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嫁严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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愿嫁严夫- 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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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因他简单几句即起的乱象,阎逍只觉可笑。他不在乎她跟了谁,他只想知道,是谁害了他,而她是否有份。

「全都别吵了。」阎逍拧眉沉声道,不曾微扬的语调,成功堵住众人的口。「过去的事我不想管,谁能告诉我接下来该怎么处理?」

「我马上叫阎逸搬离主宅。」阎央推了儿子一把。「还不快去打包行囊?今天马上给我搬回家!」

阎逸一脸怒气,转身往门口走去。「士维,来帮我!」一声大喝,把徐士维也叫了去。

目送他们离去,阎逍把视线调回。

「那当家的位置呢?」这是他最在意的,夺回他所失去的,是他的第一步,接下来,他要找出元凶。

「当然是交还给你。」以为已死的他终于回来,阎央欣慰微笑,但忆起他失忆的状况,又忍不住叹气。

「好,既然已经确认我的身份,各位可以请回了。」阎逍视线冷冷扫过其它人,直接下逐客令。「请不要忘记,从今天起,阎记当家已经易主。」

「是的,请回吧,劳烦诸位了。」气他们刚刚扯后腿,阎央也没多作挽留。

一群人没有理由再待下来,只得讪讪离开。

「逍儿,能盼到你平安归来,我也有脸去见大哥大嫂。」阎央低叹,说着说着,忍不住哽咽。「我会去找大夫,看能不能早日把你的失忆治好,你别担……」

「我要到铺子去,我想快点进入状况。」对他的关怀置若罔闻,阎逍毫不客气地截断,说的是肯定句,而非征询。

阎央愣了下,阎逍向来敬他如父,不曾对他失礼,更别说是打断他的话。也难怪,他不记得他了……他同情地看了旁边不知所措的朱履月一眼。自小看逍儿长大的他,都觉得难以接受了,何况是成亲才短短数日就和他分开的她?

「你别急,就算记得以前的事,离开这么久,也是要再重新熟悉,更何况是全忘了?这些日子,先由逸儿辅佐你,他现在正忙着整理东西,你先和履月聊聊吧。」阎央起身,想让他们小两口独处。「等阎逸弄好,我再带他来找你。」没给他们拒绝的机会,他快步走出大厅。

门一关上,原来宽阔的厅堂,顿时变得狭隘起来,他无形的气势压迫着她,朱履月慌得几乎停了心跳,不知该和他说些什么。

阎逍朝她一睨,那文静柔弱的模样,让他心头没来由地升起一股烦躁。这五年来,他的心口被猜疑和愤怒填满,压根儿忘了她的存在。

「为什么不回朱家?」他没想到她居然还留着,有她跟在身旁,是种阻碍。

这句话,一点也不像称赞,反而像是在指责。朱履月脸色发白,不懂自己做错了什么。

「女子要遵守三从四德,既然已经过门,我就不是朱家的人了。」她强定心神,握拳支撑自己说完这些话。

「这五年来,你一直住在主屋?」没对她的回答给予评论,阎逍冒出一句。

朱履月迟疑了下,轻轻点头。徐掌柜的叮咛言犹在耳,更何况,她也不是那种会在背后搬弄是非的人。都过去了,她也就不介意了。

她没发现,她的回答让阎逍的眸色沉凝了些。

「阎逸也住在主屋?」他又问,原就淡漠的语调变得更加冷冽。

「嗯。」朱履月不疑有他,直接点头,却突然掩唇,偷偷瞧他一眼。糟了,他应该不会问她阎逸住哪间房吧?这些年她完全没踏进主屋,根本不晓得他住哪儿。

心虚的神态看在他的眼里,成了另一种涵义。阎逍下颚绷紧,不知该为她的愚蠢失言感到嗤笑,还是该为谣言获得证实感到愤怒。

她的外表,除了增添成熟,气质一如当年清灵,然而真实的她,却是做出苟且之事。这世上有多少人、多少事是可以相信的?

就如同当年的他,以为自己幸福圆满,掌握了所有,结果却是有人在背后设计,将他拉入永劫不复的万丈深渊。上天垂怜,他爬出来了,这惨痛的教训教会了他,永远别轻易相信事情的表像!

他的沉默不语,让朱履月掌心指尖整个发冷。徐掌柜带她过来前,还特地找来婢女帮她梳妆换衣,他应该不会发现的。想起自己变得粗糙的手,她悄悄缩握成拳,隐于袖下。

突然,门口传来开门的声音,朱履月抬头,眼前空无一人的情景让她惊讶地睁大了眸子,看看敞开的门,再看向他刚刚坐的位置,半晌反应不过来。

他……离开了?什么话也没说就这么丢下她?

