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事。
其实现在事情已经很简单明白了。分明就是他俩想找我麻烦了,他们早晨起床后一直都在装作找东西,找不到了就说是我拿的。正在睡觉便被他们强拉了起来,硬是要我把东西交出来。我根本就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当然也不清楚是什么东西。问他们也讲不清是什么,这分明就是他们要找我麻烦,这我还有什么办法只有还击了。
本来我是想好好的心平气和的跟他们讲清楚讲明白是怎么回事,可这俩龟孙子没让我把话说完就开始动手打人了。出手还很重,看样子有点像是打牲口发泄的意思。我这还怎么能忍啊,已经忍气吞声很久了。既然真想打架那算是找对人了,老子什么都可能会怕,唯独就是不怕打架。自从学校出来以后一直把打人和被打当作是家常便饭,他们俩既然皮痒就别怪我手狠了。
也许是因为我正在气头上用的力气很大,出手很重。他们这两个废物只会虚张声势根本就挨不住我几下,三两下就摆平了,一个鼻青脸肿,另一个跟铁拐老李似的成了八仙中的人物。我是出气了,他们也好像是怕了我。可是却被关了四天的禁闭,而且还要带着脚镣跟手铐,每天蹲着把双手抱在脑后任由他们呼来喝去的摆布。
自己一个人在小屋里面一天从早到晚都见不到完整的太阳,也见不到一个人,哪怕是一根人毛都没有。每天都是死静死静的,只能见到那个给我送饭的人,但他总是像死了爹似的拉着一张苦瓜脸,也说不上几句话,而且说得三句话中有两句半都会是骂我的。只能一个人静静地想以前的事情,上学的时候,打工的时候。还有文佳,小杰和李莉。忽然觉得现在活着一点希望都没有了,也没有多少勇气再活下去了。每天在这里都干不了什么,还会有很多的事情缠着。好像任何人任何事都在针对我似的,想躲都躲不开。
“如果在一年以后我还有机会活着,那我不是更加痛苦。每天像现在这样无所事事的,一天从早到晚只有吃睡,睡吃。那我还不如现在死掉呢!至少这也算是一种解脱吧,最后也是最好的解决问题的方法。”
快了,时间很快就会过去的。我也会很快地得到解脱了,很快的。
12月20日
我们中国人口很多,这里面的人也很多。人多点总还是比较好的,人多了就会有人气,不会太可怕。虽然有时人多口杂,会让觉得好像是在牲口交易市场似的,虽如此但总会比一个人蹲在小屋里每天都面对着四面墙等死要好得多了。那可真是连其他人撒尿的声音都听不到,就好像这个肮脏的世界上只剩下你一个人了,静得连你都不想再活下去了。恨不得马上撞死在墙上算了。
从小号里面出来到现在有两天了吧,总算觉得自己像一个正常人了,听得到人的说话声那就是再好不过了。虽然他们这些人说的话还不如放屁,但总还算是个人吧。本来走进了这里就没有了希望没有了生机,那进了小号里面就更没有希望了,只会有死的想法,真的只会想到死了,只有这样才不会太恐惧。那里面太静了,静到让人的血液停止,让人心里发毛只会想到死。想到那躺在棺木中被埋在黄土下的感觉,也只有被埋在黄土下后才会有这种绝望的静。
我出来两天了可怎么一直都没有见到那两位老大,他们不是没有被关进去吗?那到哪去了,不可能是在医务室吧,总不会是怕了我又调换了地方吧。当时只是想到这些,认为他们可能是怕了我,根本没有想到其他的。但是我没敢想到的事还又真的发生了,而且事情很严重。
听他们讲两位老大出事了。问他们是什么事谁都不告诉我,让我很生气,“要不就一个字也别提,既然说出口了就一口气把话说完。话说一半这算什么,是想让我听还是在耍我。”他们经不住我的怒吼还是都一一告诉我了,既然我知道了是怎么回事就要把它完整地写在这个本子里。这个本子本来就是我无聊但又下定决心要写的流水账,加进他们两个也坏不到哪里去。
那两位大哥似的人物原来是亲兄弟,这我以前根本不知道也看不出来。他俩是在前几天到外面劳动的时候跑掉的,就是我讲过的那个地方,这次好像是哪个警官失职了才让他们有机可乘跑掉的。而且听说还打伤了人,胆子还真够大的,但是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
