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典范。
江嫂笑道:“宝宝啊,你娘也是为了你好。你想啊,你出嫁后就是孙家的儿媳妇了,是要和婆婆一起住的。我听你娘说孙夫人以前将偌大的一个将军府管理的井井有条,可是出了名的娴熟能干……”
“江婶!”宝宝放下帐,娇羞的掩面跑开了。
江嫂拿出一卷清单追了出去:“这孩子。”黄硕昨晚跟她商量了一晚,这上面列的全是宝宝接下来要亲自绣的嫁妆。
江嫂做了一个保守估计,以宝宝的速度,她绣完了这些大件小件的,最快也要花一年多的时间。唉,高门大院里的事就是麻烦。
黄硕到达总舵的时候,木乔他们已经做完了年中盘底。上半年,青龙会又有几条新船下水。至此,海上的收益第一次超过总收益的一半。
凤二先生在理事会上提议,可以考虑去海外开分舵。
他们三个人的目光全落在了黄硕这个会长身上。
黄硕轻咳一声,试探着问道:“凤二哥,你的意思是我们要慢慢的放弃本土吗?”司马懿的事不能到处张扬,黄硕连阿仇都没有透露半点口风。把青龙会的前途压在司马懿身上,她连自己这一关都过不了。所以,如果凤二和木乔真的一心想向海外转移,这个议题就完全没有必要提出来。只要想办法把猪哥和大乔等人安全弄出来,从此以后,三国的这些破事就和青龙会无关了。
凤二先生呵呵笑道:“这里是我们的根,怎么能放弃呢。之所以考虑到去海外开分舵,只不过是因为内陆局势不稳,相比起来,海上的生意更好做些而已。”
他的话里透着许多无奈。海上的气候捉摸不定,船队大风里过,大浪里来,兄弟们都是把命拴在裤腰带上讨生活。然而,人祸远远比自然灾难更为凶猛,这些年来,会里每年在海上的伤亡率都远远低于陆地上。前面,曹仁的一把火酒令整个襄阳分舵付之一炬。这世道再这么乱下去,内陆上的生意很难维持下去了。
“不知道这个乱世何时才是个头!”木乔皱着眉头,唉声叹气。
凤二先生唯有仰头长叹。按照庞德公他们的设想,这天下确实是成功的被曹、刘、孙三家瓜分了。当初提出“三分”天下。只是,事到如今,生出了许多变数曹操死了,刘备失了荆州,孙权的得力干将死的只剩下了一个陆逊。三家进入了僵持阶段,前路扑朔迷离。谁才是那个“一统”天下的天命之人,真是很难说。
黄硕深吸一口气,沉声说道:“司马懿,你们知道这个人吗?前段时间,他找过我了。”
第233章 汉亡
阿仇和木乔不由看了凤二先生一眼。他们俩是很清楚这个司马懿的底细滴。四人之中,只有凤二先生不知道。
凤二先生心里已经有了几分猜测,索性大大方方的主动把自己知道哦的全说了出来:“这一年多来,我倒是听龙六常常提起他。是个能人。也颇为关注民众疾苦。听说前段时间,他因故受了杖刑。”
难怪人家会看上青龙会。瞧瞧这效率!几千里之外,一个重臣受了杖刑,凤二哥足不出户也能知道。黄硕挑眉问道:“那么,凤二哥知道司马懿是为了什么而受的罚吗?”
“这我就不得而知了。不过,我倒是听说过这个司马侯爷的几件事。私下揣测,应该是跟襄、樊二城的纵火有关吧。”凤二先生眯缝着眼睛,心里的猜测变得更加肯定。他不由为他的昔日同窗捏了一把冷汗。这对夫妻,嘿嘿,有意思。
黄硕点头肯定了他的揣测:“不错,司马懿就是因为劝谏不要纵火烧城,这才激怒了曹丕,挨了二十军棍。”
听她说的这般确切,凤二先生心里泛起一丝疑虑,立刻问道:“会长怎么知道的?是司马侯爷告诉您的吗?”
黄硕这才把司马懿邀青龙会携手共进的事说了出来,解释道:“事情就是这样子的。他在信里只是说苦谏曹丕不成,并没有说他挨了军棍。受刑的事是龙六后来告诉我的。他没有劝住曹丕,毕竟能力有限。不过,他能有这份心,也是天下人之幸。”
“所以,会长就想帮他一把。”凤二先生微微点头,“我想我明白了。这个司马侯爷心计了得,非比寻常啊。”
这话里好像还有其它意思。黄硕心中一动,失口叫道:“你是说,他是故意的。这是他的苦肉计!”
