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志新听得心里大暖,这孩子,又懂事又体贴人,实在是招人疼。
心里大爱这小家伙,忍不住伸嘴在他小脸上叭了一下,打着手势调笑他:“难道你就不怕冷?你是小孩子,应该先照顾。”
布库摇头笑道:“当然怕冷。不过我冷的话可以躲到你这里来嘛,你这里有火坑,一直燃着都很安全,不像别的帐蓬没人的时候就必须熄火。说真的,跟奥格一起睡,半夜的时候冷死人了。那火总是熄,没人的时候也不敢烧,睡觉的时候又不敢使劲烧,感觉一晚上都睡不暖和。”
孙志新开始摸下巴,照布库这么说,除了缝衣服,他得学着缝被子……干!越来越像个老妈了了!
见孙志新脸色有些变幻不定的变,布库眼珠子一转,讨好的笑道:“嘿嘿,我冷的话就来和你一起睡。再说我已经有一件了,还是先给其它人做才好。等大家都有了你再给我做吧。”
停了停,有些担心的看着孙志新,问道:“吉玛,是不是你还在生帕帕的气?帕帕跟我说了,他不是故意打伤你的。依我看,全是泰格那家伙打的!帕帕一直很担心你的伤,想来看你。可是你又不理他,不让他进你的帐蓬。吉玛,好吉玛,别生气了,帕帕最疼你的,比疼我还疼你,你先给他做吧。他有了你做的皮裙,套在身上暖和时就会想到你。”
这死孩子,嘴巴怎么这么甜?纳鲁背地里许了这小鬼多少好处,他才这般不遗余力的给他说好话?而且一边说纳鲁的好话,一边还不忘记打击泰格,这小子,真是……孙志新眯起眼睛,下意识觉得纳鲁没有自己想像的那般纯良。古人曰得好:有其父必有其子。能教出布库这样的儿子来,纳鲁只怕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不过布库说得倒是有道理,天气越来越冷,尤其是早晚,温差十分大,一个不注意的话当真容易着凉感冒。在这个史前时代,着凉感冒直接能要人命,就算纳鲁这类猎人再强壮,一不小心之下也会中招,可马虎不得。
自己和布库长期呆在营地,就像他说的,觉得冷的时候大不了回帐蓬里躲着,而那几个货却不行。得,就先给他们缝衣服吧。
不过,要给他们缝衣服,就必须要去量他们的身高体型。这可是零距离的亲密接触啊……在现在这种尴尬时期,孙志新实在提不起勇气跟他们有任何身体或是其它方面的接触。不如……
孙志新眼珠奸诈的转了两转,让布库打手势:“布库,用这种软尺量东西的方法你想不想学?学会了的话,有很多东西可以让你量着玩哦~比如,你一定很想知道你哥哥有多高吧?学会了后用这个尺子量一量就知道了。”
布库果然中计,小脸立即笑开,道:“好啊!吉玛你教我,我想学。”
本来这招借刀杀人的妙计都使得不着痕迹的,可孙志新有时候确实很马大哈,顺手就继续打手势:“再去量量你帕帕和泰格的,回来一起告诉我。”
听到连泰格也要量的时候布库就已经在皱眉头,又听到自己老爹的尺寸也需要自己去量,那小心眼便开始转动开了。
自家吉玛不是不肯理自己帕帕么?如果他必须得去给他们量尺寸,那么就算他想不理帕帕都不行!如此一来,帕帕不是有机会跟他呆在一起了?至于泰格……那个讨厌的人就别去量。最好让他冬天没那种暖和的皮裙穿,冻死他!
布库眼珠子滴溜溜的转来转去,狡黠的神情一掠而过,天真的笑问:“难不难啊?我怕我学不会。”
“不难,不难!”孙志新猛打手势,恨不得立即就教会他,然后把这个头疼的问题交给他去办。
两人便在那里教开了,整个过程便是布库一直在发问:
“这个是多少?”
“啊?一格一格的数啊?”
“呃……这是多少格?”
“一格又是多少?”
“这个……我看不懂……”
孙志新抓狂,只觉得今天的布库前所未有的笨。特别是想到自己定出了标准的度衡量的问题,孙志新心里还有小有成就感的。在远古时期,统一度衡量的标准是一件极其伟大的事,而布库小同志在听到孙志新的解释时只简单的哦了一声就把对这件伟大的事的崇拜便一笔带过。换了你,遇到这种事,你抓狂不抓狂?
