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他们面前又出现了一道铜门,匾额上刻着三个烫金大字:白虎堂。
赵延昌转头对儿子说:“你来试试。”
赵佑熙默念着父皇教的口诀,小心按着门上的铜钉,门果然开了。
赵延昌再次亮出令牌,里面的十几个蒙面人一起跪倒在地:“参见宗主。”
赵延昌朝正中主位走过去,招手让儿子在自己下首坐下,才开口问 “已经回来了多少人?”
为首的老者说:“昨天接到宗主的密函后,属下立刻发出召集令,十二个时辰内,两位长老四位护法六位堂主全部到齐,十二位执事到了八位,各堂弟子到了六成以上。”
赵延昌颔首道:“不错,比上次还快了。”
十几位大小首领同时拱手道:“此次非比寻常,吾国能否屹立于世。成败在此一举。”
赵延昌眼眸带笑地问:“你们也认为诈败之法可行?”
“可行!”十几个人异口同声地说,“宗主带领家眷离开皇宫,不管靖王和刘名录谁住进来,包管叫他有来无回。”
“如果他们互相勾结呢?”
那十几个人一起笑出来:“一回事。”
赵佑熙听懂了他们的意思,不管是靖王还是刘名录,他们都没打算放回去。那两方谁先灭了谁,或互相勾结,都是一样的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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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中午吃过感冒药后,恨不得睡死过去,今天总算头脑清醒了,努力多更几章吧。
这是第一更。一起么么。
同人卷 第二百零四章 狐狸父皇
第二百零四章 狐狸父皇
从地道出来,已是黄昏。青天朗日阁里一片暗沉,赵延昌亲手拉开厚重的窗帘,一面对儿子说:“你回去看太子妃吧,用过晚膳后再到启泰殿来,今晚要议事。”
赵佑熙很惊讶地问:“您不怕消息传出去?”
中午回宫的时候,还特意进行了一番易容,扮做陈学愚的随从进来的。可要回东宫见太子妃,必须恢复太子的本来面貌才行,要不然,一个陌生男人跑进东宫跟太子妃卿卿我我,岂不成了宫廷丑闻?
赵延昌笑得成竹在胸:“无所谓了,计议已定,对岸的战船今晚就会开过来,我们也会紧急撤离。刘名录已经追过来了,他一直以为你就藏在我方守军中。”
赵佑熙听出了他的话中之意:“宛陵是不是已经失陷了?”
赵延昌颔首:“宛陵守军,英勇抵抗两日两夜后,终于不敌梁国大军,赵太子于今天上午率残部回南都,刘名录乘胜追击,亦往南都而来。”说完补充道:“实际上他是来抢功的,攻陷再多城池。也不如占领赵国都城,杀进赵国皇宫来得有意义。”
赵佑熙算了一下:“宛陵到南都,走官道的话,六七百里,他们晚上还要扎营歇宿,最快也要到明天晚上才能到。”又不是单人独骑,可以日行千里,一支号称二十万的军队,先头的精锐骑兵也很难一天到达。
赵延昌道:“这样刚好啊,我们也会坚持抵抗到明晚,才在刘名录进城之前撤离。”
赵佑熙恍然:“您想让他两家抢着进宫?”
赵延昌点头:“刘名录从西门进,靖王从北门进,你说他们谁先进宫呢?”
赵佑熙有些担心地问:“城中百姓会不会遭到打劫?”
