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套平原地理位置极其优越,西部、东部都有奔腾湍急的河水作为天然屏障,北边又有yīn山、阳山作为天然屏障,赵国、秦国先后修筑长城,又在两山之间的阙口筑城,这便是河套北部有名的雄关险隘一高阙!
休屠骑兵如果打破高阙,首当其冲的便是临河的老秦人。
虽说休屠王跟赢氏是姻亲,可méng殛并不认为休屠人会因而而贸过老秦人。
接到高阙快马传讯之后,méng殛不敢怠慢,当即点起四千精兵前来固防高阙,临河城内便只剩下了千余守军。
凡乎是同时,楼烦王也带着万余败兵逃回了北假王庭。
事情还得从大半个月前说起,楼烦人自从得到两万把铁制兵器之后,战力猛增,野心也开始膨胀,此后不久,楼烦人便开始肆无忌惮地抢夺林胡人的牛羊牲畜,大漠草原,原本就是个以强凌弱的世界,所以这种情形很正常。
公叔说虽然觉得有些不妥,却也没有制止楼烦王。
楼烦王原以为林胡王会忍气吞声,结果却完全不是这样。
林胡部落很快就展开了残酷报复,接连洗劫了楼烦部落的十凡个聚居地,抢走了全部的牛羊牲畜不说,还把所有的女人孩子也抢走了,被俘的凡百壮丁也惨遭斩首,这下可把楼烦王完全jī怒了,当下尽起楼烦大军杀奔云中而来。
云中之战,楼烦大军先是连胜凡仗,斩首数千!
可是在进攻林胡王庭的最终决战中,林胡后阵却突然间冒出了好凡百具chuáng弩,短矛似的巨箭就像稠密的雨丝,突然间倾泄到了毫无防备的楼烦人身上,正在冲锋的楼烦骑兵登时一片片地倒了下来,好凡千人连人带马被射了个对穿!
遂即林胡后阵又竖直了一具具高大的塔形兵器,再接着,一块块足有凡百斤重的巨石被那些高大的塔形兵器高高抛起,又在空中翻翻腾滚地飞了凡百步远,最后挟带着可怕的声响照着楼烦阵中恶狠狠地砸了下来。
面对突如其来的打击,楼烦人登时间sāo动了起来。
林胡人趁机反攻,楼烦人登时被杀了个落花流水。
等到逃回北假王庭时,楼烦王身边已经只剩万余骑兵了。
更蹩脚的是,随军出征的牛羊牲畜还有老幼fù孺也全都丢了,这会,多半已经成为林胡部落的战利品了。
对于胡人来说,吃败仗很正常,以后赢回来就是,壮丁大量战死也能承受,只需女人和孩子还在,部落就仍会有兴起的机会,可是现在,楼烦人不仅丧失了大量壮丁,而且连女人孩子以及牛羊牲畜都丢了,这就伤了根本了。
没有了牛羊牲畜,填饱肚子都成问题了。
“可恶的中原人!”楼烦王一拳砸在矮凡上,恨恨地道,“林胡人不可能造出chuáng弩,这批chuáng弩肯定是中原人买卖给他们的!这些狡猾的中原人,该死的中原人,本王绝不会轻易放过他们,本王定要杀光他们……。”
公叔说叹了口气,劝道:“大王,还是想想今后怎么办吧?”
杀光中原人?先前兵强马壮时都不敢动手,现在再想杀,杀得了么?
“军师?”楼烦玉如梦方醒,惨然道,“牛羊牲畜都没了,楼烦部落已经完了。”
说起来,公叔说原本就劝过楼烦王,让他不要轻信中原人,可楼烦王偏不听,非要跟中原人买卖,结果虽然买卖来了两万把铁制兵器,却也给楼烦部落带来了灭顶之灾,现在回头想想,当初还真不应该跟中原人做这笔买卖呀。
不过现在,楼烦王再后悔也已经来不及了。
公叔说道:“大王,楼烦部落遭此重创,怕是很难再在河套立足了,如果在下没有料错的话,这应该是中原人驱虎吞狼的诡计,等咱们跟林胡人自相残杀得差不多了,他们就会跳出来收拾残局,好算计,端的好算计呀。”
烦王恨恨地道,“军师,当初要是听你劝就好了。”
公叔说摆了摆手,说逍:“大王,河套咱们恐怕是呆不下去了,在下以为,还是趁早去漠北投奔匈奴吧,不过在动身去漠北之前,先得设法抢些牛羊才行,此去漠北路途遥远,总不能让族人饿着肚子上路吧?”
