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 箭
现代儒商
第一章 恶梦初始
“尖刀,注意目标”耳机里队长老曹的声音再度响起“上级命令条件允许可以射杀”
“尖刀明白”我打开了保险,右手食指把扳机扣到二道火上。观察员李飞,眼睛死死贴在观察镜上。
瞄准镜的十字线已经压在了目标的头部,但是只是一角,他的头和大部分身体隐藏在人质背后,身上还帮着大量炸药,右手握着起爆开关。指挥部已经放弃了地面突击的计划,谈判专家在试图缓和目标的情绪,转移他的注意力,为我创造机会。必须一发致命,而且子弹侵彻他的肉体时必须要及时切断中枢神经,否则,那个大拇指按下去,整座大楼,里面132个人质,周边包围着他的警察们都会瞬间炸成粉末。
目标并没有发现我们的存在,他只是对他面前那些举着冲锋枪,手枪的弟兄们感到紧张,而没有发现100米外一个黑咕隆咚小窗口里的狙击手。100米距离不用修正风偏,几乎每个受过良好训练的射手都能打中他想打的目标,但是他的头颅只要在我的瞄准镜里,再多暴露一点,哪怕是一秒钟,我也有绝对的把握来完成任务,20公斤烈性炸药,让我不能出半点纰漏,哪怕是万分之一的错误也不能。
“磐石,这是尖刀二号”李飞开始呼叫指挥部,“尖刀,我是磐石,请讲”
“磐石,你们想办法让他头再露出来一些,让我们的射击角度再大些”
“稍等,我请示一下……尖刀,我们会想办法,你们要确保任务完称”
“尖刀明白,尖刀保证完成任务”
“1分钟后开始转移目标注意力,尖刀注意把握时机”
“尖刀明白”
我咽了口口水,开始放缓呼吸,非常非常缓慢的呼吸。眼睛死死盯着目标的脑袋,只要他一暴露多愁善感的人通常会发出一分钟时间多过一个世纪的感叹,此时我才有此体会,奥地利的SSG狙击步枪现在和我已经融为一体了。就在等待子弹出膛的那一刻的到来。
“1号,开始了”李飞的观察镜的视场比我大,能看到的视野比我开阔,而我得瞄准镜里只是那四分之一的一角头颅。
开始动了,食指开始缓缓加力,目标突然头动了一下,好像探头在看什么,“好机会”我心里默念,食指指尖稍加大力,一颗7。62毫米子弹,高速旋转呼啸着离开枪膛,100米的距离,任何生物都不可能来得及有所反应。转瞬间,子弹已经到达目标,从目标的耳根钻入,撕开他的头颅,切断了脑叶和中枢神经的联系。他象被人猛地推了一把,接着一只做着慢动作的旧布娃娃一样,倒在地上,四周的特警和拆弹专家迅速围了上去。
我依然保持着射击动作,眼睛死死的盯着瞄准镜里,那具四肢暴张的尸体,仿佛他会突然活过来,按动那个该死的电钮,需要我及时再补一枪,直到特警们充斥在瞄准镜里,我的视线才离开了那里。
李飞过来拍拍我,“老哥,收工了”,我才慢慢抬起头,好像过了很长时间,他己经收好了观察镜,“尖刀打得好”电台里传来对我们表扬的声音,我做起身,舒展了一下几近僵硬的肢体。从战术背心里找出一张红心图案的粘贴纸,揭下一张,贴在枪托上,这是在枪托上的第五颗红心了。每颗红心都表示一条生命的终结。
“五个了,这把枪也喝了不少血了,这个弹壳给我,我给我老婆做条项链压压邪”李飞捡起地上的弹壳,当哨子吹了一下,顿时发出清脆的声音来,李飞把弹壳在身上蹭了蹭,得意的收进口袋,我扭头奇道,“平时训练那么多弹壳不要,要这个”“当然,这个是喝过血的,有杀气,压得住邪。”
电台里催促我们下去集合,走出射击阵地,我才注意到今天天气格外的好,天看上去很高,蓝得让人激动,阳光均匀地撒在身上,如此美好的一天,实在不应该是一个血腥的日子。我不知道那个倒霉的家伙是谁,只是通过任务简报里的只字片语知道,他是一个讨薪不成的农民工,被老板打了出来,就从乡下的矿山里搞来了不少炸药,跑到这家贵族幼儿园,劫持了老板的儿子做人质,扬言拿不到钱就同归于尽。我挺替那家伙可惜的,就是拿不到钱,也不至于现在这样把命丢了,算了,世事无常,我能平安完成我的任务就可以了,想其他的都是多余的。
