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花摆摆手,她也不想解释什么原因,只能让自己少说话,又重复了一遍:“当票。”
“当票?哦,你说典当我爸怀表的那个当票吗?怎么了?你想赎回来?”春田还算聪明,一下就知道她要说什么。
花花点点头。
“别逗了,十万块钱呢?咦?不会吧?你把家里的房子和地都卖了吗?花花,我当初怎么跟你说的?一块表算什么,房子和花田才是咱的命根子啊你傻了吗?还是脑子进水了?你想把我气死啊?”春田有些急,一股脑把想问的全问了。
花花也是个急性子,照以前早就打断了春田的话了,但现在她的嗓子基本上已经处于半报废状态了,再急也只能慢慢说,于是她等春田罗里罗嗦地问完所有的话,然后说:“我~没卖房……我~继承了~遗产。”
“啊啊啊,你说什么遗产?”春田瞪大了眼睛,显然他也不信忽然在这种关键时刻掉下大馅饼的美梦。花花本来准备把遗赠协议让他看的,但是刚才她看到了春田和虹飞飞拥吻的一幕,也不知为什么,是出于报复还是出于不信任,反正她最终也没有把协议拿出来。只是轻描淡写地说:“我的~小姨~去世了~留给我二十万。”
她隐瞒了咖啡店和幸福公寓的事,只说了二十万现金。之所以说出二十万,是表明自己还宽裕,让春田不要有负担。因为她要拿出十万给春田赎回怀表,剩下的钱足够她生活和上学。因为不信任,她也不想全部告诉他,她要对他有所保留。毕竟钱这个词足以使一个正常人疯狂。也因为不信任,她没把常宁遗赠说出来,因为不知为什么,她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妥当,越多人知道这件事越不好。
“啊?什么?小姨?怎么都没听你提起过?也没见过啊?你不会是骗我吧?花花你跟我说实话,你怎么有这么些钱的?”春田拉起花花的手关切地问。
花花也懒得跟他费口舌,最关键是自己的嗓子太不给力,她正好也不想说太多以免穿帮,让春田发现她的嗓子已经受了很严重的伤,又得叽叽歪歪地问来问去了。跟他解释又有什么用,除了担心,他也不能分担什么。花花打定主意,只是淡淡的说:“是~遗产,你~拿~当票吧我~最近~跑这些手续~弄得~嗓子都~哑了。”
春田盯着花花的眼睛看了半天,说:“你,真的没骗我?你小姨是哪里冒出来的?”
花花说:“前几天~有~律师~来找我,我才~知道~有这么~个~有钱~亲戚,其他~我也不清楚~反正~钱多~总没坏处。”花花说这句话几乎憋足了所有的力气,她很久没有说这么长的一段话了。
春田这才放下心来,又问:“你如果拿这些钱把表赎回来,真的还留着自己的积蓄?”
花花又点点头。
春田忽然搔了搔自己的头,不好意思的笑了,有点自我解嘲地说:“唉,我在想什么呢?我怎么能不相信花花呢?对不起,我刚才可能有些急了,我不知道你这几天跑手续跑得嗓子都哑了,辛苦你了。”她心想:小男孩果真好骗,说什么都信,省了我好多口舌,真好。
春田又说:“你别怪我多心,我只是怕你为了我让自己受苦,我只想好好的。花花,相信我,以后我会让你过上好日子的,不会像现在这样为钱发愁。”春田的温言细语到此时还是十分地动听,只是花花再也不会感动了。花花冷笑一声,依然是那两个字:“当票”
春田说:“好,我去宿舍拿,等我。”
春田拿了当票,两个人一起去找典当行的老板,其实春田这些天也很焦急,但他也无能为力,毕竟十万不是个小数目,他一个学生,又忙着期末考试,只凭做家教他累死累活也就是顶多挣出来花花的学费钱,怀表的事连想都别想。前几天虹飞飞还答应说要帮他从爸爸那儿借些钱的,但是虹校长一听女儿要措钱给这个穷光蛋就把她骂得狗血喷头,说帮忙救花花就已经十分破例了,再借钱这种事万万不能再答应了。而现在,春田又跟虹飞飞划清了界限,他就更加不好意思麻烦虹飞飞了。
