嘎?
众人为之一愣,蛮横的阮元姬竟然会义正辞严的说要道歉?
他们呆愣地看著阮元姬勇敢上前道歉。
阮元姬头一回慎重的跟人道歉,有些紧张的她表情显得不自然,也不太敢迈开大步往前走。
颜若云微笑地看著眼前可爱的女娃儿,她白皙的小脸上满是歉疚的神色,虽然不明白小女娃的意图,但想必是跟璘儿有关吧?
阮元姬恭谨的行礼,为自己刚才的行为道歉。
“对不起,刚才我们不知道他是漂亮夫人的儿子,所以才捉弄他、和他玩脱裤子游戏,害得漂亮夫人的儿子在路上随便乱哭。我们不是故意的,请漂亮夫人原谅我们。”阮元姬不知该如何称呼颜若云,只觉得她是个既温柔又漂亮的夫人,所以就称她为漂亮夫人。
阮元姬有些用辞好像不太恰当,但上官俊慎夫妇能够感受到她的诚意。
小孩子玩在一块,打打闹闹总是免不了的,眼前的小女娃勇于认错的行为令他们激赏。
上官俊慎深爱著他的妻子,一听到这小女娃左一句漂亮夫人、右一句漂亮夫人,他简直比颜若云还乐,他朗声说道:“小娃儿没关系,是我儿太不中用了。”
“没想到璘儿初来此地,周庆快就能结识到朋友,和大伙儿打成一片,希望以后你们再跟璘儿玩。”颜若云也温和的说著,一点也没有怪罪她的意思。
上官敬璘不敢相信地看著上官俊慎他们。爹娘竟然把他们当成他的朋友?他眼眶含泪,气恼地猛摇小脑袋。
才不是娘说的那样!是他们欺负他,怎么可以让他们变成朋友?那他们以后就会更大胆的欺负他了!上官敬璘在心里如此喊道。
而且,他才没有跟他们玩脱裤子游戏,那可恶的小女娃还说他在路上随便乱哭,好像全是他的错,他是爱哭鬼……
为什么爹娘对她那么好?应该把她捉起来打屁股,打得她哇哇叫才对。
可是,爹娘竟摸著她的脑袋说说笑笑,怎么会这样?他不是爹娘的心肝宝贝吗?还是爹娘已经不疼他了,呜呜呜……他讨厌她!
阮元姬抬起头望著他们,她没被怪罪?她欺负他们的儿子,他们竟然一点都不生气?
她再看向那个被唤作璘儿的男孩,他正用泛红的眼眸不满的瞪著她。
啧!没想到这个男孩子比她还爱哭,真是长不大的孩子!
阮元姬不禁在心里犯嘀咕,她似乎忘了自个儿的年纪还比他小。
“好了,我们该走了。”上官俊慎抱起上官敬璘。
找回上官敬璘之后,他们便准备离去,临走前,颜若云还转身对阮元姬他们说:“有空欢迎到上官家玩。”
看著上官俊慎一行人离去,有人好奇地问道:“那个上官老爷是做什么的?此县令大人还大吗?”
“笨!你没见著县令大人听话得跟小猫似的,当然是上官老爷比较大。”
“幸好上官老爷没有生气,不然我们就死定了。”
“嗯,就是说啊!他们真是好人。”跟自家娘亲此起来,漂亮夫人既美丽又温柔。
“那当然!我们又没有做坏事,县令大人怎庆会随便把我们捉起来?”曾大毛已经忘了方才的害怕。
“刚才不知是谁还吓得想逃跑呢?”葛小四取笑曾大毛,突地瞥见阮元姬呆愣不语,他好奇地问道:“小姬,你怎么都不说话?”她太安静了。
“我要回家,不跟你们玩了。”阮元姬一说完就跑走了。
“小姬回家了。”
“那我也要回去,晚了肯定又会挨骂。”
最后,他们没了兴致,便各自回家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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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阮元姬回到家时,阮大娘正在灶房里忙著做饭,她跟在阮大娘的身边团团转,急著想问清楚心中的疑惑。
“娘,为什么我没有小鸡鸡?”不同于面对朋友时的气焰,阮元姬温声问道。
阮大娘以为她是想要养可爱的小鸡,因此她不假思索地回答她:“小姬如果想养小鸡的话,娘明天去买给你。”
“我不是要养小鸡啦!我是说我为什么没有尿尿那个小鸡鸡啦!”阮元姬生气地嘟起嘴。
阮大娘停下切菜的动作,不明白女儿怎么会突然这么问。
小姬常常说出一些奇怪的要求,若是想要一些普通的东西,她还能够做得到,但……是男是女并不是她能决定的啊。
她唯一所能做的就是耐心解释,使小姬打消这个念头。
“小姬是女孩,怎么会有小鸡鸡呢?”
