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对彼此的爱都还没有深到没有彼此就活不下去的地步,如果有一天,当因为现实问题不得不分开时,谁也不会挽留谁,毕竟相爱的,未必就是最合适的,而走到最后的,也未必是最初相爱的。
安雅如见阮夏似乎没有继续说下去的打算,也没再说什么,只是随便找了些话题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后来接了个电话便离开了。
“阮夏,我虽然不是你的威胁,但机会只有一次,如果哪天你没有把握住他的话,我和他会顺理成章地结婚,到时就不会再像现在这般退婚或者离婚。”
临走时,安雅如留下了这么一句话。
【044。擦枪走火】
大概是因为安雅如临走前留下的那句话,阮夏一整个下午心底莫名地有些堵,如果当时她够勇敢,或许她会在安雅如说完那句话之后微笑着告诉她:“你不会有这个机会。”
只是,她从来就不是勇敢的人,她也从来没学会勇敢过,如果她真的足够勇敢,四年前在方靖宇和董言菲的婚礼现场,知道那口口声声说爱她的男友即将成为别人的新郎时,她会毫不犹豫地上前狠狠地甩方靖宇一个耳光,或者拦住他,阻止他与另一个女人结婚,但她什么都没有做,她只是微笑着走上前,微笑着说恭喜,微笑着看着他们走进礼堂,直至转身,嘴角依然盈满笑容,只是,脸颊已经一片湿濡。
如果可以,她也想为自己勇敢一次,只是,勇敢了又能怎样,感情的事从来就半分不由人,不是她想要随心所欲便能随心所欲的,当年与方靖宇相识两年相恋一年,那样一段被所有人欣羡被所有人认为会坚如磐石的爱情,在那样所谓的情正浓时,也依然免不了天各一方的命运。
现在与顾远,相识不过两个多月,除了熟悉彼此的身体,彼此间几乎没有任何的了解,两人的感情就如那空中楼阁般,看似美轮美奂,却经不住风雨飘摇。
现在与他的感情,与其说是爱情,还不如说是激情。
在床上两人或许是最契合的一对,但在生活中,即使甜蜜如现在,但对彼此而言,一切依然陌生得可怕。
她对他的过去是全然的陌生,他从不曾主动提起过任何与他的过去有关的事,也不曾问过她的过去,正如她也从不曾主动提起过自己的过去也从不主动问起过一般。
无论谁,他们都没在外人面前坦诚过彼此的存在,她甚至不知道该如何定义彼此的关系,说是恋人未免牵强,即使现在住在了一起,但完全没有恋爱的感觉,除了每晚的相拥而眠,他们甚至没有过正常恋人间的该有的举动,哪怕只是言语上的交流。
但如果定义为普通朋友,却没有哪一对普通朋友会如他们这般,普通到连孩子都怀上。
他与她,只是介于朋友与恋人的暧昧边缘,或许用情人来定义更适合。您 下 载 的 文 件由 ww w。2 7t xt 。co m (爱去 小说 网)免 费 提 供!更多 好 看小 说 哦!
她是习惯性逃避的人,这些天来不曾认真思考过这些东西,更不曾认真考虑过嫁给顾远的事,不是不想考虑,只是下意识地逃避。
结婚从来就不是两个人的事,涉及的东西太多太广,每一样,都足以将他们这份几乎称不上感情的感情给彻底摧毁。
先不说顾远是出于真心爱她才动了与她结婚的念头,还是只是为了她肚子里的孩子,一旦顾家知道她怀了顾家的孩子,无论是否接受她这个母亲,这个孩子到时势必得留在顾家。
当初决定不要这个孩子时几乎是用尽了一生的气力去做决定,机会一旦错失连带她的勇气也消失殆尽,这个孩子,无论将来带给她的是什么,感受着他在她体内一天一天地长大,她已没办法狠下心来剥夺他的生命,孩子是上天赐给母亲的宝贝,无论将来能否给他一个完整的家庭,她都已决心生下他。
只是,如果只是为了给孩子一个完整的家庭而这么嫁给顾远,她做不到毫无顾忌,现在与顾远的相处太虚,也太匪夷所思,尽管彼此没有明说,但彼此心照不宣,这份所谓的温馨甜蜜,总带着如履薄冰的小心翼翼,他们都只是在小心翼翼地收起自己的骄傲和自己的刺,谁都预料不到,这些被小心翼翼收起的刺,会不会在某个不经意间溢出,将彼此刺得伤痕累累。
她完全同意安雅如的说法,顾远或许性格沉敛不喜表达,但他清冷的外表下潜藏的感情却炽烈如火,爱一个人时会爱得死心塌地,恨一个人也会恨得不留余地。
她也相信,或许他真的很在乎她,但这份在乎,到底有多少?