凤二先生端起茶碗,低头饮茶。他欣赏的就是会长的这份聪明和坦诚。
“不会吧。舅,司马侯爷不会骗我们的。”阿仇的脸涨得通红,险些说漏了嘴。
“什么?”凤二先生却意识到了这里面大有文章,放下茶碗问道,“少主为什么会这么肯定?”
木乔张了张嘴,不知说什么好。
黄硕苦笑:“按道理早就该告诉凤二哥的。唉,这个司马懿其实是我的哥哥。”
“当啷”一声,凤二先生手里的茶碗掉到地上摔成两瓣,茶水溅了一地。黄老先生的儿子怎么会改名换姓成为了曹家的重臣!
于是,黄硕将司马懿就是雷迅,以及雷迅是如何摇身一变成为了司马懿的事全讲了出来。
“原来是这样。”凤二先生恍然大悟。雷迅他也是知道滴。
黄硕能够将这样的惊天家族秘密告诉自己,他很感动。
“那么,会长是怎么考虑的?”虽然黄硕禀着“青龙会里人人当家作主”的原则制订了一套完整的青龙会办事程序,但是,在凤二先生看来,这青龙会实际上还是属于黄硕的私产。它的前身是孙策的暗卫,后来却被大乔正式送给了黄硕。况且,阿仇都快成她的女婿了。她不是青龙会真正的主人。那谁才是?
黄硕一脸纠结:“按我的本意,是不想青龙会涉足政界的。我只想让弟兄们过上富足的安乐生活。”
阿仇摇头叹道:“师父,我们都是尘世中人,如今天下大乱,哪里还有你说的那种乐土?”
木乔也点头赞同:“看看这个破世道,弟兄们哪天不是提着心讨生活。”
“你们的意思是……”黄硕惊讶的问道。果然,男人和女人的想法就是不一样。
木乔和阿仇又把目光落在了凤二先生身上。
凤二先生坐直了身子,慢慢说道:“这样吧,事关青龙会的将来,不可草率。我这就亲自去洛阳会司马侯爷。如果他真的是天命之人,我们帮他一把也算是顺势应命。”他的脑海里已经有了一个初步的设想,也许能快点结束三分天下的乱世。
“凤二哥,他的想法是先帮曹家做大,然后再夺取曹家的势力。”黄硕脱口而出,“这里面可没有大汉什么事。”
不想,凤二先生爽朗的大笑:“哈哈哈。我知道啊。会长先前已经说的很清楚了。”
“那,你还……你不介意吗?汉贼?”黄硕舔舔嘴唇,小心的问道。猪哥就是太在乎这个了。她一直劝服不了他。庞统和他师出同门,黄硕心里很没底。
“大汉!”凤二先生眼神黯淡了下来,闷声说道,“只怕我们想当汉贼都没那个福分了呢。呵呵,我们充其量也就只是一个魏贼罢了。这么说来,也算是给大汉报了仇。”
木乔和阿仇闻言大惊:“您是说大汉就要亡了?”
凤二先生微微闭上双眼,难过的抿着嘴不吭声。
黄硕试探着问道:“凤二哥,大汉亡了,还可以光复啊。”
凤二先生闻言,睁开双眼,一扫脸上的阴霾,轻笑道:“一时有些感怀,让会长见笑了。旧的不去,新的不来。自古改朝换代是常有的事。大汉根基已毁,带给天下的只能是苦难,光复又有什么意义。”
“好!”黄硕举起茶碗,“我很欣赏凤二哥的这份豁达。以茶代酒,敬您一碗。”
木乔和阿仇心里像是打开了一扇充满阳光的窗户,也是豁然开朗,齐齐举起了茶碗:“敬凤二哥(叔)。”
凤二先生有点不好意思,他的茶碗刚刚不小心被打破了。
“没事没事,这碗茶以后再喝。”黄硕自己喝了一口茶,放下茶碗。心里叹了一口气:这人比人就是气死人。猪哥要是也能有这般的开明就好了。
“跑题了,跑题了。”凤二先生马上把话题又重新拉到会议议程上来。
他们一致通过,先派凤二先生去会会司马懿,探探虚实再说。
紧接着,黄硕又把营救大乔的事提了出来。
木乔一听,相当激动,立马趴在地上给黄硕叩了一个响头。当年把孙将军的遗孀独自留在孙府是情非得已。他早就想把孙夫人接出来了,只是,没有黄硕的命令,他不敢私自行动。黄硕这个提议算是了了众“龙”多年的心愿。
这个没有什么好商量的。理事会立马做出了决议:此事全权交给阿仇和木乔处理。
