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香豌·步微澜(经典高干文,强取豪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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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香豌·步微澜(经典高干文,强取豪夺)- 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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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婉心下大震,扭头一看,门帘纹丝不动,哪里有舅舅?只听见他一声声得逞的笑。

“无赖。”

“我滚了。前街路口等你。”

“无赖!”她冲他的背影喋喋诅咒。

“这算什么?嫖资?掩口费?赔偿金?”陈婉冷笑,保持一米的距离,看着他手上的两个袋子。

秦昊看看表,才20分钟。死丫头片子不经吓。他心情大好,也不在意她的语气,说:“就一点药材,给你补身子的。还有就是手机,36D说你手机被分尸了。拿着,”见她不动,又说:“没电话怎么行?有事也找不到人。”

“我能有什么事?我还能有什么事?”想起那一幕,情绪激荡,尖厉的声音有些颤抖,挟着浓浓的怨毒,“天底下最……”再是说不下去。

她嘴唇抿成一条线,只见胸口起伏,泪眼盈盈波光潋滟,若不是性子倔,怕早就当街嚎啕大哭起来。秦昊心里针扎一样难受,敛了笑低声说:“是我对不住你,昨天犯糊涂发了狂,不行你再给我一刀,嗯?”说着探手想拥她进怀。

她跳着退后几步,梗着脖子双眼望天,好一会才把眼里的泪意压回去,恨意凛然说:“你究竟要怎么样,把话说明白!便宜你也占了,还想怎么样?你吃定了我不敢告你?还想为所欲为?别以为你把方存正拉进来我就怕了你?他和我没关系!他的死活也和我无关!”

秦昊往后靠在车门上,目注陈婉不遑他瞬,若有所思地半晌才说:“你要真做的到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话,那也不是你了。不担心他的话你昨天出了门估计就直接去市局报案了。你问问自己,真不担心?你就不怕他进去和他哥作伴?他们兄弟两个在济东道上混了这么多年,有多少仇家?他哥在里面没吃什么苦头是因为方存正在外面罩着,如果连方存正也进去了……里里外外的仇家加起来有他们兄弟两个受的。”

她顾不及是在大街上,扑过去要打他。他三下两下箍紧她的手臂,手脚盘着她的,把她卷在怀里象个虫茧似的动弹不了。肺里的氧气几乎被他挤压贻尽,她用力深呼吸,抬头只看见他抽紧的下巴上淡青色的胡呲。“不想看他进去坐,那就想想怎么哄我高兴。”

第35章
                  
秦昊接到家里电话拖延了近两日才回家,不确定老头子的怒火飙升到什么程度。前后盘算了番措辞,才下车进门。长期生活在淫威下,饶是他做了心理准备也有些发悚。

踏进书房,秦仲怀的专职秘书向他做了个安抚的表情,掩门离开。他老子从头到脚仔细打量了他一番,不掩挑剔。鹰瞵虎视之下,他站在门口不敢擅动,等老子收回视线,他才缓步踱进来。

“你长行市了,夜总会争风吃醋,惹是生非,好勇斗狠!知道现在到处盛传的笑料是什么?”

秦昊开始尚以为陈婉的事被捅到老子面前去了,听说只是关于洪建学,心下大定,安之若素地在办公台前面的椅子上坐下。“爸,你要有辨明是非的眼光和能力,你儿子用得着争风吃醋?不定是有人别有用心煽风点火,故意制造矛盾。”

秦仲怀冷哼一声:“我还轮不到你来教训。空穴来风其因有自,你要象你两个堂哥那样,别人也没有煽风点火的机会。”

提起两个堂兄,秦昊不易察觉地撇了下嘴。

秦仲怀打老花镜上抬起眼,“怎么?不服气?你说你出了校门晃了这几年做了几件正经事?老二在部委里是青年才俊,老三在地方上也有起色,就你,和社会青年有什么区别?”

秦昊换了个姿势继续聆听教诲。

“还是那八字:老实做人,踏实做事。再给我听见什么混账事情你自己打包回去找你爷爷。”秦仲怀敛容肃目,片刻才说:“马上要换届了,给我安分点。”最后几个字又添了几分严厉。

“换届?林书记确定要退了?”秦昊来了兴趣。

“唔,人大。”

“那他的位置?”