有一个消息很灵通的,就是那个经常给管教舔屁股拍马屁的马屁精,他告诉我们:“两个人是一起打伤了人跑掉的,还在外面抢了一辆车。但是有一个已经被抓了回来,好像是因为腿疼没跑得了。现在被关在囚犯招待室里面,不知道会受到管教们怎样友好的招待。唉,我们也听说过那间房子,是专门用来对付那些犯了严重错误的犯人的。真不知道会被打成什么样子,也许到时连他妈也认不出他了。另外一个因为没有什么伤所以有幸得跑掉了,不过他在逃跑途中不小心打伤了一名追捕他的管教,而这个不幸管教的头恰恰是被他打破的地方,虽然没有死掉不过到现在还没有醒过来。恐怕是凶多吉少完蛋了,估计成为植物人是肯定的了,也是他活该,平时凶的像要吃人似的,现在受到教训了是理所当然的。警方现在还在全力抓捕那个有幸的人,如果抓到了也就完蛋了,肯定会被卸掉一条腿的。”
监室里的这些人真是他妈的有病,本来谁都不敢提起这件事,但到现在却还在一起你争我抢的乱咬呢,真是没完没了。我已经知道了是怎么一回事,不用再继续听他们在那争辩了,看那样子都快要玩命了。
没想到这两个小子的胆子还真大,竟敢逃狱,肯定是不想活了。其实像这样活着又有什么意义呢?我现在也不知道了,不过眼下我还不想死,还有一件事情没有做到……
以前我一直以为这两个小子只会装腔作势的摆架子,而且总会摆谱欺负人是干不了什么大事的。在我打了他俩以后更是觉得他们没有什么了不起的,没想到现在却干出了逃狱的事。真是一反常态啊,人不可貌相看来不假,三岁定八十这时更没道理了。
在小号里面呆着一直都睡不好,每晚都会全身发抖一直到天亮。现在出来了我可以睡个踏实点的觉了,今晚什么也不去想了,先睡上一觉再说。
12月21日
今天天气不错,好歹有太阳还算可以。太阳是永远都不会怕累的,除了阴天有乌云外每天我们都会见到,而且很有威严的,任谁都不敢直接的正视它。就好像我们的法律一样,原本任何人都不能去亵渎它。
管教告诉我曹律师今天要来这里找我,所以今天上午什么也不打算去干,一直都在等。可是过了中午他都没来,估计是不会来了。肯定是临时有了更重要的事改变主意不来了,他一直都是忙得不可开交,以前帮我时就是这样,现在没有我束缚他了肯定会更忙得。我也只能这样的告诉自己,虽然我知道我们俩现在的情谊已经用无数的金钱埋没了,但我还是希望能够留下一些美好的记忆。在这个暗的不见天日的社会里有一个真正的知心朋友是很困难的,谁都不敢保证自己不会陷落进用金钱利益堆积而成的深深的黑暗的沼泽里。只要进去了就很难逃命,只会是越挣扎越陷的深,死的也会越快。
今天就这样过去了,又失去了一天的仅有的24个小时。像这样每天呆在里面没有多少事情做很好,整天在巴掌大的地方活动能有什么事可做?现在这些还可以活动的地方我都能说出有多少砖块有多少棵草了。没劲的很,除了吃就是睡,再就是让管教们耍了,对于他们来说这可是很刺激的。看着别人吃米田共能有多刺激,等着别人挨打到受不了跪地求饶又会有多刺激?这就是他们的刺激我们的贡献。
刚刚马屁精又给我们带来了值得我们密切关心的消息,是关于那两位老大的。
“原来这两个人都没有潜逃成功。虽然是逃出了监狱但却没有逃出警察的搜捕。两兄弟中逃出去的是老大,在逃的时候伤了人而且还挟持人质拒捕,结果被一名紧张的警官一枪命中眉心当场死掉了。微不足道的他让一名小警官变成了英雄,而他自己却成为了惨死枪下的狗熊。”
事情很简单明白但却很戏剧化的有了挟持人质拒捕中枪丧命的一幕。
“关在里面被打得连他妈都认不出来的像团烂肉似的人就是老二,还在痛苦的活着呢?当他听说他哥死了以后也很想死掉,又是撞墙又是咬舌的,弄得现在是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每天都被当作疯子似的绑在椅子上。听说这件事被媒体知道以后添油加醋的报道了出去,使得现在监狱长的压力很大,马上就要对我们做出教育的行动了。”
不知道会有什么行动?不管是什么总之是被逼出来的就不会好到哪去。
马屁精又接着说:“他们这次冒险逃狱是有很大的原因的。”他说话总是断断续续的,条理也不太清楚,总是夹杂着一些废话,我也只能是一边听一边整理。不过好在已经知道了事情的大概,看来我的头脑还是有一些用处的,唉,后悔当初啊,如果我当初继续用大脑生活也就不会落得现在这个样子。
“原来两兄弟逃狱是为了出去见他们的母亲。老人家突然病重马上要与世长辞了,非常想见俩儿子一面。他俩知道后曾经申请了多次,结果都没有被批准。后来监室长说要帮助他们只要他俩能帮他办一件事。事情是办成了可是却没有得到监室长任何的帮助,他俩是再也等不下去了只好万不得已的采取逃狱的方法。虽说是为了回家见母亲但仍然是违法的,结果弄得一死一伤。他们的母亲听到噩耗后病情再度加重,最后不治离开了人间。你们说这算是什么事啊!好不好笑?”