那一晚的买醉,该是打算要将与她的过去彻底地埋葬的吧?如果不是这个孩子,他不会再次出现在她的生活中,他们之间,似乎多半是靠这个孩子在维系着。
她向来所不屑的,现在却是真真切切地发生在她的身上,阮夏只觉得讽刺。
“阮夏,与方靖宇的那段感情真的伤你如此深,让你不再相信爱情了吗?”
当阮夏在电话里不经意与桑蕊不经意提起自己的顾虑时,桑蕊如是说。
“桑蕊,我只是不相信童话。”
阮夏淡淡回答,当年的方靖宇和她,是王子与公主的童话,但结局没有如童话般从此王子和公主幸福地生活在一起。
如今的顾远与她,是王子与灰姑娘的童话,她早已过了相信童话的年纪。
“阮夏,怀孕后的女人都喜欢胡思乱想吗?”桑蕊问。
或许吧……阮夏没有回答。
也许是因为心里有事的关系,晚饭时阮夏没什么胃口,刚吃了几口饭便放下了碗。
“怎么回事?又反胃?”
见阮夏没吃几口饭便放下碗,顾远眉尖不自觉地微微蹙起,望向她,语带担忧。
胡乱地点点头,阮夏没有望向顾远,随意应道:“嗯,我先去休息下。”
边说着边起身,还未及站稳,手腕便被轻轻握住,阮夏抬头,撞入顾远若有所思的眼神:“你心里有事!”
“没有。”
阮夏下意识反驳,而后试图挣脱他的手掌,却怎么也没挣脱出。
几不可微地轻叹一声,顾远直直地望入她眼底:“阮夏,你什么时候才愿意让我走近?”
心一窒,阮夏不自觉地把头移向门口,避开他仿佛洞穿人心的注视,轻声开口:
“顾远,有些事我需要好好想清楚。”
“为什么什么事你都要把我排除在外?你就非得什么事都自己一个人去胡思乱想吗?与我商量就有那么难?”
抬手将她的脸掰向自己,顾远沉声开口,清冷的嗓音已不自觉地带了丝愠意,扣在她手腕的手掌也不自觉地收紧。
对他带着怒意的指控,阮夏不知道该如何回应,事实如此,她找不出辩驳的理由,不是不想找他商量,只是每次话到嘴边时便不知如何启齿。
找不到辩驳的理由,手腕被他紧扣着,没有逃避的机会,只能下意识地紧咬着下唇。
阮夏不知道为何在他面前会越来越软弱,越来越没有自我,他的柔情已经她的倔强柔化,让她无法再如之前一般决绝地一把甩开他的手转身而去。
望着她紧咬着的下唇几乎要溢出血来,黑眸掠过一丝无奈,伴着一声低低的叹息,顾远手微微一用力,便将阮夏扯入怀中,微带着凉意的薄唇瞬间便印上她的红唇,阮夏因为顾远突如其来的吻而下意识地松开紧咬的下唇。
一手圈在她的腰间紧紧地将她锁在怀中,一手轻轻托住她的后脑勺,顾远在她唇边轻轻啃噬片刻后,灵巧的舌尖长驱直入,原本温柔缱绻的浅尝慢慢变成急促的掠夺,握在她腰间的手不断地收紧……
阮夏几乎承受不起他激狂的掠夺,身子不断因为他的掠夺而不断后倾,意识慢慢在他的掠夺中飘散,双手不自觉地揽住他的脖子以稳住不断往后倾的身子。
轻轻将她转了个身轻抵在餐桌边,顾远吻得愈发深入,浓重凌乱的呼吸在彼此激烈的唇舌纠缠中蔓延开来……
唇舌的纠缠似乎已满足不了彼此,顾远的手已不自觉地探入阮夏衣内,在光裸的肌肤上游走,带起一阵战栗,宽松的上衣也被慢慢撩起……
意识已飘散,阮夏只能跟随感官的感受,双手也慢慢由他的脖子处慢慢移往劲瘦的腰身……
原本在她唇内掠夺的温热唇舌,慢慢落往唇畔间,温柔的轻吻,如轻羽扫过,轻轻浅浅地落在她的唇角,下巴,颈侧……带着温热的唇舌沿着白皙的颈侧蔓延而下……
阮夏原本随意披散在肩的微卷长发,已被顾远仿若带着火焰的手掌揉乱,阮夏也在不知不觉中将手移往顾远的头,纤细的手指已不知何时插入他稍显凌乱的发间……浓重的呼吸伴着低低的娇喘在这不算大的小房间里此起彼伏……
明亮的日光灯,在温馨的小房间内,却出人意表地烘托出一股甜蜜和谐的旖旎暧昧气氛……
就在两人沉浸在彼此挑起的激情火焰中时,一阵轻盈的音乐铃声从阮夏搁在桌边的手机上传来,打破了一室的旖旎,瞬间将两人的意识拉回。
两人不约而同地顿住,顾远望了眼她已然嫣红的小脸,深吸一口气,伸手将她被扯乱的衣服拉拢好,而后拿起桌面上的手机,递给她。
下意识地伸手接过,按下通话键。
却在听到对方的话后僵住。
感受到她的不同寻常,顾远望向她:“怎么了?”