尼玛!
不知道一格是三点三三厘米,你可不可以只数格子?就算不会数数,格子多少数不来,但它廷伸到哪里总记得住吧?
现在的孙志新无比痛恨自己是个哑巴,无法解释什么是厘米,无法说得清一寸到底是多少,他甚至连现教布库数数都办不到。
勾通良久,孙志新挫败的叹气,打手势道:“算了,我自己去量吧。”
布库小脸有些受伤:“吉玛,我是不是很笨?”
孙志新立即振作脸色:“胡说!谁敢说你笨,我抽他!”
布库显得开心了些,道:“要不等你嗓子好了再教我这个吧,我去玩去了。”
孙志新无力的挥手:“去吧,去吧……”
布库走出帐蓬后窃笑着一溜烟跑了,他得在父亲回营之前逮住他,让他做好准备,吉玛要去给他量尺寸!
可以见得,布库跟他爹一样,看似纯良,实际挺腹黑。
不过小孩子,再腹黑也腹黑不到哪里去。像刚才,他正确的办法不是装笨,而是学会量尺寸的办法后再装没学会。这样纳鲁就得让孙志新去量,而泰格的尺寸他可以代替孙志新去量,从而才能真正的达到他的目的:在泰格和孙志新中间形成一道防火墙,隔开他和自家吉玛的亲近机会。
结果,他装笨装得太彻底了,虽然成功的哄骗了孙志新,制造了他和父亲亲近的机会,但也同时把他一起推向了那两个人。
布库啊……你跟你吉玛像得很呢,办事只办好一半儿……
111、来,让爷爷量量你的尺寸 01
孙志新思前想后,觉得量尺寸这件事情最好是趁夜袭的时候去。要是在那两个二货醒的时候去量,大眼瞪小眼的,得多尴尬?所以偷偷摸摸的去量最好了。
本来要想接近纳鲁或是泰格这样的优秀猎人,以他们的如同野兽那样的警觉心,整件事情会很难,但那两个家伙对谁都有警戒心,就是对自己没有,这一点孙志新觉得还是挺有把握,觉得事情可行。
待得吃过晚饭,好不容易挨到天黑入睡时分,耐着性子又等了一阵,听着整个营地都安静下来,估摸着整个营地的人都已经入睡。孙志新这才看看表,指针显示已经是晚上十一点,这才捞起自己的软尺,偷偷摸摸的向纳鲁的帐蓬潜过去。
进得纳鲁的帐蓬,果然看到他已经熟睡,轮廓分明的脸宠在明明暗暗的火力映射之下有一种独特的成熟魅力。
孙志新怔怔的瞧了他一会儿,惊觉自己在这段闹别扭的时间里一直都思念着这人的。此时看着他熟睡的脸,竟是控制不住的想和他亲近。
纳鲁的帐蓬里学着孙志新帐蓬的模样也弄了一个火坑,只不过没有孙志新做得好,缺少用来加热地面的烟道。孙志新悄悄走过去往火坑里添了几块柴,轻手轻脚的来到纳鲁身边蹲下。
那人睡得极熟,脸侧向自己这边,让自己可以藉着火光看清他的眉眼。
无疑的,这个男人是极英伟成熟的,扇子一样的睫毛在他的下眼睑上投下一片阴影,配着他深陷的眼眶,散发著无尽的魅力。孙志新忍不住轻轻伸手在纳鲁脸上抚摸了几下,这才拿出软尺给他量尺寸。
量过肩宽,量过胸围,来到腰腹间。量到这里就有些难度了,那家伙躺在地上,要怎么才能让软尺围上他的腰?
孙志新正在头疼,突见纳鲁翻了一□,不禁暗喜得了个好机会,赶紧把软尺围上去。哪知刚围上一半呢,纳鲁却右转过来,压住了孙志新的手。
孙志新大惊,慌忙把手从他腰下抽出来,却被纳鲁的大手飞快握住。
孙志新抬头,愕然对上纳鲁含笑的眼。
T…T……他就说这货怎么会睡得这么睡,就算再对自己没有防备,触碰到他的身体都没有醒,搞半天果然是在装睡……
“布库说你要来,我就一直不敢睡在等你。你果然来了。”纳鲁道。 “还在生我的气?”