听着马屁精的话头很痛。但我还是知道了一些事情:他们家本就很贫困,两个人却是常常大手大脚的花钱。后来无奈时出门打工而常被人瞧不起,其实被人看不起我也经历过,老百姓怎么了,往上数三辈谁不是农民啊?就连我们的伟人都说过自己是农民的儿子,农民可以很好的在城市生活,你们呢?可以到农村去生活吗?农民为了城镇的建设付出了多少你们又知道吗?现在呢,农民却成为了个别有钱人的孙子,这还有道理吗?
两个人因为被人瞧不起所以不再靠劳动力打工了,而转去做生意,结果又因为没有经验和阅历被骗了。无奈又回去做劳力,可苦干了两年后工头卷着钱跑了,又一次的被骗。最后两人才走上了邪路,开始偷盗,打劫,抢劫的事,结果就是被捕后被判每人要蹲二十年。现在好了,老大不用再蹲了。老二恐怕也快要得到解脱了,是该结束自己了。二十年啊,更何况是无期。他俩的经历与我的很相似,遭遇也差不多了,我也是因为忍受不了人们的观点才走上了这条不归路,干了一些违法乱纪的事。唯一不同的是我不是被逼得,而是我自己走的,这时也用不着说是其他人引导的了,总归是自己自甘堕落的原因。
原本两个人就不怎么样的,到了这里面还是那么凶巴巴的,一副盛气凌人的老大样子。这样的人竟淡忘不了亲情,也算是还有点人情味。可是为什么他们申请了很多次却没有被批准呢?也许是跟他们的表现有关吧。这让我联想到了李莉的事,也许也是因为他俩没有一个有钱又有权的人帮忙才会失败的,一定是这样的,不然这事早就办好了,哪还用得着逃狱啊。
我也好久没有妈妈的消息了,不知道她老人家现在怎么样了,身体是否健康了?都怪她的不孝儿子丢人,没能照顾好她老人家,还让她为了我而担心受怕的。
现在我也很想回家去看看妈妈,哪怕只有一眼也好。让她老人家也见见我,免得她茶不思饭不想得上火。我真的很对不起妈妈。曾经让我好好的活得精彩点,可自己现在却沦为了阶下囚。
“妈,您原谅这个不孝儿子吧。儿子对不起您,儿子让您受苦了……”
12月22日
今天曹律师来看我。刚一见面的时候便一直对我说对不起,对于昨天让我白白等他一天表示歉意,而且他还说浪费了我一天的时间,但是又好像感觉说错了话便不再吱声。为了让气氛活跃点我便对他说,没事,反正我有的是时间,又没有什么事情可做。
他向我作了解释:原来昨天他的女朋友从大学回来了,让他到机场去接所以才误了我的事。我笑着对他说:“老婆现在才是最重要的,是应该好好重温一下感情。”当时我还让他有时间把我未来的弟妹带来,他也答应过几天就带来。现在想来自己当时真的傻到家了,自己在监狱里硬要人家来这里见我,好不好笑,自己都到了这种地步了却还在摆架子,真是羞耻。
智尚还告诉我,“李莉小杰的婚事已经批下来了,不过因为李莉还没到法定的结婚年龄所以现在正在想办法办另外一个证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