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老祥当时心想,幸好自己一直没有慢待了他们,虽然没有想到是王爷,却一直觉得是世家了。
见士兵不是来侍候没有出去的那位小少爷的,而是压低了声音问申老祥:“有这样一对母女,在你这里住着?”听说是退了房,还到房里看了一回,才悄悄走了。
申老祥不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却也知道张琳将军这个人在女色上是有些过不得的。心里明白了几分,想想也明白了,如果没有东跨院住了人,这些士兵不定怎么来这里骚扰呢,怎么还会这么小心地放低了声音问。
等士兵走了,就亲自提了水到东跨院里献殷勤,想着打探一下,什么也没有打听出来,院门都没有进去,就被人挡了。
留了心的申老祥就一直坐在柜台里,直到深夜,才听到门前奔马声,到了门前一下子止住了,马上人骑术一定是不错的。
小毛子开了门,果然是东跨院里的那位年长的爷,后面跟了张将军和几个人看上去也威猛的人。
朱宣摆摆手:“回去吧,不用进来了。”一身的酒气,人还算清醒就往里走。张琳等人躬身送了,看了朱宣走进去,这才笑谈着走了。
第一百九十二章,急事
朱福伴了朱宣走进去,朱禄等人还没有睡就迎出来,朱宣看房里还亮着灯,知道还没有睡。走上了台阶推开门就笑了,玉妙从房里走出来,为他送上醺醺的茶来,又送上干净的衣服。
朱宣接过来放在床上,道:“妙姐儿来服侍表哥呢。白天又睡多了?”示意她进去,换衣服现在还不能看。
玉妙走进去再出来,朱宣换了衣服,还是只穿了一件单衣,这房间里可以过夏天了。大家都陪了你忍着。
让玉妙坐到床上去,朱宣还是盘膝端坐了。玉妙不习惯盘腿,象平时一样随便盘了一下,看了朱宣脸上喝得红通通的,笑道:“表哥又喝了多少?”
若花送上热手巾来,朱宣擦一下脸,笑道:“这群混蛋,只是灌。欺负我先喝了酒。已经倒了两个。”还挺得意,也不想睡。
玉妙想想在京里还同人打架。这么大的人了,天天还说自己淘气。更是想笑:“表哥还同人打架不?”
朱宣也笑了起来道:“惹到我,我就自己去揍。我初到军中的时候,一堆人看我是科考高中的,又是侯爷世子盟了萌到了军中的,想着是公子哥儿,指不定熬几天就走了。吩咐下来军令也不听。
我就是一个一个的揍过来的。当我白面书生呢。”
见玉妙笑个不停,伏了身子向前拧了她的鼻子一下,笑道:“不许笑。”
玉妙见他这么高兴,就笑盈盈问了一句:“还是跟了表哥出来好玩。先还以为表哥不肯带我出来?”孤男寡女的未婚夫妻,不是说要有名声。
朱宣嗤之以鼻,道:“名声。。。。。君子居于暗室,天知地知人知,名声是有时候做给别人看的。”满朝上下多少伪君子,包括伪小人。我自己是不是?当然不是。
玉妙微微一笑,果然读书没有读糊涂。重新为他换了茶,唇边带了讨好的笑容:“表哥,我想和你商议一件事情?”
“说吧。”象是在心里想过了很久的事情。
玉妙仔细斟酌了,才轻声道:“去了京里,你会不会对姨妈说我不听话。余姑娘送东西来,我并没有做错什么。”说到最后一句,委屈又上来了。
低了头道:“姨妈要知道了,肯定也会不高兴的。”
这件事情妙姐儿还是觉得委屈,指望她认个错比登天都难。朱宣一点也不着急,带了笑道:“这件事情咱们谁也不说。你说得很对,母亲知道了,一定会生气。说我没有带好你。可能也会说你乱结交人,到时候连薛将军也会怪上的。”这真的不是一件小事情。这点名声还是要的。
哪一家的千金小姐房里有这种书。
玉妙放了心,才把头抬起来,表哥要是这样说了,以他治家的手段,是不会有人说的。得罪了表哥,不能再得罪姨妈。玉妙在心里对了自己吐了吐舌头,我一个也得罪不起。
两个人静静坐了,若花与春暖脸红红的坐在里间,不听叫不出来。若花早就明白过来了,王爷是抓紧了时间在温存姑娘。
与春暖彼此一笑,以后成了亲也是这样,那就好了。听外面又在轻声说话。
“再和表哥商议一件事情行不?”玉妙也抓紧时间做自己要做的事情。一到了京里,想有这种机会难上加难。
朱宣点头:“有话尽管讲。”
看妙姐儿又微皱了眉,轻轻吐了一句话出来:“在表哥的规矩之下,有多少余地是我自己的?”