赵延昌语气肯定地说:“应该不会。如果我们殊死抵抗,杀了他们很多人,他们也许会失去理智,但我们只是象征性地抵挡了一阵子,应该没有激起他们的兽性。还有,我们撤离之前,会到处张贴安民告示,让百姓闭门在家,无事不要外出。”说到这里,从案上拿出一张写好的告示给儿子过目。
赵佑熙一看前面几行就乐了,什么“皇上不忍见南都成为屠宰场,不忍见百姓拖儿带女流离失所,所以忍痛放弃列祖列宗经营了百多年的家业,让给梁军驻扎,求他们住在皇宫就好。不要再去骚扰无辜的百姓。”
赵佑熙以前听人说父皇是老狐狸,还没觉得什么,此刻才发现,这个绰号真是太适合他了。明明是为了把敌军诱入宫中杀掉,却说得好像多么爱护百姓,以至于把自己的寝宫都拱手让人。这样一来,梁军不住进皇宫都不行了,否则就有“扰民”的嫌疑,首先就失去了南都百姓的心。
看完那份胡诌得合情合理的安民告示,赵佑熙向父皇告辞。赵延昌见儿子的笑容中犹有憾色,在后面喊住他说:“父皇知道你想打仗,觉得这样都是别人在玩,自己在一旁袖手闲看,很不过瘾是不是?放心,等这一回合过去,梁国朝廷震怒,靖王府震怒,赵国马上就要面临第二波攻势,有的是你领兵出征的机会。”
赵佑熙回头问:“父皇也跟地道里埋伏的那些人一样,本来就没打算让靖王活着回去吧。”
赵延昌沉吟道:“真正不希望他活着回去的,恐怕是另一个人。昨天晚上。朕冥思苦想,秦决明明是个老谋深算的人,为什么故意装成那种轻狂样?肯定是急于掩饰什么,以他的心机之深,不可能想不到靖王带兵过江,和赵军一起灭掉刘名录后,很可能自己也会被赵军灭掉。因为,留下靖王,同样是祸害,对赵国而言,靖王府是仅次于梁国的强敌。秦决仍然敢冒这个险,就说明,他根本没把靖王的死活放在心里,甚至,他希望靖王死在南都,那样他作为靖王世子,就可以接收靖王府的全部势力。”
赵佑熙陷入沉思中:“如果真这样的话,秦决的身份也暴露了。”
赵延昌道:“到了今时今日,他大概也玩腻了双重身份的把戏,靖王一死,他回去继承靖王之位,甚至直接称帝,朝廷也拿他无可奈何了。”
赵佑熙基本接受了父皇的推断,他只有一点疑惑:“别忘了西北还有一只大军,统帅叫彭克山,据说为人忠勇,此人我从没见过,好像一直都镇守在西北边陲。”
赵延昌想了想说:“我估计,秦决还是打的同样的主意。”
“什么主意?”
“靖王既然死在南都。靖王府跟赵国便有了杀父之仇,彭克山决想不到靖王的儿子会跟赵军私下结盟。”
“您的意思是,靖王死后,秦决会继续和我们合作?”
“有什么理由不呢?”赵延昌一摊手:“我们帮他除掉了障碍,不只跟他没仇,简直有恩。所以你放心,直到境内只剩下赵与靖两相对恃,他都有可能跟我们联手,铲除其他势力。当然,这期间,他也可能跟其他藩镇或军队合作,一起对付赵国。仁义礼智信这五个字对那人而言估计都是放屁,不然,何以能由一个小混混,短短十几年间,就混成一方霸主,梁帝的头号得力心腹。”
说起这个,连赵佑熙也不由得笑叹:“梁文简养这个心腹,跟养条毒蛇没两样。”梁文简是梁孝帝的名讳。
赵延昌冷笑道:“那是他的报应!你救他一命,他反而恨之入骨,欲置之死地而后快。所谓恶人自有恶人磨,这就是活生生的例子。可笑他还用秦决做靖王的监军,秦决身份一旦公之于众。我看他拿什么脸去见朝堂下的文武百官,岂止是识人不明,简直愚蠢到极点。”
每次提起梁孝帝对爱子的疯狂追杀,赵延昌就恨不得立刻率军杀到上京去,把那忘恩负义的东西一把扯下龙座,让他像狗一样趴在自己脚下求饶。
为了给小妻子一个惊喜,也想看看自己不在东宫的时候那人都在做些什么,赵佑熙让仆人们不要通报,自己蹑手蹑脚地走进内院。
才走上台阶,就见俞宛秋坐在书桌边,知墨一边研墨一边劝:“休息一下吧。吃过晚饭再写。”
俞宛秋细声细气地说:“我还不饿,索性写完再吃。”
知墨的眼睛跟着太子妃的毛笔移动,嘴里小声嘀咕:“真是莫名其妙,写得好好的底稿,怎么会丢了呢,这屋内难道还出了贼不成?可怜昨儿熬了大半宿,好不容易写完了,结果又不见了。”
“没事,反正是草稿,本来就是要重写的。”
“要是草稿在,你现在只要修改润色,不比重写轻松多了。”
俞宛秋也叹气:“已经被人偷走了,还能怎样呢?”
赵佑熙再也忍不住跨进门去,屋里的人要向他见礼,都被他打手势制止了。知墨只顾着跟太子妃说话,也没留意门口:“天,真的有贼?可他进了皇宫,不偷金银珠宝,反而偷几张草稿,又不是什么重要公函,他偷去有啥用?”
