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恨不得全部抖落出来,让别人羡慕、嫉妒,有些人表现得突出一些,急迫一些,有些人含蓄一些,稳重一些。”
“也不全是吧,至少我就不。”
“这么自信?”
“啊,就这么自信。”
“我要说对了,你怎么说?”
“你咋说就咋说。”
“不许赖皮。”
李冰冰点头应承,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你的宝就是你的美貌。”我用手按在她*之间,“你敢发誓说没有自鸣得意过?是不是特别想到人多的地方,让大家多看你两眼,心里就感到满足?”
她脸上怪怪的,一言不发,然后羞涩说道:“这样也算是献宝?”
“这还不算?这是最典型的献宝。”我说中了她心思,李冰冰有些不好意思。
“我说对了?我要说处罚的办法啰?”
李冰冰坦然道:“说吧,干什么?”
“亲我。”她从来都没主动吻过我,很想看看她主动和一个人亲热的样子。
李冰冰羞红了脸,微闭了双眼,悄悄把嘴唇移过来,那种又羞又激动的样子在我眼里真是可爱到了极点。
单位的烦心事一件接一件,我原以为自己可以克服,可以对付,过高估计了自己的修养和气度——我碰到的是一个流氓局长,一个完全不按规则出牌的混蛋加王八蛋!
明明局党组分工叫我分管财务、还有办公室工作,单位一分钱进出我基本上是两眼墨黑,完全不清楚一年近千万的资金往来,单位一切福利,哪怕买一斤水果、一盒月饼,都不会有人征求我的意见,事后也不会有人汇报。
当然,一把手管财务签字报账,这是各大部委局同行的通行做法,但一年到头总得有人对这近千万人民币如何使用的有个说法吧?叫我分管,管他妈个铲铲,这不是诚心叫老子背黑锅吗?在县委办公室工作时,就听有人反应煤管局账目混乱,小金库无数,前任局长就出在这问题上,一百万自己就装腰包了,现在还在青山监狱吃皇粮呢。
局党组每次开会是有记录的,陆川分管财务写得明明白白,这要是哪天出了问题,岂不是要给老子栽上一笔?虽然没有一分钱贪污,但至少也会挨一个失职的处分吧?他奶奶的,真把老子当棒槌用了。
好事没有,烂事、缠事、麻烦事样样离不开我,比如有煤矿经营不好,挖煤工人几月领不到工资,出现群体性事件,事关维稳工作,这又成了我份内的事,想推还没法推。
前段时间吴德市一燃煤电厂因为耗能过高,污染过大,被省发改委、环保局勒令关停,这大大影响了先锋县的煤炭企业效益,县辖区内有三分之一的煤矿都是向电厂供煤的,这一下去了个大客户,许多煤矿产品积压严重,一时销售不畅,矿主纷纷叫苦不迭,资金短缺,影响了煤矿职工的工资发放,最长的达半年之久,人平欠款近两万元,极大的影响了先锋县安定团结的政治局面和良好的经济发展环境。
讨要工资的农民工成群结队,堵路、到县委闹事、去市上省上访的人络绎不绝,煤管局被郎书记在各种大会上点名批评,在年底的工作会上,甚至给煤管局下达了最后通牒:要是在大年三十之前不能兑现所有职工工资,煤管局班子集体辞职!
王大锤急慌了,下来后立即召开局党组会议研究,安股长被特邀列席,他把基本情况一说,王大锤傻了眼:目前存在欠发工资的煤矿17个,涉及职工2118人,拖欠款项达4327万零3521元。最长拖欠6个月,最少的也有一个月,这样庞大的数目,要在短短20天内解决,几乎是没有可能的。大家研究了半天,一点办法也没有。
王大锤急,我反而不着急了,以前他一切事情都推给我出面处理,说了多少话,跑了多少路,想了多少辙,解决了多少难事烂事,他龟子一律不闻不问,最多就是一句“我知道了”,这次郎书记指名道姓叫他领头负责,是第一责任人,出了问题先免他,然后追究相关人员的责任。
王大锤真他妈是个棒槌,靠拉皮条吹牛拍马爬上局长宝座,成天就和那些矿主称兄道弟,吃喝嫖赌,大肆收受贿赂,业务上交给胡副局长,一切麻烦事就甩给我,全县的煤矿生产基本情况都有些闹不明白,他能想出什么办法?
