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叔,我叫您大爷行了吧,您就放过我吧,求您了,再这样下去我非被你弄死不可,再说,这事跟我压根就没关系,你跟较个什么劲呀。”
“我也不想啊,大侄子,可这钱我要是讨不回,我下半辈子就彻底地交代了,虽说我这老命不紧要,可我那老娘们托家带口得怎么过呀。”左运良满脸的苦衷。
“可这样,我这条年青的生命就被彻底地交待了。”成子凡觉得自己很无辜。
“那我也没什么别的办法了,唉,我说,你俩不是合着伙来讹我吧?你想趁机溜走?不行,从现在起,我得二十四个小时跟着你。”左运良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妈呀,这回我可真碰上活阍王了。”成子凡往沙发上一瘫,彻底崩溃了,他现在不知道有多恨唐宋呢,他惹得事,凭什么让我来扛呀,真他妈的孙子!
成子凡实在忍无可忍了,趁左运良上厕所的当,偷偷地给唐宋打了电话:“我说唐宋啊,你在哪呀?你快点过来吧,算我求你了,我真受不了了,那老东西打起鼾就跟杀猪似得,你再不来,我这条命非交代在他手里不可。”
唐宋在电话那头听得却哈哈大笑:“哥,可真让你受罪了。你要真受不了,就塞俩棉花,再用枕头蒙住头,呵呵。我回来一定好好补偿你,过一两天我就回来了。这老东西也真他妈的不是个东西。”
“大侄子,跟谁打电话呢?”左运良蹲在厕所里问。
“在跟唐宋打电话呢,他说过一两天就回来。”成子凡大声地回答。
唐宋总算是来了,看着成子凡两个黑眼圈,就跟那熊猫似得,唐宋不由地扑哧一笑:“哥,真是对不住。”
“哟,这是哪座菩萨爷现了真身呀?”左运良在屋里慢悠悠地说。
“左叔。”唐宋笑咪咪地上前套近乎。
“你还知道叫我一声左叔了?啊,你这兔崽子,老子真想一巴掌抽死你,你可是把我给坑苦了。”左运良几乎是火冒三丈。
“左叔,真是对不住呀,你说这事让我怎么向您解释呢,我也让人给坑了,我也是受害者呀。”唐宋为难地说。
“这我不管,要么你给我货,要么你把集资款给补上。”
“您这不是为难我吗?我说了,我也是被人骗了,货是指望不上了,这集资款我正在想办法给您凑呢。”
“凑,你怎么凑?在老家那边我实在是顶不住了,不然,我也不会来这受这份罪。”左运良的语气似乎缓和了些。
“这个您不用担心,左叔,我会想办法的。”
“那你也得让我给人家有个交代不是,我总不至于白来吧?”左运良说。
“喽,这卡里有一百五十万,您先拿着吧,剩下的过一个月后我一准还上。”唐宋递给左运良一张信用卡。
“这不是空卡吧,你小子可别讹我。”
“您这是哪的话,我哪敢讹您啦,不信咱俩到银行去核对一下。”
“走,到银行去。”左运良觉得还是到银行去核实一下才妥当。
唐宋没有讹左运良,信用卡里的确有一百五十万,左运良的一对圆眼立即笑成了一条缝,又正了正色说:“唐宋呀,剩下的款子你还得想办法尽快补上,啊。”左运良把信用卡塞进了最里层那件贴身的口袋里。
“左叔,您忘了一件事啊。”唐宋说。
“什么事阿?左运良有些不明白。
“您得立个字据,写个收条吧?”唐宋提醒说。
左运看了看唐宋说:“你小子,信不过我,是不?”
“不是那意思,左叔,俗话说,兄弟还得明算帐嘛,这么大一笔款子,不立个字据怎么行呀。左叔,您可是个明白事理的的人啊。”唐宋说得很圆滑。
“你小子。”左运良指了指唐宋,又说:“好,我写。”
左运良写完收据,递给唐宋说:“这下总行了吧?”
