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晚上。”
“那么明天晚上你不会去运动喽?”昕语努力不让自己的语气透露出哀怨。她竟因为明天见不到他而感到失落耶,她糟糕了。
“对呀,到台北可能很晚了。”
“好吧,那就再联络啦。”还是看淡点好。虽然他句句话中似另有含意,却也没有明白说出什么。昕语忽然担心自己是不是误解了他的意思,说不定那另一层含意都是她自己想的。人不都这样,总把别人的话用自己的意思来想……
对呀,仔细想想,齐竞文哪句话有明确说出他对她的感觉?好像……都没有……
这……极有可能只是她的单相思而已……
刚结束和齐竞文的通话,昕语手中握着的手机又响了。
不会又是齐竞文吧?他会不会是忘了要求她说什么所以打来补充?
“喂?”搞不好他是打来告诉她其实他也很想她……
“昕语?”
韶志?
“还没睡?”
“没。有事吗?”昕语很意外自己能如此冷静。
“你的声音听起来……”
听起来没有他预期中的哀伤?她的确很难过,不过那是前晚的事了。世事多变,一个晚上可以发生很多事的。
“其实我真的很不想伤害你……”
“那就不要再伤害另一个人了。”既然他选择了,就要面对选择。
“其实我真的很为难,我也舍不得和你分开。”
男人--别想使出这招来一箭双雕。
“你舍得的,你已经选择了别人不是?”昕语忽然觉得他很卑鄙,明明爱上了别人,还想扯着她不放。
“那……我们还可以是朋友吧?”
“可以。”偶尔打个电话互相问好,可以接受。
“下星期一晚上一起吃个饭可以吗?”
吃饭?昕语皱眉。
“只是吃个饭而已。”韶志强调。
“呃,我再看看……”
第五章
星期一通常是昕语的‘地狱日’,因为和国外的时差关系,总有处理不完的媚儿和文件,常常忙得她连喝水、上厕所都变成是件奢侈的事。
然而,不管她多忙,每隔一段时间她都会把手机从包包里拿出来看一下。
其实她大可将手机放在桌上,但她又不想自己的等候过于明显、不想自己的期望引人注目,然而,不管她如何自以为小心谨慎,她的动作还是被发现了。
“你等的是旧爱还是新欢的电话?”同事笑她。
昕语马上反驳:“什么新欢!我哪有什么新欢?!”
她的作贼心虚让同事一脸肯定的点头。“这么说来是新欢喽。就是那个带你去吃火锅又看夜景的男人?”
“他才不是我的新欢。”昕语红着脸辩解。殊不知她的眼神早泄露了她的口是心非。
“这男人的确厉害,适当的时机切入又懂得安抚,一夜之间就打败两年的旧爱。”
“你在胡说什么啦!都说我跟他没什么了……”
“你不要再欺骗自己了,如果没什么,你干嘛一脸春风得意、春心荡漾的模样?快说,你到底和他进展到什么阶段?”
“什么‘什么阶段’?”听她越说越离谱,昕语的脸简直像是快烧起来一般。“我只是和他聊得来而已,我们真的没有什么。”昕语不知是要说给同事听还是要说给自己听。
一天都快要过去了,如果他们真的有什么,为何齐竞文一通电话都没有?他很忙吗?
比起前两天他在台东时还三不五时传个简讯或打个电话和她哈啦一下,让她有着明显冷与热的差别感觉。
“如果没什么,为什么一提起他你就两眼发亮、光采焕发?而且等不到他的电话你又一脸心不在焉又失魂落魄的,是瞎子才会相信你和他没什么。”
昕语直着眼怀疑:她真的像同事形容的那样吗?
“喜欢一个人又不是什么丢脸的事,况且你已经和你男朋友分手了。”
不不不,不是韶志的问题,而是--
“我觉得他并不如我喜欢他的喜欢我。”昕语再也忍不住的说出心里的感觉。
“你怎么知道他没那么喜欢你?”