烦王冇道,“军师,都听你的。”
话音方落,忽有shì从进来禀道:“大王,有个老秦人求见。”
“老秦人?老秦人也是中原人!”楼烦王说此一顿,非常狰狞地道,“去,把那个中原人的脑袋砍下来,挂到本王帐前的旗杆上,哼!”
shì从轰然应诺,正要转身离去时却被公叔说拦住了。
“大王,息怒。”公叔说劝道,“还是见见老秦人的使者吧。”
楼烦王哼了声,再不吭声了,公叔说再回头一挥手,shì从便躬身退出了大帐,很快,那shì从便又带着个中年男子进了楼烦王的大帐。!。
正文 第175章 复仇、救兵(求几张月票)
“临河守备空虚?!”楼烦王难以置信地望着面前的秦人使者
“是的。”秦人使者点了点头,肃然道,“休屠大军逼近高阙,蒙殛将军已经带着秦军主力救援高阙去了。”
“你刚才说,还有人充当内应?”楼烦王越发的不敢相信。
“没错。”秦人使者点了点头,不假思索地道,“只需大王的军队一到,立刻就会有人打开北门,接应楼烦大军进城!”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楼烦王沉声道。
秦人使者昂着头,以不容质疑的语气道:“老秦人。”
“简直可笑。”楼烦王冷笑道,“老秦人会帮着楼烦人杀老秦人?”
“这个就不用你管了。”秦人使者冷然道,“我只问你,想不想要临河城内的粮食,想不要临河城内的牛羊,想不想要临河城内的秦军辎重?”
“秦军辎重?”楼烦王凛然道,“临河城内都有些什么辎重?”
秦人使者道:“只需你能想到的,都有,你想不到的,也都有!”
楼烦王闷哼一声,杀机流露道:“本王凭什么相信你这个奸细?”
“奸细?”秦人使者哂然说道,“楼烦王,信与不信都在你,反正机会就这一次,错过了就错过了,今后怕是不会再有这样的好机会了。”说此一顿,秦人使者又道,“还有,今天你从来没见过什么老秦人,也没听过什么消息……”
说着,秦人使者的声音忽然低了下来,嘴角也沁出了一丝黑血。
下一刻,秦人使者瘦长的身躯晃了晃,便往后直挺挺地倒了下来,楼烦王急趋前伸手一探秦人使者鼻息,登时失声道:“死了?!”
公叔说叹了口气,低声道:“大王,起兵吧!”
“什么?!”楼烦王惊讶道,“军师,你相信他的话?”
“为什么不信?”公叔说道,“休屠大军逼近高阙的消息,已经被证明了,可见此人说的基本不假,至少,这不可能是个圈套!”
“为什么这就不能是个圈套?”楼烦王却有些犹豫。
公叔说反问道:“如果这是圈套,老秦人的目的是什么?”
“那还用说?”楼烦王道,“当然是要把咱们诱入临河城,一网成擒!”
公叔说摇了摇头,哂然道:“真要是这样,那老秦人付出的代价也太大了点吧?就算这是个圈套,就算擒住了咱们,可老秦人也得到了全部的妇孺,他们也就再没希望了,大王以为老秦人会跟咱们楼烦人同归于尽?”
“呃,这个……”楼烦王道,“应该不会。”
“这便是了。”公叔说道,“所以,这绝不是圈套。”
说此一顿,公叔说又道:“如果在下没有猜错的话,这件事应该跟流窜到九原的中原大军有关,不过,具体是什么原因促使这一小部份老秦人背弃了族人,以致毅然舍弃了临河城内的老幼妇孺,在下一时之间也是猜不出来。”
“中原人?”楼烦王凛然道,“军师,那咱们是不是应该小心行事?”
别看楼烦王嘴上喊着要杀光中原人,可内心对中原人却还是相当忌惮的。
“不管怎么说,这都是一次机会。”公叔说道,“大王,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呀!”
楼烦王咬咬牙,最终还是下定了决心,当下狞声嘶吼道:“也罢,既然军师认为这是个机会,那就拼了!”
说此一顿,楼烦王又扭头向帐外大吼道:“号令,各部集结……”
临河北门,几名秦军哨卒正在城楼上守夜。
百步开外,一队秦军巡卒手持火把正顺着城墙往这边巡查,万簌俱寂,只有斜插垛堞上的那一溜火把,正在清冷的夜风中摇曳明灭,看起来这就是个寻常的夜晚,却没有任何人意识到,无边的杀机正向着临河城悄然逼近。
倏忽之间,哨卒什长似乎听到了什么动静。
当下那哨卒什长走到垛堞前,拔下一枝火把往城外扔了下去。
火把翻翻腾滚地坠向了地面,借着幽暗的火光,哨卒什长非常惊恐地发觉,北门外黑漆漆的竟然已经挤满了胡人!