伸手将手机捂住,阮夏抬眸望向他,眼底带着掩饰不住的惊慌,低声开口:“我……爸妈来了,现在门口。”
【046。前嫌尽释】
鱼腥味的刺激,让那股反胃感愈发强烈,阮夏几乎是连走带跑地冲到洗手间外的洗漱池,一手撑在洗漱台上,一手按压在胸口上干呕,神色本就不太好的小脸因为这干呕而愈发苍白,全身也因为这持续不断的干呕而更显无力,阮夏几乎是趴靠在了洗漱台上。
突然,一手健实的手臂从后面环住了她,支撑住她虚弱的身体,阮夏抬头,慢慢望向镜子,是顾远,沉着脸的顾远。
两人的视线在镜中交结在一起,阮夏看不清顾远眸心深处不见底的黑沉,里面除了一片无垠的深幽及如水的平静外再无其他。
顾远左手端着一杯清水,右手轻轻拥着阮夏,淡淡往镜中扫了眼,看到阮夏凝结在他眸底的眼神后,眸心深处微微波动了下,而后慢慢恢复如初。
默默将水递到阮夏唇边,顾远薄锐的唇角依然紧紧抿成一把利刃,没有说话。
收回落在镜中的视线,阮夏垂下眼睑,将眼底的苦涩掩盖而去,默默地接过顾远手中的杯子,漱了漱口,而后用手捧水洗了洗脸,顺便把稍显凌乱的头发拨了拨,脸色看起来好了些,那股恶心的反胃感也慢慢被压下。
顾远望了眼镜中,发现她的脸色比方才好了些,身体也不似方才虚弱,便不发一语地松开揽在她腰间的手,转身离去。
萦绕在四周的温暖骤失,阮夏在瞬间的怔忪后,在理智回笼之前,身体已先一步做出了她认为她永远都不可能做到的事,她转身,在顾远离开前从背后紧紧地抱住了顾远。
阮夏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怀孕的缘故连带整个人都变得脆弱而神经质起来,如果在往常她决计不会如此莽撞地回头转身抱住顾远,只是,看着他一语不发地转身离开的瞬间,心底陡然涌起的恐慌,已让她下意识地转身去狠狠地抱住了他,拦下他离去的步伐。
“对不起!不要走!”
双手紧紧地环住顾远劲瘦的腰身,小脸埋在他厚实温暖的背上,阮夏低声道歉,轻柔虚弱的嗓音不自觉地揉入了一丝恳求。
身子微僵,顾远没有回头,也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任由她抱着。
“对不起,我……”
千言万语梗在喉间,除了这句不断重复的“对不起”,阮夏不知道该说什么话将他留下,只能紧紧抱着他的腰,以脸紧贴着他的背,紧咬着下唇不知该如何开口。
顾远依然静静地任由她搂着,没有开口说过半个字也没有任何其他的动作。
令人窒息的沉默在彼此间蔓延,心底慢慢地变凉,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在漫长的等待中慢慢消失殆尽。
得不到他的任何回应,身冷,心也冷,环在他腰间的手不自觉地松开,而后慢慢地垂下,收回,脚步也慢慢地往后移……
身后的暖意慢慢消失,心底涌起浓浓的无力感,顾远没有回头,毫不留恋地往外走去……
望着他决然而去的身影,阮夏牙一咬,几乎用尽全身气力地朝着那道丝毫不见迟疑的身影喊道:“顾远,你要是敢再踏出一步,我马上带着我们的孩子去嫁给别人!”
冷然的语气带着股破釜沉舟的决绝,顾远的脚步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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