神色是认真的不得了。
这个想法在心里很长时间了。表哥有时候象是开明得很,说什么也没有关系,有时候莫名的自己就踩地雷。玉妙不想成亲后还过提心吊胆的日子。
朱宣先没有听明白,一闪念明白了。满朝中成亲以前,未婚夫妻谈余地,恐怕自己是第一个。我这算不算开明呢。
看了坐在眼前的玉妙一双黑眸看了自己等回答,酒意一阵阵上来,朱宣轻轻笑了一笑,这小丫头有时候看了可怜兮兮的。
当时就回答她了:“全听表哥的。”
对于这种回答,玉妙一点也不意外。收回了自己的目光。让向东不能向西,只有吃穿用是自己可以随意的。到了京里,连懒觉不能睡。
话问完了,得到了答案,虽然不满意,人也放松了,困意也上来了。朱宣不发脾气的时候,就觉得可亲,并不想进去,就伏了身子拉了一个枕头过来趴着。不是君子处于暗室,天知地知人知。
也不用太在意了,表哥如果是个昏庸的人,不会等这么久。
迷迷糊糊中,觉得一只大手在自己背上不住轻拍了,身上盖了东西。
若花看了王爷又把睡熟的姑娘抱进来,忙和春暖拉开了被子,接了玉妙。
朱宣人已经走出来。这点儿礼法还是要守着,反正也守不久。
第二天玉妙起来得很早,天天没有规律的睡着也不舒服。
朱福送了一封信来,朱宣拆看了,眼里多了一丝冷峻。看了他的玉妙就疑惑地看了他。
朱宣就歉意地看了她,把信重新折好。玉妙先说了出来,唇边带了一丝笑容:“又不能玩了?”
“是。我们要赶快回京去。但不是自己家的事情。”朱宣把信放下来,喊了朱福进来:“去码头看看船停在了哪里,去退房去,马上就走。”
玉妙坐到了房里,看了若花等人收拾。外面毕长风又来了。
他昨天酒醒以后,回想了与朱宣的谈话,才想起来朱宣问了一句:“先生京里何处就馆?”这句话大有意味。
不是想为自己荐馆,就是他要用人。人都说南平王爷最喜欢招纳贤人,帐下将军多几个清客见事学事,也是有的。
不过只是担心一件事,就是让自己去教那位娇少爷。这位将军自己都把弟弟娇得不行,要是让我去教他,真让人担心。
思来想去,还是来看一趟,一去京中就有馆地,也比没头苍蝇似的奔了去的好。至少有住的地方。
昨天晚上来了两次,只到了院门口打听一下,说不在。心里就更有些着急了,早上起个大早,只是不方便来得太早,象自己没身份似的。
磨到了可以出现的时间就赶快过来了。再谈谈也行。
一见房里正在收拾,就有些惊奇。
第一百九十三章,返京(一)
朱宣没有时间和他多说了,只是匆匆道:“家里来了信,要赶快回京去。这里有一个地址,先生到了京中,有不如意之处,尽管去这里来找我。会有人送你来的。”又送上程仪银子十两:“原想再与先生把酒,现在代为一饭吧。”
毕长风大为感激,关心地探问了一下:“先生家里有什么事情?”
朱宣没有什么波澜:“家里亲戚家有些事情,要去看一看。”
帘子打开,朱福走了进来,垂手道:“船已经准备好了,现在就可以动身了。”
这么短的时间就收拾好了,玉妙在房间里一笑,就我一个无用人。手里还拎了一个孔明锁在玩。
朱禄刚把玉妙的东西送出去,走进来笑道:“咱们可以走了。”
毕长风感激在心,家里有了事情还不忘了给我一封推荐信,昨天那么好的机会,自己愚顿,竟然没有听出来他话的意思,幸好今天又来了。
眼前这人如此富贵,馆金如果不菲的话,教教那位娇少爷象是也可以忍耐。拿了钱和信在手里,不好就这么回房去,帮了提东西一直送出去。
执意一直送到了码头,见一艘漆得发亮的快船停在了码头上,竟然没有任何标识,也不能分辨是他自己家的还是租的。反正此人可以依附,是确定了的。
见了那位娇少爷是抱上了船,又犹豫了,这么娇,不好教,又有些犹豫。
看了船走了,才拍了脑门一笑,管他去,到了京里就知道他是谁了,再找些相知打听一下人品,再作决定吧。
回来的路上一直浮现在眼前的是,那位娇少爷娇滴滴的抱上了船,这个。。。。表兄弟关系。。。。。。。断袖也,分桃也。。。。。。
袖子沉甸甸的十两银子程仪,怎么可以这样非议别人。就收回了思绪。
朱宣上了船,才对玉妙解释:“亲戚家里出了事情,都是本家。我要回去相机处理。”
玉妙有些心惊,过去出了事情株连九族的多得是。就看了朱宣。
朱宣面无表情,但不象是太着急,道:“贪了一笔入国库的银子,已经下了大狱。”京里亲戚也太多了,这一个也是很少见面的,去岁进京不过见了一面。
看玉妙只是同情,安慰她:“现在急也没有用了,这事情已经翻了出来。”
玉妙猜测他会如何处理,道:“表哥是回去帮他垫这笔钱是吗?”大概是贪了多少?