回队部的车上,一股无名的疲倦涌上头来,一阵头晕,眼皮就开始向下搭拉,有点想睡觉了,李飞递过一支香烟,“来一根?”我推开,“算了,没心情抽”“,老大,你也是见过大世面的啦,死在你枪下的也不止一个两个了,不至于为了这个不舒服吧,要不要找小刘医生来给你心理辅导一下”“去 去,就是累了,想休息下”“呵呵,原来昨晚把公粮全交在文晶身上了”全车的弟兄们都哄笑起来。说到文晶,我倒是有些担心她,最近她的心情越来越差,怎么安慰也不行,也不和我说怎么回事,加上我这里最近案子也多,有时候两头都要顾却两头都顾不上,候真的让人有些心焦。
车外的街景象流水般向后流去。我感觉到街上一双眼睛在看着我,这是一种直觉,一种长期以来受过严格狙击手观测训练的直觉,虽然转瞬即逝,但是,我觉得它是在看着我,想告诉我什么。
我都有点不知道总结报告会是怎么结束,会后有例行的庆功宴,作为一击必杀的射手,我被告知这次将会使我得到第六次三等功,或者第二次二等功。
回到家里,已经接近凌晨一点了,过多的酒精摄入让我光找钥匙开锁就用去了足足十分钟,我不想按门铃,吵醒文晶,她已经习惯了我半夜回来,当然是为了案子而不是因为其他。
家里没人,卧室,厨房,卫生间,床铺依然保持着我离开家的状态,一个人也没有,我开始有些急了,她的工作没有出差的机会,她家不在这座城市,也不会突然回娘家不和我打招呼,更加不会彻夜不归,我开始着急起来,自己的手机里没有任何未接电话和短信,拨打她的手机,关机,再打,依然是关机!
我正要按照通讯录一个一个打电话查问亲友,月光下,桌上的电话铃突然响了起来,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很响,很诡异。
一切和以前电影或者电视剧的情节一样,爱人失踪,然后就是绑匪的电话过来。电话机的液晶显示屏上没有来电的号码,稍加犹豫后,我拿起了听筒,电话却被切断了,听筒里只是一片“嘟嘟”声。也许是谁打错了吧,或者是有人在试探我?果然放下听筒的瞬间,电话又响了。
“人在我们手里”听筒里传来的声音显然是经过某种电子变声器材处理过的,声音又粗又低。
“你们是谁?绑架她,为了钱?还是什么?”我自己都觉得自己有些过于冷静了。
“你不必知道我们是谁,你的人,她很好,也很安全,我们不要你的钱,即使你有钱的话,哼哼”电话那头颇为嘲讽的冷笑了一下。“我们要你为我们做几件事情,只有做好了,我们绝对保证她的安全,一定会完璧归赵并且会给你一大笔钱”
“哦?”我也冷笑到,“看来我还要感谢你们罗?至少你们应该知道我是干什么的”
“我们当然知道你是干什么的,也知道你擅长做什么”电话那头有些得意“那么你们应该知道我的为人和处事方法”我冷冷道“你听好了,我们手上不仅有你的女人,而且,甚至知道你为什么会离开部队来当一个普通警察”那头声音更冷“……你们认为我会屈服吗”
“会,我们手上的牌很多,但是你是最好的一张,记住,我们不是什么犯罪组织或者黑社会,和我们合作,否则就是死”
“你们这么自信?”
“看看你的email信箱,我们会再联系你的,记住,你的一举一动,我们都看的很清楚,为了你喜欢的人的生命,不要做一些无谓的举动”说完,那头就挂了。
我打开电脑,信箱里有好几封未读邮件,前几封都是一些推销产品的垃圾信。最新的一封,是一个小时前发来的。
点开邮件,附件里有几张照片,下载,打开
前几张是文晶被五花大绑在一张沙发上的照片,我几乎将手里的鼠标捏成了碎片。最后一张照片,比较模糊,但是我还是一眼就认出了照片上的人,“是他!是他!”我几乎脱口而出“他!还活着!还活着!”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当时的心情,激动?兴奋?惭愧?还是内疚?这些人倒是是谁,他怎么会在他们那边,或者说他们怎么会找到他的。他们要我去做什么?我伸手准备拨打队部值班室的电话,再最后一个数字前我停了下来,他们在监视我,这个房间里估计已经布置很多传感器,电话里一定也有窃听器。想到这里,索性什么也不顾一头栽倒在床上,疲劳加上酒精的作用,使我很快就睡着了。
第二天中午,手机的铃声将我从梦中唤醒,我揉了下眼睛,拿起电话,依然是昨天的那个声音,“醒了?”
