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貌似真实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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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貌似真实的生活- 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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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今晚要做的是蛋心圣女果、鱼香茄子和香菇醉鸡外加一个云片竹荪汤。都是我认为最简单的菜,但是做起来却似乎并非容易。许是太少下厨的缘故。准备食材就花了一个多小时,杜伟在厨房门口问要不要帮忙的时候,我还差点切到手。我把他推出去,他怕让我切到手,也就乖乖的呆在客厅,再不敢出声。
我手忙脚乱的准备着,为了让杜伟能早点吃上饭,把统计学都用上了,用桑丽的话说,就是连脚丫子都不闲着,可最后……
我把菜端上桌的时候,自己都不好意思看。鸡是沙锅煲的,照理至少应该煲几个小时的,可是我这鸡上炉时间一小时都不到,用筷子插不进去,还是生的;蛋羹倒是熟的,但是老的开了花了,形状很可恶;茄子是焦的,炸茄子的时候,沙锅水扑出来了,我没法顾两头,看来只有汤了,我尝了一口,只有咸味。
看着杜伟目瞪口呆的盯着我的杰作,我的脸刷的一下羞红了。忙上去拉杜伟的手,“走,我们出去吃吧!”
“别啊,你忙活了一晚上!我闻着倒挺香的。”
能不香吗?我都不知道自己在菜里头下了多少料酒。
我躁的不行,站起身来,使劲的拉扯杜伟。
杜伟站起来,把我按在椅子上,很认真的跟我说:“我记得你跟我说,给我做饭是你的心愿?”
我点了点头。
“吃你做的饭,也是我的心愿!所以我们还是别出去了。你能给我做,我都不知道多高兴呢?”
我只好放弃外出就餐的想法,给杜伟盛饭。这餐饭,可能也就只有米饭还拿的出手了,小时候老是给妈妈打下手,淘米做饭,现在依稀还有概念,这回饭做的倒也是颗颗精神。
杜伟举着盛饭的碗,大声赞叹:“这饭不是做的很好嘛!”
我也只好赧然接受了他的赞美。
菜是真的挺难吃,我全是照着菜谱上做的,可是无论是色、香还是味都太不对味儿。我看到杜伟只是稍皱了一下眉头,就继续咀嚼。
我想这大概是他这辈子吃的最难吃的饭了。但看到他吃的样子,我真是幸福死了。也下了决心从明儿起,好好学好这门手艺。
杜伟举着一块笳子笑话我:“妍妍,你让我等了一晚上,就用这样的大餐招待我啊!”
“那我请你到外头吃,是你自己不同意的嘛!”我吃吃的笑着,虽然已经羞的五体投地了。
我们正在那儿说笑。杜伟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他一看号码,脸色似乎都变了。
我看到他放下碗,走到阳台去接电话。
“你怎么来了?”声音有些急。
“那你怎么不先吱一声啊!要不你打车吧!”
“好吧好吧!我一会儿过去。你等会儿!”
我看着杜伟掐了电话,走进来。
“怎么了?”我问,不知道为什么,听他讲电话时,我总觉得有什么不对似的。女人太敏感了,我嘲笑自己。
“我一个朋友在车站呢,我得去接一下。我们快点吃吧。”杜伟的神色有点不自然,突然显的特严肃。其实只要不是我们俩单独在一起,他的表情就挺严肃的。
“杜伟,你先去接吧,别让人家等急了,再说人家才刚到,说不准也没吃饭呢?”