朱宣摇摇头:“入国库的银子都贪,垫不来的。他人下了大狱,家人女眷也关了起来。母亲让我回去,帮了处理。先把他的家人先接出来。”
母亲幼年家里受了冤案,一遇到这种事情就大为同情。再说总是亲戚本家,一朝为官,没有照应,不是让人又拿了把柄。
小枝能牵出大树来,事事都是要小心的。
船就走得飞快,玉妙伴了朱宣絮絮细语,见朱宣神色稍霁,也才一笑。好象大家都只靠了表哥一人。
朱宣就带了她站在窗前看江水,妙姐儿也知道哄我开心了。对她柔声道:“这是小事,告诉你一下,你不用担心的。”
玉妙贴了他站着,抬头一笑道:“只是想了遇到这种事情,人该有多么的难过。”看了船扯了帆走得飞快,看了江面上不时掠过的船只和飞鸟,好景致配上不好的心情也会没有心情看。
下了船,徐从安带了车驾早就到了在等着。玉妙换回了衣服,马上要见姨妈,当然是好好得打扮了,又是一头贵重首饰,渐渐比以前要习惯得多。
朱宣上了马,码头上太夫人派来了接的人,还有几位年青的宗亲候着,就一起上了马陪了进城去。
此处离城有三,四十里,天色阴沉沉的,两边行道树上堆了积雪,白皑皑的一树冰晶。几位年青的宗亲去年也在王府里陪了朱宣,想亲近着谋差事,都知道王爷的脾气,见他阴沉了脸坐在马上,与平时的冷淡是两回事,想想家里最近发生的事情,也都没有了说笑的兴致。
倒是徐从安偶尔还扬鞭指了远处的景致,让朱宣看:“这大雪遍地的,象是水墨画。”
朱宣也是淡淡的看了,并不说话。这阴沉的天气有点象他现在的心情。
宗亲下狱,将领骄傲,路上见了张琳一面,觉得这自己一手带出来的将军比平时更为贴心,没有想到,下船前刚接到快马传来的邸报,张琳居然也学了北平王,强抢民女不遂,那母女二人上了京,顺天府里把张琳告上了公堂。
这些都不是大事,可是一件接了一件,朱宣是心里想着好,一定要办好事情的人,现在觉得小事上事事不趁心。
朱福朱禄朱喜在这种时候上是一概不敢说话的,身边还好有徐从安,还可以伴了自己闲谈几句。
在岔路口住了马,一行人都跟着停了马。朱宣回头看了玉妙的车驾,想来是贪看风景,车窗打开了,隔了车帘依稀可以看到玉妙的身影。
朱宣面无表情地看了看朱禄,朱禄带了马赶到马车旁低语了几句,车窗上的厚帘子才拉下来。几位宗亲看了看马车再看了看王爷,都没有说什么,只是看了马车的目光自然变得有些敬畏起来。
离城十里长亭有个驿站,见京里的管家们带了人迎了出来,朱宣就知道是母亲安排了在这里等了的。
看了丫头妈妈们伴了玉妙进去了,才吩咐管家道:“送吃的来,吃完了休息一会儿就回去。”
一行人在驿站里打尖。吃过了饭坐着,几位宗亲公推一位胆子大敢说话的人对了朱宣笑道:“王爷,我们想去给沈姑娘请个安。”
朱宣也没有同意,只是说道:“回了王府里再说吧。”几位宗亲们只能略带了遗憾的往玉妙休息的房间里看了一看,回了王府里再想着请安就不太容易进去了。
内宅深深的,去年说年纪小,就是一般的亲戚女眷也见得少。除了族长和几位有头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