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授你在听我说吗?”
高原的问话打断了教授的思绪,“是的,我在听。”他回过神,应承着。
“其实这只是我的猜测,我也弄不明白是什么原因,她不肯接受我。我真的很痛苦,放弃不舍,不放弃又走不近她,教授你说我该怎么办?”
他很想说:离开她,她不爱你,而我爱她。但是他不能那么说,他没有权力,作为老师他也不能那么说,只能开导他的学生。“也许刚开始,她不太适应你,也许时间长了,她就会适应你,喜欢你,你很优秀,相信她会爱上你的!”
“但愿吧!”他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心中的烦闷都随着这一口气飞出体外。
两个人就这样默默的坐着,任由雪花飘落双肩,雪依然无声的下着,天空的云灰蒙蒙的,和地面白色的雪形成鲜明的对比,远处、近处的各种树木都开满了雪白的梨花,真是“千树万树梨花开”为这寒冷的天气,增添了一道亮丽的风景。
第三十六章
林香兰一个人冷清清的在寝室里,望着窗外飘起的小雪,她理不清自己的思绪,是失落、是惆怅、还是落寞,她不知道,她只知道现在的她的心情是复杂的。昨天,她和高原在琳琅满目的商业街里闲逛,在一家橱窗里,她看到了一件桔红色的大衣,长长的衣䙓;,配一条白色的围巾,在这个清冷的冬天,这件衣服给人温暖的感觉,那仿佛是一只熟透的桔子,在雪的映衬下是那样的醒目,她真的一眼看见就喜欢上了这件衣服,她走了大半条街,还从没有哪样东西吸引她的目光,唯独这件衣服,她由心底里喜爱,想拥有它,如果让她穿上这件大衣,她一定看上去是文静的、高贵的,给人以超然的感觉。她趴在橱窗看了很久,仍旧没有想离开的意思。高原建议她进去看,她也认为总这样趴在橱窗上看有失大雅,于是两个人一前一后走进了这家商店。这家商店一看就是仿照欧洲国家的风情而设计的,有着浓郁的欧洲味,并且这是一家高档的商店,从陈列商品的摆设就能看出来,这些商品不同于普通小店的,一般的小店摆设简单,也没有什么背景,衣服随便的摆放在货架上。而此店的衣服是高低错落的摆放着,依照不同的服饰风格设计了不同的背景,同时用不同的模特表现不同衣服的魅力,让你一进店,就有想买的欲望,因为它把最美的一面展示给顾客。她进了店,迫不及待的问售货员,“橱窗里那件大衣多少钱?”售货员告诉她,要4999元,而且那是法国时装,难怪那么贵。那要父母的两个月工资呀!她哪敢还再有买的想法,拽着高原就往外走,出了店门,她才长长的吁了一口气,“好贵呀!”
“我送你这件大衣吧?”
“不,不需要,我有衣服穿,再说这件衣服不值那些钱。”她有另一半话没有说出来,也就是为什么不能接受他送的礼物,她没有真正的敞开心扉,她还没有真正接受他,又怎能接受他的礼物呢!
“是这样,那我们走吧!”高原不无遗憾的说。
两个人在大街上走了一会儿,也不觉得有什么意思,就随便找了一家咖啡厅,歇歇脚。一开门,室内温暖的气息迎面扑来,和室外清冷的空气形成鲜明的对比,走进室内,他们找了一张空桌坐下来,要了两杯咖啡,不知道为什么,两个人原本是同学时,还会有一些话说,可自从确立关系以后,两个人都不知道该说什么,经常是沉默,偶尔也会有没话找话说的时候,通常自己都觉得可笑,恋人怎么会有没话说的时候呢,但这并不能改变事实,他们依旧没什么可交流的,依旧找不到谈话的切入点,所以他们在一起的时候,总是给人感觉沉闷、压抑。
“你先坐一下,我出去买包烟。”高原起身对林香兰说。
她点了点头,望着他的背影走出门外,她才低下头,咖啡的香味浓浓的刺激着他的呼吸器官,可是她并没有想喝的意思,只是用勺子不停得搅动着,咖啡的热气随着勺子的搅动升腾,茵湿了她的双眼,她的眼睛这段日子始终是干涩的,经咖啡的热气一薰,感觉眼睛滑润多了。这些日子以来,她很少能睡完整的睡眠,经常是睡到半夜就醒来,然后就是再也无法入睡了,或者干脆是睡不着,迷迷糊糊到后半夜才能入睡,睡着了也是梦不断,搞得她很疲惫。她经常是有意或无意间把教授和高原进行对比,怎么看怎么也不如教授,他不如教授成熟沉稳,也不如教授学识渊博,不如教授风趣幽默,也不如教授有魅力,最重要的是她的心已经不属于自己,而属于教授,一个并不知道她爱他的人。她看了看表,高原已经出去半小时了,难道这包烟这么难买吗?或者是遇到了什么事或人。此时杯里的咖啡已经凉透,她也不再搅动那没有一丝温度的咖啡,或许这杯咖啡正代表了自己对高原的感情,没有一丝温度,此时的她有些后悔,当初不该被他的真情所打动,不该用他去替代教授在她心里的位置,看来现在是错的,这样反到让自己处于一个两难的境地,一是不能向高原敞开心扉,二是没有自己独立的空间,一切都不能控制,现在的她很乱。
只听门轻响,她抬头向门的方向望去,只见高原拎了一个纸袋回来,脸上满是兴奋的表情。“给,你看看,这是什么?”
