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儿,我才假装幽幽地醒了过来。意料之中,看到了帛雅那张复杂的脸。有喜悦,有尴尬,有愧疚……是啊,从前的主仆,现在的敌人。
“你……有没有什么不'炫'舒'书'服'网'的地方?”她的话语小心翼翼。
我的口气也有些冲,“这话倒是奇了,难道每次喂我喝迷药的人不是你?”
闻言,她的面色变成灰白一片,支吾着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老者看不惯了,冲上来一把揪住我的衣襟,“你再说一遍!”
帛雅连忙推开他,一边嘴里说着,“右护使,这可是崖主要的人!”
我被他们晃的晕晕乎乎,浑身没有半丝力气地倒在了地上。
这才发现,原来不是他们两个在晃我,而是我正和他们坐在一辆马车上。随着路途一路的颠簸,我的五脏六腑就像要被震出来一样。
第一百零六章 退,欲离纷争(十五)
我想吐又吐不出来,面色苍白的样子终是吓到了这两个人,帛雅赶紧过来扶正我的身子,让我'炫'舒'书'服'网'一点。
肚子叫了起来,我把头扭向别处。帛雅先是笑,随即面色也不好看了起来。
“怎么,你效忠的崖主不让你给我吃那孟婆汤以外的任何东西是吧!”我冷冷道。
老者端着一碗东西走了过来。他虽是没听懂孟婆汤,但是这话里的讽刺可是听出来了。然而想要发作却又被帛雅制止,只好气急败坏地冲着帛雅喊道,“瞧瞧,也就你拿热脸来贴人家的冷屁股!”
帛雅愧疚地看着我,“……要不要,先吃点别的?”
“那我就不用吃这药了?”我摇头,又带来一阵眩晕,“……但你可以选择告诉我,俞天涯人呢?”
她犹豫了一下,还是张了口,“崖主要带你回肆崖……”
“景帛雅!”那名老者大声呵斥道。
帛雅面色苍白,也不去看他,用更响亮的声音回答道,“反正早晚要知道的!”
我斜眼看了看那名胡子花白的老者。乍看他的外貌的确是年过古稀的老人,只是那挺直的背脊、高挑的身材和中气十足的声音出卖了他。
我不知道这样一个男人干嘛易容成这样,却也懒得问,只是缓缓道,“把药给我。”
他‘哼’了一声,不急不缓的把药递过来,还在递到我手上的时候故意抖了一下,洒湿了我的衣襟。
几年的磨练,我懂得了保护自己。再不是所有人都能伤害到我了。我也不会将自己的感情随意付出……只要练就坚硬的心,就不会怕那些伤害——我只是轻轻瞥了一眼他,没有说话。生气是为了自己在乎的人才会做的事情。
缓缓接过药碗,马车忽然停了下来。半晌,外面起了骚动。我也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于是并未急着喝下。
帛雅看了看我,转头对着老者说道,“你去看看是什么事情!”
老者这回没说什么,带上了一把剑便跳下马车。
我想撩开车窗上的帘子看看发生了什么事,帛雅却面色一变,抱着我的趴在了轿子的底部。
只听见‘嗖’的一声,一支箭已经穿过车窗,从另一边飞了出去。
帛雅将我拉起来,护在我的周围道,“此地不宜久留,我们还是出去安全一点!”