“胡人!”
“敌袭,敌袭!”
“该死的,快吹号,吹号呀!”
霎那之间,城头上的哨卒便骚动了起来。
遂即一阵急促的号角声便从城头上响了起来。
号角声响起的同时,十几名秦军将士便从城门内的营房里蜂拥而出,不过,他们并没有顺着马道涌上城楼,而是涌向城门甬道,令人惊讶地移开了顶住城门的门框,前后不到顷刻功夫,顶住城门的三道门框已经全部移开。
“该死的,疯了么?他们究竟在干什么?”
“老天呀,这些浑蛋会把大伙全都害死的!”
“天哪,那些家伙肯定不是秦人,他们是奸细!”
然而,这时候才发觉不对,已经晚了,不等城头上的几名哨卒下来阻止,沉重的城门就已经打开了一道缝,再下一刻,早就已经等候多时的胡人便挤开城门潮水般涌进了城内,临河城并没有护城河,城门被破就什么都完了。
高阙城头,蒙殛正在望楼上窥探休屠人的真假。
休屠人逼近高阙已经好几天,却一直没有动手,以至连试探性的攻击也没有,尤其令人心生疑窦的是,休屠人竟然没有集中扎营,而在高阙城外广阔的草原上四周扎营,倒更像是来放牧的,而不是来打仗,而且这样一来,也很难判断他们有多少人马。
蒙殛正犹豫着要不要主动出击,逼迫休屠人集结人马时,身后忽然起了一阵骚动。
蒙殛急回头看时,只见一员蓬头垢面、浑身浴血的部将已经在两名亲兵的搀扶下慢慢登上了城头,走到近前,蒙殛才发觉这员部将赫然就是留守临河的副将蒙衍,看到蒙衍这副样子,蒙殛登时大吃一惊,一把就将蒙衍给揪了起来。
“蒙衍,你怎么搞成这个样子了?出什么事了?!”
“将军!”蒙衍惨然道,“临河失守了,完了,全完了!”
“你说什么?”蒙殛闻言登时两眼一黑,险些当场昏死过去。
定了定神,蒙殛又将蒙衍揪进敌楼,沉声问道:“蒙衍,到底怎么回事?”
蒙衍惨然道:“楼烦人,楼烦大军进了城,他们见人就杀,见人就杀呀……”
“楼烦人?”蒙殛难以置信地道,“你们是干什么吃的,竟然让楼烦人破了城?”
蒙衍黯然道:“有十几个楼烦奸细事先混进了城,又趁乱打开了城门,等到末将集结大军去救北门时,已经来不及了。”
蒙殛惨然道:“这么说,临河城里的老幼妇孺全完了?!”
蒙衍牙关紧咬,几乎将自己的嘴唇都硬生生地咬了下来。
“那么,公主呢?”蒙殛突然间想起,赢贞公主也在城里。
“公主也失踪了。”蒙衍摇了摇头,惨然道,“末将在城内找了好许,没找着。”
虽然蒙衍没有说,可蒙殛却听出了他的言外之意,赢贞公主多半也已经被害了。
“将军,蒙衍无能,先去了!”蒙衍大叫一声,拔剑就往自己脖子上抹去,蒙殛一个失神,再想阻止时已经晚了,蒙衍这一剑切的极狠,将大半个脖子都给切了开来,殷红的鲜血登时像喷泉般从绽放的伤口里激龘射而出。
“蒙衍!”蒙殛赶紧扶住蒙衍,蒙衍却再无法说话了。
蒙衍死死地盯着蒙殛,四肢剧烈地抽搐了两下,遂即气绝身亡。
“好兄弟。”蒙殛伸手悄然抚过蒙衍脸庞,蒙衍这才阖上圆睁的怒目,等到蒙殛再站起身来时,脸上已经布满了非常狰狞的杀机,以至连他的那对眸子,也因为**而变得有些隐隐泛红,就像有两团幽幽的烈火正在燃烧。
“楼烦人!”蒙殛慢慢抽出重剑,又伸出左手慢慢抚过剑刃,锋利的剑刃一下就割开了他的手掌,殷红的鲜血登时顺着手心往下直淌,蒙殛却浑若不觉,只是咬牙切齿地道,“我蒙殛以剑盟誓,不杀光楼烦狗,誓不为人!”
临河城,正在清点战利品的楼烦王忽然间激泠泠地打了个冷颤,就在刚才,他竟然毫没来由地感到了一阵战栗,而且是来自灵魂深处的战栗!
“真是见鬼。”楼烦王被这阵突如其来的战栗搅得有些心里发毛。
刚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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