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好温暖喔……”黎沛柔舒服的叹了声,吸了吸鼻子,“对不起,借一下你的背,就此一次。”不一会,极北就感觉到背上一片湿凉,她静静的淌着泪,气焰没了,连声音都可怜兮兮的。
“为什么他要骗我呢?他不爱我就老实告诉我啊,为什么要说是我不好呢?明明……明明就是他不爱我了……”黎沛柔哭的像只小猫,呜咽的声音语焉不详的嚷着,“他骂我,呜……他居然怪我……他自己都和别人结婚了,还敢怪我,呜……”
极北默默的骑着车,不知不觉的将车速放慢了许多,任凭她哭湿他整个背。
“为什么他不爱我了呢……”说完这句,她泪水狂细飙泄洪。
极北觉得这种时候自己应该说点话,可他动了动嘴唇,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不爱我了……”黎沛柔用力的眨着眼,却停不了泪意,“却爱上我的好朋友……真是太可恶!太可恶了!”
交握在他腰上的小手握了握拳,泄愤的在他大腿上捶打着。
那力道对他来说像蚊子叮似的,可是她每打一下,他的心里就觉得怪怪的。
她一直哭个不停,越哭他越心烦。
“你、你……”他要怎么说她才会停止哭泣呢?“你可不可以静一静!”
此话一出,极北就想掐死自己。
深夜里,突然一片寂静,黎沛柔睁大眼,哭声方歇,过了半秒,又爆出惊天动地的眼泪。
“你这个大猪头!”她伸手在他安全帽上用力一敲,“给我哭一下会怎样?我都失恋了,你难道不知道失恋的人最伟大吗?”
这是哪一国的至理名言啊?极北生气的皱着眉,突然臂膀一阵痛。
往后照镜一看,她居然很小人的偷袭他,咬了他右手臂一口。
“这是惩罚你没有同情心!”她流着眼泪边咬着他的手臂,边用水汪汪的大眼瞪着他,“我真的很可怜,失恋了,又遇上一个无情无义的大猪头,我哭的那么凄惨,他居然叫我静一静!呜……”
又来了,又来了,不是有一首流行歌叫泪海吗?那是在唱她吧!台湾有她这么一号女人,她的眼泪都可以集结成海了,前一阵子怎么会闹旱灾呢?
极北头昏脑胀的想着,黎沛柔的哭声可比魔音穿脑,哭得惊天地、动鬼神,哭得他脑神经衰弱。她哭嚷的声音渐渐变低,抱着他的双手渐渐松开,整个人一点一点的向后倾,就在千钧一发的时刻,极北手臂一伸把她捞回来,才发觉这女人居然睡着了,他只好腾出一只手握住她的双手,仅用单手操纵车头。
拷,女人真的既麻烦又愚蠢,她连他是谁都不知道耶,居然就睡着了?!要是他把她卖了,怎办?“真是个倒霉鬼!蠢女人……”极北咒骂着,在深色的夜空下,机车如流星般奔驰。
第三章
第三章
知名五星级饭店的宴客厅里,服务生忙碌穿梭,将厅里装饰得复古中带点新潮,餐桌是西洋饮用下午茶室的花饰小圆桌,上面摆着插有高贵白色百合的透明花瓶,花瓶下压着秀气的淡蓝色桌巾垂下细细的流苏,走道上临时架出仿希腊古典宫殿造型的展示台。
越接近中午,展示台后方的休息室里就越混乱忙碌,地上不是鞋子就是红橙黄绿各式各样的衣服、布料,镜抬前散落着化妆品,模特儿走来走去,有男有女,肤色有黄有白,有的在化妆、有的在试衣,有的在装饰头发造型。
惟一相同的,大抵就是他们的身高,差不多都有一百八十公分高,使得看起来还算大的休息室里拥挤得不得了。
“哇!”一个胖胖的小女生赞叹的低叫,“小柔姐,你真的好厉害,我每次看你化妆都神乎其技似的,只能说是快、狠、准!”