孙志新大是尴尬,摆手打手势道:“没有。我从头到尾都没生过气,那是我自找的。”
打完手势才想起纳鲁不懂手语,不由得有些泄气。
纳鲁将孙志新的手掌合在自己在掌心里,眼光直直的看着孙志新的脸,道:“想说什么就跟我说,我看得懂。”
孙志新又是一愕,却听纳鲁道:“你在教布库的时候,我天天都在跟着布库学。”说罢,手里飞快的打出几个手势,孙志新一看,却是纳鲁在用手语问:“你噪子还疼吗?还是不能说话?”
那手语使得熟练圆转,表达得准确而细致,竟是时常练习的结果!
刹那之间,孙志新只觉整个颗心都柔软了。眼里微微生出一股潮意,酸涩之中又有着更多的甜蜜。
如果有人会为了你去认真的学哑语,至如至终都在暗中关注你,为了你的改变则去迎合你让自己也改变,那么,他便是真正爱你的。
纳鲁,比孙志新想像的还更宽厚,更有耐心,会为着自己的爱人而努力提高自己,调节自己步伐和爱人一起达到协同的节奏。
能拥有的这样的爱人,无疑是幸福的!
孙志新便浅浅笑开,只觉得自己前一阵的刻意疏离根本就是多余,纳鲁从来都不曾远离过自己。自己需要思考的空间,他就宽容的后退一步,只在远处默默的关注自己,认真学习哑语,努力做个最好的情人。
作为一个好情人的标准是什么?孙志新不知道,却觉得没人能比纳鲁做得更好。他好得让自己情不自禁的想恋上他,就算他是个粗鲁且武大三粗的男人,他也认了!
“我很好。”孙志新笑着用手语道。
看着孙志新一如即往的笑容,却听不到他原本的爽朗笑声。纳鲁眼眶腾地红了,轻轻拉过孙志新,让他伏在自己胸膛上,用力揽紧了他,低声一直道:“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想打伤你,你别恨我。”
恨?
从来都没有过,今天来这一趟,更是确定了这个男人让自己爱得狠了。
孙志新安静的伏在纳鲁胸膛上,听着他有力的心跳,什么话都不想说,只觉得这样贴在一起的感觉真好。
纳鲁感觉到了孙志新的亲近,将他整个身体都拖过来,像盖被子一样把孙志新盖在自己身上,低声耳语:“别再避着我了好不好?我很难过。”
扳正孙志新的脸,又伸嘴到他脸上轻轻吻他,道:“你的嗓子会好的。我相信它总有一天会好的。”
细细密密的吻像蜻蜓点水一般吻在孙志新脸上,没有**,只有浓情,让孙志新忍不住无声的笑,眉眼快活的弯起来弯成两轮弯月。
忍不住的,孙志新开始回吻纳鲁,用行动跟他说其实哑不哑的他一点都不在乎,他在乎的是自己的行为对纳鲁带来的伤害。因为他伤了纳鲁,他才不敢不敢靠近他,一但离他太近,他就会觉得情怯。
纳鲁懂了,嘴唇贴在孙志新耳边低语:“泰格……你想怎么样便怎么样吧。我会学着去接纳泰格……只要你心里有我便行。我好不容易才让你爱上我,我……我……再也放不开。”
孙志新猛然抬头,认真的看着纳鲁。
那张成熟英俊的脸上有隐忍,有努力试图做到的包容,更多的是对自己的纵容宠溺。
记得以前看到过一篇文章,说深爱上的人都是卑微的。谁爱得更深,在感情的天秤里所占的比重就会更低。它甚至可以低到别无所求,匍匐到你的脚下,只求在深爱着的对方心里有一席之地就可以。
当独占成了奢求的时候,只能退求这个。
纳鲁在退让,强行控制自己的独占欲,妥协着求共存。
恍然明白这点,孙志新心里疼得都拧了,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拚命的去吻纳鲁的唇。
如果纳鲁能懂,他会知道自己是在用这种方式告诉他:我爱你,真的很爱你。
纳鲁果然是懂的,嘴角咧出一个苦笑,双臂将孙志新揽得更紧了些。
孙志新从纳鲁怀里支起头,打手势:“我们三个人……”
纳鲁将他的头按回自己怀里,低声道:“如果是问我真正的想法,无论怎么我都不愿意!可事实上是我们的争斗已经伤害到了你,我的预见,智者的预见,甚至是泰格的预见,都是正确的。我们两个的争斗,绝对不会有好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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