如今,既然花花有了笔巨额遗产,那他自然高兴得很,想着爸爸的原物能够物归原主了,整个人都轻松了许多,边走路边哼着歌,那心情自然是得意得不得了。
花花心里想的却是另外一档子事,哼,你这个虚伪的男人,高兴成这样,一定是刚才跟虹飞飞在操场上玩亲亲玩HI了吧?现在还在回味穷?哼,男人啊男人,我陶花花真是看透你们了。
一个是满腹怨气,一个是春风得意,春田也没看出花花的不快,还以为是她最近太累身体不舒服的原因呢此时,两个人只有一个目标是一致的,就是快点去赎回怀表。
到了典当行,老板一看见他们就殷勤地迎了上去,他以为两个人想通了,打算低价贱卖金花呢?于是单刀直入,说:“两个年轻人,这次又来典当什么啊?今儿我心情好,给你们开个好价钱。”
“嘿嘿。”春田没说话就先乐了,可见他对赎回表这件事有多么看重,说:“老板,我们不典当什么了,就想赎回来上次我当的那块怀表。”
老板听了,脸色旋即睛转多云,笑容一下子僵在那儿了,但是这个表情只停留了三十秒钟而已,很快他就又变作笑面虎,说:“不急不急,我给你们泡壶好茶去,新进的普洱,***应该多喝些,对身体好,嘿嘿。”说着转身去屋里沏茶了。
春田不知所以然,与花花的目光对视了一下,说:“是不急,咱们等会儿,好事多磨嘛”花花却有一种不祥的预感:糟了,老板不会是想赖帐吧?
果不其然,老板慢悠悠地请他们品茶,又给他们拿点心吃,无比地殷勤,甚至跟他们扯些有的没的。一直扯到快中午了,还没有拿出怀表的意思。春田有些沉不住气了,说:“老板,你这是怎么回事啊?我们还是干点正事吧把怀表拿出来,我赎了好回去给妈妈。”
“小兄弟,急什么啊?凡事好商量,是这样的,你那个怀表是个好东西,但是有些旧了,其实吧,也就值这些钱了,但是呢,前两天有个有钱人来看过它,一眼就相中了,虽然这块表值不了多少钱,但是难得人家看上,并且可以出大价钱。不过话说回来,最关键也不是钱的问题,我知道小兄弟也不是为钱。但就算送也应该送给有缘人你说是不?他想让我帮忙问问小兄弟你现在能不能割爱啊?”
老板这话说的十分艺术,一是说这块表不值钱,但有人想出大价钱,如果你肯卖肯定能发一笔小财,二是说就算你不在乎钱,把这块表送给有缘人也算积德行善了。
春田哪里管得了这些,他一心要赎回爸爸的遗物,这可是唯一可以让他想起父亲的东西了,说:“老板,你那些说辞我也不懂什么意思,反正我得赎回这块表,这是爸爸的遗物,我决不会卖的。现在我钱也带来了,你快把表拿出来,我好拿回去。”
“唉,小兄弟,你也别这么固执。我还没说价钱呢说出来也许你会改变主意呢”老板仍旧是和颜悦色。
“不管什么价钱,就是在我面前堆一座金山,我也要把它赎回来。”春田不想再继续纠缠下去了,决定速战速决。
可是,老板明显不想让他赎回去,又说:“知道知道,这块表是对小兄弟的意义非常大。但是……小兄弟,要不你明天再来吧?”
“为什么?”
“我想请买家来跟小兄弟直接谈谈,到时小兄弟再做定夺好不好?”
“不用了。”
“这个……”老板有些面露难色。
花花一直在旁边冷眼旁观,此时,她似乎看出一些端倪,说:“表~是不是~没有~在~你这儿~”
老板马上矢口否认,头摇得像波浪鼓,“没有的事,没有的事,在我这儿,我只是想请你们想明白些,因为……唉……那个买家……我惹不起啊”
一语既出,春田和花花都面面相觑。()
109章 事出有因
话说春田和花花去了当铺要赎回怀表,却遭遇老板唯唯诺诺,不肯把表拿出来,春田被惹急了正要发火,却听老板说“那个买家……我惹不起……”
春田这个怒啊这是什么世道啊难道还要强买强卖不成?哥就是不卖,你能耐我何?春田那个牛脾气上来也不是好惹的,问:“老板你好歹做了这么多年典当生意了,全花田市也只有你这么一家典当行垄断,你不是老大吗?到底是什么买家能让你这么怕?”