我在她的搀扶下站了起来,看着她仔细的神情,嘴里那句“以前没看出你武艺那么高强”还是没说出来。
算了,算了,就这样吧。
帛雅半拉半拖地带我除了马车,又迎面而来的几只箭划伤我的脸颊,才使我彻底地清醒过来。
这次,说不定不是针对俞天涯的偷袭……目标,很有可能是我。
很显然,在这种情况下再想喝迷药,无疑是替自己自掘坟墓。我将那碗汤连同碗一起扔到了地上,摔了个粉碎。
照了照阳光,虽然肚子仍是饿得慌,但精神也提起来一点了。帛雅警觉地朝四周张望着,我也趁机打探了一下现在的形势。
第一百零七章 退,欲离纷争(十六)
我可以看见两派分明的颜色。
俞天涯手下的人因为要隐藏暗处,一般都是一身黑衣。在这种情况下,搞得他们好像才是来偷袭的一样。
而另外的来偷袭的人穿着奇怪,他们身着好像毛皮一样的雪白裘衣,头发都绑成高高的马尾,很难说是一个民族的服饰还是哪个派的统一服装。而且,很明显是这帮人人数居多。
老远的就看见俞天涯在和这群人的头头打架。那个头头穿的还正常一些,看不清相貌,一身白衣白袍,只是拿着一只笛子抵挡着俞天涯的扇子,正打得火热。
帛雅拉着我躲在一块大石下,递给我一只包袱后便加入了战斗,临走的眼神很是有自求多福的意思。
我也不管脸上火辣辣的疼,连忙打开包袱。果然,那里有着一些水和干粮。
我胡乱地咽着干粮,才终于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已身处在草原之间。碧绿的草原一直通向蓝天,脚下的青草还带着朦胧的湿意——原来,肆崖真正的位置在北方的草原,或许更远。只是,这壮阔和谐的景色全被这血腥的画面打破了。
恢复了点力气,我刚想灌口水,一只红缨枪将我的水袋扎了个破。我抬头一看,原来是一名穿着奇怪的男子射来的。
只见他一边和俞天涯手下的黑衣人周旋着,一边还不忘给我灿烂的一笑。我顿时咽了口口水。
难道这草原上的壮士在向我示爱?
我这才发现草原上的天气有些冷了。浑身打了个哆嗦后,我才意识到,这些人根本就不是来针对性的攻击谁的。这很有可能是俞天涯带的人太多,而在草原上又无处可藏,才引来居住在这里的人的攻击。
而那个拿笛子的人……只要他最奇怪。既不是身着草原上的装束,武功又那样高强。难道,他才是真正的敌人?
俞天涯的手下好像也发现了不对。如果猜得不错,这些人都是些游牧的平民,最多不过有些蛮力,又怎么会打得过他们?
现在,应该最适合逃跑。
转眼,我又看到了帛雅冲到了俞天涯身边,一把扶住俞天涯。我的心紧绷了起来。究竟是什么人,能把俞天涯逼到这种地步?那个持笛子的人才是刚刚偷袭的人,他只不过是趁着这里当地的人们的混乱而借机动手!
帛雅扶住俞天涯后,好像点了他的穴道,自己却站到了持笛人的前面!
理智告诉我,再不走,再不走就走不了了!
“该死!”我低声咒骂了一句
帛雅还是对我有情谊的,她走的时候依旧将食物给我……我不能弃她于不顾!
“不想你主子死就让开!”很快用轻功赶到了帛雅的面前,我冷冷对她道。
帛雅的神色难辨,但最终还是听话地退到了俞天涯的身边。只是俞天涯此刻的带血的脸完全没了书生气度,从中透露出的不甘与杀意甚至让我胆寒。
这才是真正的肆崖崖主,嗜血,冷厉。
那么,能让肆崖崖主受伤的人呢?
我转头向那持笛人看去。他的五官妖娆的就像女子,可是浑身上下却散发出刚硬的气势。此刻眼睛微眯,但我还是能看出他凛冽的杀意。
第一百零八章 退,欲离纷争(十七)
“敢问大侠是谁?”我双手抱拳,恭敬问道。
那持笛人鼻子里哼了一声,如果不是声音还有点像男人,我一定会以为哪家的女子在撒娇。
“俞天涯,你现在都要女人出头了吗?”他将那张妖娆的面庞对向俞天涯。
俞天涯受的伤好像还挺重,冷冷看了一眼他后将头扭到了一边。“左提尔,今日我落到你的手里,但胜负还未分出。”
哎?我不是来救你了吗?难道你觉得我根本起不到作用?
“左提尔?”我淡淡道,“那如果靠女人出头,还赢了你呢?”
他终于正色看了我一眼,我忽略了那里的不屑。
然而俞天涯却在此一挥手中的扇子,扇子立刻变为几截,在一瞬间便飞向不远处正在打斗的当地的人们……折断的扇子狠狠刺进他们的身体。
“俞天涯!”我大声吼道。
这是俞天涯发的杀令!先前他一定也看出这是当地的居民,所以他手下的黑衣人都手下留情与之周旋,不伤及性命。可是现在他身处险境,不得不让他的手下速战速决,赶来帮他!