秦仲怀脸一板,沉声喝道:“没你的事,少给我添乱就行。”

“我能添什么乱?我是替你担心,这消息一出,不知道多少魑魅魍魉出来上串下跳。”

“你收敛点比什么都让我放心。”秦仲怀虎着脸说。

秦昊直到睡觉前仍然琢磨着这个消息,他早就预料将有一番龙争虎斗,哪一次人事变动不是一次重新洗牌的过程?洪建学他老子对一把手位置虎视眈眈许久,这一次给他上去了绊倒洪建学的事可就棘手很多。老头子做政治工作太久了,说话滴水不露。不过,“你收敛点比什么都让我放心”这句话背后的意思很值得玩味。

他想起洪建学那憋孙样心里搓火,如果不是因为那孙子,陈婉能恨他到这地步吗?

陈婉。

他仿佛仍能感觉到她在他怀里挣扎的僵硬与绵软,还有她抿嘴仰首竭力吞泪的倔强表情,她失魂落魄游荡在上海路上的背影,她握着刀柄侧头横眉怒目的样子,一一浮现在眼前,最后定格在她在他身下时空洞虚无死寂的眼睛……

小环山的夜风吹进他的心窝里,凉得他心痛。

陈婉死命擦拭着身体,恨意发泄在手上。她这两天洗了不知多少次澡,那股靡淫的味道像是深入毛孔拭之难去,纵有衣物遮挡,仍自觉形秽。全身皮肤被她搓成虾仁般,指尖泡得起皱方才罢休。

进了自己小屋,隐约可见藏在床单下那两个袋子一角,抬脚把它们往里面踹进去。胫骨撞上床沿,疼得她吸一口气,捂着腿连连低声咒骂。

“姐?”小宇在外面问。

“没事,看你的书。”她不放心,坐在床上掀开单子又看了一眼,确定已经被她踢进床下最角落。那个死人丢下两个袋子在马路牙子上,说给她几天时间好好想想,然后上车扬长而去。想什么?如何哄他高兴?简单,再砍他一刀就是了。

话是如此,事隔两天,她已失去了挥刀相向的勇气。那天乍醒时的惊骇与悲愤不可怕,可怕的是后来,他压制着她的反抗挺身而进的那一刻,那种所有一切皆被摧残被碾压被粉碎的绝望。不只是身体,还有意志。她掩面盘腿坐着,不敢再继续回想。或者杀了他才是解决问题、弥补创伤的唯一办法。可是,拿她一条命填那个垃圾一条——太过不值。但如果不这样的话,方存正……她把脸埋进腿弯里,一筹莫展。

舅妈在房门前问说:“小婉,已经睡了?存正来了,在外头和你舅说话呢。”

陈婉浑身一僵,想说已经睡了,犹豫着还是应了一声,披了衣服出来。

店里坐着的几个街坊正笑着打趣方存正:“小婉大姑娘了。老二你可要抓紧些。”

方存正讪笑着,问她:“回来了也没给我电话?”

“手机摔坏了。这时候了你不去帝宫?”

“吊脖子也要先透口气。上个星期你回来我在外面没见着,这次再不见又要等下个礼拜。”

“你们出去找地方聊。”舅妈抿着嘴笑,推着陈婉,“多晚回来也不怕,舅妈给你留门。”

站在巷口,方存正问:“想去哪儿?吃夜宵?”

她摇头,“想喝酒。”事实上,她希望酩酊烂醉一场,让她在醉里逃避,只要可以不亲眼目睹自己未来的幻灭过程就好。

方存正意外地挑眉,犹疑地说:“那去帝宫,我打电话叫猴子留间房。”

她叹气,望向清水河上的银光,说“算了,去纯阳观坐坐。”

纯阳观里岑静无声,依稀看得见正殿祭台上的微微红光。她忽然兴起,指着偏殿顶上一角问:“那里还能上去吗?我记得有次六指在上面发酒疯,对着月亮干嚎。”

方存正莞尔,“你还记得?都几年前的事了。来,看看骑墙塌了没有,没有塌我举你上去。”

颤巍巍站在墙上,他托着她的腰,她攥住挑檐一角先爬上去。他呵呵笑着说:“你在上面等我,我记得下面屋里有酒。我去拿,管保你喝个够的。”

他再上来时提着几听罐装啤酒,“只有这个。”

陈婉抱膝坐着,接过来轻啜了一口,麦香混着苦甘的味道缓缓入喉。“这个就好。”对着清水河深吸一口气说:“在这里住得久了,连清水河也不觉得臭了。”

“那是你闻惯了。”

他们当风而坐,她长发未干,被吹起几丝抚在他面上,他抓住那几缕把它们捋回她耳后。出神中的她猛一惊,回眼见是他,象是松了口气,然后尴尬地笑笑。“心情不好?”方存正不解地问,“今天怎么笑的这么难看?”

