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团比方才的白芒还要涨大一倍不止的火球,从来路向那年轻人炸去。
那年轻人蹬蹬后退几步,尽管将火球扫开,但那火焰的附着力惊人,身上的衣裳被点点火星烧灼得化灰破洞,极其狼狈。
随着火球反攻过来,嗖嗖几道身影如风卷落叶,瞬息而至。
云梓焱的嘴角噙着一抹冷笑,而他的身边,却多了四名老少不一的男子,正是雷炎宗以布晓凛为首的蓝长老,布江里和布善。
“先生,一切可好?”依云梓焱的意思,在外人跟前,还是用回了先生二字,若称呼其师祖来,确实太过惊世骇俗。
云梓焱颌首,眼中闪过一抹暖意,“我交代布善的事情,可安排妥当了?”
“一切安排妥当。”布晓凛沉声道,“直升机已经候命待发,地方我也找好了,上了飞机我再跟先生细说。”
布善回去后将今日发生的事情细细说了,还提到了云梓焱交代要确定一处炎脉,晚上用专机接他过去。
布晓凛是混迹江湖多年的老狐狸,跟圣光廷也打了不少次的交道。事情一说,老家伙马上嗅出了不同寻常的意味,立刻遣人远远监视圣光廷一行。晚上圣光廷出动了多辆车子,布晓凛不敢怠慢,带着众人赶到兰花家时发现人去楼空,这才循迹追了上来。
阿瑟的脸色微微涨红,“想远走高飞,做梦!”
看向布晓凛,阿瑟的声音威胁之意不减:“布宗主,你若执意维护他到底,我可以向你保证,烈火宗在西部的所有的生意,都将受到圣光廷的钳制。”
身边的艾伦欲言又止,神情却多了几分无奈。
阿瑟长期坐镇圣光廷,极少与各方势力有交集。在他眼里,烈火宗只是古武的后起之秀,论起底蕴名气,与圣光廷简直不是一个层次的。但长期出外勤,与西部的烈火宗打过多次交道的艾伦,却知道眼前这几个老家伙是多么的难缠霸道。
当年烈火宗在西方开拓赌城的时候曾与当地的势力发生过节。圣光廷作为当地人的信仰,替当地的势力出手,禁锢了烈火宗的两名底层弟子并最后处决示威。
对各个门派来说,有冲突有摩擦就有牺牲有伤亡。死掉几个门下弟子,在圣光廷眼里根本就是不值一提的事情。只要最后双方能够在保证利益的前提下化解恩怨,没有哪个不长眼的门派会为了两名底层弟子对圣光廷大动干戈。
可烈火宗这个门派不仅不长眼,也不长脑。
当年就是布晓凛身边的这两个老头带队,把当地的圣光廷搅得天翻地覆。
疯狂的报复,不要命的拼杀!为了给两名弟子拿回公道,烈火宗与当地的圣光廷开始了轮番的互殴和械斗。
所谓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将圣光廷搅得焦头烂额的同时,烈火宗也付出了远远超出两名弟子死亡的代价。
可就是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烈火宗的人做起来竟然全无悔意,甚至群情激昂,个个跟打了鸡血一样不要命。
按他们当时放出来的话说,宗派弟子为宗派之事为敌所杀,宗派就算付出十倍于他们生命的代价,也一定要为他们争口气,拿回个彩头!
事情最后以圣光廷退出两方争夺,不再干预结束,谁都清楚这是一种变相的让步和屈服。
而这件事情事情,也让烈火宗声名鹊起,烈火宗弟子的枭猛疯狂闻名于超能界。全宗上下的几乎拧成了一个无坚不摧的拳头。
大多超能者自那以后都有一个认知,宁愿跟稍强于自己的超能者拼命,也不要欺负稍弱于自己的烈火宗弟子,要知道,他们不是一个人在战斗,他们是一群颠老头领着一群疯子在战斗!