“我就是知道。”到目前为止,他没有对她说过“喜欢”两个字,也没向她表示过什么。
“有些男人不喜欢把肉麻的字眼挂在嘴上,那不代表他不喜欢你呀。
你可以从他对你的举止观察他是不是喜欢你,而且女人对感情这种事是很敏感的,你要相信自己的直觉。”
她的直觉?
今天之前,齐竞文的态度的确让她有种谈恋爱的怦然,但是……
“手机响了!手机响了!”同事忽然通灵般指着昕语桌上的手机。
有吗?昕语正皱眉想着同事的玩笑很无聊,手机果然响了--
因为感情而烦恼不已的昕语根本没注意到手机响之前的干扰声,所以还真以为同事具有神力,一脸的怀疑表情马上转为崇拜。而同事则煞有其事的骄傲挥挥手,接着又倾身凑耳,作势要听昕语的讲话。昕语笑着睨她一眼,然后站起身来走到办公室外面。
“喂?”所有的疑虑在看见来电号码后转为欣喜和甜蜜。
“在忙吗?”齐竞文低沉的声音传来。
“有一点。”昕语要很努力才能控制住自己像是要飞上青天的音调和心情。“你在哪里?”
昕语忽然想到:他没打电话来说不定是因为他临时有事耽搁还留在台东没有回来,也因此一直没空给自己电话,但齐竞文的回答否决了她为他想的借口--
“我在台北。”
他在台北?所以他不是因为有事而无法和她联络喽?
“喔。”一瞬间,昕语不知该怎么回应,只感觉到自己莫名其妙一沉的心情。
“晚上有空吗?”
“啊?’昕语突然像傻瓜一样无法正确反应。
“可以一起吃饭吗?”
确定他在约自己后,昕语再也顾不了矜持的猛点着头答应:“可以!”
收线后,昕语一脸甜笑着走回办公室。看见她,同事暧昧的笑着揶揄:
“还说没什么呢,他是不是打电话来约你?”
昕语一屁股坐回椅子上,笑而不答。
看见她脸颊上的桃花,同事又丢了句“晚上要发生大事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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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该不该放任自己对昕语的感觉,齐竞文已经烦恼了好几天。
他不是说过在事业有一定成就之前不会再谈恋爱?他不是该把时间和精神专注在他的事业上?
这几天,他想昕语的时间似乎多过想公事。虽然公司里几个员工算是认真负责,但,他是老板,而且公司是他的,想当然尔他要比其他人付出更多时间和精力在工作上。
对工作付出--对他而言一点都不困难,所以尽管昨晚十二点才回到台北,又睡不多,他还是一早就进了公司。
这个星期有好几个大案子要做,对于一个新公司而言,每一个案子都是重要的;能够打败其他竞争对手接到大公司的活动固然有点运气,但是成功获得好评才是建立公司知名度与地位的方法,所以他不能放过每个细节。
然而,昕语的模样和声音笑语还是常常不经意出现在他心里。其实,在台东的这两天他已经太常想到她,想到连他自己都觉得不对劲,却还是无法阻止她的出现。
经过这两天,她的心情应该好很多了吧?
知道她和男友分手,齐竞文并没有任何有机可乘的喜悦。他虽然对昕语有好感,可他也很清楚他没有办法给她爱情或任何关于感情的承诺,他不可能会和她有什么结果。
因为如此,他不该和她有太多的接触,甚至给她不该有的幻想。
但是,想归想,人类自私、妄为的劣根性却引领着他一步一步走向他心中的禁地。
他拚命打电话给她、传简讯给她……虽然内容就像和个普通朋友在说话,但他曾几何时对一个普通的女性朋友如此慇勤过?
