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医的明星朋友是不是三段锦啊。”赵元平问奚尊孔。
“嗯,没错,就是他,赵书记怎么知道这事。”奚尊孔惊讶地道。
“不仅我知道,我想全乡的人知道的都不少,我女儿就找过神医索要三段锦的签名碟呢。我打电话给范书记汇报神医被人劫持的事,范书记却是早已知道了。”赵元平道。
“范书记怎么会那么快就知道?”奚家人更是奇怪了。
“以前因为搞个庆典活动,县委宣传部长和三段锦的经纪人打过交道,三段锦先生跟宣传部长打了电话,托他动用关系帮着关注下神医的去向,宣传部长马上就跟范书记报告了,”赵元平继续安慰道,“大家都放心好了,神医吉人自有天相,一定没事的。”
奚家人没想到淦伟文对奚子恩竟然会这般上心,一时感慨万分,尤其是奚子东,心里对待弟弟性取向的那种厌恶感也没那么强烈了。
送走赵元平李君亮他们,奚家人总算是有点希望,只有继续等奚子恩打电话过来了。
“刚才大家看清那牌照没有,是隔壁市的没错吧。”楚怀瑜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咋乎着道。
“你有什么线索么?”南世清问。
“看那车的款式,只有一个可能,神医是被万继刚给掳去了。”楚怀瑜肯定地道。
“你是说金刚集团的老总万继刚?”奚子东问道。
“对,就是他,”楚怀瑜点头道,“万继刚其实是当地黑社会‘刺头帮’的头头,明着是搞房地产开发的,暗里地开地下钱庄、设赌场、经营洗浴场所,垄断了当地的娱乐市场,金刚集团只是他们披的一个合法外衣。‘刺头帮’以前的老大袁金被人暗杀身亡之后,金刚集团一下子购了四辆一模一样的车子,就是劫持神医的那种轿车,平时都是一起开出去。前段时间传闻万继刚也遭了毒手,但是生是死没人知道,想是逃过了一劫,把神医劫持过去肯定是帮他治疗。”
“天菩萨啊,被黑社会捉去了……”濮夏莲一听,顿时双脚站不稳,一屁股坐了下来。
“天呐,被他们抓去不死也得去层皮啊,怎么办,报警?”奚尊孔一下子没了主意。
“报警有什么用,不是已经报过警么,再说也是小楚猜想的,没凭没据。”奚子东道。
“要真是万继刚那伙人抓去了,大家倒尽可放心,那‘刺头帮’虽说是个黑社会组织,但不会乱砍乱杀的,听说他们内部组织严密,帮规较严,没危及他们的利益不会有事的,就是神医不会治万继刚的病也会被送出来的。”楚怀瑜分析道。
“你说的是真的?”奚成义不相信地问。
“这都是听我哥说的,他曾经和万继刚的金刚集团有过生意来往,知道一些底细。”
“我干儿子静开阳也跟我说过这方面的事,小楚分析得没错。”汪致远点头道。
“阿弥陀佛,菩萨保佑。”濮夏莲赶紧念起经来。
“致远啊,你在部队里还能调得动人么?”昝行方问汪致远。
“当然能,以前的属下很多都有实权呢,舅舅问这话是什么意思。”汪致远不解地道。
“真要不行的话,到时你动用下关系调些兵来,能带枪的最好,跟公安民警一起去解救子恩。”
“大弟真是急糊涂了,官兵也能乱调啊,又不是去打仗。你外甥再有能耐,也不可能调得动官兵,又不是自家养的护院。”昝素云反驳道。
“不一定真要动刀动枪,吓唬吓唬他们,也是为了子恩的安全着想。”
“昝爷爷放心好了,神医肯定会没事的。”楚怀瑜心里暗道,老爷子对那臭小子还真不是一般的关爱,这都恨不得发动战争了。
这时,家里的电话突然响了,嘟嘟几声,大家的心顿时砰砰作响,全都站了起来想接,昝行方大喝一声:“慢着,让我来。”
第二十六章
奚子恩醒过来睁开眼一看,首先映入眼里的是一金光闪闪金碧辉煌的大吊顶,一盏超大的水晶吊灯银光闪闪。按了按脑门,奚子恩坐起身来,这才发现自己是躺在一金黄的皮沙发上。
“神医醒过来了。”一个近四十岁的男子一脸客气的趋了过来。
奚子恩没理会他,只是四下打量起周围的环境来,除了屋顶是金光闪闪,四面墙面也是被布置得金光闪闪,欧式家具不是泛着银光就是闪着金光,可以看得出来屋主是个相当有钱的主,也是个相当恶俗的主。
那问话的男子见奚子恩一声不发一味的四处打量,以为他是受了惊吓还没回过神来,于是更加坚定了心中的想法,不相信眼前这位吓得不敢说话的毛头小伙子会是传闻中的民间神医,立马转头怒视身后那把奚子恩掳来的三个西装男,两眼寒光一闪,对那年纪稍大的西装男厉声道:“你脑门下两窟窿眼是干嘛用的,让你请奚神医来,你这请的是谁?人家不是说神医行医都快三十年了,你是白痴还是瞎子,这毛头小伙子会是神医?”