“小兄弟,你可是折煞我啦我哪里敢称老大?小本生意哪里有什么垄断之说。市里典当行比较少,也从侧面说明这一行生意不好做啊,不然大家都来开典当行了,你说是不?”老板说的也不无道理,春田也没什么好反驳的,不由地点了头。
只听老板接着说:“小兄弟,我猜你既然都走到典当这一步了,应该是家道中落,没钱也没势了,不然怎么可以当掉父亲的遗物呢?小兄弟,不是我故意不给你怀表啊,是我觉得这个人你惹不起,还是躲着为妙,听我一句劝,拿人钱财替人消灾的事,别人还抢着做呢,你现在反而是给你钱就没灾,何乐不为呢?”
“你到底说的是谁?”春田在当铺坐了一上午,最反感他不停地忽悠,不往正经事儿上扯,现在他再也耐不住性子了,言语也不那么客气了。
老板却似乎怕人听到一样,俯在他耳边悄悄地说了句什么。岂料春田忽然拍案而起,“王老三不就是王老三吗?我凭什么怕他?”
他这一拍用力极大,震得桌上的茶碗啊茶壶啊,都嘭嘭跳了两下,直把花花和老板吓了个激灵。花花正诧异呢,谁知春田又来了一句话,差点没把花花给笑趴下。他说:“王老三是谁?”
老板却没有跟花花一样笑,反而屏住呼吸,说:“王老三就是我们这儿的黑老大,谁惹他准倒霉,你们是涉世未深的学生,不懂这些。你们可以打听打听,实在不信你就走着瞧。”说着居然目露凶光,眼睛里呈现一种寒气逼人的杀气。
“切,拿黑社会吓唬我们啊”春田不以为意,说:“我们今天是来赎回自己的东西的,没时间打听什么王老三,王老四的。你快点给我拿出来。”
“小兄弟,我是客客气气跟你说话的,既然你这么不识相,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了。实话告诉你,这块表已经被王老三买走了,要拿你找他拿去。我无能为力。”老板居然当场耍赖,这令春田和花花十分地恼火。
花花也义愤地说:“老……板,没……你……这……这样……做……生意的。快……拿出来,不……不然……我们去……告你。”
“告我?嘿嘿,就凭你这个小结巴?还凭你这个小莽夫?切你们还是走吧”老板一甩手居然走了。
花花这个气啊,他居然叫自己小结巴,叫春田小莽夫。再看春田,他的头上都快冒火了。“NND,我跟他拼了”春田说着就要跟老板打起来。却又被花花拉住了,“春田,你怎么~又~冲动了?跟你说~多少次~了,遇事~要~冷静,你~怎么~老是~不听?”花花结结巴巴地说完这句话,也是累得一身冷汗。春田看花花着急的样子,才放弃了打老板一顿的想法,“那你说怎么办?”春田将这个难题抛给了花花。
花花想了想,说:“先~回去~”这三个字她说的格外清晰。春田再问她为什么,她却指指喉咙不肯多说了。春田知道她喉咙痛,也不便再问,想着聪明的花花总是最有主意,一切都听她的就好了。于是就跟着花花回去了。
花花其实根本就没想好究竟要怎么做,她只是急于把春田拉回去,怕他再惹事,回去路上可以仔仔细细地从长计议了。回去的路上,花花跟春田说:“春田,你~先~回~学校,下午~不是~还~考试?”
“嗯嗯。对的。”春田应和着说,“那我就先回学校吧花花,你说的对,我刚才是有些冲动了,其实那块表,我本来也没抱什么希望把它赎回来,你也不用太着急,不行就算了。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嘛,我相信是我们的总会还给我们的。”
“嗯。”花花点点头,也没有多说话,她心里想的却是另外的事,因为不管春田怎么说,她是一定要帮他赎回来的。
看着花花沉吟,春田问:“你有什么想法了吗?”
花花摇了摇头,说:“再~想想。”
春田说:“好,那我回去准备考试了,就不送你了,你路上小心。”
花花边往回走,边低头沉思,想着老板和他们的对话,这个王老三是确有其人,还是真的黑社会,他和老板有勾结,还是老板拿他来吓唬人。许多问号在她的头脑中盘旋。可惜这个老板太狡猾,从他的语气里听不出一丝破绽。
无论如何,这件事一定要处理好,不然的话他们可就惹祸上身了。花花决定还是找个当地人打听一下,但是找谁呢?她思来想去,忽然想到了以前她家花田被人霸占的时候,村里找的那几个小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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