“那是无辜的百姓!”我看见一把把剑扎入他们的身体……
“俞天涯!”我冲到他面前,狠狠给了他一拳,“快下令,叫他们停下来!”
他的嘴角渗血,却对着帛雅淡淡道,“你给她吃了?”
帛雅点了点头,望向我的眼神里有愧疚。
我愣在原地,心中的恐惧蔓延开来。帛雅为什么要点头?我并没有喝那碗迷药!那么,是不是说,她给我吃了别的东西?在刚才的那些食物里?
帛雅的声音急促,“对不起……公冶小姐,可是刚才那么混乱,我没有想到你还会回来救我们……”
我的脑海渐渐清晰,声音冷得可怕,“所以,你怕我逃走,在那些食物里放了东西?所以,我现在根本无法抵挡那个左提尔,所以你们要屠杀这里的居民!”
左提尔从刚才起便一言不发,好像在看一出戏。
“你还不逃?”我冷冷望向他,“他的手下可就要来了!”
他饶有兴趣地看了我们三人,然后转身急速离开。
帛雅大声朝黑衣人叫道,“追!”
我闭上双眼,没有阻止。等那些黑衣人都走远,我才冷然开口道:“你最好快点想办法让他们回来,左提尔的目的便是重创俞天涯,他以居民为掩护,根本没有带其他的手下。”
看见俞天涯幽深的目光,我心下更是烦躁,“听不懂么!他刚才根本没想过要抓你们,现在才是调虎离山之计!赶快把你的手下叫回来,不然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我平稳了一下情绪,缓缓起身。帛雅也跟着站了起来。
“怎么,现在就盼着毒发了?”我讽刺道,“放心,现在我足够将你们两个碎尸万段!”
她睫毛颤抖,缓缓将手放在剑上。
对,这就是我的报复。我无法下手杀他们,只能让黑衣人走远,再警告他们左提尔的调虎离山之计……齐荟啊齐荟,这便是你的软弱!
我稳着步伐,一步一步远离他们。心里想着:如果她来阻拦,我就不再心软!
只是,当帛雅真的冲过来时,我却流泪了。帛雅,从此你我恩断义绝!
我捡起几颗石子,打在她的手臂、小腿上,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去!
暮色渐渐笼罩整个草原,将它变成橘、绿两色。只是,这次却多了刺目的猩红。
我跨过一具具尸体,闻着那血腥味,头开始发晕。
毒……要发了么?帛雅究竟在食物里下了什么?
我的眼前慢慢变得模糊了,单膝跪在地上,却听见不远处断断续续的妇女的啼哭声……
然后,便没了知觉。
第一百零九章 重,迷途之旅(一)
醒来的时候,一个身着厚重白棉袄的妇人正在喂我羊奶。
“大婶,这是哪里?”我的嗓子干哑的吓人。
她看我醒来,惊喜了一会儿,随后疾步迈了出去。不一会儿,帐子里跑进来了四个人。
我看着他们,不禁傻眼了。个头从高到矮排成一排,分明是穿着少数民族服装的孩子。三个男孩,一个女孩。他们此刻正睁着闪亮的大眼睛好奇地看着我,让我顿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刚才的大婶从帐外走了进来,这回手里还拿着香喷喷的烤牛肉。这群孩子呼啦一声围上去,看着美食的眼睛更亮。
大婶和蔼笑笑,“去去去,小毛孩子,这是给姑娘补身体的,想吃的话,阿妈一会儿做。”
我听见他们说的是汉语,心中不禁一喜。
“来来,姑娘饿了吧?”她坐到我的床边,几个孩子笑嘻嘻地也靠过来,好奇地打量着我。
我实在是饿了,也不管他们的目光,狼吞虎咽地就将大婶拿来的东西吃了个精光。
“大婶,这是哪里?”我吃完后胡乱抹了抹嘴,急忙问道。
她笑笑,给我掖了掖毛毯,“这里是卓玛部落,我们在草原上找到了你,就把你带来了,”
草原上?我不是被颜又篱的妈妈……
想到这里,我陡然一惊。
“大婶,你知道北京在哪里吗?”
她一愣,继而答道,“我只知道有一个金巴尔部落……姑娘,你是那个部落的?不是汉人么?”
汉人……只有古时候的人才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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