“朱经理,这……这位真是奚神医没错,我们确认过好长时间了。”另一西装男为那年纪稍大点的辨解道。
那被称作朱经理的抬手一巴掌,“噼啪”一声,把那反驳的西装男打得两眼冒金星:“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不知道大老板的病情严重么,再三叮嘱要把这件事办好,你看看现在,啊,这办的是什么事,大老板要是有个闪失,首先把你们派到阎罗王那去探路。”
“吵死人了,你们是何方神圣,把我这一乡下郎中挟持过来到底要干什么?”奚子恩熟悉了一下环境,对那一旁发飙的朱经理冷冷说道。
“你真是奚神医?”朱经理没想到这年轻小帅哥神态轻松自如得很,并没有想象中那样吓得发抖,很是意外。
“你们究竟要找谁?”奚子恩俊眉抖了抖。
“庆源市双桥县玉龙乡奚家村奚家诊所的奚神医。”朱经理赶紧又趋了过来。
“都详细到我家门牌号了,那就没错,要找的就是本人,不过,这么大动干戈的,不至于是劫色吧?”
奚子恩自己一承认身份,朱经理虽然难以想象,却再也不敢怠慢,赶紧陪笑道:“不好意思,对不住神医了,实在是事态紧急,不得以才动用了非常手段,恳请神医念在我们救人心切的份上,能原谅我们才好。”说罢往后一使眼色,那三个西装男也乖乖地低头认错。
“这是哪里?”
“建瓯。”朱经理想了想说道。
“建瓯?”奚子恩心下骂道,奶奶的,四五百里路,是哪个大嘴巴把我给出卖的,“找我为谁治病?”
“哦,我们的大老板。”
“干什么营生的?”
“经营房地产,金刚集团的老总万继刚。”
“安排饭了么,现在都什么时辰了,我肚子在闹革命呢。”奚子恩也懒得多想,先管一顿饱再说,碰到这种流氓,跟他们讲理肯定是白搭,想冲出去那更是白搭。
“有有有,我这就带神医过去吃饭。”朱经理毕恭毕敬地在前面引路,去了后面一客厅。
想是早有安排,那客厅有四五个服务生在侯着,看那菜的样式,定是从酒店现炒过来的,琳琅满目,花样复杂,很是诱人口味。奚子恩也不客气,坐下就埋头吃了起来,虽说有点太过侈糜,但也顾不了那么多,既来之则安之,先吃饱了再说。
吃饱了喝足了,在那些服务生的服侍下漱了口,用干烘烘的毛巾擦了擦脸,这才示意朱经理前面带路,去看病人。
其实要看的病人就在楼上,上了二楼,进了一间大得吓人的卧室。一进门,奚子恩心里一惊,没想到人还真不少,有几个在床前床后忙乎的白大褂医生,有十多个年龄不等的西装男,焦虑不安地排成两排,还有一位吸着烟斗在屋里走来走去的五六十岁老头,坐在床沿的是位年轻的漂亮女人,奚子恩瞧着有点眼熟,一时却又想不起来在哪见过。
“朱海云,赶紧请医生看看大老板。”那吸烟斗的老头一见他们上来了,赶紧对那朱经理催道。
“邵先生别急,神医刚醒过来不久。”朱海云说着猛向那被唤作邵先生的老头使眼色,意思是要他态度恭敬些。
奚子恩毫不理会神色各异的那满屋子人,径直走到床前,仔细打量起床上的病人。那人生得剑眉阔脸,五官跟个刀雕剑削似的有棱有角,看年纪大概四十余岁的样子,双眼紧闭,气若游丝,想是昏迷了许久。
奚子恩拉掉那被医生刚盖上的衣物,掀开纱布仔细看了看病人小腿和肩胛上的刀伤,眉头皱了皱,半晌才仍用衣物盖好,双眼一闭,为病人号起脉来,号了大概有二十多分钟,才睁开眼,长吁了一口气,又拉开病人的眼睑看了看,想了想,把那伤口上的衣物给丢了下床,把那裹着的纱布全部给解开,再次仔细检查了一番伤口,看完伤口仍又号起脉来,沉吟半晌,面无表情地走到床旁边的沙发上坐了下来。
二十几双眼睛瞧着奚子恩在那神神叨叨故弄玄虚,见他一言不发坐了下来,那老者邵含芳忍不住上前问道:“医生,有什么良药么?”