俞宛秋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言,掩饰道:“我就那么一猜,平白无故地不见了,不是被偷了是什么呢?难道那几页纸自己长了翅膀会飞。”
这时兰姨抱着小尧儿出现在窗外,听知墨问过没完没了,生怕露出破绽,正要出言打岔,却看见了另一道人影,马上惊喜地喊:“太子妃,太子殿下回来了。”
俞宛秋急忙回头,脸上难掩狂喜,赵佑熙也满面含笑地走过去。小妻子却越过他,伸手接住了尧儿小宝贝,让他爹扑了个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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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第二更。
第三更尽量在10点以前,第四更不知道有没有,捂脸。
同人卷 第二百零五章 俞家退散
第二百零五章 俞家退散
柔嘉堂是同心殿的起居室。俞宛秋抱着小尧儿径直走过去,赵佑熙只好跟上,夫妻俩一前一后进了屋子,默默坐下。周掌食过来问是否传膳,夫妻俩同时点头,依旧是无语。
在等待就餐的过程中,俞宛秋一直逗着小尧儿,眼里就像没瞧见旁边那个人一样。不过,她最后还是破功了,因为小尧儿笑了,她立刻忘了正在跟某个失踪三天又突然现身的人怄气,把小尧儿抱过去,兴冲冲地告诉他:“你看你看,尧儿笑了。”
赵佑熙趁机把母子俩同时抱住,绕过妻子的肩膀逗着儿子说:“尧儿,叫一声父王。”
一屋子的人同时发噱,俞宛秋这才意识到三个人的姿势有多暧昧,想挣脱时,哪里来得及,只好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说:“尧儿才两个月大,哪里就会叫父王。你几个月大的时候会叫啊。”
赵佑熙想了想,一本正经地回答:“好像两岁才会叫。”
俞宛秋吃吃地笑了起来:“不是吧。”
殷掌严上前一步道:“太子真的到两岁才会叫父王,不过一岁多就会叫奶奶了。”
俞宛秋一怔,脸上笑容顿失,心想你们还好意思炫耀,小孩子,你不教他喊人,他哪里会喊?太后把孙子抢过去,整天逗着他喊奶奶,自然最先学会这个词。皇上年轻时候要扮荒yin王爷,成日不着家,父子俩见面的机会本来就很少,自然不会喊了。
赵佑熙对殷氏也有点恼火,觉得她拿着鸡毛当令箭,在东宫兴风作浪,懒得搭理她。柔嘉堂里本来笑语相喧,殷氏一开口,马上冷场,殷氏杵在那儿好不尴尬,老脸上的笑都快挂不住了。
俞宛秋冷眼看过去,皇后党的几个人都在撇嘴讥笑,除了分属两派,这些人私底下只怕没少受她的气。殷氏得了太后撑腰,在东宫嚣张得很,连太子妃都敢管,受了太子妃几句话还跑到慈懿宫告状。在主子面前尚如此跋扈,何况对那些名位比她低的女官和普通宫女嬷嬷。
战争在即。诸事繁忙,俞宛秋暂时不想对付她。而且太后党正在兴头上,赵佑熙又常常不在家,她决定暂避其锋,先让她们两派斗着,自己看准机会再出手。
为了少惹麻烦,也为了减少思念,这些天她白天在外奔波,晚上回来哄得小尧儿睡着后,就开始写东西,或纯粹练字。
未几周掌食过来请入席,殷氏才怏怏地走了。
饭后回到内寝,赵佑熙照例把仆从打发出去,然后把母子俩一起抱在怀里轻轻摇晃着,没一会儿,小尧儿就睡眼朦胧起来。
俞宛秋笑道:“兰姨说,小尧儿会认人,在奶娘床上容易醒,在亲娘怀里睡得像小猪儿一样。你看,马上就变小猪儿了。”
赵佑熙看着儿子可爱的睡容,再看看另一张更令他心动的容颜。低头想吻下去,俞宛秋侧过脸说:“别把儿子弄醒了,等我先把他放到床上。”
赵佑熙松开手说:“不是要在你身边才睡得沉吗?”
俞宛秋告诉他:“在我们床上也是一样的,上面有妈妈味道。”
于是赵佑熙去扯被子,俞宛秋轻轻放下儿子,再由赵佑熙给他盖上一个小被角,夫妻俩俯身在床前,痴痴望着儿子的睡脸。赵佑熙忍不住伸出手指摸摸小脸蛋,另一只手则摸向妻子,低笑着打趣:“好嫩的豆腐,一块比一块嫩。”
俞宛秋朝他翻了个白眼,想要起身,被他一把捉住,两个人在儿子身边躺下。
他知道小妻子为什么闹别扭,趁着屋里没外人,主动赔礼道歉:“对不起,让你担心了三天。我也担心得要命,就怕你会着急,可事关机密,父皇叮嘱了又叮嘱,我不敢乱来。”他把这几天的情形简略叙述了一遍,说得俞宛秋惭愧起来,埋首在他胸前说:“我是不是很不懂事?”
“你只是太着急了而已。”
俞宛秋感慨地说:“这种事,经历了一次,再遇到类似的情况,就不会钻牛角尖了。”
“不行”,赵佑熙反而不乐意了:“我几天没消息,你都不着急?要是我真出了什么事呢?”
俞宛秋笑问:“难不成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