他只是想研究她而已。齐竞文想起自己第一眼看到昕语时的念头。因
此他想见她、想和她说话的感觉只是好奇的衍生,因为对他而言,她是新鲜的、她身上刚好有些东西是他想挖掘的……
尽管齐竞文不断用反向思考来推究自己对昕语的感觉,但就是无法抹去想见昕语一面的念头。仿佛见了她,心中那种烦躁不安就能不药而愈。
但,真的是这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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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着雀跃的心情熬到下班,昕语赶紧跑到洗手间里检视着自己,又淡淡补了一点妆。望着镜中的自己,昕语这才确定同事对她的形容一点也不夸张,她的眉眼嘴角、每一根头发都是飞扬的,任何人都看得出她有多……春风得意……
“不要太得意。”昕语对着镜子命令自己。
就算齐竞文最终打了电话给她,但她还是没有得到她想要的答案,所以她不应该高兴得太早。
“还有,不要在他面前表现得太在意他的样子,免得万一知道他对自己一点意思都没有时太尴尬。”昕语再告诫自己。
然而,一见到他,她就什么都忘了。
“嗨!等很久了吗?”昕语只觉得自己像棉花糖,甜得快化了。
望着昕语甜美的笑容,齐竞文也忍不住笑了。
“你知道我第一次看到你时对你是什么印象吗?”他牛头不对马嘴的反问。
“啊?”昕语一愣,“不知道。”但很想知道自己给他的第一印象是什么。
“冰山美人。”
“冰山美人?”
齐竞文点头。
“冰山美人?”昕语皱着眉笑,又难以置信的再重复一次。“‘美人’我可以接受,但‘冰山’这两个字……有点可怕。”她不禁想像自己面无表情、冷着一张脸的模样,那一定很吓人吧?
她的反应让齐竞文笑了笑。“像你这样的人的确是应该装酷,否则一定容易惹来麻烦。”
齐竞文隐喻式的赞美让昕语不禁窃窃自喜。不过这还不够,她要知道的是他是不是也是麻烦之一。
“是吗?你是说像你这种麻烦吗?”昕语开玩笑的试探。
只见齐竞文转头看了她一眼,然后淡淡笑着反问:“我算是麻烦吗?”
厚!他又来这招。每次问他重要事情的时候,他都四两拨千斤,不是用焦点转移法就是用模糊焦点来避开问题。
不过,昕语也不是那么迟钝,通常一个人不愿意正面回答,也就代表了他的答案。换句话说,他不承认他是麻烦,就表示他并不是想追求她喽?他没有追求她的意思,也就是说他对她不感兴趣喽?
一定是了,所以她从没得到他明确的示意,一切都是她自己的幻想。
这种推证结果让昕语的心情瞬间花开花谢,她颓然的垂眉敛目,脸上光采尽失。
“怎么了?”感觉到她明显的情绪起伏,齐竞文明知故问。
他不是故意要伤她的心,只是不想给她过多的期待。他……是个不能爱的人。
“肚子饿了?我们先去吃饭,吃完饭如果有时间,可以去看场电影,最近有部电影听说还满值得一看……”这样的安排……希望他不是在自掘坟墓。
几秒的时间里,昕语也快速调整了自己的心态--
她喜欢和齐竞文相处的感觉,和他在一起是如此的轻松自在,就算他对自己没有男女感情,纯粹当个朋友不好吗?她等了一整天,不,应该说打从他去台东之后她就一直想念着他、盼望着见他一面,而今总算得偿心愿,她却要因为一个原本就不存在的幻想而对他摆一张臭脸、破坏气氛?
万一得罪了齐竞文,他下次不敢再约她或甚至取消今晚的约会……
她不要。
就算齐竞文只把她当成普通朋友,她也要珍惜和他相处的时光。
心念一转,昕语强迫自己抬起头挤出一抹笑容。
“是什么电影?不会是恐怖片吧?”
终于再听到她出声了,虽然语调还是不如她一上车时的轻快飞扬,至少她肯说话了。
“你喜欢看恐怖片?”齐竞文转头看她一眼,她的表情还是有些僵硬。他忽然很想伸手将她揽到怀里,揉掉她眉宇间那抹淡淡的失落,但,他拚命忍住了,因为他知道一旦他伸手就很难收手。
昕语摇摇头。“我会作恶梦。”
“如果你作恶梦,就打电话给我好了。”说完,齐竞文很想一口咬掉自己的舌头。都说不要给她太多幻想了,他还停不住说一些让人有幻想空间的话,他是在找死吧?!
不过,这次昕语只是微微一笑,倒没有心情对他的话产生幻想,因为她已经很清楚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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