“可是我要当男孩,我也要有小鸡鸡嘛!娘──”阮元姬扯著阮大娘的衣角,不死心的哀求。
这也不是说要就要得到的,阮大娘实在很为难。
她蹲下身子,宠溺的摸著阮元姬的头。“小姬,你从娘的肚子里出来时就是女的,娘也不可能把你变成男孩,可是不管是男、是女,你都是娘的心肝宝贝,知道吗?”
即使如此,她还是娘的心肝宝贝吗?这个想法让她心里充满甜蜜,露出释怀的笑容。
“贻──”阮元姬撒娇的窝入阮大娘的怀理。
虽然娘没有比漂亮夫人漂亮,可是娘很疼她,她是娘的心肝宝贝。
第六章
光阴似箭、岁月如梭,当年那个在路上哭泣的小男孩,如今变成风度翩翩的公子,而且变成……她相公?
“啊──”原本在睡午觉的阮元姬猛地坐起身子。
是她、是她!
原来那个会让相公做恶梦的小女娃不是别人,正是她!
“算了,先去洗把脸好了。”瞧自个儿满头大汗,做了恶梦的她如今才能体会相公的心情。
待阮元姬洗好脸,准备要去找颜如霎的时候,房门突地被打开了。
“奇了,她明明有把房门给带上,莫非是小偷?”她喃喃说著。
阮元姬不动声色的走上前,她没想到来人竟是上官敬璘。
相公在柜子前鬼鬼祟祟的干什么?该不会是在藏什么好东西吧?
一见到他手上拿的东西,阮元姬很惊讶,觉得可能是自个儿看错,于是她揉了揉眼睛。
天啊!是金元宝!她长这么大还没见过金元宝,难怪相公这么神秘……糟了!
发现上官敬璘藏好钥匙、准备出来,阮元姬连忙避开。
这下子她终于知道相公的秘密了,嘻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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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干嘛跟著我?”上官敬璘忍不住问道。
打从他出家门起,他就知道阮元姬在跟著他。
奇了!她不是应该有很多家务要做吗?
“我娘说嫁鸡随鸡、嫁狗随狗。”
“不用!你快给我回家打扫、洗衣煮饭,掌灯时分前我会回家,我要尝尝你的手艺。”为什么他每天都得念上一次呢?“你还站著干嘛?回去干活儿啊!”
“我不会。”阮元姬笑眯眯的回答。
“我说的你听不懂吗?我要你回去洗衣、煮饭、做家事,当初征妻的告示上写得明明白白,我可不是娶你回来闲著的。”
“可是我不会,而且我也没闲著。”
“你跟著我还说没闲著?”
“我的确没闲著啊!我可是忙著跟著你。”阮元姬理直气壮地说。
上官敬璘受不了的翻了翻白眼,难道她听不懂他的话吗?
“我不用你跟著,你只要回去把该做的事做好,好好的侍奉公婆,料理一日三餐,莫非这些事还不够你忙?”
“可是我不会旷!”她都已绖讲三次了!
“什么不会?不会什么?”他明明在告示上写得一清二楚,还以为她是有自信才会来上官家,该不会她根本不识字……
想想也有可能,一个小小的村姑怎么会识字?这回他可当了冤大头喽。
“我不会洗衣煮饭、不会打扫,而且有小金、小银会做,至于侍奉公婆嘛……公婆的身子骨硬朗,不太需要人侍奉。”
小金、小银是上官敬璘请的婢女,至于为何会叫作小金、小银,是因为上官敬璘觉得这两个名字都很讨喜。
“你以为自个儿是千金小姐,哈事都不用做啊?”
“千金小姐?千金小姐很有钱吗?”
“千金小姐不有钱,有钱的是她爹。”
“哦!”她爹不有钱,所以她不是千金小姐。
“哦什么哦,既然你什么都不会,为何还来上官家?还是,你根本就不识字?”他一脸怀疑的问。
可恶!他竟敢看扁她!
阮元姬不满的嘟起嘴。“你可别瞧不起人,虽然我不是千金小姐,但我可是识字的。”
他就知道!一定是她没谋生能力,所以干脆找一个能供她吃住的相公,而爹娘则是因为好不容易有姑娘上门,便草草决定了媳妇的人选,唉……早知道就不该把选妻的重责大任交给爹娘,真是悔恨已晚呐!