“行,左叔,您还得摁个手印。”唐宋早已准备好了印泥,递给了左运良。
“你小子,早有准备呀,我还真就纳闷了,你这么一个机明的人怎么就被别人给骗了呢?”左运良接过印泥,摁了手印。然后又一脸严肃地说:“唐宋啊,你可得上点心,赶紧把剩余的那笔款凑齐了,你左叔我没你能耐大,经不住扛。”
唐宋知道左运良话里有话,从口袋里掏出一沓钞票说:“左叔,这是一点小意思,就算是您往返的路费吧,家里那边,您还得帮我说说情。”
“你这是干什么呀?”左运良一对圆眼又笑成了一条缝,一边假意推辞着,一边却迫不及待地把钱塞进了自己的口袋,又说:“大侄子呀,这事你就放心,我还能帮你扛些日子,不过也别拖得太迟了,啊。”
“谢谢左叔,有您这句话我放心。”
“哎呀,这几天我是睡没睡好,吃没吃好,倒是累饱了。”左运良忽然觉得肚子有些饿。
“走,左叔,吃饭去,今晚给您开个豪华间,让您好好地睡上一觉。”唐宋拉着左运良说。
左运良一边走一边说:“大侄子呀,你浪费那些个钱干什么?随便对付一下得了。”
“那怎么行,您帮我这么一个大忙,我还没好好谢谢您呢。”唐宋知道左运良只是嘴上说的。
第二十回
李茹和杨刚力的婚礼快要到了,李茹独自一人在屋中正为他们的婚礼精心盘算着。该置办哪些结婚用品、该做哪些准备、该宴请哪些好友……想到好友,李茹心里不由地一紧,是不是应该通知一下成子凡呢?李茹眼前浮动着成子凡的身影,不知他现在过得怎么样。不知到为什么,李茹心里总是觉得放不下,他们从前种种快乐的曾经总会在她的梦中出现,感觉是那么的遐意却又是那么的揪心。李茹的内心无数次地充满着矛盾和徘徊,也许她应该要勇敢得去面对,能躲一辈子么?坦然地面对,也许这个结就会自然地松开,毕竟感情是没有错的,彼此把这份记忆珍藏在内心里,或是彻底忘掉,然后去重新过自己的生活。想了良久,李茹决定把自己结婚的事告诉成子凡,这样她的心也会安静些、坦然些。李茹拿起手机拨通了成子凡的电话。
接到李茹的电话,成子凡有些吃惊,没想到李茹会打电话给他,以为她已经彻底地将他忘掉了。除了惊讶,也有欣喜。电话接通后,两人却沉默了很久,他们居然不知道要说些什么,该怎么开口。还是李茹首打开了僵局:“子凡,是我。”
“知道。”成子凡回答。
“我要和杨刚力结婚了。”
“那恭喜你,到时请我喝杯喜酒。”成子凡显得有些漠然。
“我会的。”李茹忽然觉得他们陌生了许多。
又是一阵沉默,很安静,静得能听到彼此之间的呼吸声。
“这会有空吗?我想约你出来坐坐。”还是李茹先开的口。
成子凡犹豫了一会,说:“好吧,在哪?”
“情相依咖啡厅,我在那等你。”
咖啡厅的气氛还那么的温馨,音乐还是那么的柔和,这儿的人还是那么的惬意,一切都显得那么井然有序。李茹和成子凡面对面地坐着,沉默地坐着。成子凡的心情有点沉重,似乎与这里景致有些相协调,他不停地搅动着咖啡,低头不语。李茹一直在关切地注视着成子凡,顿了顿说:“你憔悴了很多,是不是感觉有什么压力?
“哦?是么?我怎么没有感觉得到。”成子凡继续搅动着咖啡。
“最近过得怎样?在干些什么?”李茹关切地问。
“劳你费心了,我过得挺好的,闲得无聊就去音乐酒吧唱唱歌,打发日子。”
“怎么还去那种地方,你不是答应过我不去的吗?”
“可我得吃饭,难不成让我去抢么?”