黎沛柔谦虚的笑笑,手上的彩笔不停的在女模特儿的眼皮上飞舞,“这是基本妆,等你也工作个三四年,化久了,就会和我一样。”
“会吗?”小女生羡慕的直傻笑。
“傻瓜,那当然是安慰你的话。”女模特儿闭着眼,嘴巴可不闲着,“小柔可是善老师手下第一高徒,又不是谁跟在善老师身边就可以达到她的境界。”
“喔。”小女生失望的扁了扁嘴。
“晓玲,那是海伦在吓你的啦,”黎沛柔安慰的对小女生挤眉毛,“我刚进来时也跟你一样,努力勤快点,就会化妆化的熟练啦。好啦,我这里不用你忙,你去帮其他的人。”
晓玲高高兴兴的走开。
她在海伦脸上扑上蜜粉定妆,“OK,你快去换衣服。”
“谢啦。”海伦起身满意的对着镜子左照石照,突然从镜子里看到一个人,“咦,菲菲,你不是去度蜜月了吗?”
她这一叫,差点没把黎沛柔手上的粉扑吓得掉到地上。
菲菲娇滴滴的说:“唉,善老师对我这么好,小柔又是我的好朋友,这里临时缺人,我能不来吗?”
“你就是人太好,正好小柔在,她可以帮你化妆,那我去换衣服了。”海伦扭着腰走人。
“嗨,小柔。”菲菲堆出一脸笑。
黎沛柔的脸简直不受控制的抽搐,可是要是她这时逃走,那就输了,所以她只好开口,“菲菲。”“哎,小柔,昨天我忙死了,没空和你多聊。”菲菲像是口香糖似的,突如其来就黏到黎沛柔身上,“我真的好高兴你昨天能来,我还以为你不来了耶!你一定原谅我了对不对,爱情算什么,友情万岁!”
去他妈的万岁!
黎沛柔真想这么骂出口,然后狠狠一脚踹开她。
可是形象,形象啊!
“对啊,何必为了一个我不要的男人毁了友情呢?”她咬着牙笑,特别加重强调“我不要的”四个字。
菲菲眨着大眼睛,突然问:“小柔,你昨天是怎么回家的?”
“坐计程车。”明知故问,还是她帮她打电话叫的计程车。
“可是后来我打电话到车行,司机说你半路就下车了耶。”菲菲一脸无辜,“害我好担心,你喝的那么醉……”
这女人,分明就知道她被司机赶下车,还装亲热!
黎沛柔觉得自己当初是不是眼睛脱窗,才会对这种女人剖心剖肚的,结果连男友都被吃下去。“我自然有人送我回去。”她根本不需要跟她解释什么。
“可是……”菲菲还想说什么,可是善雅正好走过来,看到两人在聊天,劈头就是一骂。
“小柔,你怎么还有空说话呢?你没看到人手都不足吗?要是搞砸这次表演,我就完了,我完了,你也完了,你知道吗?”转过头,她脸一变,对菲菲笑得花枝乱坠,“我的小祖宗啊,你总算来了,我真怕你上飞机了呢!”
光是看着善雅对菲菲那副亲热样,黎沛柔的脸就黑了一半,鸡皮疙瘩掉满地。
“善老师,就算我上了飞机,接到你的电话也会跳机赶来的。”菲菲说完,不忘对她招招手,“小柔,你看善老师急的,我们快化妆吧。”
善雅感激的握着菲菲的手,“你真是个体贴的好孩子,小柔,你应该和菲菲多学学才对。”
学什么?学她的狐狸功吗?
再怎么心不甘情不愿她还是帮她化了妆,最后连衣服也一并帮忙穿了。
圣百合是意大利新崛起的名牌服饰,设计师将这一季重点摆在亚洲,标榜复古、希腊神话造型风,所以衣着以白色纺纱为主,穿法看似简单,实则十分繁复。
圣百合的秋季新品发表配合亚洲的季节上市,还选在台湾作为发表地,这次不只亚洲,就连欧美各大媒体都会来观看,身为台湾知名设计师的善雅正好赶搭这班列车,看看能不能进军国际。
善雅都拜入圣百合的名下了,而她是人家徒弟的徒弟,当然只有帮忙打杂的分。
“黎大小姐啊,你在打瞌睡吗?”善雅的声音真是无所不在,“还不快去帮忙菲菲弄头发。”
“是,是。”黎沛柔认命她拿起发雕罐。
客人陆续进场,各大媒体也将宴客厅挤得水泄不通,圣百合的总设计师冲进来拉着善雅说了几句话,只见善雅慌乱的理了理衣着,跟在后头小跑步出去。
“小柔姐,外面来了一个好帅好帅的外国人喔!”晓玲神秘兮兮的说,蹦蹦跳跳的拉着她,“走!我带你去看。”
黎沛柔不以为然的被她拖着,“帅?我们这里不就一堆了吗?你还看不烦啊,哪里还有更——”复台的布幔刷的拉开,她恍神的瞪着最接近舞台的座位。
剩下的话都硬在喉咙里。
座位上斜坐着一个男人,仿佛他天生就是以如此自如的姿态等候众人的臣服,即使被一群人围绕着,也鹤立鸡群般耀眼,人群包括善雅,还有一堆设计师、媒体记者,这些人都像是伏卧在黑豹身边的小猫咪似的顺从他。
他哪是帅,根本就是邪恶,他绝对是生出来毁灭女人的,一双不同色调的眼眸让他魅惑得仿佛来自地狱的黑帝斯,黑发披肩散乱,让他慵懒得仿佛无害,却又致命。
“那些名模说他叫罗伊·卡麦隆,是个很有钱、很懂得流行的人,而且啊,他是圣百合最大的股东,听说圣百台每季要展出的衣服都是由他挑选的耶!”晓玲躲在布幔后,只露出一双眼目不转睛的看着罗伊,用着万分着迷的口吻道,“他真是帅,对不对?”
