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夜深了,所有的人都散了,如意带着嫫嫫们把我们衣服打成了结,又洒了些果子,让我们喝合欢酒,还绕着我们说了一堆吉祥的话,胤禛不等他们说完,冷着脸把她们全打发出去了。
我无力的倒在了床上,头疼得要命,胤禛看着我那样子,一直冷着脸,我叹了口气说:你跟个六岁的孩子怄什么气?吃什么飞醋,多大点事呢?
他狠狠的说:还不大吗?他把你的盖头都掀了,这是他能掀的吗?
我觉得好笑:你去问他,他未必知道盖头是什么玩意儿,他觉得好玩而已。
胤禛孩子气的说:我就是不让他掀。
说着把我从床上拉了起来,把我摆端正,又把盖头拣起来给我盖上,然后装模作样的拿着一根小枰把盖头挑了起来。
我无力的摇摇头哭笑不得,终于被他打败了。
花烛
虽然今天晚上看不到星星,但是我觉得胤禛的眼睛亮得像星星一样,闪亮闪亮的,他轻轻的扶着我的肩膀低声说:晚了,歇息吧。
我说:好啊,不过先让我把头上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角决了。
说着我就开始扯头的那些东西,他忍不住笑了说:也难为你了,顶了一天。
我说:你才知道啊,头疼死了,特别重,压得动都动不了。
他看着我笨手笨脚,扯得叱牙咧嘴的样子,摇摇头,开始帮我,轻轻的把我头上的金步摇,发钗一件一件的取下来放在梳妆台上,又帮我把头发解散,拿起一个木梳梳了起来。
我就那么傻傻的看着他,我觉得我像极了皇太子秘史里那个花痴福晋,他问我:你在看什么?
于是我故意念了一句台词说:爷,你连说话声音都这么好听呢。
可惜胤禛没有照着台词来一句:欲取鸣琴弹,苦恨无知音啊。他只是很不给面子的笑了。
梳完头发,他让如意端了盆水进来了,我把脸上的一层粉粉全部擦洗干净了,才觉得浑身都轻松了。胤禛从后边把我一抱而起说:怪不得你哥哥说你是个麻烦精,小麻烦精,你现在麻烦完了没?
说完就把我往大床上一扔,欺身压了过来。我苦笑着说:小麻烦精现在有麻烦了。
他一边吻着我的耳朵一边在我耳朵边吹着热气说:有什么麻烦了?
我被热热的风吹得心里痒痒的,说不出话来,他看着我紧张的样子,低低的笑了,翻身压在了我的身上。
可能是有了前一次的演习;觉得胤禛现在有些经验丰富的感觉了;也可能是我的错觉;反正一晚上我被他摆弄得腰酸背疼腿抽筋。不过,这种蜕变真的很好,我知道以后,我就是他的另一半了,我们是要一辈子生活在一起的。
第二天早上我还在睡,就被如意摇醒了,如意说:福晋,快起床吧,你得跟爷去宫里请安呢。
我迷迷糊糊的问:福晋是谁?如意你在叫谁啊。
如意扑叱笑了说:就是叫你啊,格格,你现在就是福晋了啊,爷交待了要改口的,不能再管你叫格格了。
我猛的醒悟过来,昨天我都嫁给胤禛了,真的是福晋了呢。称呼的变化让我一时间适应不过来,新婚后第二天是得进宫给皇帝请安的,想到这里我赶紧从床上爬起来,却不想,两腿一软,我“哎呀”了一声,
又倒了回去。
如意连忙问:怎么了?
我说:腿好软啊。说完我的脸刷一下红了,如意的脸也红了,倒是旁边一个嫫嫫走了过来,笑着说:福晋起来活动活动就好了,原是这样的。说着把我扶了起来,如意开始给我穿衣服,这个嫫嫫从床上收起一块白布,上边有一块红的,我的脸像火烧一样的,如意的脸也红了,咳了一声问:“福晋今天穿什么衣服呢?”
我赶紧回答说:穿个素净点的吧。
嫫嫫在一边又答话说:还是穿件红的吧,这是规矩。
我看这个嫫嫫一副利落的样子,就答到:就依嫫嫫的吧。
等衣服穿好的时候,这位嫫嫫带了一帮子嫫嫫丫头过来了,给我请了安,说是等我安排。
这些规矩我来之前额娘都给我讲好了的,我扶起那位嫫嫫说:是佟嫫嫫吧,不必多礼,都起吧,如意,赏嫫嫫一对如意,两个金祼子,两个银元宝, 昨日新收的好锻面给嫫嫫一些,让她去裁件新衣服吧。剩下的一人一个金祼子,一件新衣裳……
这个佟嫫嫫从小就跟着佟皇后,是胤禛的乳母,据说胤禛跟这位乳母的感情十分好,自己新婚时,跟皇上把她要了过来。
佟嫫嫫带着人谢了恩,散去了众人便回着话说:奴婢以后就跟在福晋屋里,福晋有什么事儿,就吩咐奴婢去做好了。
我笑着说:嫫嫫哪里话,爷是您自小照拂着长大的,对伽罗来说,也是个长辈,今后您只管在这里颐养天年;有什么照顾不到的地方,你只管提出来。
她感动得不行,连连谢恩。我回头冲如意说:爷呢?怎么一早就不见他?