“那好吧,那我先走了啊!”杜伟迟疑一下说。
说完拿上外套就往外走。
我看到门在杜伟的身后关上,他走的时候忘记跟我说再见了!虽说是我劝他别等吃完饭再走的,可是看到桌上的饭菜却觉得很难过。很难理解自己的这种心情。
我一盘一盘把所有的饭菜都倒到垃圾桶里。眼睛有点潮。很正常的一件事儿,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把自己弄的那么伤感。
我走进房里,打开电视。电视里头人头攒动,热闹的很,可我看了半天也不知道里头那些人都在干什么。只好关了电视,走到阳台,趴在阳台的栏杆上吹夜风。
深圳的夜色很漂亮。特别是从二十三楼看出去。天空并不黑暗,各式的照明设备照的天空几乎看不到星星的影子,但却有自己独特的味道。下面是高高低低的大楼。星星点点的亮着灯,看上去特别寂寥。在深圳,你可以看到两种截然不同的夜。在酒吧、夜总会,这会儿正是生活的开始,而这儿,却是真正的夜的开始了。眼前的大地仿佛开始沉睡了似的。四周那么静籁,也没有虫鸣。这些白天工作的写字楼也渐渐的要入睡了。
我吹了这么会儿凉风,心里舒坦多了。便回房睡了。
十九 回不到过去
    这些天,我变的特别烦燥,下边要有谁做错了一点事,我就挺不高兴的,完全失去了往日的平和。还常常对着一大堆文件发呆。叫回来的外卖,也觉得没滋没味的,常常吃不到一半,就没再法儿往下咽了。
那天杜伟匆匆一别,我们就再也没有一块儿吃过饭了。我突然觉得失落了什么似的。我给他找各种籍口。然而还是止不住失望一波波的涌来。
在杜伟打电话来让我自己去吃饭的时候,我的鼻子竟然酸酸的。
肖妍,你太敏感了,太脆弱了。我笑自己。
我一个人跑到雕刻时光吃饭,单单叫了一个“妃子笑”。汤的味道显得越发的酸,直酸到我把眼泪掉进汤碗里。
我总觉得大概是有什么不对了,可是我不敢问,我甚至不知道自己在害怕什么,也许是只怕我一问便会失去些什么。我想我是真的很怯懦的。其实我一直很想执拗一次,就像曾经对父亲那样像个小女孩儿似的命令他过来接我出去吃饭。然而我并没那么做。我很悲哀的发现原来我再也没法儿把自己当成小女孩了。在他跟前,我总是想扮演成很懂事,很坚强、很干练,却从来不是那个需要被照顾、被呵护的人。
我一个人趴在阳台,夜幂已经降临,远处的霓虹照的天空很美丽。果不其然,深圳再安静的地方也是热闹的,因为顶着不夜的天。
我倚在栏杆上,手里是点燃了的一支烟。家里没有烟灰缸,因为我从来没有学会过抽烟。然而我终究太喜欢看点燃的香烟袅袅上升的青烟。它总无端端的让人生出一股子怜爱。
想想人生真是有意思,因为你是永远回不了头的。记得当初因为毕开的离开,我整晚整晚没法睡的时候,余凯跟我说:“肖妍,你不会走出来吗?,不能回到跟他交往的起点吗?不能变回原来的自己么?”
我跟余凯说,我已经不记得原来我是怎么样的了。
我哀哀的缩在床脚,低低的呻吟:我不能没有他。我抚着自己的胸口对余凯说,这里,很疼、很疼。
那些日子,我真不知道我要怎么样才能把日子过下去。余凯的双眼喷着火,我知道他想给我一嘴巴。然而又怎么样呢,我只是一只闯进了玻璃房的小苍蝇,无论哪哪哪看起来都是光明的,可是我左突右撞也出不去,因为我已经不记得进来的路了。
我一个人提着大包裹在深圳下车的时候,看不到任何希望,只是一心一念的想逃离。因为原来的那个地方有太多太多的回忆,那是毕开给的。我怕我自己被这样无穷无尽的回忆裹的无法喘气。所以我告诉自己必须逃。
那时正值深圳夏的开始的五月,炙热的太阳烤的水泥地板尘土飞扬,我奔波于人才市场、公车及各大厦之间。看着自己变的黝黑的皮肤和兜里越来越少的钱,我的心就像是一片荒野。
妈妈一次又一次的来电话,让我回家,让余伯伯或余凯重新给我安排一个位置。老太太她并不知道在听到这些话的时候,我心里就像打翻了五味瓶,什么味儿都有。这几年,爸爸就是余伯伯一路提携过来的,我没能力帮到爸爸,没能力留住毕开,难道……难道独自生存的能力都没有了吗?