岂只帅,他把一竿子的男模特儿都比下去了。
等等,他叫罗伊·卡麦隆?
是那个欧洲时尚评论家口中所讲的,“欧洲的模特儿、明星算什么,看看罗伊·卡麦隆吧!”他就是那个罗伊·卡麦隆吗?
难怪这句话会变成经典了。
“嗯……对不起,请问——”一个迟疑的声音缓缓靠近她,然后突然一顿,改问:“你在看什么?”
“罗伊·卡麦隆啊。”晓玲干吗问这么白痴的问题,不是她拖她来看的吗?
“他有什么好看的?”那声音有点不屑。
“好看?他岂只好看,他真是……无可言喻的帅。”黎沛柔赞叹的看着罗伊露出一个微笑。
“哼,肤浅!”那声音越来越狂,“帅能当饭吃吗?帅能救命吗?那家伙根本是恶魔。”
“喂,你这个人——”黎沛柔偏过头,吓了好大一跳,不是晓玲,晓玲早不知跑哪去,站在她身旁的是个男人。
同一天内看到两个足以毁天灭地的帅哥,会不会遭到天谴?
男人蓄着三分头,发尾淌着汗水,一股灼热气息出U他纠结有形的肌理辐射而出,像是会烫伤她似的,黎沛柔双手抱胸倒退了几步。
他不屑的斜睨着她的姿态,像个神般威风凛凛,引人注目的并不只是他本身的高大帅气,而是那股桀骛不驯的个性,如果说罗伊是统御地底的冥王,那眼前的男人必定是纵马驰骋天际的阿波罗。
是啊,他胸膛的肌肉健美却不过分发达,他的眼神狂暴却充满正气,要是他露出光滑汗湿的半个胸膛,搭着金色弓箭,那该会是……
“你看够了没?”他鼻子哼出一声,才让黎沛柔停止自己的职业病。
“喂,你是谁?”她瞪大眼,吞着口水,有些吓到的问。
“我是谁?!”看着她一脸茫然,极北更大声的反问,眼里写满不可实信,像是要冒火似的。
“我怎么知道你是谁。”黎沛柔好笑的回答。
她居然不记得他!他昨晚还送她到家,把她抱进房间,脱下她的高跟鞋,帮她盖好被子才离去的耶!
“你居然说不知道我是谁。”极北嘲讽的仰头问苍天。
在这里再次遇到她已经是惊讶了,现在更惊讶,因为她压根不记得他。
“我应该认识你吗?”黎沛柔一头雾水的靠近他,看着他,突然觉得他的脸很眼熟,“你是——”
“我是男模,负责代替杰森。”极北假笑,出示伪造巧妙的证件,“请问我现在该如何?”
不记得了也好,省得还要解释身份,麻烦。
男模特儿,难怪长得那么有个性,他的长相,让她轻易接受他的说词,一个代班的临时模特儿。“你迟到了,快点跟我来吧。”黎沛柔领着他,不时用眼角余光偷偷看他,总觉得好像在哪里看过。
“你都不会头痛吗?”他还是忍不住多嘴。
“啊?”
“宿醉啦!你都不会吗?”讲的够白了吧!
“哦,还好啊,吐一吐就没事了。”黎沛柔不好意思的笑笑。
咦,他怎么晓得……她恍然大悟,“噢,你是昨天的客人之一,你也有去喝喜酒喔,难怪我觉得你很眼熟。”
这下极北更是哭笑不得了!
他还是没解释,随便扯了几句就把话题引开。
黎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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