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手机闹钟把我从睡梦中唤醒的时候,发现小鬼已经不在身边。看见手机上有小鬼的留言,“哥,我今天要把车骑到公司,提前出发了,没来得及给你做早餐,只好委屈你随便在楼下搞定咯!”
我赶紧起床梳洗、穿衣,就这样开始了新的一周,工作还是老样子,反正已经做了几年市场了,一切按步就搬,内容丰富,但却波澜不惊。小鬼则正式开始了销售实践,开始的几天碰壁不断,每天晚上把他迎回家的时候,都是满脸疲惫兼沮丧,这些是多数初学者必经的阶段。我能做的就是每天不断地鼓励他,为他打气。如果说小鬼像块电池,我就是充电器,白天出去用了一天,电池没电了,晚上就回来充电,第二天再继续征战。
还好,小鬼生性是个积极开朗的人,而且聪明好学,随着时间的流逝,虽然挫折仍旧,但我能明显感觉到他抱怨得越来越少,而分享收获的时候却越来越多。
我和小鬼之间有了更多对工作和生活的交流,彼此之间更加的默契和融洽,每天回到家,谁早就谁做饭,然后一起收拾。小鬼也不打游戏了,要不陪我看会电视,要不就躺床上看书,或者两个家伙并肩躺着聊天。
当然,情到浓时,也会春色满屋,浪漫浓情,不过也仅限于手或者口的交流。我和小鬼幸福的小日子,如溪水静静流淌着。。。。。。
一生最值得珍惜的东西
如果我们之间有1000步的距离,
你只要跨出第1步,
我就会朝你的方向走其余的999步。
我把这句话当作处理跟小鬼关系的座右铭。
小鬼已经把自己和未来交给了我,我已没有退路,必须全心全意地帮助他,让他能工作顺利、生活开心!
转眼,小鬼在新公司上班就快满一个月了,每天骑着电动车穿梭在关外的工业区之间。他是个能吃苦的孩子,可化茧成蝶的蜕变过程是痛苦的,一个月下来能明显地看出小鬼瘦了。虽然看着很心痛,可我得忍着,只是把我的老客户给他介绍了一遍,却一直没有出面帮他。他只有亲身去经历这些冷脸、拒绝,心理承受能力才能变强,才会有勇气面对陌生人、陌生的环境以及各种挫折。
两个月的试用期已经是过去了一半,小鬼的心情也越来越着急,毕竟社会是现实的,老板不会管你做了多少努力,业绩才是考核的硬指标。
最近几天,小鬼也学会了失眠,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有几次都得我像哄小孩一样,拍着他的背才能睡下。
该带领他学习进一步的东西了,我于是预约了我最大客户的采购经理,周五的晚上请他吃饭,把小鬼带上,希望能引见一下,看有没机会。
这个家伙姓张,在公司算是位高权重,每个月他经手采购的材料有上千万,对我是个很关键的客户。接手这个客户的时候,花了近半年时间,才算把他琢磨透,说白了就是一个典型的流氓,贪得无厌,还有诸多的不良嗜好,不过既然得过他这一关,只好迎合他,这就是做销售的无奈!
周五下班后,我和小鬼早早就到了酒楼预定的包房,就等着张经理大驾光临。从六点等到七点,他终于姗姗来迟,刚见面张就假装一副老朋友的亲热状,皮笑肉不笑地搂着我的肩膀,“翔仔,怎么这么久都不来看我呀?想死哥哥我了!”认识这么久了,知道他喜欢毛手毛脚,说些淫言秽语,要多恶心有多恶心,以至于我一直怀疑他是不是G?可他是客户,是上帝,再反感也只好强压着翻滚的胃。
进到房间,把小鬼上下打量了一番,“翔,这是谁呀?”
我赶紧引见,趁机脱离他的魔爪,“这是我表弟小吴,是做PCB板的,还请张哥以后能多关照!”
他嘴巴应付着我,视线还是没有离开小鬼,“好说,好说!那还不是小意思!”
初次出现在这种应酬场合,小鬼被他这样盯着,有点紧张,我赶紧解围,
“小鬼,去叫服务员可以上菜了!张哥,想喝点什么呀?”