遇到桑丽的时候,我已经几近绝望。
毕后以后,我就只给余凯当了大半年的总助。别人坐这个位置是做什么的,我不知道。我那半年的工作经验就只是陪吃陪玩陪打游戏。我应聘总经理助理半个月,没有任何一家公司理会我,没有谁相信我是曾经坐过这个位置的。我从一百多一晚的酒店搬到四十一晚的宾馆,整夜整夜的担心会不会有流氓破门而入。那段时间我颓败的连自己都不忍心看自己一眼。而就在那个时候,桑丽像救苦救难的观世音菩萨一样的出现。
那天,连我的手机也被抢了。我坐在街边狠狠的哭了一通后,跑到一家黑网吧,我是想要向余凯求助的。可那天不知道吹的哪方向的风,我等了一个多小时,余凯也没有出现,看着卡上的钱越来越少,一股悲怆直冲上来堵塞着我的胸腔和鼻息,我欲哭无泪。
对于桑丽发过来的信息,我那会儿根本就没兴趣看。在那个时候,不是余凯的信息,谁的对我来说都意义不大。我随便回了桑丽一句说我在深圳。想不到桑丽马上兴奋的回过来说,她也在深圳。我告诉桑丽,我活不下去了。
半个小时后,桑丽出现在网吧门口。
看到桑丽的那会儿,我的热泪滚落下来。
桑丽的妈妈是个稍显富态的女人,半点都不像有个桑丽那么大的女儿。那时候,桑妈妈还没有被查出糖尿病。只是身体已经有些反应了,心情好的时候,会给我们做很好吃的饭菜。
那些日子,我跟桑丽常常偷溜到外头的小酒吧买醉,振业路上的酒吧基本上都留下过我们的身影。因为桑妈妈也要应酬,所以她根本不知道我们在做什么。
这种生活一直持续到我进到现在这家园林景观公司。
手上的烟已经烧出一段长长的灰,终于承受不住跌落了下去。我看到跌下楼去的烟灰有一些散出来,飘浮着慢慢往下落。我叹了一口气。
其实我和毕开的感情在我看到小百合,乃至早在我看到他跟蔡恬一道儿从校门口走进来的时候,便已是昨日黄花了。我所难过的只是被遗望的记忆。我遗憾曾经用过的情被践踏。
也许所谓的爱,也不过是爱自己的别称罢了。
那么杜伟呢,想到这个认识了八个月的男人,我突然感觉自己的心一下子空落了起来。
二十 迎接桑丽
    躺在床上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
我扑过去接听,两年了,我第一次那么猴急的接电话。
“喂?”
“猪,我明天的车到深圳,你要给我接风哦!”话筒里传来的是桑丽的声音。
我不禁有点失望,这是我第一次对桑丽打来的电话感到失望。按说我应该很高兴她又重回深圳才对。
“好啊!”我的声音让我自己都觉得不够热情
“怎么了?”毕竟是好朋友,一下就听出我的心情。
“没什么,明天过来咱们好好喝几杯。”我强作欢喜。
“好啊好啊!”这丫头,一听有酒喝,劲都上来了,也把刚刚对我的声音的疑惑给放下了。
“你明天几点的车,我去接你!”刚刚的失望劲儿一缓,我便真的高兴起来了。桑丽来了,从此我又可以不用一个人孤寂了。
记得杨二车娜姆说,在这样车来车往的大城市里,内心一旦寂寞,心里就会像长了杂草似的,坐卧不安!我一直很怕这样坐卧不安的感觉。
“早六点,我刚好可以在车上睡一觉!嘿嘿!”桑丽动不动就跟我整阴笑。我算是怕了她了。
“死相,你能不能不这样笑啊!淫荡的让我汗毛直竖!”
“好了好了,你刚刚接到我的电话干嘛不高兴啊!”这家伙突然揪起我的错来了。
“没有啊,刚刚我不被你唬晕了嘛,哪知道你说真的啊!”我也挺狡辩的。
“阿姨怎么样了?”我忙岔话题。
“出院了,要不我能回深圳么?”
“那倒是哦,你不多陪陪阿姨啊?”
“天天在家里呆着,天天听我妈念叨,烦的不行。”言语间,似乎有无穷无尽的憋闷之气从话筒那边传过来。我还没来得及搭话,那丫头似乎感到什么了似的说:
“咦?听你口气似乎不高兴我回深圳啊!!”
“哪有哪有啊,我高兴都来不及,早六点似吧,银湖车站是吧?”
“答对了!加十分!”
“明儿一早我去接你,不知大人还有何指示!”
“没有了,退下吧!”
电话那头传来“嘟~~嘟~~”的声音。我手里握着电话,失望又像杂草似的无穷无尽的生长。
杜伟,明天是周六了,为什么你连个电话都没有。
第二天凌晨五点我就开着车往银湖车站进发,虽然并不需要那么早,但马上要见到桑丽的心情让我在床上怎么也躺不下去了。
车子在深南路上滑行。
早晨的深南路真是安静啊,除了清洁工在清扫着芒果树的落叶,你基本上就听不到别的什么声音。我把车子开的很慢,像是个初学者,因为我害怕我会把这样的深圳给吵醒。偶尔会有一辆车擦肩而过,听到车轮跟路面摩擦发出的声音,心里升起一股麻麻的感觉,不知道那是惬意或是别的。
车子泊在银湖车站外的时候,整六点。我都不知道我怎么就把时间码的那么准。可我也算准了这类的巴士一定会晚点,所以我打开天窗,安心的点一支烟在手上燃着等着巴士进站。
想到马上就要见到桑丽,挺激动的。脑袋里一遍一遍的放映跟桑丽之间的事儿。有时候我真的觉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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