下来后他跑县政府汇报叫苦,分管副县长是刚刚上任不过两月的金鑫金副县长,他让秘书打电话把我和胡局长、安股长招集到他办公室,专题研究一个问题:千方百计兑现拖欠的工资。
其实,我在半年水深火热的残酷斗争中,已经对这问题有了相当深的认识和考虑,也想到了有这么一天,因为全国各地都出现了相同的情况,这是一项已经上升到政治高度的敏感性难题,以前先锋县经济状况较好,问题不突出,没有人重视,这次在煤矿业出现,可以说是异数,谁也没想到电厂也会停产。
办法不是没有,可是我不想说这么早,此时不拿王大锤一把更待何时?胡二靠和安股长虽然熟悉情况,可处理这些问题两人脑子不够用,打不开思路,金副县长才上任,提不出具体的处理意见,只有一些原则的框框旷旷的指示性的话。
王大锤垂头丧气,把我们每个人看了一遍,说道:“金县长,你看能不能给郎书记汇报汇报,半年内逐步解决?”
金县长气得七窍生烟,毫不客气的骂道:“王大局长,你面子大你去说,我不会跟你一起去挨批。你不想想,这都是什么时候了?还在打这些烂主意!你们煤管局班子都是干什么吃的?平时都干什么去了?出了问题一窝熊!王大锤,我今天给你这么说,这个问题如果解决不好,我不但不会帮你说话,反而会在政府常务会上建议先免你的职!”
“金县长,我……”王大锤彻底软瘫。
我见火候差不多了,沉住气,尽可能以最平稳的声音说道:“金县长,我刚刚受你讲话的启发,想到一些办法,还很不成熟,先说出来看看能不能用。”
金县长正在火头上,听我说得这样谦和,而且还是受了他的启发想出的办法,面色大为缓和,脸上挤出一丝笑容说道:“陆局长,你说。”
“四千多万在二十天解决,的确有些难度,但并非不可能。”
“哦,快说说。”金县长突然来了兴趣,王大锤满脸不屑,以为老子在说大话,县长都想不出辙,你一个小小副局长还有多大的能耐?
我假装没看见他的脸色,自顾说道:“这四千万看起来是很大的数目,其实,仔细分析它的构成,也就没这么困难了。欠款达三月以上的不过一千多万,欠款达两月的只有几百万,大多数是近一月内发生的欠款。根据我半年来和这些上访的农民工打交道,知道闹得最厉害的不过二百来人,主要集中在李家、凉水、古磨等几个煤矿,这些矿以前的煤都全部销往吴德电厂,这次影响最大。其余煤矿基本上都还能正常维持,所以,我们目前主要兑现的就是这两百多人的工资。”
王大锤冷笑道:“那其余的不解决了?”
我懒得理他这岔,继续道:“煤矿拖欠一两月工资其实是很正常的,只要有煤天天在产出,工人心中有底,就不会上访闹事,他们还想继续在煤矿干下去,家里的老婆儿子都等他挣钱养家糊口呢,轻易不会和矿主闹翻的。”
“嗯,有道理。小陆,继续说。”金县长明显对我的分析很感兴趣,王大锤一脸的尴尬。
“两月内的欠账我们可以给各矿主打个招呼,能解决的尽最大努力兑现,一时不能解决的要做好安抚工作,最好动员工人不要回家过年,继续在矿里干下去,只要不回家,他们就不会急着要钱。至于这两百多人,一千万多万的欠账,可以从几个途径去解决:第一,叫矿主加大煤炭销售力度,哪怕是降一点价,一定要尽快回笼资金,虽然难度很大,但现在全国煤炭都是逐渐走俏,产品应该不愁销路,先锋主要的问题是交通运输不畅,影响了煤炭外运,这样督促估计能解决个两三百万。第二,由煤管局出面借钱……”
王大锤跳出来问道:“怎么借?我们是管理部门,谁敢欠账?”