所以当阿瑟说出这番话来时,艾伦就知道糟了。
道上传闻,你可以威胁杨老将军,但万万不要威胁烈火宗主。因为杨老将军是讲文明讲道理的,而布宗主,是一条筋从头通向脚的,谁扯他跟谁急的。
果不其然,阿瑟一说,布晓凛便破口大骂:“你他娘的小时候脑袋太大钻不出来被钳子给钳坏了吧。奶奶的圣光廷的人越来越不要脸,真以为你家圣光普照,道理都往你家钻去。你爷爷我放个屁都比你家的圣光香一百倍。有种的你就别跑,给老子站直了,老子今个儿就告诉你,烈火宗还就跟你圣光廷死磕到底了!什么混账玩意,跟老子撂狠的。”布晓凛哼哼歪歪,最后还狠狠地呸了一声。
这一副为老不尊的流氓样,烈火宗几人却看得频频点头,要不是云梓焱在这,恐怕都要凑上去骂他娘的几声。
从小就受到最为正统西方教育,自诩为贵族的阿瑟,被布晓凛的撒泼粗口气得浑身发抖。
可随即,阿瑟的双眼一瞪,圣光廷所有人几乎都摆出了进攻的姿势。
绿莹莹鬼火般的光芒闪现,三名身材异常高大壮硕的西方男子出现在了众人眼前。
“狼人族。”阿瑟咬牙,盯着云梓焱,“你果然跟这卑劣的种族有关系。圣光剑上的念力,绝对不能落在你的手上!”
来的正是狼人族的高手,而布晓凛等人对于他们的出现似乎也并不惊讶。
风狼回去后便联系了狼人族几名在东华的首领。
面对风狼体内精纯的始祖血脉,几人全身上下的血液一下子几乎因为沸腾过猛而破体而出。
他们没有丝毫拖延地联系了摩西群岛的总部,三位长老闻讯正朝东华赶来。
而当他们听风狼说起体内的血脉是云梓焱赐予的时候,整颗心几乎跳出喉咙。关乎始祖血脉,风狼的话自当不会有假。这样一来,整个狼人族的复兴和壮大,几乎就在云梓焱的一念之间。
如今的云梓焱对于狼人族,其重要珍贵的程度,简直不是圣光剑于圣光廷的意义可以比拟。就算此刻这里站的是圣光廷的头把交椅廷王大人,即使豁出性命,狼人族也要保证云梓焱的分毫无伤。
“好!很好!”阿瑟气极而笑,“与狼人族勾结,盗走圣光念力,云梓焱,今天你非死不可!”
话音刚落,便听得云梓焱一声冷哼,长袍无风而动,重重踏前一步。
“不知廉耻!”
意简言赅的声音冷冷响起,随着云梓焱往前大踏一步,一股无可匹敌的力量瞬间向阿瑟所在的那个半圆席卷而去。
二十几人围成的半圆,除了阿瑟勉强站在原地一脸错愕,余下众人,全部被突如其来的力量推着连连后退,等到身子站停的时候,眼睛里的高傲早已消失殆尽,留下的是深深的忌惮之情。
“既然来了,就光明正大点。”一招发出,云梓焱突然侧身,屈指成爪,朝另一个方向抓去。
身形一闪,场中又多了一人,青衫长袍,一脸无可奈何。
“向掌门,怎么是你?”布晓凛抢先开口。
向清厉呐呐笑了一声,“碰巧路过,路过而已。”
晨早在李家药仓里云梓焱的那段以枝代剑,让向清厉就算回到下榻的地方也心痒难耐。
向清厉不动声色地向古门询问了兰花的住处,趁着夜色想与云梓焱切磋一番,没想到一来却碰到了这样的场面,生平第一次生生给人从暗处揪了出来。
“今夜怕是要辜负了掌门的雅兴。”云梓焱的脸色稍缓,“这帮不速之客,不好打发。”
剑客之间自然有剑客的心有灵犀,向清厉的来意云梓焱自是清楚。
向清厉看了布晓凛一眼,笑道:“云先生若有急事,尽管去办便是。这里有向某和布宗主在,自当替先生善后。”
阿瑟的心中从云梓焱方才发出的一招开始,就隐隐有些不妙的情绪。如今听到向清厉这番话,一颗心更是沉入谷底,开始有种无疾而终的预感。
他竟忘了,此刻他是在东华国内。东华国的古武门派之间虽然存有分歧争斗,但各大门派的宗旨规矩,“御外保内”却数代不变。
“掌门的心意,云某怎可让掌门空手遗憾而归。”
云梓焱眼中的杀气一凛,使得圣光廷所有人心中一寒。
“天玄地奥,剑主乾坤。”云梓焱看向向清厉,“青城剑法共九十五式,剑至巅峰,化整为零,合并杀招十九式。以掌门的修为,九十五式早已胸有成竹,但合五为一的杀招,依云某看,掌门最多只掌握了九式便难以为继。”
听着云梓焱的侃侃而谈,阿瑟越发感到进退两难,早先的志在必得,如今却开始分崩瓦解。
而向清厉的脸色却越来越凝重,看向云梓焱的眼神,也越发的幽深。
“天玄地奥,剑主乾坤。”是刻在天玄剑上的八个字,青城门内,除了他和几位长老,就算是他的儿子向荣向誉也毫不知情。
九十五剑式,是天玄剑完整的剑法,也是门内弟子修习的剑法。但合五为一的十九杀招,才是天玄剑法的真正奥妙,非亲传弟子不可修炼。
“向某斗胆请教云先生,向某的难以为继,事出何因?”向清厉的声音越发的低沉。
锵的一声,向清厉腰间的佩剑莫名出鞘,飞至云梓焱的手中。
“如此,掌门便看好了!”