如意的脸色突然变了,本来喜滋滋的眼神里有了一丝愤怒,我正在奇怪,佟嫫嫫说:爷一早就起来了,园子里有点事,他过去看看,让奴婢们侍候福晋吃了早饭,一起进宫呢。我“哦”了一声,并没有忽略如意脸上一闪而过的咬牙切齿,难道是我的错觉?一向温柔的如意也会有这种表情?
去前厅吃了些仆役们从外边买回来的豆汁儿,油条,胤禛才穿着一袭蓝衫皱着眉头走了进来。看见我,却又舒展了眉头说:原来想让你多睡会儿的,但眼看着要下朝了,怕让阿玛额娘等得着急,吃好了我们就走吧。
我本来想问问他一大早蹿哪里去了,但是想想又没问。出了门,小林子带着马车在外边等着,一看见我出来,几个太监全跪在了地上说:爷吉祥,福晋吉祥。我笑了笑说:赏。
哈,当主子的感觉真好,可以拿大把的钱赏奴才,当新娘子也好,这下进了宫,又得领赏领到手抽筋了,赏些给奴才们也是应该的。
小林子领了赏便跪在了马上前边,我汗,我知道这种规矩,是要我踩着他的背上车的。我试了几下没敢下脚,叹了口气说:小林子你起吧。
胤禛奇怪的看着我,我悄悄说:腿软。
胤禛呼呼笑了,拥着我,在我耳边问:为什么腿软?我回头捶了他一下,红了脸。他哈哈一笑把我抱上了车。
我们一同坐在马车上,胤禛一直搂着我,像是有什么心事,他不想说,我也不想问,静静地依在他的怀里,心里突然有了一种很陌生的感觉,这样的胤禛让我感觉到很害怕,很遥远。
进了宫,先去给皇帝老儿请了安,康熙照例赏了一些东西,便放我们去长春宫了。
给德嫔娘娘请了安。小十四上书房去了,只有德嫔娘娘一个人,娘娘说:昨天十四胡闹,你们可别往心里去才是。
胤禛的脸又板了起来,却装成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说:额娘放心,十四弟不懂事,我们不与他计较的。
德嫔叹了口气说:这就好,时候不早了,你们去太子宫请安吧,中午皇上说到长春宫用膳,你们请完安就回来吧。
于是我们又跑到长春宫,说实话,我真的不想去见石氏,我知道这样对她也许是残忍了些,不是说做人要厚道吗?我就算再讨厌她,也不应该再刺激她,可是没办法,她是后宫之主,不请安也不像话。
惊变
三十五:
当我与胤禛来到东宫的时候,太子竟然难得的也在宫里呆着,与石氏装出一副恩爱的样子,一起坐在前厅里。
太子妃现在已经五个月的身子了,但是穿着大袍子却不怎么显,我估计昨天一天都没好过,好像大病一场的样子,双眼红肿,胭脂也遮不住脸色的苍白,我心里不忍,叹了口气:也是个痴情的人罢了,可以表错了情,用错了心。
我与胤禛双双给他们行了礼后,太子妃装成没事的样子挺着大肚子亲自下来扶了我起来,可是在她走近我的时候,我看见她红肿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痛苦,还有绝望。
我的心下子就软了,在她扶我的时候,我紧紧地捏住了她的手,她的手很冰凉,我把手掌贴了过去,想用我的热量温暖她,我看到她眼里闪过一丝感激,我想,我的用心她懂的。我用做的也就是这些了。
接过太子与太子妃赏下的东西,我们就坐在那里与他们闲谈了起来,大部分时间就是在听太子与胤禛谈一些朝上的事,我与太子妃在旁边当摆设。
说着说着,爱玩的太子就说到了昨天晚上的洞房上了,他笑嘻嘻的说:昨儿几个兄弟们商量好了,晚上一定不放过伽罗的,好好闹她一闹的,结果没闹成,让十四弟一个人把洞房闹了。
他一边说,一边拍着桌子笑,笑得上气不接下气,他回过头对太子妃说:玉桑啊,昨晚你是不在没看到,精彩极了,十四弟爬到伽罗腿上,嗖一下把盖头给揭了,四弟的脸都绿了,恨不得一把掐死十四弟,哎哟,我这两个活宝弟弟……
我哭笑不得,据说我的盖头被十四掀了的事当天晚上就传遍整紫禁城了,据说全京城都在讨论这件事,胤禛尴尬极了。
而石氏的脸色真可谓是复杂之极,除了不觉得好笑外,有痛苦有嫉妒,有说不清楚的火焰。
