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
等到她驾轻就熟之后,煮好的药汁却不能好好的倒到碗里,不是因为药汁太烫而打翻,就是将药汁倒进碗中时却溢出一大半。
唉!这也不能完全怪她,因为爹还在世时,这些事根本轮不到她做。
“娘、娘!你快把这碗药喝了。”因为刚盛好的药汁实在太烫,阮元姬得要不时的吹气。
“小姬,咱们的积蓄快用光了,你别再买这些昂贵的药材,反正人早晚都要死的,娘看得很开,你得给自己留些银两。”阮大娘从炕上坐起身子,喝完女儿辛苦所熬的药汁,她忍不住叮咛。
“娘你别担心,我相公都会给我银两,这样我就有钱买自己想要的东西了。”
“小姬,夫家的人待你可好?”
“公婆都很疼我。”她不假思索的回答。
“你的夫婿呢?”
一说到上官敬璘,阮元姬犹豫了一下。
“对我也不错。”
“那就好!”阮大娘听她这么说就放心了。
如果有人敢对女儿不好的话,性子直率的她是不可能说得如此开心的。
小姬孩提时那调皮捣蛋的模样,至今还深深的刻在她脑子里,鲜明得就像昨儿个才发生的事,没想到转眼间她已长大**……原本还担心什么事都不会做的她,再加上活泼调皮的性子,肯定会没人要,所幸她有了好的归宿,也可以慰藉老伴的在天之灵了。
“娘,我每天跑来跑去也很麻烦,不如娘搬来夫家跟我一块儿住!”
“傻孩子!娘活了大半辈子,还没听过和亲家住在一起的事。”
“那我跟娘住。”
“更不可以!嫁出去的女儿就如同泼出去的水,要是没跟夫家的人一起住是会被人笑话的。小姬已经长大,不可以像以前那样任性,知道吗?”
“娘──”阮元姬窝进阮大娘的怀里磨蹭著。
“你这孩子!都这么大的人了,还这么爱撒娇。”阮大娘看著心爱的女儿,忽地想起已逝的老伴,心里一阵感伤。
“娘,你怎么哭了?”
“要是你爹还在的话,也可以看到你嫁人。”阮大娘语带哽咽。
“哎呀!娘你也真是的,虽然爹不在了,但是爹一定也会常常回来看看娘的。”阮元姬很孩子气的说。
阮大娘一见到她无忧无虑的笑容,再沉重的悲伤也一扫而空。
“想当初你爹过世的时候,哭得最惨的不知道是谁喔……”阮大娘宠溺的捏了下她的小鼻子。
“娘,你取笑我,我不依啦!呵呵……”话一说完,阮元姬忍不住地笑了出来。
后来,阮大娘催促阮元姬回夫家,她才心不甘情不愿的离开。
因为天色还早,阮元姬就到街上闲晃,看看杂耍,逛逛字画、古董……等五花八门的摊子,直到累了、饿了,她便走向面摊子。
“老板,来碗大卤面!”
就在阮元姬快吃完的时候,却惊见小时候的玩伴,他神情紧张、脚步飞快的经过她面前。
阮元姬想一探究竟,想看看好朋友是否有困难需要帮忙,所以她赶紧付了面钱,尾随在好友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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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命……救命呐!”
上官敬璘见到不远处有个长相斯文的男子正坐在树下,像是从外地来的,而且他四处张望,像在寻求协助。
这里不是主要官道,因此往来的人较少,野草都长得有人一半高。
上官敬璘的心肠还没坏到见死不救的地步,见那人喊著救命,他就走近看看有何需要帮忙的地方。
“兄台为何在此喊救命?”
“我被蛇咬了,快找大夫、快找大夫!”男子的神情很慌张,他不断的催促上官敬璘,生怕自己在下一刻会毒发身亡。
被蛇咬了,这可不得了!
不过他若帮这男子去找大夫,这一来一往必会耗费半个时辰左右的时间;倘若他走不动,自个儿还得辛苦的扶他去找大夫,这实在是件吃力又不讨好的事。
男子见他文风不动,若有所思,便更著急了。
“喂!你还发什么愣?快帮忙去找大夫啊!”
这男子的嗓门还真大,要是中毒的话,哪还能吼得这么起劲……
上官敬璘思索了一下,忽而笑了。“找大夫太慢了。”
“那……我不就死定了。”男子绝望的说。
“我这里刚好有药,不知仁兄……”
一听到上官敬璘说他有药,男子立刻就恢复精神。
“快纶我!难道你想眼睁睁看我死掉吗?”