朱履月咬唇,复杂的情结盈满胸口。为什么见了他,她却比听到他回来的消息时,感觉更不开心了呢?

他的笑容哪里去了?他的温和哪里去了?为什么经过五年的时间,他再回来这里,竟变成一个完全陌生的人?

她怕他,以前的他让她觉得害羞,现在的他却让她觉得好害怕……

忆起晚上必须和他同榻共枕,她闭上了眼,羽睫因害怕而微微轻颤。

她不该这么想,但她……忍不住希望……他没回来……她用力咬唇,咬得发疼,不让那丑恶的念头浮上脑海。

「怎么办?」阎逸一回到寝房,立刻抱头惊慌来回踱步。「你不是说万无一失的吗?为什么他会出现在这里?」

「我怎么知道?」徐士维厉声吼回,气焰高涨的强悍姿态,完全没有一名掌柜在主子面前应有的卑躬。

「都是你!要是当初你听我的话杀了他,会有这种纰漏出现吗?妇人之仁,被你害死了!」

「他是我堂哥,杀了他,我死去的伯父一定不会放我干休的……」阎逸为难地拧眉,过去握住他的手。「士维……现在怎么办?」

「干我什么事?」徐士维用力甩开他的手,生气地扭过身子。

「别生气了嘛……」阎逸锲而不舍地揽住他的肩,柔声细语,像在哄着闹别扭的情人。「我也是因为想给你过好日子,才抢下当家这个位置,你要是不理我,我做的这事不就都白费了?」

徐士维怒瞪着他,心里几经衡量,勉强抑下怒气。阎逸是个无用的废人,要不是有他在旁边教,可能连野心这两个字怎么写都不晓得。

原以为巴上他,可以得到一生荣华富贵,没想到再严密的计划竟然有了漏洞。早知道就瞒着他,暗中弄死阎逍算了。

「总之,我会先派人去探探消息,他们收了那么多银两,不该还让人跑回来。」徐士维叹气,像个小女人似地靠在他的肩头。

见他没那么生气,阎逸咧了嘴笑。「幸好他什么都忘了,搞不好他连怎么管阎记都忘了,我们其实可以不用那么担心。」

「你怎么知道他不是假装的?」徐士维抬头瞪他,一把火又上来了。「什么事都忘了,就只记得自己是当家,记得怎么找回京城?我才不相信有这么简单的事!」那男人的眼,让他浑身发毛,他总觉得事情没那么单纯顺利。

「他不会知道是谁害他的吧?」想到做过的坏事可能会被发现,阎逸又吓得跳脚。「怎么办?怎么办?」

「冷静点!」徐士维气得大骂。「姑且不论他说的是真是假,反正我们就先静观其变,看他到底在打什么主意,最重要的是,我们都不能自己露了马脚!」

「好啦……」阎逸可怜兮兮地应道,拉住他的袖子。「我搬回去之后,就不能再每天和你在一起,不然你跟我一起回我家好了……」

之前他藉由公事的名义,把徐士维叫来主宅住,现在当家换人,想到和士维朝夕相处的人换成了阎逍,他好呕。

「你是想搞得人尽皆知不成?」徐士维怒道,见他不悦板起脸,怕坏事,只好耐着性子安抚他。「为了我们的将来,忍着点,先避避风头,我们能让他消失五年,当然也能再让他消失一辈子。」

怕这一搬离,两人相处的机会少之又少,阎逸手朝他揽去。「趁这机会,再让我和你温存一次……」

「逸儿,」突然传来的敲门声,打断他们。「整理得怎么样了?」

「真是杀风景!」阎逸低声啐道。从小爹就疼阎逍,对他只有批评和责骂,他都不禁要怀疑谁才是他的亲生儿子了!

「听话。」徐士维安抚他,和他拉开安全的距离。「别让人起疑。」

阎逸一脸不高兴,扬声朝外大喊:「东西那么多哪里整理得完?你也站在我的立场想想吧!」

「来、来、来,爹来帮你。」阎央推门走进,一捋衣袖上前帮忙。

徐士维退至一旁,盯着头发花白的阎央,眼中闪过一抹阴狠。要不是他极力保证,阎逍也不会轻易取回他的地位。

等着吧,总有一天,他会让他后悔今天保侄子不保自己亲儿的愚蠢决定!

