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堂里的气氛也异常紧张。眼镜的办公室里,熊先生几乎要吃了眼镜,眼镜象一个做错事情的小孩那样,站在熊先生的对面,低着头一语不发。熊一支接一支的抽着雪茄,房间里很快就烟雾缭绕了。最后,熊先生把雪茄狠狠地揿灭在烟灰缸里。
“你他妈的办的好事”
“……”
“谁让你这么做的,啊?”
“……”
“舒欣是什么人物,你以为你手下那些人能对付得了他?”
“……”
“谁让你去搞杨莉的,我先前说过什么”
“我,只想知道杨莉和那人说了些什么”眼镜申辩道“妈的,女人稍微套一下,就可以把话都套出来了。你他妈的做生意玩了那么多女人,怎么连这点都想不到”
“……”
“现在好了,606损失了那么多人,而且公安介入调查,毕竟警察那边不全是我们的人,查到606上面,你能担着?”
“……”
“你破坏了上面的安排,全盘计划都他妈的被你打乱了”
“……我”
“我什么我,这么大的案子,公安部肯定列为部督大案,北京本来就愁没有借口介入,这下好,你给人家找到了借口”
“……”
“要你是老子的手下,老子早一枪把你个不成器的东西给崩了”
“……别,老熊,你要什么我给你什么,只要老领导肯放过我”
“放个屁啊,现在上面也乱成一团,没给你斩立决已经很客气了”
“那我怎么办”
“你?你马上带老婆孩子给我滚到澳大利亚去,你们全家不是都有绿卡吗。没事别回来,也别和国内联系,我有事会联系你的,走,马上走,S市的一切,现在由我直接控制”
“真的是这样说的?那我安排一下?”
“不用了,你搭最近的一班的航班走,这里的事情有人会替你打点的”
“我的集团公司,我总要安排一下吧”
熊先生瞪了他一眼“叫你走你就走,不要敬酒不吃吃伐酒。”
看着眼镜离开办公室,熊先生从口袋里取出一只加密手机:“他走了,按原定计划实施”
我把其中两个家伙,又加了条绳子,上了死扣,一个扔在卫生间的浴缸里,一个塞在卧室的柜子了。胖子留在原地,大腿一个劲儿的发抖。我翻看了一下他们的监视纪录,以及计算机里存储着的监听录音,录像和相关的文档,发现他们在一个月前就开始在这里监视我了。而我居然没有及时发现,真是有些太迟钝了。
我拿出一把小折刀,一把非常锋利的战术折刀。轻轻一划,就把胖子的外套,划出很大一个口子,“你看到了,这把刀子很锋利,可以轻而易举的把你的喉咙割断,这要看你是否和我合作,如果你骗我那么被我识破一次,我就割断你一根手指,或者割下你的一只耳朵或者鼻子,你不要以为我不敢,告诉你我杀过的人比和你上过床女人多很多。”
胖子依旧睁大惊恐的眼睛,拼命点头
我觉得我的恐吓,已经收到了效果,于是开始问
“你叫什么?”
“倪宏睐”
“那个部门的?”
“市府17办公室6处的”
我用条臭袜子扇了他一个耳光“瞎说”我知道市府用编号的办公室,都是各个秘密部门驻沪机构的公开代号,但是编号只到15办公室,决没有17办公室之说。
“骗你不是人养的,我们的确是17办6处的啊”
我用刀锋在胖子的鼻子这边比划了几下,刚划破点皮,还没见血。胖子立刻象杀猪一样大叫起来“不要啊,不要啊”。
“还不老实说”我厉声道
“我们是17办6处的啊,大哥”胖子快急哭了
这副德性,也能在隐蔽战线工作?我心里在苦笑
“那好,你们单位在什么地方,你们的上级是谁”
“我们单位在康西路486号,上级是熊处长”
“你们单位是什么性质的?多少人?”