太子却不知道自己老婆都快忍受不住了,还在那里一边笑一边说:本来四弟都想忍了这事的,结果那不知道死活的傻小子竟然又在伽罗脸上亲了一口,本来一个六岁的奶娃子亲一口也没什么,那傻小子竟然不知死活的又来了一句:姐姐今天好漂亮。怨不得我们四弟醋海翻了浪,船都打翻了,冲上去就一顿狠揍……
太子妃淡淡笑到说:看来四弟与四弟妹感情颇深啊。
太子道:那是,谁不知道,他们青梅竹马?在新征的时候就生死相许了的,皇阿玛接伽罗进宫时,我与大哥就料到了,阿玛有心成全四弟的,再说这么多年,伽罗在宫里,与四弟感情好谁不知道?说白了,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啊,真叫人羡慕。
太子妃冷笑着说:是啊,青梅竹马,天造地设。
我看着她的脸色变得可怕,笑得很不怀好意,便觉得心里发寒,刚巧胤禛也感觉到了,我们相视一眼,胤禛起身说:回太子,中午额娘留了饭,我们得过去了。
太子对我们挤了挤眼睛说:去吧,回头再见。
我知道他说的是什么意思,据说这些天太子除了上朝,几乎都没有在宫里呆,我和胤禛都知道他整天都呆在庄子里与安妮厮混,也不好说什么,行了礼就要走。
石氏叫住我,盯了我许久才柔柔的说:妹妹慢些,这些还有一些补品,劳妹妹带了回去,给宋氏补补身子。
我一脸奇怪,看看了胤禛又看年地石氏奇怪的问:宋氏是谁?
太子大怒:这个时候你提这个干嘛?
石氏很委屈地说:宋氏怀的可是四阿哥的头一胎,臣妾是后宫之主,按理是应该赏的,以慰她的怀育之苦啊。
我的身形突然摇晃了两下,旁边的胤禛赶紧扶住了我,他的脸竟然比我还白呢,一时间,我像是被一个晴空辟历给辟中了,脑子一片空白,耳朵嗡嗡直响,只看到四阿哥张了张嘴,却听不清楚他在说什么。
看我这样,太子猛的向石氏来了一句:
你还有完没完?
然后就走下来到我身边猛的摇晃了我两下:伽罗,伽罗?
我还是听不清楚他在说什么,我用尽最后一点力气把胤禛甩了开去,身子就要倒下,太子见状扶住了我,我双手紧紧的拽着他的胳膊,用力地掐着他,才让自己的一口气儿泄了出来,气顺下了才稳住了身形。
估计是把太子掐疼了,太子叱了下牙,却没有吭声,我感激他,冲他说:谢谢二哥。
然后我回过头,勉强让自己装出一个很不在乎的微笑对太子妃跪了下去说:臣妾代宋氏谢过太子妃大恩。
石氏见我伤心成那样,似乎也于心不忍,但是一个念头闪过,银牙咬下又添了一句:那就劳四弟妹好好照看宋氏了,这是四阿哥的头一个孩儿,皇上与德嫔都很上心呢,可得小心照料。
我低着头回到:劳娘娘费心,臣妾定当好好照顾她。
太子再也忍不住,冲太子妃到:你说完没,说完给我滚进去。
太子妃眼圈一红,跺了一脚,扭身恨恨的走了出去。
我始终不让胤禛扶我,碰我一下,我几乎连站的力气也没有了,太子亲自扶着我走了出去,在屋子里呆久了,猛的被太阳光一照,我便眩晕了,倒在了前来迎接的如意的怀里,一时间气得只有出气没有进气,只顾在那里大口喘着气了。
如意见我那个样子,心疼得不行,眼泪哗啦啦就掉了出来,哭着叫到:格格,你怎么了,你怎么了?别吓我了。
太子要宣御医,被我拦住了,还是佟嫫嫫有经验,一只手用力的捶着我的背,重力敲打了几下后,我一口气终于顺了过来。软软的躺在如意怀里累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被如意与几个嫫嫫把我抬上了辇,去了长春宫。
到了长春宫,德嫔见我笑着走出去,半死不活的抬回来,吓得不行,赶紧让人把我抬到了原来胤禛住的那个院子里放在床上。
然后让听雪端来一碗参汤要给我喂下去,我看着这个长得十分漂亮的女孩子,心里无名火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