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的新丁们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这些家伙在自己面前炫耀,而自己只能挺起胸膛好像钉子似的站着。如果有哪个家伙这个时候敢动一下,教官们那毒蛇一样的鞭子就会抽过来。
这些教官的鞭子使得非常有技巧。在鞭子就要抽到你身上的时候猛的回拉。辫梢会划着弧儿。狠狠的抽在你的身上。这种抽法往往会撕开黑色的劲装。然后在皮肉上留下永不磨灭的印记。
新丁们被这些教官折磨的非常有经验,每当有鞭子飞过来的时候总是绷紧肌肉。硬抗这一下,如果躲避的话下场只会更惨。
不过这些新丁们不知道。真正折磨他们的冬天。关中的冬天要比江南冷上许多,人的耳朵往往被冻得通红。这时候教官会折一根小树枝,也不使劲。只是轻轻的抽打一下的你耳朵,那滋味儿保证你三生难忘。
新丁们很快就会尝到这种滋味儿,因为现在已经是金秋十月。从现在开始,天就会慢慢的冷下来。而那时,正是新丁们训练的时间。云啸从不考虑天气的概念,顶多每人加衣服手套。
云家的侍卫讲究的就是冬练三九夏练三伏,在极端的天气条件下训练才能最大程度的适应战场环境。云啸始终相信,精良的装备加上高水平的训练才是一支军队战无不胜的原因。目前来看,他的想法绝对是正确的。
在装备方面,大铁锤绝对是贡献最大的人。这家伙通过自己不懈的钻研,甚至研究出了硬度近似高碳钢的钢材。最近打出的马刀都是高低碳相继而成,质量比较老一代马刀都要上乘许多。
锋利的刀身经过打磨,亮得可以照出人影来。刀鞘也不是简单的两块木头外面包着牛皮。而是由蓝翔毕业的木匠制作成了漆器刀鞘,样子简直美观了不止多少倍。
跟随云啸上山的戴宇兴奋的拿起了一把挥舞起来,不过这小子似乎是忘记了归还。下山时手里还拿着这柄马刀,看在紫枫的面子上大铁锤也不好意思讨要。只能由着戴宇做这种公然盗窃的事情。
云啸就好像一只蛰伏在长安城周边的豹子,不断的磨砺自己的尖牙与利爪。
长安城里的刘彻却是在急不可耐的召唤自己的爪牙。
今日宣室里的气氛十分凝重,御史监丞赵绾手中捧着一份奏章。内容非常简单,但奏章却非常的长。两千余字的奏章写满了窦家子弟狂悖不法的各种事实。每一桩,每一件都人证物证俱全。可谓桩桩是铁案,件件有认证。
宣室中的窦氏宗亲一个个都急得满头是汗,可是碍于礼法只能在那里干着急。目光齐齐的看向窦家在朝堂的当家人窦婴。
窦婴此时也是心急火燎,虽然他家里没有人被弹劾。可是那些被弹劾的人都是自己的侄子,远的也是外甥。
尤其是窦渊的大儿子,窦彭祖的小儿子。真要论罪,恐怕不斩也得流放数千里去南方的烟瘴之地生活。有心反驳几句,可是听了人家的陈情才知道。材料给你准备得足足的,容不得你翻案。每件案子都有至少三名认证,还有若干物证在廷尉署放着。
宁城刚刚被干掉,刘彻将廷尉署彻底的净化一遍。这次再想重复宁城事件,可比登天还难。
“怎么都不说话了。平日里不都是慷慨激昂的么,宁城不过是收受了犯人的贿赂。现在这么多人,有这么多的恶行。你们说怎么办啊,若是一味的纵容我大汉律法的公正性何在。我大汉将何以治国,何以繁荣昌盛抵抗匈奴……”
刘彻在上边上纲上线,说得条条是道理处处有礼法。窦婴想驳,可是听了半天居然是一句都驳不得。虽然他早就将大汉的律法当狗屁,可是桌面上他却只能维护大汉的律法。因为这是社会最基本的行为准则,想要维护统治必需要有一个相对公平的法律。
窦彭祖急得快要疯了,他的小儿子当街奸污少女。光人证就有半条街,现在那被奸污的少女就在廷尉署。若是刘彻下令抓人,即便是去求太皇太后最好的结果也只能是充军流放至苦寒,或者烟瘴之地。
“怎么了,怎么都不说话。难道朕的朝堂都是一群哑巴么?”