我心里很不是滋味,老子想办法,他龟儿子抽底火,说个铲铲,不说了!场面一时停滞下来。
金县长皱了一下眉头,对我说道:“小陆,继续继续。”
“金县长?……”
金副县长一摆手,说道:“先别管,你把办法都说出来。”
老子本来想给王大锤一个难堪,但看在金县长的面子上,继续说道:“煤管局可以找其余矿主借钱,一个矿借个几十百把万不成问题,只要说清楚原因,我相信这些矿主是通情达理的,再说这些困难煤矿也是一时的困难,还有那么多煤炭在,万一还不出钱,拿这些产品抵债也是可以的。”
“不错!这办法不错!”金县长问胡二靠道:“你情况熟悉,你说说这办法可行吗?”
“行,一定行!赵大富一人借个几百万都不成问题。”
金县长心中有了底,脸色也开朗了许多,问我道:“这样只怕也还不够啊?”
我回答道:“剩下的我估计了一下,最多不过三五百万,这要金县长帮忙了,找财政局想办法,周转周转。”
“哈哈哈,小陆啊,你脑子很好使啊,主意打到县财政头上了。行,这五百万我负责,相信郎书记苟县长这点钱还是舍得的。”
金县长基本肯定了我的方案,剩下的就是具体落实,督促资金回笼由胡局长负责,找矿主借钱由王大锤负责,我继续做好上访民工的安抚工作。
101 【被暗算】
我提的方案,最后却把自己搞得灰头土脸,屈辱难当,实在是始料未及。
先锋县这几年发财有三种人:第一是当官有权有势的,杨财丰就是代表,可惜已经进监狱了,这类人发财很容易,动动嘴皮子钱就到手,可很难白头到老;第二是开煤矿的矿主们,只要开有煤矿都大发特发了,像赵大富;第三就是搞房地产的暴发户,几乎一夜之间就把老百姓辛辛苦苦积攒几十年甚至上百年的财富榨干了。煤老板听说也羡慕房产商,前者毕竟要到几十米深的洞穴里去掏钱,风险极大,哪天来一个瓦斯爆炸透水事故什么的,一夜之间有可能洗白。而房地产商几乎是抢钱,是坐地生钱,你只要有关系,打点打点,拿一块地皮屯起,那地里“哗哗哗”夜夜长的都是银子,荒草有多高你的财富就有多少。
王大锤借钱本来很顺利,那些煤老板哪个都不怕,就是怕煤管局,说你一个安全设施不合格,停业整顿,一搞几个月,反复检查还是不合格,你龟孙子看得见洞里的钱就是拿不到手里来,所以或多或少都慷慨解囊,再说这仅仅是借,而且有煤炭担保,谁也会做这个顺水人情,可偏偏有一个王八蛋不识相——胡局长认为最好借钱的赵大富!
王局长找到他的时候,一说情况,这灰孙子认识很到位,回答也会爽快,“这是大事,我坚决支持政府的决定,借钱没问题,三百万、五百万也不是问题,但不能借给你王局长。”
王大锤还以为他瞧不起自己,脸色很难看,赵大富立即解释道:“不是我不给你王局长面子,这其中奥妙后面给你说。”
“那你说要借给谁?金副县长?”
赵大富摇摇头,清清楚楚的说道:“煤管局副局长陆川。”
“陆川?”王大锤正要发脾气,赵大富直奔他耳旁如此这般说了几句,王大锤方开怀大笑,“你兄弟早说嘛。没问题,我明天叫陆川来。”
第二天王大锤叫我去找赵大富借钱,我正待推辞,王大锤皮笑肉不笑的说道:“陆川,我可没你面子大呀,人家赵老板指名道姓要你去才借,他一人占了资金的一半,你就去吧。”
我当时奇怪极了,老子和赵大富从没有打个交道,除了每次开会中午会餐不痛不痒喝过几次酒外,我认得到他是哪个灰孙子?莫名其妙叫我去借钱。
既然是王大锤这样说,想必是不会说假的,我叫上局里的司机,直奔赵家沟煤矿。
一路上我越想越感觉不对,这狗日的为什么单单叫我去?想着想着,我突然醒起,“李冰冰,为了李冰冰,这狗日的向我示威来了!”
他奶奶的,贼心不死,居然面对面和我叫起板来了,我顿时气愤难当,对司机道:“小章,不去了,回转。”
小章把我看了看,犹豫道:“陆局?……。。”
我以不容置疑的口吻说道:“回!”
小章把车往会开,我一路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