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殿下,昨日北溟太傅在朝廷上参了您一本,说您故弄玄虚,今天一大早小映公子就突然晕倒,不省人事了!”
“你说什么?”
“殿下您这招可真够厉害的,有小映公子跟着您演戏,普天之下再也没有人敢怀疑咱们了!”雪琦眉飞色舞地说,“他们都说北溟太傅和您作对,这是自作自受,来报应了!”
我踢翻一把凳子:“妈的,来人哪!摆驾太傅府!”
“太子殿下?”
“小映不是我安排的!”
到底出什么事了?小映啊小映,你可真别给我死了。
我带着一行人,急急地往太傅府冲。
45白衣美人陪我演戏
北溟太傅在朝中的势力究竟有多大?看她门口排队的架势就知道了。
远远地,我就看到了冷梦菲的车驾也过来了。这丫的,居然挂了个红幡,这招摇的的样子,看了就想扇她,我一国太子在这种节骨眼上都恭恭敬敬地给车驾上挂了个素色的。她安王这叫没大脑,太张扬总是会吃亏的。
经过我的车前,冷梦菲停都没停一下,直接抢着我的道儿跑了。
见过想谋反的,但没见过把“我想谋反”四个字写脸上的。
我看见旁边一干皇女皇子们脸都绿了。雪琦看不下去,想拔剑砍了她的马,被我拦住了:“让她去,不过是北辰的傀儡,看她能欢实几天。”
来太傅府的大多不是来看小映,而是趁着这个机会来给太傅送点礼。我等着大家都回去了,想要单独见小映。
“太子请止步。”北溟太傅拦住了我。
“本宫想见见北溟公子,不可以吗?”我丝毫没有让步的意思。
“对不起,犬子的身体不适,不宜见客。”北溟太傅冷淡地说。
“我不和他说话,我就看看他!”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执著。
太傅身后的丫环瞪我:“看看也不行!”
“轮到你说话了吗?”太傅喝斥,继而对我说,“太子殿下,实在是不方便,所以,请回吧。”
“为什么?”我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劲。
我们站在那里,僵持良久,太傅才说:“小映是要进宫的人,不能够再见其他女子了。”
一股无名的怒火涌上心头,我看了看太傅冷漠的眼睛,于是,决定发飚。
这种父母,为了自己的利益,不惜把自己的孩子作为名利的陪葬品,根本不顾及别人的幸福,或者说,还要一副“我们让你进宫是为了你好,以后你就会明白”的样子,看了我就火大。
小映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人物,可是他现在病了,根本无力反抗,那就让我替他说几句话吧。小映哪小映,你可不要太感动。
我装了这么多天的孙子,今天终于可以装大爷:“不好意思,北溟太傅,也许您想让他进宫,可这并不是他自己的意思,您没有权力要求他进宫。当然,您要是不服气,我们可以进去,当面问问他。强人所难,不好吧?而且,母皇英明,坚决不会做出逼婚这等为人诟病的事情的。”
北溟太傅面色不改:“太子殿下,微臣明白你和小映的感情。”
明白你还不让开!
“但是,有些事情还是点到为止的好。小映并不适合您,您也知道,您现在的处境……所以,微臣也不想多说,我能理解你们的感情,理解归理解,现实归现实。北溟家没有亏欠太子什么,太子还是点到为止,不要再来找小映了。这传出去,对小映的名声不好。”北溟太傅已经摆明了在赶人了。
好像,和她说道理她也听不进去了哦?
既然这样,就怪不得我了。
“北溟太傅,你听好了,你今天是让也得让,不让也得让。要是今天我见不到小映,我马上就跑到太傅府门口,叫人站在那里敲一阵锣鼓,向全京都的人宣布我冷梦涵看上北溟映尘了,就说北溟映尘早就和我有了一腿,到时候,小映是清白也变成了不清白,全天下的人都知道小映是我东宫的人,我看你还怎么把小映送进宫。太傅,这话我可不是说着玩的,我知道我这么做母皇不会放过我,但你也得小心母皇给你安上一个欺君惘上的罪名,反正,这事要是发生了,大家要死一起死,都没好果子吃。鱼死网破的事我是第一回干,要干就得干得坚决,就得把你们北溟家拖下水。不信?不信您今天就站在这里拦着试试,看看,您是让我进去看一眼小映来得划算,还是让我出去敲锣打鼓来得划算。”我一字一顿地说,“大家都是要脸的人,不过关键时候,撕破脸也没什么要紧。”
我这架势绝对不是敢说不敢做。
谁再不把东宫放在眼里,第一个倒霉的就是她。
没有我一再谦让的道理,人总是喜欢得寸进尺的。
北溟太傅的脑袋还不算太残,她让开之前狠狠地啐了一口:“冤孽呀!”