“可你找份工作并不是难事,子凡,一定要去那种地方才会适合你么?”李茹又想跟成子凡争吵。
成子凡挪了挪身体,有些不耐烦地说:“我有我的想法,我有我的追求,又不是什么三岁小孩,你就别管那么多了。”
“是,你不是什么三岁小孩,我也没有权力来说你,每个人的想法不同,这我知道,可是,子凡,你总不至于一辈子就这么活下去吧。”李茹的语气有些冷。
“难道说我的想法就一定是错的吗?李茹,你为什么不去站别人的位置想一想,你不喜欢的为什么就要强求别人不去做呢?为什么要要求别人在你的思想定格之内活着,难道说,你的想法就一定很正确?”成子凡也冷冷地回道。
“对不起,子凡。我并没有要求你什么,我不是那种专横的人,我只是希望你能有所作为。”李茹开始哽咽了。
“这可能会让你失望了,我并不不希望自己能有多大的作为,也没有那么伟大的抱负,我只希望自己能平平淡淡地活着,过着与世无争的日子,不去为功名利禄而伤脑筋,不去向金堆银山跪地膜拜,图个清闲自在,有什么不好。”
“我不知道你的这种想法是不是适应社会,也许是我对你并没有了解得太深,也许是我对你寄予了过高的期望,以至于我的想法有些直板。对于别人,可能我会理解的。也许我真的错了,当初我不该把你拴得太紧。”
“李茹,我知道你的内心是很要强的,我不知道这样好不好,但有的时候把事情看得淡一些,也许心就不会有那么的累。”成子凡往前挪了挪。
“我们的人生观和价值观有所不同,但我的欲望没有你想像的那么高,所以,我们很难说到一块去。”李茹轻轻地吐了口气。
“说不到一块来,就不说了,正好我还有点事,我先走了,你的婚礼我会来参加的。”成子凡起身头也不回地走了。
看着成子凡离去的背影,李茹的泪水默默地流淌着。是责怪?或是失落?还是发自内心里的一种伤怀?李茹自己也说不清楚
离开咖啡厅后,成子凡的心情也无法平静,李茹终归要嫁人了,彻底地将他仅有的一丝希望扼杀了,也将他的幻影和追忆割断了,成子凡似乎找不到自己的方向与目标,你站在十字路口一样的迷茫,甚至他有着一种对生活失去信心的念头。想想真的很可笑,他要李茹把有些事情看淡一些,可他自己呢,感情仿佛钻进了他的灵魂,一直在左右着他,他有什么资格去劝说别人,可笑,真是可笑。不去想了,已经再也没有什么可值得留恋的了,成子凡一声苦笑,该是彻底忘记的时候了,该是彻底轻松的时候了。成子凡继续往前走着,吹起他校园时候唱的那首歌。
回到屋中,成子凡像是又捕捉到什么灵感,在宁静的夜里写下了一首诗:
狠毒的伐木人
闯入了我沉睡的梦中
一刀、一刀
劈断了我梦里那棵
挂满浪漫与誓言的爱情树
我看到了
刻着落寂、苍桑的年轮
一圈、一圈
无力而又苍白
追、追、追
我掉入了深寒的冰窖
失落
像无头恶魔手中的匕首
扼制住我内心里最深处那缕柔情
死神,扯着我飞向一个叫天堂的世界
想回过头
再看一看曾经拥有过的那一段依恋
空白中
只有一圈圈的年轮
圈住了我的前世今生
还有那曾经熟悉、拥过的影子
被刻入在那斑驳的年轮中
一圈、一圈……
音乐酒吧里的的灯光依旧是那样的鬼魅,女人依旧是那样的娇艳,男人还是那样的放纵,巨大的空调坚难地吐出了一丝冷气,灯光下显得烟雾缭绕。成子凡木纳地抱着吉它弹唱着,仿佛这一切都与他无关。
几曲歌毕,成子凡正准备下台,有人却要点他的歌。成子凡看了看台下的女人,女人向他招着手,他轻轻一笑,心想,怎么又是她?看着台下的女人,他还是勉为其难地唱完了一首歌。
下台休息时,成子凡选了个很偏僻的位置坐下。点歌的女人轻盈地走了过来,站在成子凡的面前说:“我们可以认识吗?”
“请坐吧。”成子凡显得很绅士。
“你的歌真好听,这几天我一直在听你唱歌。”女人坐了下来,很妩媚地说。
“我看你这几天都在点我的歌,你很有钱吗?”
女人一听,咯咯直笑:“没钱就不能点你的歌么,你应该谢谢我捧你的场。”
成子凡笑了笑,给女人倒了杯酒。
“我叫贺敏,你呢?”女人接过酒问。
“成子凡。”
“似曾熟悉,像是在哪听过,呵呵,看来我们挺有缘的。”贺敏托住下巴,望着成子凡,又问道:“你每天都来这吗?”
“不,无聊了,或是混不到饭吃了,才会来串串场。”
“无聊?没人陪你么?是不是还没女朋友?”贺敏一连串地问着。
“我发现你的问题太多了,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成子凡仔细打量了一番贺敏。
贺敏抿嘴一笑:“看来,我倒像个老妈子了,不是嫌我哆嗦吧?”
成子凡又笑了笑,说:“好了,我该回家了,你好好玩吧。”成子凡起身提着吉它径直朝外走去。
“哎、哎、哎,再聊聊吧。”贺敏在后面喊着,见成子凡没有回头,便起身去追成子凡。
成子凡见贺敏在追他,停下来便问:“你跟着我干吗?”
“咱俩还没聊够呢,我想让你再陪我聊聊。“贺敏挑着眉头说。
“就不怕我吃了你?”
“咯咯咯……你又不是老虎,怕你干吗?再说了,这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