“就算你什么事都不会做,也不必老跟著我啊──”
为什么要跟著他呢?其实阮元姬也不知道,也许是因为跟著他很好玩,可以遇到很有趣的事。还有……啊,有了!而且相公很会赚钱,每次多收人银两,还能让人摸摸鼻子、自认倒楣的离去。
咦!她何不学起来?到时候就可以多赚点,不用再看相公的脸色了,这主意真不错!
“呃……因为相公很会赚钱,所以……我想学著点,看能不能帮相公多挣一些银子。”阮元姬说得吞吞吐吐的,因为她心虚。其实,她才不是为了相公,而是想学起来,好替自己多挣些银子。
上官敬璘却认真的思索她的这番说辞。
反正她也不会任何家务,一整天也是到处闲晃,不如就跟著他学,说不准她有帮夫运,可以助他财源滚滚。
“好吧,就让你跟。”
“耶!”阮元姬高兴的振臂一呼,忽地想到一件对她来说是无关紧要,对上官敬璘来说却是万分重要的事,她看著他小心翼翼的问:“相公,我可不可以问你一件事?”
“问啊!”
“那个老是让你做恶梦的小女娃,如果有天被你撞见了,你会怎么样?”
上官敬璘一想到那个可恨的小女娃,就咬牙切齿的道:“那小女娃不只让我做恶梦而已,她还伤害我小小的心灵,让我明白了人性本恶的道理。我永远都会记得那女娃嘲笑我的嘴脸,她那恶魔般的笑容深深的烙印在我心里。”
“没这么严重吧?”瞧他把她说得好似十恶不赦。
“要是被我知道她现下身在何处,我一定会扭断她的脖子,再把她大卸八块,丢到山里去喂野狗!”
上官敬璘觉得说出来之后心情好多了,由此可见他心中的怨恨已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
阮元姬摸了摸自己的颈子,瞧他说得如此可怖,她还以为自己的脑袋与身子真的快分家了呢。
“相公,你不能杀人!你若是杀了人,我不就要守寡了?”
“放心,我只是说说气话而已。”
“那就好、那就好!”
“我觉得你怪怪的,该不会……你就是当年那个小女娃吗?”
“怎庆会!”阮元姬连忙否认。“那个小女娃没名没姓的,我怎么会知道她是谁!”
“是吗?”上官敬璘狐疑地看著她。“要是你知道的话,一定要告诉我。”
“会啦、会啦!”她干笑两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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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元姬跟著上官敬璘来到茶楼,她坐在角落看著伙计热情地招呼客人,上官敬璘则是忙著跟掌柜的交代事情,结果她什么事也没做。
“元姬,你没见著店里人多吗?去去去!别一个人占了四个位子。”
“位子还够,等不够了再说,我看你也忙了大半天,坐下来喝口茶吧!”阮元姬将茶壶推给他。
“你就不会帮我倒吗?”上官敬璘不满地抱怨。
“我又不是店小二,若要我充当店小二,你得给我一两。”
“哼!那我宁可自己倒。”倒个茶就要一两?哼!她说要跟著他学习,却老是想赚他的钱。
“小气!”阮元姬撇撇嘴。
上官敬璘见著方从门口进来的人,突然眼睛一亮。
“少说废话了!你瞧,赚大钱的机会来了!”
“哪里、哪里?”阮元姬四处张望。
“就是那个小鼻子、小眼睛的书生,他身后还跟著几个衣著朴素的人。”
“是保镖吗?也不像,那些人看起来土里土气的,而且没听过保镖有女的啊?”
“那个人叫赵钱孙,被有钱人家招赘,他很爱面子,老爱在穷亲戚面前摆阔。我去招呼他了,你安静的待著吧。”上官敬璘笑吟吟的走近赵钱孙。
赵钱孙知道地方上的人都瞧不起他,说他今天能吃好、穿好,全是靠妻子的──说难听点他就是软脚虾、没本事,所以,他唯一能展现男子气概的方法,就是带吃到原本一辈子也吃不起的上等菜肴,在亲戚面前挣回一点面子。
上官酒楼算是这镇上小有规模的酒楼,不但菜色丰富,且上官敬璘都会帮他做足面子,满足他的虚荣心;不过上官敬璘会这么做也不是没有原因的,他每回都会把价钱抬得更高。
看到上官敬璘亲切的微笑令赵钱孙很不舒服,也许别人看不出来,但他心里最明白,上官敬璘已经开始在算计,该如何从他身上挖出银两了。
“你这是什么眼神,瞧不起我是不是?”赵钱孙沉下脸色。
“大爷,小的怎么敢瞧不起您?再说,大爷您有什么地方可让小的瞧不起,是不?”他上官敬璘就是会为了五斗米折腰的人,绝不会跟钱过不去的。
“谅你也不敢!”见著上官敬璘哈腰的姿态,赵钱孙便高傲地挺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