林香兰用怀疑的目光看了高原一眼,用手接过纸袋,打开,她才发现里面是刚才她看过的那件桔色的大衣。高原在等待着林香兰看过之后的兴奋表情,会说一句,你真好之类的话,可是他迟迟也没有等待,却发现林香兰的表情由刚开始的怀疑变成诧异,再由诧异变成冷漠。
“怎么了,你不是很喜欢这件衣服吗?我买了你不高兴吗?”
“我说过了,我不要,它太贵了。”
“可是你喜欢呀!”
“我喜欢的事情都一定要做到吗?那么我不喜欢和你交往,你说怎么办?”
高原哑然,表情是愣愣的,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林香兰感觉自己说的话有些过分,就拉回来,“我说的意思是,买这样一件衣服,你花你父母那么多钱,他们也都是用汗水挣来的,你怎么能胡乱的花钱呢?”
高原听了之后,才放心的说:“这个你不用担心,这是我用打工的钱给你买的,不是父母的钱,这下你放心了吧!”
“那我也不要,赶紧退回去。”
“为什么?”
“不为什么。”
“我不退,买都买回来了,还退什么。”
“你不退,我去退。”林香兰有些生气了,拿起衣服就往外走,高原赶紧付了账,跟着跑出来。林香兰用最快的速度走回那家商店,和售货员说明来意,把钱退了,然后又塞到高原的手里,这才完事。高原生气了,内心感觉到她在拒绝自己,不肯接纳自己。在以后,他们哪还有什么兴致,草草了事,默默的回到学校,各自想着自己的心事。
第三十七章
几天以后,一个中年男人站在窗前望着楼前唯一的一条小路,他在等,等一个女孩的出现,已经一周了,女孩始终也没有出现在他的面前,这样每到她来的时间,他就伫立在窗前,等待天使一样的女孩。他的心在焦急等待,一颗中年人的健康心脏因急迫而失去了平时的稳重,而变的慌乱没有节奏。他望着由树遮住了的小路,虽然此时并没有树叶,不能把小路完全遮挡,但还是遮住了他的部分视线,让他很难看出去,只能看到楼前的这一段短短的距离,大约有四五十米远吧!他真的很希望在他视野的尽头,能出现一个穿着粉色羽绒服的小小的身影,那就是他心中一直不敢承认的爱的目标,也是无法实现的一个目标。他的内心长着一棵黄连,同时又有一只小小的蜜蜂在采着蜜,真不知道这蜜究竟是苦还是甜。他仍然注视前面的路,他想多等一会儿,他不想错过第一眼看见她的机会,他想永远这样等待,但他却没有勇气去面对一朵即将开放的花朵,那是一株白色的芍药,白色的花头显示出它的高贵和纯洁,层层的花瓣让它更加是与众不同,它美丽、善良、纯洁而又单纯,不为别的,只为把春天打扮的更漂亮,不惜用自己的整个身心去打扮春,这是多么令人敬佩呀!不知道她这朵美丽的白芍药为谁而开,又为谁而凋谢。
突然在小路的尽头出现了一个黑色的身影,娇小的身材,在风中略显瘦弱,迎面的风使她抬不起头来,而只是用双手捂住脸,艰难的前行着,路面虽已经踩平,但还是有些滑,她偶尔因脚下一滑而身体轻轻一晃,她还不时的看看前面的那栋宿舍楼,脸上充满了温柔,然后她又加快了前进的步伐,仿佛前面有她爱人,正等着她回家一样。
他不再无动于衷,拿了一伞外套匆匆的下楼,在下楼的同时把外衣穿上,并没有系扣,他哪还有时间系扣呀,他想念的人儿已经出现在他的面前,他还有什么犹豫的呢,他要去迎接他,欢迎她的到来,这不正是期待好多天了吗!在思念的这期间,他没有勇气去找她,她没有身份,也没有资格。现在她来了,他怎能不去迎接她,欢迎她呢!他出了楼门却迟疑了,他见了她怎么说,说是来迎接她吗,恐怕不太合适,说出来随便走走,哪有那么巧的事呢!正在他迟疑之际,远处的那个身影逐渐变大,已经能清晰看见对方的五官,象牙色的皮肤,在雪的映照下略显得苍白,由于缺少睡眠的一双大眼睛,周围布满了黑色的眼晕,白色的眼球也充了血,仿佛是在白色的绸缎上有几缕红色的丝线走过。