“我们是保密单位,上面说,连家人都不可以告诉,只能说是红海贸易公司工作,我们部门是技术部门,只是做做监视监听方面的,有二十来个人,其他部门的情况我不知道,我们都是接收垂直领导,各部门很少横向联系的。我们上面告诉我们,我们的侦察对象,一般是贪官和隐藏得很深的特务以及恐怖分子,就象你一样,听说有行动部门,叫606部队,专门秘密消灭你这样的人”
“贪官,特务?恐怖分子?”我暗笑,第二条第三条倒是满符合实情的,只是这样称呼我的都是海外的军情机构,他们给我的绰号就是“中国疯子”。
“你是怎么会进这个单位的”
“我原来是S市理工大学的学生,通讯专业的,成绩还好,很多女同学找我来问作业,你知道的,现在不是以前了,都开放,我和几个女同学同时谈恋爱,结果穿邦了,几个女人为我打起来,其中一个脸被抓破,咽不下这口气,就上吊自杀了,学校就把我开除了,在社会上,也没单位敢要我,我就做了几个手机窃听器,在淘宝上卖,结果生意很好,直到有一天,派出所的把我请去喝茶,这个时候熊处长就出现了,表示要么就到他们单位干,还可以发挥特长,要么就以破坏国家安全罪到青海去挖一辈子沙子,我又不是傻子,有单位要我,笑都来不及,怎么会拒绝他,所以我就被他招进来了,后来,我发现除了我以外,处里的人几乎都是退伍军人,虽然有纪律不能互相打听其他人的情况,但是平时都会漏出来几句。”胖子一口气说了很多我差点笑出来,胖子这副鸟样,基本都要尿裤子了,还有女人为他争风吃醋。
“说说看,你们对我是怎么监视的”
“您”他改用尊称了“上个月20号,我们突然接到命令,说您是被对面招募后就叛变的特务,潜伏潜伏在这里,是个极端危险的人物,要求我们24小时不间断监视着您,随后我们就在这里了,直到您今天闯进来”
“我问你,你们熊处长长什么样”
“中等个头,一米七五左右,有点黑,眼睛不大,说话爱眯眼,脖子上有条伤疤”
天!他说的人,活脱脱就是老莫。老莫没有死!这让我很欣慰,可是,老莫是怎么在那次行动中逃出生天。又怎么会在S市,在这场戏里,他扮演的是什么角色,这些年里,他是怎么过的?我一定要找到他,当面问个清楚,只有他最了解我,所以我的一举一动,他都可以预先料到。只要找到他,一切都会弄清楚,我相信他不会对昔日的学生,一起出生入死的战友开枪的。
审了另外两个家伙,得到的口供和胖子大同小异。我得到我能从他们身上得到的一切。又找了一块活动硬盘,把里面的资料,包括网络日志全部复制下来,打算交给黎平去分析。
最后我拿出三颗头孢胶囊,给三个家伙灌了下去,告诉他们这是一种剧毒慢性毒药,一周后起效,如果他们老老实实的装作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把监视我的事情胡弄过去,那么过几天我给他们解药,不然,嘿嘿,等着明年享受周年祭品吧。三个人只是点头称是。
离开那里,我的脑子里异常清晰,老莫没死,17办公室肯定是一个虚设机构,招募的人员都是退伍军人,那么一定是一支独立的地下武装,这他妈和当年林立果的“小舰队”一样么?当年林是要干掉毛,搞军事政变,难道老莫也要,想到这里,我简直不敢想下去了,唯一的念头,就是去找到老莫。
第十二章 另一次潜入
康西路是位于S市市中心的一条小街,狭长而冷清,周边倒是有不少热闹的商业区,偏生这条马路极少有人车路过。486号在康西路的中段,是一幢年代久远的花园别墅,虽然岁月已经使它陈旧不堪,但是建筑的精美依然透露出当年的俏丽,墙壁上爬满了爬山虎。我查了一下资料,这幢房子目前的产权属于市政府一个濒于瘫痪的三产单位,由于效益欠佳,这幢房子又被租给了红海贸易公司,也就是所谓的市府第17办公室第6处。这个红海贸易公司,我也查了,注册地不在S市,而是在深圳,而且只是家中外合资企业,确切的说是一家台资企业,企业的法人代表叫熊柄昌。台资企业,真的是很复杂的背景啊,这个熊柄昌难道就是那个熊先生,也就是老莫?老莫什么时候又去了台湾呢?他是不会背叛国家的,无论在何种情况下。