“我明白……”上官敬璘似乎在吊他胃口。“不过,这药不能平白无故就给你。”
“那你想怎么样?”男子戒备的看著他。
“五两!用五两银子换这瓶药。”上官敬璘拿出一罐小瓷瓶。
“什么?你坑人啊!”
“不要就算了!”上官敬璘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不过,我奉劝兄台可别太激动,若是让蛇的毒液流至全身,就后会无期了……”语毕,他举步准备离去。
“慢著,你不能走啊!我买、我买就是了!”男子急忙唤住欲离开的上官敬璘。
“这才对嘛!”上官敬璘见男子肯妥协,忍不住在心里得意的偷笑。“兄台,五两银子换一条命,真是值得、值得!”
上官敬璘与男子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你这人分明就是趁人之危、落井下石。”男子忿忿地瞪了他一眼。
“别这么说,你想想,用五两银子救自己一条命,天底下再也没有比这更划算的生意了。”
“行了!行了!算我倒楣吧,谁教我偏偏碰到你。”男子赶紧将救命药抹上,不再理会他。
哈,蠢人一个!
看著那名男子匆忙上药的模样,上官敬璘的嘴角噙著笑意。
“看来你已无大碍,我还有其他事要办,先走一步了。”
上官敬璘喜孜孜的将银子收进怀里,要是每天多遇上几个这种冤大头,那他必定天天都很快乐。
第三章
“五两?”卖玉镯的老板接到上官敬璘递上的五两银子,一脸惊愕。“上官老弟,我跟上官夫人谈好的价钱是五十两,你怎么只给五两?”
“那只玉镯光泽偏暗,质地也不细致,色泽不均且含有杂质。不管你用什么样的花言巧语唬弄过我娘,可是你别想骗过我。我只给五两,要不要随便你!”
总而言之,上官敬璘就是嫌老板所卖的玉镯瑕疵多。
“可是明明已经讲好价钱,怎么可以反悔?”卖玉镯的老板在心里不断的暗骂上官敬璘狡猾。
他分明已和上官夫人谈好价镂,上官敬璘却挑三捡四、故意刁难,还把价钱砍到这么低。
“你别想骗我不知道行情,给五两你还是有赚头,要是你不服也可以,五十两我照付,不过我可要告诉秦员外,说你上回卖他的唐朝花瓶是假……”
“好!”卖玉镯的老板打断他的话。“算我怕了你,五两就五两!”开玩笑!要是让秦员外知道那花瓶是假的,即便他有五条命也不够死。
而且卖假货的事若是传了出去,他的信用扫地,以后也别想在这里立足,所以面对上官敬璘的威胁,他也只好妥协了。
“我告诉你,要是你下次再让我娘赊帐的话,我是绝对不会付钱的。”上官敬璘冷声警告。
“知道啦!若知道是由你来付钱的话,我就不会让你娘赊欠,我宁愿卖给别人还比较有赚头。”
上官敬璘暗自窃喜。太好了!如此一来,他没有花半毛钱就付清玉镯,一定是他没有见死不救,上天才会让他好心有好报。
算算时辰,也快接近晌午了,他还得去当铺等葛小四。
今儿个似乎是走运了,希望好运能够持续下去,让葛小四来不及赴约。
上官敬璘贪心的想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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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人会不喜欢银子,对上官敬璘来说,更是视如珍宝。
尤其当手中有两个银元宝时,将它们互相碰撞,铿的一声,真是有如天籁,至少上官敬璘是这么认为。
凝视著掌中沉匈甸的银元宝,他觉得它们真是世上最可爱的东西了,这是用许多碎银所换成的元宝,他可是存了好久呢。
而且,这个秘密只有他知道。
“老阐,葛小四来了!”看管当铺的小牟在外头大声臧著,
葛小四来了!
在内室里的上官敬璘赶忙将银元宝收进柜子里,将柜子锁好了之后,他就到外头会见葛小四。
“上官老板,我连本带利地凑足了三十两,要赎回老玉壶。”葛小四一心只想把他的传家之宝赎回家。
“你晚来了一刻钟,那东西已经是我的了。”上官敬璘的眼神冷冽,不带一丝情感。
“求求你宽容一下好吗?那东西对我们葛家很重要,我一定得赎回它。”葛小四哀求著,只盼他能改变心意。
上官敬璘亮出他们当初所签定的合同,冷酷的说:“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的,时辰一过,你若没赎回抵押品,那东西就是属于本当铺的。”
“求求你,我好不容易才凑足银两,不然我给你跪下好了,拜托上官老板大发慈悲,宽容一次!”