“你怎么来了?”两个人同时问出了口,他们先是一愣,随即又笑了。
“我几天没补课,现在是来补课的,想把落下的课给补上。”这是林香兰的声音,话语中透着轻松。很长时间没有看见她这种轻松的表情了。
“怎么有高兴的事吗?从林香兰的话语中,教授感受到了她心理上的轻松,不再有负担。
“是呀,我有高兴的事,就是我现在又是个自由人了。”说话的同时,眼睛眯成月牙状,言语之中抑制不住兴奋,虽然其中隐含着某种不为人知的因素在里面,但看上去她真的感到了轻松,也许是心理上的放松。
“什么意思,你是说……”
“对,我和高原已经分手了,我现在是一个独立的个体了。”
“为什么会分手呢?”教授感到愕然,但同时又隐约能感觉到这是必然结果,那天见到高原时,不就已经表现出来了吗!
“阿嚏!”林香兰揉揉鼻子。
“都怪我,光顾了和你说话了,大冷的天,让你在外面挨冻。”说着他拉起林香兰的手就往宿舍楼走。
林香兰先是脸一红,随之感到手臂发麻,似乎整条手臂已不属于自己,而仿佛一股高强的电流通过身体,使自己尤如触电般,只是机械的随着教授走,同时她并没有抗拒他的心理,而只是希望能一直这样走下去。教授却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失礼,而只是担心林香兰冻感冒了。
两个人来到宿舍门前,教授向兜里去掏钥匙,才发现出来的匆忙,忘记拿钥匙,而随手又把门锁上了,看来只好回家取备用钥匙了才能进去屋了。他望了望林香兰,林香兰用一双大眼睛直直的看着他,看他有何办法。他只是伸出两只手,耸耸肩,做无可奈何状。
“我们还没有一起吃过饭呢,我正好也没吃,我们去吃饭吧!”
“那你进不了宿舍怎么办呢?”
“到时我回家取趟钥匙就行了,正好我也没吃饭,我们走吧!”说完两个人向校外走去。
第三十八章
两个人走出校园,来到学校不远处的一家小型餐厅,这家餐厅是针对大学生而设的,里面菜不算太贵,做的质量到是很不错的,所以附近的大学生一般有什么集会都到这来,这里还有专门为情侣设置的单间。因这家餐厅想的周到,服务态度好,把附近几所大学的学生吸引来的不少,也有不愿意来的大学生,嫌这里熟悉的面孔太多,也有去较远一些的地方的,但消费要高于此处,由于经济所限,这就要求大学生只能在此就餐了。
两个人推门而入,教授走在前面,林香兰紧跟其后。“还有单间吗?”教授问服务员,服务员说:“有,刚有一桌客人走了,腾出了一个单间。”于是把他们带到四号间,这里有一名服务员正在收拾桌子。两个人坐下后,教授争求了一下林香兰的意见点了一些她爱吃的菜,要一瓶酒。
“老师,我不会喝酒。”林香兰为难的说。
“没关系的,只是一瓶红酒,不会醉的。”教授说着,打开瓶盖,红色的液体缓慢地注入晶莹剔透的高脚杯里,那红色的液体随着下落的趋势,在杯底形成红色的浪花,最后又复归平静。
林香兰望着那红色的液体,有些发呆,说实话,她长到大也没喝过几回酒,也只是浅酌几口,而未真正喝过,今天教授让她喝酒,她真的感到很为难,不喝又怕扫他的兴,喝,又怕自己喝醉,出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