途中照例要路过东市,东市上有不少认得王况的就都纷纷前来讨喜,贩夫走卒,商人官吏都有,王况全都一视同仁,一人一颗金瓜子,心里也感慨,这才半天工夫,自己封县候就满城皆知了,不用问,这个消息的传递必定是那些坊兵们的杰作,有守街的,就有巡街的,巡街的兵士只要从义宁坊兵那得到消息,每到一处这么宣扬一番,想不出名都难。
不过也好在王况的名声大多是在建州打起来的,在长安,认识他的人并不多,那些刚得知王况新封县侯的,也是第一次见到王况的人,自然是不会上来讨喜,只是远远的围在一起议论,指指点点的。书mí群2
“呀,这就是新晋县侯?这么年轻?以前常听说建安奉议郎年轻,现在这个县侯怕是比建安奉议郎强过太多,瞧见没,县侯,这光景才二十出头罢?大唐独一份啊。”说大唐独一份那是指的李唐立国以来,还从来没人封过侯的,一般地说从伯往上就绕过了侯,直接是公,王况是李唐立国以来第一个从公到侯的。虽然这侯比公低,但因是独一份,所以比起公来就更加显眼夺目了许多。
“切,孤陋寡闻了吧?此县侯即彼奉议郎,如今也不是奉议郎了,是朝议大夫,知道什么是朝议大夫么?可以挂银鱼袋的那种你也不想想,为什么给他封侯而不是公?这里还有一段密闻呢。”
“什么秘闻?说来听听,没说的,今晚山外山,某请客,建林酒楼咱是去不了,没预定,那是没招,山外山么,咱还是有个侄儿在那跑堂的,安排个座位那是没问题。”
“要说建林酒楼也是,名气诺大,但价格却是不贵,只是这名头大了,去的人多了,没预定那是没座位的啦,听说现在的预定都已经排到十天之后了。这要某是建林酒楼掌柜的,必定要多开几家分号才是。”另一个人chā话道。
“扯那么远干什么?人家建林酒楼那是宁缺勿滥你没听说,前段时间,建林酒楼硬是将头天剩的两扇豚ròu送给了城外那些家境困难的人家,说是建林酒楼只取最新鲜的食材呀,被你小子一打岔就说远了,七郎,你快说说什么秘闻?怎么,不肯说,哦,瞧某这记xìng,得,咱们这就往山外山去,边走边说,行了罢?”于是一堆人一窝蜂的往开在西市不远处的山外山行去。
牟掌柜的也早得了消息说是小东家封侯了,便在自家铺子mén口贴出个“今日建安大喜,一律八折”的大红招贴来,现在见到王况前来,更是笑得合不拢了嘴,搓着一双手,只知道嘿嘿直乐。小东家封侯,他作为建安人也是身感荣焉,在他看来,只要小东家爬得越高,建州人的好日子就将更是红火,小东家,那就是建州人过上幸福生活的最有力保障。
王况来东市只是了解一下张大那帮人伏了法之后,还有没有类似的情况发生,长安不是他的地盘,他本是不用管,但东市这里也有林家的铺子,有建安小食,所以,来看一看,了解下情况也是必要的。照例给了建安小食铺的掌柜伙计一个彩头后,王况随便聊了两句就走了,老魔王可还在林府等着自己呢,不用问,为的就是王况去找他们的同一件事。
回到林府路上也碰到几个熟人,一样给彩头打个招呼就是了,回到升平坊,小林子偷偷告诉王况,升平坊就不用了,林老太爷也早就吩咐下去做了,实在是他这一路上看王况金瓜子撒得欢,有点心疼了,这一袋的金瓜子,一斤多重,从齐国公府开始算起,这已经是几袋了?他都记不清楚了,得亏小六郎君早有准备,让他多带了几袋,不然早在东市前,就不够分了。
因为中午本来也是答应了升平坊的一家人去他家吃酒的,但皇帝有命,要王况留下来,这个事情谁都是没招的,现在老魔王也来了,晚上估计另一家也去不了,进mén前,王况干脆让小林子去通知一下,这两家推迟到最后去,反正自己要等到王冼参加常举完一起回建安的,还有时间,不急呢。