我立刻睡意全无。
“到火车站,找324号寄存箱,密码是719840301,30分钟到达”电话立刻挂断了。
我立刻翻身下床,用最快的速度洗漱一下,就匆匆出门了。中午的交通还比较通畅,20分钟后我就赶到了火车站。车站里南来北往的人头攒动,拥挤不堪,好不容易找到324号寄存箱,按照密码打开,里面是一个白色信封。拆开信封,里面只有一行字和一张小卡片,“华龙殡仪馆,D区15排6层张闻喜13:30。”这是下一个地点,这些人在试探我。还好,火车站到殡仪馆有地铁直达,我看下表,估计了一下时间,差不多可以按时赶到。路上至少有五个人盯梢或者试图盯梢我,有两个不知道是胆子大还是缺乏经验,几乎是贴身而且直勾勾的看着我,我心里觉得十分好笑。从外表上看,这些人十分普通,你不注意的话根本看不出来他们是在跟踪你,我肯定他们不是黑社会或者是什么不起眼的犯罪组织的人,因为跟踪训练通常是警方或者安全部门的一些特殊单位才有的训练内容。这么多人在跟踪我,看来我还是一个“大人物”,我有些自嘲。在地铁上,我看着车窗玻璃反射出我背后那个傻小子的脸,一面合计那些人到底是什么人,怎么会有这么大的能量,我如何能秘密和队里取得联系。
地铁很快到达了体育馆站,下车步行十五分钟就可以到达殡仪馆。下车时,我突然转身拍了拍那个小子的肩膀:“伙计,下次别跟这么近,我有些感冒了,当心被传染”那个没经验的家伙,被我的举动搞愣了,呆在了原地,直到列车启动才回过神来。
天气依然很好,这么灿烂的阳光下,殡仪馆里悲伤的气氛也被冲淡不少。骨灰盒寄存大楼门口,一股寒气扑面而立,这是死人的国度,另一个世界的入口,虽然我以前在坟地太平间这种阴森恐怖的地方宿营做心理训练,但是还是忍不止打了一个寒战。
看门的老头看了看我的卡片,指给我看我要找的那个骨灰盒的位置,然后继续缩回去听他的苏州评话,半导体收音机旁还放着一瓶喝了一半的白酒和一把椒盐花生米,在这种地方工作,绝对需要酒精的刺激。
一排排架子上陈列着无数个骨灰盒,上面的照片无神的看着你,有些前面有些祭品,很多骨灰盒上已经蒙了厚厚一层灰尘。死者是最容易被人遗忘的。那个被我打死的那些家伙,他们是不是也会有一个属于自己的盒子呢?还是就这样撒到某个不知道的角落里做肥料了?
我很快就找到了我要找的那个骨灰盒。它很不起眼的缩在架子的一角,很新,显然是刚放进去不久的,骨灰盒上镶嵌一个陌生老头的照片,和其他人的照片一样,无神地看着前方。打开盒盖,里面用红布包着一部最新式黑莓PDA手机,国内目前还没有销售,我也只在《24小时》里看到杰克鲍而用过类似的。手机的指示灯闪动,表示有新的短信。男人对于电子类的高科技玩意儿的使用有一种天生的能力,我很快就掌握了操作方法。
短信内容很简单,去偷一部车。
偷一部车?偷一部车真的是小意思。当年在部队的时候,有机动交通工具驾驶的科目,其中开头几课就是教你怎么偷车,从自行车到主战坦克,各种防盗器的拆除等等,一般我们偷走一部装有最先进防盗设备的车是不超过2分钟的,如果是很普通的车,几乎从翘门到把车开走几乎在30秒内可以搞定,渗透到国外进行抵近侦察,没有顺手的交通工具是不行的。我们的驾驶教官,一个严厉而憨厚的山东汉子曾经说过,这里的兄弟要是转业不干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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