“不知道这种情况下不能吸烟么?”奚子恩有点倨傲的意味。
邵含芳一听,脸色有点尴尬,但还是赶紧把烟斗递给一手下,让他拿了出去,心道,这小子很牛啊,怎么不见一点惧色。
朱海云过来弯腰问道:“神医,我们大老板情况怎么样啊?”
“要是无能为力的话,你们想把我怎么样?”奚子恩不急不缓地道。
“当然是派人送你回去。”朱海云满脸堆笑地道。
“本郎中虽然是乡下的赤脚医生,但凡请我看病的,没有对我不敬的,被人挟持来治病,生平还是头一遭。”奚子恩冷哼一声。
“事态危急,不得不出此下策,只要神医能出手相救,对我们你要杀要剐,悉听尊便。”朱海云语气甚是诚恳。
“对你们实际从事什么营生我是没兴趣了解,只是你们大老板受的伤并不是刀伤,是被很小的毒针刺伤,可能你们中有谁还算是有点急救经验,用刀划开伤口放出了不少毒血是吧,只是有一点我很不理解,伤者中的针毒我们这一带是没有的,他去过云南边境?”
奚子恩此话一出,在场的那些西装男和邵朱两人一脸的佩服,没想到这年纪轻轻的帅哥这么利害,一说就中,看来,要治好大老板的毒,非此人不可。朱海云看了看那几个医生,对两旁的西装男使了使眼色,几个西装男马上把那几名医生给请出去了,态度还算是恭敬。
“神医,请你救救我们的大老板吧。”朱海云恳求道。
奚子恩望了望那几个西装男,不说救也不说不救。
朱海云见奚子恩那无所畏惧的神态,双膝一蹲,跪在了地毯上:“只要神医答应出手救大老板,凡是我们能办到的,只要神医一句话。”后面那群西装男一见朱海云跪下了,齐唰唰的全跟着跪下了。
奚子恩没想到这群家伙挺讲情义的,便故作姿态佯装思虑良久的样子说道:“要治也不是不可以治,只是有点棘手,得耗神费力,一天两天那是没法子好起来的。”
“神医需要什么只管张嘴,我保管办到。”邵含芳信誓旦旦地道。
“那些都留到治好了病之后再说,”奚子恩一想到他们竟然会用迷药来祸害自己,气就不打一处来,便指着在楼下被朱海云扇了一巴掌的西装男对朱海云说,“他已被你打了一巴掌就算了,抓我来的另外两个,你就照样,先一人扇一巴掌吧,扇完他们,你自己再打自己一巴掌吧。”
奚子恩这要求照实情来说虽然合情合理,但听上去总有点戏弄人的意味,奚子恩也是想到哪就随嘴乱嚼,耍耍性子,没想到那朱海云一听,二话不说,站起身就是“噼里啪啦”扇了后面那没挨打的两个西装男一人一巴掌,回手再对自己脸左右狠狠扇了两巴掌,声音响亮,力道也能从挨打的脸上看得出来。
奚子恩一愕,很是意外,没想到这姓朱的还真是个猪脑,叫他打还真打,便咳嗽了一下说道:“我的针灸包没落下吧?”
“没有没有,带着呢。”那在楼下就已挨了打的西装男赶紧跑下楼去拿看诊包了。
奚子恩再次看了看那群人,问道:“谁能暂时主这里的事?”
看了看那坐在床沿边一直盯着奚子恩看的年轻女子,邵含芳和朱海云再相互对视了一下,朱海云说道:“有什么安排神医只管跟邵先生说。”
“那行,”奚子恩点了点头,“你们这万……万什么金刚的毒……”
“哦,我们大老板叫万继刚。”朱海云解释道。
“万继刚是吧?这万继刚的毒已扩散全体,要解毒还得以毒攻毒,我先给他施针,施针之后他会短暂性的恢复知觉,你们按我写的药方把要的药材弄过来,趁他有知觉时灌给他喝,喝过药之后,看状况而定,等他知觉回过味来时再剖伤口放血,所以你们要准备的东西蛮多,药材要派个稳当的人去中药店采购,因为有几味药毒性蛮强,得把那称药用的戥子一并带过来,我要用的。放血用的手术刀、酒精、止血纱布什么的都得准备好。万金……伤者昏迷不醒,施针后也只能稍微让他恢复点知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