其实现在王冼参加常举也只是走个过场了,今天又得了长孙臭老酸的承诺,王冼铁定是头甲前三名没跑,而且,王冼中了后的安排也都做好了,先外放去锻炼锻炼,时机成熟了再回来。为这个承诺,王况送给了长孙家一个诺大的惊喜,把东瀛东部溪流里可能含有砂金的消息告诉了臭老酸,至于能不能找到,那就是他的问题了。
如果长孙家能找到砂金,作为发现人,长孙家肯定能占最大的分额,当然绝大部分还是朝廷的,长孙家再占得多,最多只能是一成,但要想想,这是金子呀,一成的量,也是足以让长孙家富可敌国的,哦,不对,现在不能做到富可敌国,但至少能让长孙家的实力再上一个大台阶是肯定的了,这一点,长孙臭老酸深信不疑,王二郎说出来的话,迄今为止,还没有听说有什么时候落空了的,所以,这个大礼就更加的让长孙臭老酸对太子失望起来,这,恰是王况想要的结果。
进得林府,就见丑丑得意洋洋的大老远就颠颠跑了过来“哥哥看,丑丑得了把宝剑。”王况这才注意到丑丑的手上挥舞着一把银鞘短剑,剑只得一尺来长,但装饰却是华丽,鞘是纯银打的,上面雕着jīng致的huā纹,还镶嵌了几颗蓝sè的不知名的宝石,剑把是上好的huā梨所做,垂着一缕红璎珞,璎珞的中间是一块白yù坠子,极为华丽,短小的剑身倒是符合丑丑的小个子。
这应该是一把以装饰为主的短剑了,王况怎么瞅也想不出来丑丑是从谁那得来的,老魔王一直都是充斯文(其实老魔王本来就是书香mén第出身,但他脾气表现出来的却是火爆,又常故意在人眼前充斯文,这一招反而让人忘记了老魔王的家庭背景,以为他真的是个粗人)的,送人的礼物多半都和书及文房四宝有关,所以他不会送这个;尉迟敬德就更不会送,老黑碳本就是胡人,舞文nòng墨的事他干不来,也不屑去做;秦琼人稳重,不会有这样张扬的东西;李靖是属于儒将一类的,更不会喜欢收集这个。所以,这短剑肯定不是他们送的。
谁送的呢?李治小子要送早也送了,而且,现在这小子也还在宫里罢。
王况还在考虑,丑丑却是兴致未减,又道“小哥哥也得了把,比丑丑的这把长,都快有丑丑高了。”他倒没有因为自己得的短剑没王冼得得长而有任何的嫉妒,反而帮着王冼炫耀起来。
既然王冼也有,那就没什么好担心的了,王冼已经长大,会独立思考问题,许多事情也会衡量一二,无缘无故的东西,他肯定是不会收的。
穿过mén院就到了前厅,还没进mén就听得里面是热闹非凡,老魔王那招牌式的哈哈大笑和尉迟敬德间或的“嘿嘿”,“嘿嘿”尤其是响亮。
人没进mén,王况的声音就已经响起“况还道要去寻各位国公的,没想竟然扑了个空,怎敢劳动各位大驾呀?”他这话里有八分真诚,二分故意,他刚就听出来了,厅堂里还有个声音是陌生的,如果只是老魔王他们,王况就直接进mén去了,但有个陌生人在,这“封侯的喜悦”一定是要有的,尽管王况并不因为封了侯,当了朝议大夫而有多高兴。
第三九八章分某一杯羹
更新时间:2012…8…2623:22:40本章字数:3909
第三九八章分某一杯羹
“你个臭小子,好呀,搞出这么大动静来,却不知会某一声,没说的,今儿不罚你个十盏八盏的,某这老魔王的号就给了你罢”王况话音刚落,脚还没迈进去,老魔王的喝骂声就起来了。15
王况赶紧的把已经提起的脚收了回去,人一闪,躲到了mén后,果然,就见一团黑影呼的从mén内砸出,正好砸在了跟在王况后面的丑丑头上,丑丑“哇”的一下就哭了起来,chōuchōu噎噎的将那短剑噗的就丢在了地上,双手抹起了眼泪,王况躲在一边,分明瞧见丑丑那藏在手后面的眼睛使劲的跟自己打着眼sè。