刘彻说了半天,可能是说累了便开始发问。
宣室中一片的死寂,大臣们全部都屏住呼吸。这帮老油条已经敏锐的意识到,这是皇帝陛下要拿窦家开刀。这汪水太深,谁也看不够现在他们齐齐的选择了明哲保身,一个个跟木雕泥塑一样跪坐在垫子上不说话。
“人证物证俱在的东西,难道就有这么难么?既然都不说话,那朕就点名了。丞相,你是三公之首也是百官之首。你说说,这样的情况应该怎么办?”
坏坏的刘彻第一个便将窦婴拎了出来,让这老家伙也在群臣面前出出丑。谁让他一天总是端着一副表叔的架子,仗着有太皇太后撑腰不拿皇帝当干部。
第一百一十一章窦太主
不拿豆包当干粮,顶多你会挨饿。可是不拿皇帝当干部,那套用一句时髦的词儿就是后果很严重。
窦婴的脸色有些灰败,擦拭了一下额头上的汗水。就算他再嚣张,也不可能在朝堂上公然抗命。毕竟名义上刘彻还是他的君主,如果真嚣张到这个地步,太皇太后恐怕也容不得他。
选择法律就会得罪家人,选择家人那就会更糟。社会的相对公平一旦崩塌,大汉政权的根基就会动摇。要知道,大汉广大的劳动人民是有奋起意识的。真要蹦出几个陈胜吴广来,这事还真难办。
“陛下,臣认为法纪乃是国家的纲常。如此公然破坏法纪的事情,的确骇人听闻。臣提议严惩这些不法之徒,以正我大汉法纪固我大汉国本。”
纠结之下窦婴决定大义灭亲,毕竟如今他们的权利都架构在大汉的政权之上。绝对不能搞杀鸡取卵的事情,任由这帮小子胡为下去也不是个事儿。
“臣附议。”一见窦婴吐口,田汀厦觳逭搿3鐾返拇佑辛耍衷谧约赫飧》苛焊牛膊换嵊腥怂凳裁础�
三公之中,韩安国休病在家。不过御史中丞可以代表御史们的意见,丞相与太尉又纷纷支持。善于见风使舵的朝臣们好像闻见了腥味儿的鲨鱼,立刻兴奋的跳出来纷纷表示附议。
窦彭祖的一张老脸都快抽成包子了,完了。完了完了完了。窦婴这是要大义灭亲啊,这……难道就看着自己最钟爱的小儿子流放岭南或者的辽东?
“好嘛,我大汉的朝堂之上还是有正义之士嘛。哦,奉常大人你是九卿之首你怎么不说话。”
刘彻环顾四周很快发现了正在运气的窦彭祖,小孩儿心性上来。索性点名窦彭祖发表自己的意见,反正不管怎样这事儿自己都赢定了。搞搞这老家伙也是个乐子。
“臣……臣附议。”
窦彭祖被逼得没有办法,如此的情况下容不得他不同意。
“看看,什么是高风亮节。奉常大人就是,朕没有记错的话。这里面可有奉常小儿子当街奸淫少女的事情。按律这种罪大恶极之辈是要斩首的,你们就是要有奉常大人这种大义灭亲的精神。
朕看。也不要斩首了……就……”
窦彭祖的眼睛顿时亮了起来。难道刘彻忽然良心发现,会放过自己。窦彭祖期待奇迹的发生。
“不斩首……就……就绞刑好了,好歹是太皇太后的亲眷恩赏留个全尸也是应该的。众卿可有异议!”
刘彻随意的一说便将这罪名定了下来,他想好了一会儿下朝就派廷尉署的人去抓人。管他三七二十一先绞死再说。这里距离甘泉宫百十里。等太皇太后的旨意到了。嘿嘿恐怕这小子的身子都凉透了。
呃……对了。云侯再三叮嘱这事儿要窦婴顶名去办,窦家治窦家这才是狗咬狗的大戏。想到这里,刘彻轻咳了一下。底下嗡嗡的声音顿时小了起来。
“犯事的大都是窦氏宗亲。又有许多人有爵位在身。朕看,一般人是办不下这件事情的。丞相,你贵为百官之首。又是第一个出言表示严惩凶徒的人,朕看就你来办这件事情吧。无论是在朝还是在家,这也都是你分内该管的事情嘛。
传旨,丞相窦婴一力承办这些案件。以后但有目无法纪着按词律处置。退朝!”
