩咐老贵一定要陪上级领导吃好、喝好。待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时,酒桌上大家的兴致慢慢地,愈来愈高涨了,推杯换盏间不由都有些喝高了。趁这个当口,单位领导抓住时机向上级领导诉苦了:“什么我们的那个项目眼看就要竣工了,可在这个紧急关头尚差多少多少的资金缺口,请上级领导帮忙解决。”有领导听了,便呵着酒气,打着饱嗝说:“没问题,给你们追加,但要看你们今天的表现。”单位领导一听便知有望,赶紧向老贵使眼色。老贵也乐得接受任务,也就极主动的频频向各位领导举杯相敬表示感谢。
这时有领导见刁贵喝得那么欢畅,额头上青筋直冒,脸色红扑扑的惹人喜爱,最后见他说话有点大了舌头,便动了挑逗之心的提议道:“只要刁贵在餐席上给在座每一位敬上满满一杯酒(每杯在一两左右)便在补齐缺额的基础上,一杯酒另追补一万元。”刁贵一听,趁着酒意想:这可是我表现自己的时候来了,也该我为单位作点贡献了。想着,便大声的答应道:“好,好。”
席上的人员也巴不得把气氛搞得热烈亦同声附和的道:“要得,要得。”这刁贵见众人来了兴趣,便真的一杯一杯的在每个领导面前逐个的敬起了酒来……
也不知喝了多少杯酒,刁贵终于在:“我没醉,没醉,敬、敬”……的声中倒在地上时,领导知道,要额外追补十万到二十万元的奖励款了。
一场欢乐宴终于在刁贵的颓然倒地中扯下了帷幕,工程也因此而得以圆满竣工;刁贵从此亦成了单位里的英雄;刁贵特会喝酒的名声也从此远播;在以后的日子里刁贵就离不了酒啦,也因此而着实风光了一阵子。
如若是论酒量,没人知道醉鬼到底能喝多少酒。可是每到喝酒的场合,他便表现得特别兴奋。一杯一杯往肚里灌,生怕自己少喝了酒,所以几乎是有他参加的饭局,他便没有不醉的时候。喝一次,醉一次,因而也就得了个醉鬼的外号。
有几次的故事便很能说明问题的。
我已记不得那一次是什么时候,醉鬼、旺春、兴胜还有我自己和其它的几个朋友在农工饭店吃饭。开席前,醉鬼便自觉自动地把向店家要过来的两瓶洋河大曲先自开了。把一桌子八个酒杯拢到一起,很公平地来了个大平衡。菜未上桌,便先就提议大家一起把酒闷了,说什么这样才叫有感情。并且引来了注脚叫什么:“感情深,一口闷。感情浅,舔一点。”当时可把我吓坏了,赶忙说:“老贵耶,我可是真不能喝,你就放我一马吧。”醉鬼说:“那不行,你就不当我们是兄弟么?”没办法,我只好砸硬把酒喝了下去,当时只感到从嗓子眼到胃里火烧般难受。后来我就把自己的杯子收了起来说:“各位兄弟放我一马,我是再不喝的啦。”之后,待菜上来了,他们便又开了酒再次添上了酒就你来我往的,相互间喝了起来,推杯换盏得不亦乐乎。
于是,我便认真的欣赏起他们喝酒的举动来。这当口,我发现醉鬼喝酒有个很大的毛病:就是他每次的敬别人的酒时,他不管别人喝没喝,他自己右手端起杯子,左乎遮住杯子和嘴巴,一仰脖子就倒下去了。而别人却只象征性的抿了抿嘴唇,并没有全部的喝下去。这样也就难怪老贵总是醉的时候多了。
你来我往间,不知不觉老贵就喝多了。一时尿急,众人只听老贵说:“我要阿尿,我要阿尿。”便见他站在桌边掏出家伙就射,把个众人笑得前仰后倒,自己却是丑态百出。尿过了还端起酒杯要喝……
还有一次我和老贵去北山收货款,对方在中午便招待我俩吃饭。眼睛一看到酒,老贵的心里便痒痒的了。待主人举杯相邀时,就听老贵的喉咙处咕嘟一声,半杯老烧就下了肚。主人发觉了老贵的举动了,便知道老贵喜好几口这玩意儿,于是几个作陪的人就和主人一起,连连的向老贵敬酒,老贵是来者不拒、照单全收。这样一餐饭连续的吃了几个小时,待酒足菜饱时,日头快偏西了。我们走在回家的路上,路过粮贸舞厅时,老贵说:“我喝了酒,要去跳舞。”我说:“你能行么?我还是送你回去吧。”老贵答道:“没事的,你先回去吧。”就这样我便回了家。
天黑时,竟滴滴嗒嗒的下起了雨。一时间夜幕深重,风声、雨声把天地间的一切翻了个个儿。我在家吃过晚饭,手头无事便不停的变换频道搜寻着中意的电视节目。正搜得起劲,我的手机突然叫了起来:“喂,你是余先生吗?”我赶紧答道:“我是呀。”只听对方又说:“我是在你朋友身上知道你的电话的,请你赶紧过来帮忙,你朋友醉倒在这雨中睡大觉了。”我一听便忙问道:“在哪呀?”对方答道:“在粮贸舞厅门口的路边水沟边上呐。”我放下电话二话不说冲出了门。
待我来在身前,这不是老刁又是谁呢,我暗骂一声道:“醉贵呀醉贵,这样喝酒终有一天你会成了个死鬼哟。”便紧忙叫来一辆蹬士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