这个吸血鬼嘴里说着无所谓,却毫不客气地点了一瓶茅台,好在是公司报销,要不我非灌他喝自来水才解气。
陪客户吃饭从来都是吃力不讨好的事情,公司出钱,我们出胃,顺便还得搭上心肝肺。为了让张经理对小鬼留下好印象,我频频用眼色示意小鬼给他夹菜,敬酒;从小鬼的眼神中能看出他对张的厌恶,可心里清楚这是个关键的客户,不得不强压着牛脾气应付着。
张的酒品不好,人前还能衣冠楚楚,深沉精明,可一喝多就喜欢胡言乱语、动手动脚,单独跟他吃饭的时候,被他揩一下油,忍一忍也就算了。可今天小鬼在,他却好像没有任何忌讳,酒过三巡,突然端着酒杯,拉过椅子,就硬要挨着我坐,跟我对饮。
小鬼走过来想替我喝,都被他挡开了,“你,你干吗?不许代喝,我跟你表哥这、这么久的交情,他不喝也得喝。” 我没办法,只好强装着笑脸硬撑。
小鬼只好悻悻地退回自己的座位,鄙视眼神看着张的丑态,我看看小鬼的表情,心里苦笑,他那么单纯、正直,市场就像个大染缸,我带他走这条路到底是帮他,还是害了他?
随着酒一杯接一杯地下了张的肚子,这家伙就更加原形毕露,一手搭着我肩膀,一手搭着我的大腿,说话的时候,臭嘴都快贴上我的脸了,“翔,哥这一年多来对你还算不错吧?生意一单没少给你,可你倒好,人影都很难见着,再这样我可要向你们老板投诉了。”
他说话的时候,喷在我脸上的酒气和口臭,熏得我直皱眉头,只好唯唯诺诺地点头应付着。
小鬼看着张对我这么暧昧,早都眼睛快要冒火,为免他牛脾气上来惹祸,趁上洗手间的机会我给他发了条信息,“小鬼,记住,这就是应酬。没办法,你再不喜欢也得应付着,千万别意气用事啊!”
等我从洗手间回来,张端起他自己的酒杯递到我嘴边,“怎么去这么久?罚酒一杯!”
看着这杯酒,我的胃在翻滚,怎么能咽下去他的嘴碰过的酒?我强装笑脸边推辞着边躲闪,可这家伙借酒发挥,拦腰抱着我,要灌我喝,这回彻底把小鬼这座火山给引爆了。
小鬼冲了过来,我一看就知道要出事,可没等我做出反应,他已经把张放在我腰上的手抓住往旁边一甩,抢过酒杯重重地摔在桌上,然后把他摁倒在座位上,“你要干什么?爱喝就自己喝,我哥不想喝还非得逼他喝?”
张的酒劲被小鬼这么一推醒了不少,平时大爷做惯了,酒桌上哪受过这样的气?他马上脸色大变,就要发作,我知道这个上帝得罪不得,赶紧赔礼道歉,然后回头训斥小鬼,“小鬼,你怎么这么不懂事,张哥是看得起我才跟我喝酒,快给张哥道个歉!”
小鬼想不到帮我解围,反而被骂,愣了一下,“跟这种人道歉?我做不到,你爱拿脸去贴别人屁股,我也管不着,恕不伺候!”说完就甩门出去了。
我气得眼泪差点流出来,我当然知道这是个鸿门宴,平时能推掉就推掉,要不就拉上同事作陪,这次还不是为了帮你,你却这么不懂事?
被小鬼这么一闹,张也没了兴致,像个判官般黑着脸,一声不吭地坐在那,我只好一次次的赔礼道歉。临走前他还冷冷地对我说,“那小子脾气不小,我来吃饭是给你面子,不是想来挨骂的!翔,下次最好有点诚意。”
送走了瘟神,总算是松了一口气,可本来带着目的的一餐饭,最后却搞得不欢而散,郁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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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我就不胜酒力,再经历这个不欢而散的饭局,脑袋晕乎得很难受。走出酒楼门口的时候,一阵冷风吹来,不由地打了个哆嗦,意识稍微清醒了点。
在沙井白天都很难看到出租车影子,晚上就更别提了,坐公车又很麻烦,每次来的时候还好,回去都得雇蓝牌车。我只好给一个熟识的蓝牌车主打了电话,然后站在路边烦躁地等待着。
心里虽然还在生气小鬼不懂事,却又替他担心,人生地不熟,他能坐上回去的车吗?想给他打个电话吧,可又拉不下面子,哎!