开完会,四人各自行动。
黄硕拿着江嫂给诸葛大姐他们准备的礼物去后山拜访大姐一家。
诸葛大姐不肯住在诸葛大宅内,而蒯棋很喜欢山脚的那几丛兰花,他们一家子便在后山的小潭边依山伴水的盖了一个两进的小院子。
两个月前,蒯程的媳妇生了一个大胖小子。大姐夫妇抛弃了繁琐的世家生活,含饴弄孙,日子过得简单而幸福。
黄硕带着贺礼去的时候,他们俩正好小孙子在院子里晒太阳。
蒯程媳妇带着一个丫头,亲热的迎了她进门:“娘正念叨着大舅娘呢。”蒯棋只想过粗茶淡饭的平淡日子,家里只留了一个粗使婆子和两个厨娘。这个丫头还是特意买来伺候她坐月子的。见人本分老实,又是个能干的,便留了下来,没有再卖掉。
黄硕吩咐车夫将贺礼交给丫头,跟着蒯程媳妇进了院子。
刚一进内院门,扑鼻而来的就是沁人心脾的菊花香。院子的菊花竞相怒放,黄的似锦,白的似雪……开满了墙墙角角。
仲秋,午后的阳关晒在身上暖洋洋滴。蒯棋胖了许多,轻言细语的抱着小孙子认水里的鱼:“这是红锦鲤,那个是……”
小孙子时不时“呀呀”的也应上一声。
潭边铺了老大的一张细苇席。大姐很随意的盘着腿坐在上面,沐浴在金色的阳光里,笑眯眯的给小孙子缝制冬天戴的厚毛帽。那是一顶很可爱的虎头帽子,快要完工了。大姐很细心的在两只虎眼中各钉了一颗米粒大的珍珠,煞是传神。
蒯棋最先看到黄硕,呵呵一笑:“大弟妹来了。”
“爹,娘,大舅娘来了。”蒯程媳妇笑盈盈的福了一身。
大姐连忙放下手里的针线活,起身迎上来,拉住黄硕的手把人往屋里引:“弟妹,快屋里坐。”
在客厅内分主客坐下后,黄硕羡慕的说道:“大姐夫和大姐的日子过的真像神仙一样,悠哉乐哉。”
蒯棋把孙子交还给儿媳,轻笑不语。
大姐嗔看了他一眼:“你大姐夫呀闲不住,又在琢磨新花样了。”
黄硕颇为有兴趣的看着蒯棋。她不只一次邀请他当青龙会的顾问,可是每次都被拒绝了。难道蒯棋这次改主意了?
“也没有什么大事。我想办个学馆,给孩子们启蒙。”蒯棋淡淡的说道。
青龙会的总舵搬过来后,许多家眷也跟了过来。学龄孩子顿时多了起来。在上午的理事会上,凤二先生还说要请个先生过来办学馆呢。没想到这个先生就是蒯棋。
“这是好事啊。”黄硕很开心,“堂堂一方大员做黄口小儿的启蒙先生,大姐夫好心态啊。”
蒯棋抿嘴一笑,起身告辞:“凤二先生还约了我下棋呢。你们聊。”
送走蒯棋后,黄硕看了看屋子里简略的摆设,心中一沉,想起了另一件事,从袖袋里掏出一张地契放在几案上:“大姐,这是孔明让我交给您的。”
大姐拿起来一看,大窘:“弟妹,你误会了。你大姐夫开馆授学不是为了挣钱……我们家在南郡那边有两个庄子,就是在建邺城里也有好几家铺子呢。都是你大姐夫托分割销售买的。”怕她不信,又探过身子,悄声说道,“你大姐夫鬼精的。在房陵的时候,他就暗地里把大半的家产折现了。”
黄硕愕然。既然是这样,蒯棋怎么还不吃不喝的把自己关在屋子里?
大姐看出了她的疑惑,眼圈红了:“这老家伙是怕他死后,我和程儿孤儿寡母的,手里没钱,日子过不去了呢。”
不等黄硕开口,她掏出帕子,揩拭着眼泪,又“扑哧”笑了:“嗨,都是一些陈年旧事了,还提它干嘛。”
“就是就是。”黄硕抚掌轻笑,“说起来,我还真羡慕你和大姐夫呢。大姐夫肯屈尊降贵的给小孩子当夫子。他真的是看开了。”
大姐拉过她的手,关切的问道:“怎么,大弟还是不肯放弃吗?”
黄硕心里有些难过,轻叹一声,低下了头。
“大弟打小就是个犟脾气,慢慢来。”大姐轻拍她的手背,安慰道。
如果让那头犟牛知道青龙会可能会帮司马懿,指不定还会气成什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