“小心!”剑光让阿瑟心中一颤,自然而然便喊出声来。
长剑在云梓焱的手中,凌厉的剑芒逸散而出,剑尖轻悠悠的在夜空中翕动,泛起的森然剑华,让人心神俱震。
云梓焱的步法轻盈飘忽,如同风卷残云,虚实不定。
剑招几乎仅在转瞬之间,没有一声惨呼溢出,地上却俨然多了十具倒地的躯体。
“你!”阿瑟的身子轻颤,难以置信地看着无一例外额头被剑尖穿透而过的手下,所有的言语哽在喉咙里,再也出不了声。
可怕,太可怕的剑招,太可怕的人!
别说阿瑟,向清厉,布晓凛无一例外目瞪口呆。
向清厉垂下的双手手指无法抑制地轻颤,“这,这?”
一招之威,连夺十命,还是圣光廷的骑士之位。
十九剑式,他向清厉穷极力气亦无法突破的第十式“燕子翼击柳风步。”
难怪,难怪他突破不了,步法,天玄剑上唯有剑式,却无与之搭配的玄奇步法。
锵的一声剑入鞘,众人才猛地回过神来。
无视身后众人的敬畏神色,云梓焱冷冷地盯着阿瑟,声音如同来自九幽之地,“拔剑之后,你我之间本该了无瓜葛,但今夜你心存歹意,执意刁难,那就莫怪我出手无情。今日留你一命,是看在你身后圣光廷的份上,你丢了圣光剑,是你的错。我若杀你,便是得理不饶人。”云梓焱的声音抑扬顿挫,“今日两位掌门在此,若有下次,严惩不贷!”
“滚!”一声怒吼,如同深林虎啸。
凝力为音,震魂散魄!古武音波一绝,“虎啸镇天”!
早已信心大失的阿瑟和圣光廷众人,听着云梓焱这一吼,身形同时踉跄不稳,肝胆俱裂。
“走!”阿瑟隐怒的声音响起,率领着圣光廷众人离去。
今日之耻,必报!
“云先生”向清厉久久不能平复下来。
“向掌门,云某便以剑招步法与你交换。云某与圣光廷的矛盾,以阿瑟的性格,势必不但不能缓和反倒会越演越烈。云某若孤身一人倒无所谓,但因此连累了烈火宗却有点于心不忍。青城乃古武泰斗之一,云某希望掌门匡扶同门,施以援手。”
向清厉脸色一肃,“云先生言重了。莫说交换,云先生若能不吝指点,青城剑派当铭记云先生的授艺之恩,青城弟子,也当以师尊之礼相待云先生。”
布晓凛听着两人的交谈,感觉犹如自己心爱之人被别人撬了墙角一样复杂。自己几人赶着过来助阵,结果就逞了几句口舌之威,人还是师祖自己给撵走的。
“师祖,按理说就算你拔出了圣光剑,让阿瑟失了面子,也不至于非要置你于死地不可呀。”一声师祖,布宗主颇有种拉近距离的示威。
云梓焱苦笑一声,“确实不至于,但我将圣光剑上加持的念力吸得一干二净就是另外一说了。”
噗通一声,蓝长老摔倒在地,抱着布江里的裤腿一脸呆滞地重新爬了起来。
被师祖二字震了心神的向清厉,此刻半张的嘴久久合不上。而那三名一直躬身而立的狼人就更不用提,握紧的拳头,指甲几乎都嵌入了肉里。
“念力,师祖你把念力都吸到哪去了?”布晓凛口齿不清地问道。
云梓焱垂眸,右手微微一摊,一股精纯无比的白色光芒若隐若现,灼灼生辉,“自然是在我的体内。所以我才急于寻找一处炎脉,助我将这股念力炼化。”
说话间,轰轰的响鸣声,一架直升机已经飞到了低空处。
“布善跟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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