“不行就是不行,要是每个人都像你这样,那我这当铺还赚什么?干脆甭开算了!”上官敬璘当真是铁了心,就是不肯通融。
上官敬璘的铁石心肠是出了名的,看来是没希望了……
有很多到上官当铺典当的人都吃过上官敬璘的闷亏,关于他的一些传闻他也听了不少,要不是爹突然生了重病,需要一笔钱急用,他也不会拿老玉壶来典当。
他只是个老老实实的普通人,面对上官敬璘这样狡诈的人,他怎么争得过?可恶!要不是他心急,也不会在路上摔了一跤……为什么就差这么一刻钟?他实在是对不起葛家的列祖列宗!
葛小四在绝望之余难过得哭了,他好不容易才凑足了银两。
“小四,你在干什么?快起来!”阮元姬惊呼一声,连忙将葛小四拉起。
她实在看不下去了,没想到相公竟会这样欺负人,小四都已经跪下来求了,他居然还无动于衷?她再也不能袖手旁观了。
上官敬璘很意外阮元姬会出现,眼看事情将成,竟杀出一个程咬金,他突然有种很不好的预感。
“你没见著小四是多在乎那个老玉壶,而你竟然这么不通情理?”阮元姬指著上官敬璘大声叫骂。
“入山不怕伤人虎,只怕人情两面刀,我是个生意人,做生意是不需要通情达理的。我做当铺生意只以合同为凭,这合同都已经过双方同意,因此无论如何,我是不会平白无故的归还能卖得好价钱的典当品。”
上官敬璘可不是省油的灯,不可能会因为阮元姬说话大声就有所退缩,反正有理站得住脚。
一旁的小牟看得喷啧称奇,眼前的姑娘真是好胆识,居然敢对他的老板叫嚣?
“怎么会平白无故?小四跟我是从小就认识的玩伴,我们少说也有十多年的交情,而我现在已经嫁给你了,我的朋友也是你的朋友;所以,你快把东西还给他!”玩伴是阮元姬自个儿这么认为的,严格说起来,根本是她命令人家陪她玩。
“我说不行就不行!”上官敬璘也火了。
这女人是在考验他的耐性、挑战他这做丈夫的威严吗?
阮元姬也跟他卯上了,她不断地捶打他。“你这没天良、杀千刀的!我是瞎了眼才会嫁给你,可恶!”
乍听阮元姬已经嫁人的消息,葛小四大吃一惊,因为他从未听闻她已经嫁人的事;他还以为阮元姬是看不惯上官敬璘的行为,才会仗义执言。
阮元姬有那份心他很感激,但他不能害他们夫妻失和。
“元姬,算了啦!要怪就怪我自个儿不好……”
葛小四很想阻止她,奈何阮元姬完全听不进去,她仍死命地捶打上官敬璘。
“你干什么?疯婆子,别打了!”上官敬璘不断闪躲她挥过来的拳头。
敢情她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居然敢捶打相公?
没想到她的拳头还挺带劲的,打在身上还会痛。可姑娘家不是就该一副弱不禁风的模样,即便出拳也犹如细雨沾肤,不痛不痒吗?她是哪儿来的蛮力啊?
他算哪门子的相公?她才没有这种不通情理、不讲情面,满脑子只想讹人、害人的相公。
阮元姬愈想愈气,就算捶打上官敬璘也不足以消除怒火!
还有,他开口闭口都是合同,不过是一张纸有什么了不起的?没了这张合同,看他还能拿小四如何!
阮元姬一把抢过上官敬璘手上的合同,狠狠的将它撕成稀巴烂,光是这样还不够,她还将那些碎纸丢在地上用力的踩、大力的踩。
“我踩、我踩、我踩踩踩……”呵呵!太痛快了,真是大快人心呐!
“喂!你快把小四的东西还给他!”阮元姬指著一旁的小牟。
但小牟不为所动,他愣愣地看向上官敬璘,又引起阮元姬的不满。
“还站在那里干嘛?合同都没了,不快把东西还给人家,还犹豫什么?”
如果阮元姬是陌生人,他还可以不予理会,偏偏她是老板的妻子,这……他是该听老板的,还是夫人哪?可是老板都没说话,大概可以吧?
因此,小牟就将葛小四的老玉壶还给他。
葛小四喜出望外地接过老玉壶,没想到还可以赎回传家之宝,他赶紧付清三十两。
“元姬,谢谢你!”
“哪里、哪里!下次如果要借银子,不用再签什么鬼合同了,看你爱借多久就借多久,大家都是这么熟的朋友了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