正在做着激烈思想斗争的时候,危险悄悄来临我都浑然不知,突然听到身后有摩托车的声音,接着感觉背着的包被人用力一扯,我下意识地用手紧拽着,但惯性把我连人带包拉倒在地上,被拖着往前滑,剧烈的疼痛让我松开了手,还没等我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摩托车已经呼啸着离开了。
我艰难地爬起来,就这样欲哭无泪坐在路边上,也不管路人奇怪的眼光。看看自己,西装上都是灰尘,手臂上、腰上、腿上都有不同程度的擦伤,赶紧摸了摸脸,还好脸上安然无恙,要不就毁容了。
来深圳那么久,听到很多此类事件,可是没想到今天会发生在自己身上,除了自认倒霉,被抢去的东西是彻底拿不回来了。下意识地摸了摸口袋,还好,不幸中的万幸,刚才买单以后,钱包被我直接揣在了裤兜里,出来打电话约司机后,手机也没有像往常一样放回包。
一种莫名的恐惧涌上心头,接下来该怎么办?
此时此刻我突然好想身边有个人陪着,我从裤兜里掏出手机连自己都不知道是为什么?,竟神差鬼使地拨通了林的电话,或许是觉得这是他们的辖区,又或者我已把他当作自己的亲人吧。
电话响了两声就接通了,“翔,你在哪?好久没接到你电话了,我现跟几个朋友在大富豪吃饭。”
听到林熟悉的声音,一阵暖流缓缓涌上心头;“林,我现在沙井。。。。。。,刚被飞车党抢了,。。。。。”
没等我细说,林已经抢了话过去,“我知道了,别怕!你在原地等我,我马上开车过来接你!”我刚想说不用过来,我已经叫了车,没想到电话那头已经是嘟嘟嘟,挂了!唉,那个急性子。不过感觉却很温暖,至少自己还被人在乎着。
我感觉头很痛,走到路边坐下,头靠在电线杆上闭目休息。很希望现在能躺在小鬼温暖的怀抱里,更想知道他现在是否已经回到家?可回想今晚发生的一切,又不禁气得银牙紧咬,想到他刚才恨不得吃了张的表情,真是单纯得可爱,不自觉地想笑,可是他什么时候才能真正长大,不用我操心?
林和司机几乎同时到达的,我正跟司机解释:不坐他的车了,补偿点油费给他。林开着他那辆O牌就出现了,身上还穿着警服,那司机肯定以为是交警,不敢再讨价还价,拿了钱赶紧跑了。看来林那身皮还真挺管用,这家伙速度怎么这么快?看看手机大概也就过了15分钟,他肯定是仗着自己开的是警车,一路飙车过来的。
林小跑上前,紧紧的盯着我看,对我全身检查了一遍,嘴巴就开始爆粗口,“翔,疼吗?看上去擦得挺重的,先去宝安医院处理一下伤口。我X,那狗日的,要被我碰到非踹死他不可!”
这么久不见,暴躁的脾气还是那么的熟悉,望着眼前这个曾经深爱过的男人,仍旧刚毅的脸庞透出一点点颓废,唇边留起了胡子,多了点沧桑感,却也更显成熟的魅力。
骂完,小心地扶我上了副驾驶,帮我系上了安全带。开车上路,林不时回头看我,眼神中满是疼惜!似有千言万语,却又不便打破那驾驶室里的宁静。
明月千里,相思难寄。恨别离,归亦无期,云中锦书凭谁寄?
生死不离,却成追忆。心非昔,已隔千里,也曾相伴于朝夕。
凄雨催花花不语,落红去难留。昔日芬芳,已是昨日之梦,而今化作一场花雨,只能洒落天涯,无奈地凋零。。。。。。
到了医院,林挂号、交费,忙里忙外地帮我张罗着,医生帮我清理了一下伤口,又用双氧水消毒,还打了一枚防破伤风针,拿了点外擦内服的药才算完工。
从医院出来,林看着我身上有点褴褛的衣衫,温柔的对我说,“翔,去我家吧?洗一洗,再换了这身脏衣服,明天就好好休息一下,刚好这两天是周末,我也好照顾你。”面对着他深沉的目光,这一刻我真的有些恍惚了;仿佛又回到了香格里拉?
他不发脾气的时候,总是那么体贴、温柔,让人无法阻挡。曾经我付出了真心,得到了真心,却也被伤得很彻底!回头已太难。林心里仍然爱着我,可是于我而言,物是人非,剩下的只是手足情了。
我坚定地摇了摇头,“不用了,谢谢你的关心!如果可以,送我回家好吗?”
林只好无奈地点点头,神色黯淡了下去。两人默默的上车,林打开了音响,传出来的是一首我和他都很喜欢的歌曲《有没有人告诉你》;陈楚生那伤感的声音在车厢里回荡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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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忆随着歌声一起飘荡,往事如烟,让我找不到方向;爱已逝,情仍留,几多欢喜几多愁,纵然前路多坎坷,携手并肩莫回头。
软软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