冷笑,等着吧,更冤孽的还在后头呢。
终于进了小映的房间,一股淡淡的清香在身边萦绕。我摸了摸自己的心口:“太子同学,你别太难过,我这就帮你看看你家小映会不会有事。”
我现在啊,是想和小映斩断关系都不可能。
听到了他有恙的消息,不可抑制地难过得不得了。就不拿这个身体不可控制的感情来说,我在朝廷里,少了小映的帮忙,办事就不可能太顺畅了。
看到小映的时候,我吓了一跳。
我还以为不省人事是夸张的,可是小映真的是面色苍白,双眼紧闭。身旁一个面目清秀的男子大概是他爹,他拿着药碗不知所措,不停地拿手帕抹着眼泪。
见我来了,小映的父亲没说什么,只是默默地看了我一眼,便识趣地让开了。
“太子殿下,”小映的父亲开口说,“谢谢你来看他。小映他……”
“大夫怎么说?”比起太傅,小映还是更像他爹,看上去娴静典雅。
“大夫说他快不行了。”他低低地说。
“什么?!怎么回事?”小映那么厉害的一人,怎么突然就说行不就不行了呢?
“连宫里的御医都惊动了,可就是查不出缘由……”我看他情绪不太稳定,便让人把他扶下去了。
独自对着小映,我心疼地看着他苍白而又美丽的脸。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呢?
中毒?
不可能的,碧水宫宫主自己就是用毒高手。
但如果……他是因为思念自己喜欢的人呢……
“唉,何苦呢,小映,明明猜到她不太可能会回来了,还这么不死心。这对你自己又有什么好处?”我用手轻轻地抚摸着他光滑而又白皙的脸,“你真是……和某个傻瓜太像了。原本只是觉得眼睛和他像,哪里知道,性格也是这样。这么……这么狠心,对自己这么狠心,不管喜欢的人怎么对自己,都只知道默默付出,即使知道不可能会得到幸福,还是不想放弃。小映啊小映,你有没有发现其实我是有刻意在躲着你的?”
我曾经,曾经差点喜欢上一个人。
这个人其实不笨,但是在我面前,就是完完全全的一个大笨蛋。什么都心甘情愿的大笨蛋。笨到,有一辆车要朝我撞过来的时候,竟然奋不顾身地救我,自己差点被撞残。有那么一刻,我是想永远和他在一起的。然而,后来,我背叛了他。
我可把他害惨了,真的。
他一定恨死我了。我想,他恨着我的时候,依旧是爱着我的。就像小映一样,无论发生了什么事,都放不下心中的爱。
他们的眼睛都是一样的,明明看别人的时候不一样,但是看着我的时候,都格外地温柔,都可以滴出水来。
“小映,你知道吗?我其实根本就不想看到你,看到你一次,我就难过一次。有时候,我真……”我真恨不得你快点死。
后面的话我还是没有说出来。
小映的脸冰凉冰凉的,他没有一丝表情,证明他陷入了深度昏迷。四周静静的,我看着没人,便把脸低下去,在他粉色的唇上亲了一下。
偷偷做坏事,应该没有关系吧……
坏心的我,在小映的脸上来回打着圈圈:“还是不要死吧。活着,活着等太子回来。如果她不能回来……那你再考虑移情别恋,考虑考虑喜欢我。”
我正想再说些什么,门外就传来了咳嗽声,北溟太傅说:“太子殿下说,只是看看,如果看够了的话,就请回吧。”
我不放心地问:“小映他不会有事吧?”
“不劳太子费心,小映一定会好起来的。”太傅说。
“可是……”小映的父亲说道。
“你给我闭嘴!”
到了这份上,我不走也没办法了。
尽管小映听不见,我还是帮他掖好被角:“过些天我还会来看你的。”
回到太子府,就听说白衣已经同意帮着我去青楼做场戏了。我把水横波拉到一边,觉得分外蹊跷:“你怎么诱惑威胁他的?”
“我告诉他,如果他肯帮这个忙,你就会每天唱一首歌给他听;如果他不肯帮忙……他不是每天都有练琴的习惯吗?我说,我会派人在他练琴的时候打爆竹,打到他练不成为止。”
“然后呢?”