“有吗?”她掩饰地扯扯嘴角。

怅然望着前方的清水河以及河对岸拆成废墟的西街,缓缓啜着手里的酒,半晌才问:“老二,你说三年,三年后洗手不做。三年可以赚多少钱?将来打算做什么?”

“将来?没想过。”他挠挠脑袋,“我这号的,不做这个真想不出还能做什么?至于多少钱,总要够老婆本吧!现在这世道,房子车子,将来养儿子,没个几百万在手上抓着不叫有钱人。”

“几百万你不早有了吗?帝宫那么大,应该有那个数了。”

“做碟子赚的钱不是正路,放银行里始终不放心,也没多少利息。换成酒水走一次账就不一样了。你放心,帝宫开业几个月还没亏过。”

……

“碟子那里不能停了不做吗?或者直接转给六指猴子他们?”

“我是想撒手不理来着,不过生意才铺开,人手又不足。我想着等帝宫的本钱都赚回来了,城关的厂子就撤。你听到什么风声了?”他眼里有丝不安,“六指和你说什么了?”

平白害了人家……淡然的语气有恃无恐的笑……陈婉蓦地一惊,抱着膝盖侧脸盯视方存正反问:“你说呢?”

“你别信六指和你胡咧咧那些。贺疯子眼馋我们来钱的门路多,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他接了对面西街的拆迁工程,以为就能把手伸进我们城西来,也要看他有没有那个本事!他抱了谁大腿我还没打听清楚,光凭他手下那帮二进宫的,我还没往心上放。”

不是那个人开始动手脚了就好。陈婉心下稍安,只是屋顶上的风一阵冷过一阵,透进心底的凉意渗上来,手脚冰冷,总觉得心绪不宁乱如结麻。再想起那个罪魁祸首……静静地俯瞰河水在淤泥拥集的河床上起伏,涌起冲动也想象六指那样放肆地对着月亮嚎叫,一吐胸中的悲郁。

“五一长假没有计划去哪里玩?”他转移话题问。

她摇头。

“想不想去小栖霞?听说山里开了个新温泉度假村挺不错。”他眼中有丝渴切,在她恹恹摇头时倏然幻灭。见她把手上的空啤酒罐用力抛进河里,又打开一罐,不由皱眉。“别喝了。”

她置之不理,兀自对着月色浅酌。眼角闪亮,像是凝了一滴泪。

“你喜欢我什么?”不要说是我的样子,现在我恨这个。

他很认真地想了想才说:“不知道。大概是干净?”

她听见最后那两个字,蜷缩的身体在风里战栗起来,满布裂纹的心象承受不住最后的一声轻叹,哗然堕地。

“冷?”他注意到她的颤抖。

她只是凝噎摇头,不敢吐出一个字。

“你恐怕不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不是后巷救你那次。那时候你还没桌子高,抱着个洋娃娃站门口那块空地上看我们踢球。”见她终于提起兴致,他得意的笑,“你不记得了吧?那时候门口这一块还没铺水泥,都是土沙地。你穿条裙子,和手上娃娃的裙子一个花的。旁边的女孩们玩过家家,你一副瞧不上眼的样子。我们的球飞过去,你躲了一下,没站稳,摔在地上。我去拉你起来,你看了我一眼,大概嫌我脏,自己起来了。然后拍拍手上的土,看了看我的鞋。我那双球鞋还是我哥剩给我的,露了半个大脚趾头。那一眼看的我心里可酸了,再看看你的,摔了一跤还那么干净,连袜子边都是白的。”

“胡说八道。我哪里会那么拽毛!”

“今天晚上可算看你笑了。”方存正望着她,也笑一下又继续说:“是不是我拉你起来的我忘了,不过就是觉得干干净净的和我们不一样。后来问人才知道你妈妈带你来看舅舅的,巩家的小孩。再后来又见过你几次,都是躲得远远的看一眼。裤子总是太短,鞋子不是脏就是露头,不好意思让你见着。总觉得,”他顿了下,“和我们不是一路的。”

他说的这些她从不晓得,只是记得小时候确实有条裙子和布娃娃上的裙子是一个花,是妈妈用一块布做的。她想象他那时候的样子,一个自卑羞怯的小男生,努力缩脚企图把大脚趾藏起来。再细细回味这几年他给予的照拂和呵护,衡量自己无力偿还更觉罪孽深重。一时间酸楚不可自抑,月光下他殷殷切切的目光不忍卒睹。她吸吸鼻子,扭头望向清水河上的一片银光。

他目注她的侧影低声叹了口气,明显感觉刚才那一刻分明靠近了些,却忽地又飘远了。

第36章
                 
他喜欢她的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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