刘彻丝毫没有给窦婴任何说话的机会,直接将具体行刑的事情丢给了窦婴。可怜的窦婴还没明白过来,刘彻已经走下丹樨转身回宫去了。
看着刘彻远去的背影,窦婴顿时傻了眼。
“快快快,赶快赶往甘泉宫。”
长安城的北门忽然热闹了起来,各种朝臣蜂拥出城。早朝说发生的事情要第一时间通知太皇太后,目的各有不同。如庄青翟之流只不过是邀宠,窦婴则是请示自己到底应该怎么做。而窦彭祖则是去求情的,希望保儿子一条命。
尽管他们的目的不同,可是在路上都拼命的催促自己的车夫快一点。只恨自己没有长翅膀,不能飞到甘泉宫去。
他们不知道的是,最先出城的不是他们。而是刘彻,这位皇帝骑着御马不乘御撵飞马便向甘泉宫赶去。
这个时候争取到太皇太后的支持很重要,他有信心争取到这个支持。因为他有着冠冕堂皇的理由,维护法纪。
对于大汉的法纪,即便是权倾天下无冕之王的太皇太后也得在面子上维持。当然,他临走的时候没有忘记让人去抓窦彭祖的小儿子。无论太皇太后怎么说,这小子死定了。事后,自己可以轻松的推到窦婴的头上。就说是窦婴下的令,这个家伙也没辙。
大伙都忙着出城,云啸却进了城。
长时间不出现在长安市面上的云侯,就好像冬眠过后的狗熊一样进了长安城。这些天该忙活的都忙活了,可偏偏自己忘记了一件事。
他把高贵的窦太主馆陶公主给忘记了,现在她闺女阿娇纵横六宫罕逢敌手。她这位太主自然也是水涨船高,不但是皇帝的姑妈兼丈母娘。更是皇后的亲娘。
如此地位,云啸拉了谁也不应该拉了她。可云啸偏偏就忘记了,直到南宫出言提醒这才精心挑选了礼物来到了馆陶公主的府上。
现在的馆陶公主府可不比以往,门槛高得紧。不过云啸来了自然是门槛降低,没别的管事想着从云家多弄些那死贵死贵的葡萄酒。求谁自然也不如求云家的家主来得实在,只要侍候的周到。要两桶葡萄酒的批条还是不难的,云侯一向是大方的人。
云啸距离馆陶公主府还有半条街,大管事便调整好脸上的肌肉。准备给刚一下车的云啸以最热情的亲切的微笑。
“小的参见云侯,已经叫人去回了。我们太主一会儿就有话出来,还请云侯中厅饮茶。”话说得恭敬,礼仪也周到。没用小条凳,大管事直接一挥手。便跑过来一名下人,趴在地上等着云啸踩着他的背下马车。
人家给面子,自己自然也要兜着。云啸微微一笑,从容的踩着那家伙的背下了马车。
“赏他两贯钱!”云啸轻飘飘的扔下一句,苍鹰随手掏出两个铜锭子扔进了那人的怀里。
馆陶公主家的下人都疯了,后悔刚才被踩是不是自己。自己一年的工钱也没有两贯钱,这小子被踩了一脚就有两贯钱。老天爷啊,你真是不公平。
大管事一笑,弓着腰塌着背在前面引路。一路上还给云啸介绍这些年馆陶公主府的改造成果。
“这是皇后娘娘出阁的时候建的,娘娘原先的绣楼不大气。太主便吩咐建了这间,您再看那里。那是咱们太主前年买下来的,现在养了一个歌舞板子就在里面。侯爷有时间过啦听听曲儿,那里面有几个漂亮的丫头着实可人疼。侯爷看上了,小的给侯爷您安排。”
云啸差点没气吐了,难道老子脑门上就写着好色两个字?
也难怪,公主都让自己不明不白的搞家来了。千金买妾的事情更早已经是长安城妓馆中的传说。这家伙还真有这么看自己的理由。
馆陶公主的中厅很明显也翻修过了,四根廊柱换成了一人不可合包的巨木。上面刷着朱红色的油漆,巨大的滴水檐支出一丈多远。斗拱上的异兽活灵活现,好不气派。
中厅中的桌椅已经完全仿照云家的样式,没有那种矮几和蒲团。这让云啸轻舒了一口气,这跪坐实在是太让人难受了。
第一百一十二章东方朔
云啸等了小半个时辰,馆陶公主才姗姗来迟。
看起来当了皇帝的丈母娘的确长气了很多,以前云啸来她家可是没坐过这么长时间的冷板凳。
“云侯可是稀客,今天怎么有空上我这来了。”
馆陶公主刚刚坐到桌子后面,便来了这么一句。云啸一愣,马上明白过来。原来这位丈母娘挑理,责怪自己才来。
“本想着从草原回来就前来拜会太主,可是云啸在草原偶然得了一块玉璧。乃是高祖皇帝和亲时的陪嫁,匈奴人不识得这玉的好处。结果给污损了,这些日子找人盘了盘。这堪堪的盘出来点眉目,才敢拿出来献与太主。希望太主不要嫌弃礼薄。”
说着云啸一摆手,苍鹰从侍卫手中接过一个漆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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