“然后他就答应了。”
“……”
“怎么了?”
“……人才啊。”我感慨地摸了水横波一把,顺便吃豆腐。
实在是不能想象白衣的琴声加上爆竹的声音……以及,白衣的表情。大概,想抽搐又碍于面子……呃,再想下去我要笑了。
总之呢,虽然小映还病着,但我干着急也没用,只好让白衣和水横波先去办手头上的事。
白衣和水横波在绝色小榭等着我,我装扮完毕,没多久也到了。
“你……”白衣欲言又止。
还是水横波比较直白:“怎么弄成这副鬼样子?”
“鬼样子?”我挑眉。
我容易么我?我现在是全京城的偶像,当然不能随便抛头露面,女扮男装一下又有什么错?谁说我不是玉树临风我和谁急,告诉你,白衣和水横波这俩加起来才能勉强和我现在持平!
用眼刀劈了水横波一记,我和他们说:“好了,台词都给我背背熟,我去楼下看你们的表现。”
今天,雪琦是嫖客,我是她随身携带的男宠,跟着她来绝色小榭看白衣头牌“复出”的好戏。听说白衣今日要登台献艺,绝色小榭的全部小花魁都靠边站,达官贵人已经把大厅挤得水泄不通,为的就是一睹冷情公子的风采。
许多京城的老百姓也跟着来看热闹了,我没让鸨头去拦,要的就是热闹的效果不是?
我和雪琦刚坐定,鸨头就出来,让大家肃静。
然后,我听到了铮铮的琴声。
隔着帘子,我似乎可以感受到白衣皱眉头的样子。说实话,我也不喜欢在人多的时候弹琴,不过,总比打爆竹好吧……
白衣弹的是江南小调,我唱给他听的,原本是钢琴谱,靠着他的天分,很快就改成了古筝。轻松的调子里透着淡淡的哀怨,像是有个绵长而动人的故事要诉说,我沉浸在白衣的琴声之中,一时间,竟然忘了看旁人的反应。
直到琴音散去,我才听见下面有人呼吁着要见白衣的面。
“怎么,还怕我们白衣是假的不成?你们也不听听这琴,一般人弹得出来么?”鸨头不高兴地抱怨。
“一般人是否弹得出来我不知道,但我料定白衣肯定弹不出来。”一个身着华贵衣服的女子说道。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还真的怀疑白衣是假的了?”
“白衣什么人?一个没有感情的残废,弹得出这种哀婉缠绵的曲调?”
听着那女子说话,我不禁想冲上去教育她一顿——没有感情的废物?不过,她说话确实一语中的,这种曲调,以前的白衣是弹不来。
但是现在有我教导呀。
正当我内心纠结之时,帘子落了下来。
虽然这几天我已经视奸了白衣许多次,但在这种情况下,我还是觉得惊为天人啊惊为天人。
白衣浅浅一笑,就这一笑,看得所有人都痴傻了。他让人把古筝撤去,对那个说话一针见血的女人说:“杜王爷当真真知灼见。”
“杜王爷?”我心中默念着,这朝廷之中,只有一个外姓亲王,哎哎,杜王爷,可不就是父后家的人吗?居然连自家人都差点人不出了,我觉得好笑,又听见白衣说:
“平生不会相思,才会相思,便害相思。
身似浮云,心如飞絮,气若游丝。
空一缕余香在此,盼千金游子何之。
证候来时,正是何时?
灯半昏时,月半明时。”
这首曲一念完,全场震惊。我可是琢磨了很久,才打算让白衣背这首的。太艰涩的人民群众听不懂,不利于表达感情,太通俗的显示不出咱们的水平,只有这首,合情合境。
“白衣公子何出此言?”另一个女子如此问道。
“这首曲子,是太子殿下送给白衣的。”白衣说。
徐再思大人哪,盗用一下您的曲,不用太介意哦……还有李白李煜之类的诗仙词宗,你们也做好准备。反正,穿越过来的人,盗用你们的诗词的也不少了,起码我还晓得要忏悔,看在我厚着脸皮诚恳认错的分上,不要太计较……
白衣话音刚落,满座哗然。
“天哪,何时听说过太子有这样的文采?”
“不可能,还是情诗……”
“平生不会相思,才会相思,便害相思——这说的不就是冷情公子吗?”
“大家以为,这首诗和当年安王送给水横波小郡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