大门口,一块铜牌上写着红海贸易公司S市办事处。没有其它任何记号标识。门口有一个门铃,门铃上方赫然是一架监视器,院墙很高,墙头两边有红外线报警器。我在马路对面的书报摊祥装看书,大约10来分钟,没有人员或者车辆出入,为了不让报摊的老板怀疑,买了一大堆报纸杂志。商业区的好处就是高楼多,进出的人员杂,当然也容易混进去。在一幢写字楼的十五层,我找到一间观察位置极佳的办公室,而此幢写字楼从十层以上就全部空关,没有人。通过望远镜我可以把486号院子里的一切看得很清楚。
07:00PM,有一部别克驶入院子,。车上下来一人,进入楼内,未出08:00PM,有一束手电光在院内游动,怀疑为巡查的警卫(每隔1小时就巡查一次)
10:15PM,别克离开
12:30PM,全楼熄灯
05:00AM,有8人出院门沿康西路向北跑步
05:30AM,有一辆人力三轮车离开院子,车上两人05:45AM,跑步队列返回,在院内做一般格斗训练06:00AM,人力三轮车返回,是去买菜的06:45AM,格斗训练结束
09:00AM,别克车进入,车牌号S0816996,一人进入楼内10:00AM,一辆面包车进入,车牌号Q0833753,四人下车,另四人上车。离开12:00AM,一辆依维克进入,车牌号Q08714523,五人下车,另五人上车。离开13:00PM,8人在院内,素质训练,15:00PM,4男1女进入,未出。
15:00PM,8人训练结束,回楼
18:00PM,面包车和依维克空车返回
监视了72小时,基本每天都是这样的情况,我计算楼内最多为15人左右,一般在12人,凌晨五点半是里面人最少,最容易进去的时间段。486号隔壁院子,有棵很大的香樟树,从那里可以很容易翻进去。晚上我就在空无一人的写字楼里眯了一觉,直到凌晨三点。
街上空无一人,毕竟这个时候连彻夜狂欢的时尚男女们都疲倦得进入了梦乡,只有巡逻的联防队员,偶尔经过。我加速助跑攀上将近三米高的围墙然后一跃而过,整个过程悄无声息。踩着大树的树杈,避过红外报警器,跳进486号的院子。一落地,我就惊出一身冷汗。
离开我脚尖5公分不到的地方,一根细细的金属丝绷在脚前离地10公分高的地方。好险,稍微再往前就碰到它了,结果不是触发警报就是被不知道哪里射来的枪弹打中。跨过金属丝,来到墙角,后门上房亦有一个不停扫视的监视器,我紧贴着墙,慢慢移动到门口,摸了一下锁头,还好,不是电子门锁,只是很老式的弹簧锁,我用自制的开锁工具很快打开了锁,刚移进门里,合上门,就听见巡查人员的脚步声和手电光。我移动到楼梯间里,暂时栖身,这种老房子的楼梯下面的空间,一般都会被利用起来,做杂物间用,这里也不例外。在杂物间里,用手电看了下,里面堆放的都是用于散打的护具,还有一些半身枪靶,东西上面基本没有什么灰尘,那就意味着这些东西在经常被使用。夜光表指向了五点十五分,有人吹起了哨子,喊了声起床,接着二楼楼道里的开门声,脚步声响成一片。杂乱的脚步声从楼梯涌下,奔大门而出,我数了一下,果然是八个人。房内重归安静后,我沿着楼梯,快步轻声来到二楼,这是一楼又有声响,我忙找了个角落躲了起来。一楼的人打了几个哈欠,就从后门出去了,是买菜的,我松了一口气。
2楼左右相对,有八个房间。前面两个房间是宿舍,这个从刚才我在下面听到的起床开门声音,就是从这里传出来的,轻轻打开,果然不出所料,每个房间有三张上下铺的双人床。除了这八个人,其他一定都派在外面,例如在监视我的那伙。左面第二间是警卫室,两个昏昏欲睡的警卫面前堆了好几个显示器,画面上是各监视器传回的图像,奇怪的是,楼内并没有装置监视器。相邻的几个房间都安装了电子门禁系统,暂时还不能硬来,否则惊动这俩家伙到没什么,搞得暴露自己就没什么意思了。走廊到底,有扇门没关,我过去在门口斜了一眼,不禁大喜,这间房间看上去象会议室,也像我们以前的简报室,正面靠墙放着一面白板,房间中间放着十来张带写字板的靠背椅。让我高兴的是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