第三章

一抹窈窕纤细的身影踱过回廊,不经意瞥见花园的景致,就这么停下脚步。

朱履月黛眉轻颦,丽容带着些许淡愁,怔忡望着园景出神。满园百花的缤纷色彩,也染不了她空洞匮乏的心。

原本的日子是一睁开眼,就要为了生计忙着,虽然辛苦,却很踏实。而现在的她,回到以往受人服侍的大小姐生活,她却变得不知道要做些什么了。

抚琴吗?她几乎忘了那手感,更别说用来怡情养性。

刺绣吗?在穿过缝着补丁的衣裙之后,她只觉绣得再精美华丽都只是浪费。

唯一能做的,是看书,但要她整天坐着看完一本又一本的书册,她可没那么求知若渴。

闲得发慌的她,一见人打扫或是忙着其它事情,总忍不住想动手帮忙。

结果她一插手,大伙儿都吓得跟什么似的,急喊着要她别折煞他们,害她只能在府里闲晃,觉得一天的时间好漫长。

满腔的烦闷,让她轻轻叹了口气。生活的改变,让她需要调适,而其中最让她无所适从的,是她的夫婿。

他回来已经五日了,都快比他们当初成亲后相处的日子还长,她见到他的次数,却是屈指可数。

他回来的第一夜,她犹如惊弓之鸟般地坐在榻沿等候,任何一点声响,都吓得她弹跳起身,一脸慌张地朝房门口看去,在发现是自己弄错时,总会不自觉地按抚心口,吁了口气。

她怕和他独处,又不得不尽到妻子的职责,等着他回房。

结果,等了一夜,他都没进房间。反倒是隔日用早膳时,他出现了,也没交代他的去向,风卷残云扫完那些食物,立即离府前往铺子。

直到晚膳时,他再次出现,而那一夜,他又消失了。往后几日,都只在用膳时才见到他。后来听到仆婢的谈话,她才晓得,这几天,他一直住在书房。

知道这个消息后,她的心才终于定了下来。但她想不通,为什么他要这么做,也没勇气去问,甚至……还希望他继续维持原样就好。

娘捎来一封信,恭喜她苦尽甘来,但为何,她一点也不觉得喜悦?她反而好想回到待在别院的日子,就自己一个人,平静地过活。

「夫人。」婢女的呼唤,拉回她游离的神智。「大老爷来了,他说想见您。」

「叔父?」朱履月惊讶低喊,见婢女点头,心情开始变得忐忑。「我马上过去。」

移步往大厅走去的路上,朱履月好想叹气。

叔父人很好,也很信任小辈,踏进主宅的次数少至又少,也因此她被赶到别院的事,才能一直隐瞒着他。会突然过来,想也知道是为了什么事——定是为了阎逍。

但她对他的了解,比叔父并没有多到哪儿去啊!

每天只在用膳时才出现的他,对她视若无睹,态度沉默冷淡,连对她点头招呼都不曾。而她只能埋头苦吃,直至他离席,才敢停下吁出胸口郁闷的气息。

朱履月走到听外,顿住脚步,怕长辈担心,只好深吸口气,强撑起笑容,走了进去。

「叔父。」她定到阎央前,屈膝一福。

「履月,来,坐!」见到她,阎央微笑招呼。「最近这几天,还好吗?」

「还、还好。」朱履月顺从坐下,笑得有点僵。

「那,你和逍儿之间的状况呢?」没有迂回,阎央直接切入主题。

果然。朱履月低头绞扭着手,不知该怎么回答。

「相公他……可能刚回来……忙于事务,我、我还……不太有机会看到他……」她嗫嚅道,小心挑选措词。

「再怎么忙,也是会回房睡啊!」阎央呵呵笑,以为她是姑娘家害羞。

偏偏……他都没有回房啊!

朱履月窘迫咬唇,头垂得更低。不擅应对的她,完全是不晓得要怎么轻描淡写地将话题带开。

看出异状,阎央拧眉。「履月,是不是有什么问题?你直接跟叔父说没关系。」

朱履月无法,只好诚实地说了:「相公他……应该真的很忙……所以……所以……一直睡在书房……」

她愈说愈小声,一脸懊恼。她这样简直是在编派他的不是了,但她觉得现况很好,她一点也不想抱怨啊!

「怎么可以这样!」阎央一拍桌子,声音不由得扬高。

他一直放心不下,怕柔弱的履月会被阎逍陌生的模样吓到,想来安抚一下她,顺便了解情形,没想到,阎逍竟连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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