“呀,丑丑莫哭,丑丑莫哭,是阿公不对,是阿公不对,说,你要怎么罚阿公,骑马行不?”一见砸到了丑丑,老魔王呼的一阵风就跑了出来,将丑丑一把揽在怀里,对着站一旁的王况喝道“臭小子你躲什么躲?难道一个香馕也能砸伤你不成?丑丑才多大的孩子?你就这么忍心?”连珠炮的问号是一个接一个。王况连个还嘴的余地都没有。
王况也是临时的想起来在建安临行前程处亮说的话,但凡是他家老头子只要一吐出“臭小子”这三个字,那就赶快闪一边去找地方藏起来,老头子有个暗招,常是身上藏了个香馕,里面装满了香粉,就是专mén用来整人的,谁中招,疼是肯定不疼,但劈头劈脸的香粉也是不大好受。
再听听老魔王这话,王况的jī皮疙瘩就起来了,丑丑已经十岁,老魔王竟然还说出骑马的话来,不知道的,还要以为丑丑是老魔王家的独孙呢。再看丑丑,果然是满头的白huāhuā的香粉,想来那香馕就是故意没系紧的,一砸到人身上就散了口,真真是老顽童脾气。
当下王况就想笑,却见老魔王嘴角一呶,眼睛冲自己偷偷眨了两眨,当下心中一动,也就强憋住笑,责怪老魔王道“卢国公您也太疼丑丑了,想疼小孩子么,让处默兄弟几个加把劲,给您添几个,在您自个家里,想怎么疼就怎么疼。e^看丑丑可是我王家的宝贝,您老可别动坏心思。”
“某就疼丑丑了,怎么着?难不成你还不许?这天底下可没这个理。”老魔王也不管王况了,拉了丑丑的手,就往里走,地下,那把jīng致的银鞘短剑耀眼得很。
跟在王况后面的mén房上前一步,将短剑捡了起来,双手抱着退了下去,这可是丑丑喜欢的物事,可别真摔坏了。
王况这才进了厅mén,就见林老爷子坐在正中,左边下首是李靖,右边的位置是空的,应该是老魔王的位置,再往下就是秦琼和尉迟敬德坐着;李靖下首竟然是个壮汉,不是别人,是侯君集,侯君集王况是在上午的朝会上见过一面的,当初蒲熙亮就偷偷的给王况指点过。
如此,那短剑和王冼的长剑是谁送的就有主了,一定是这个家伙送的,他征高昌的时候捞了不少,史料上都有记载,现在虽然还没有征高昌的发生,但前些年他打吐谷浑肯定也是捞足了的。不过呢,本来按原来的轨迹,候君集这会应该是接了李靖的班,任了兵部尚书的,但李靖身子大好,没退,所以,侯君集并没任兵部,而是当了检校吏部尚书,用后世的话,是代人事部长。吏部,其实是凌驾于其他部之上的,其他各部除了尚书是皇帝任命的外,包括shì郎在内的其他官员,都必须要先通过吏部这一关才能得以任命,所以,世人也常称呼侯君集为侯相公。
“呀,原来是陈国公当面,况惶恐啊。”王况先跟林老太爷行过礼,这才冲侯君集施了个礼。侯君集这一来就送上那么贵重的礼物给王冼和丑丑,必定是别有目的的,再一联想到刚才老魔王和丑丑配合的一出戏,王况大约明白了一点,不过,人家没说,王况也就装做不知道,自己心里有数就行了。
这时候的侯君集其实并没有真实历史上本应该有的权势滔天,真实历史上,他不光是代人事部长,还是国防部长兼军委主席(兵部尚书),也是李唐立国前少数的几个封侯之人中的一个,那时候,李渊自称为王,是不敢封公封王的,所以才有侯这一爵位的出现。
所以,这时候的侯君集也并没有那么跋扈,见王况给他行礼,连忙起身“不敢,不敢,建安侯这话说着某脸红了,建安侯两次来长安,某都未能登mén拜访,实在是罪过,比起建安侯来,某这个国公实在是相形见拙了,某固然是为陛下平定江山出了那么点力,可建安侯却是丰了天下粮仓,鼓了百姓钱袋,饱了子民肚腹,这个功劳,那是惊天地泣鬼神的。”
一听惊天地泣鬼神从他口中冒了出来,王况心里就想笑,这是哪跟哪呀?有这么形容功劳的么?不过这也侧面的反应出了侯君集固然是个帅才,但在文上还是略有欠缺的,比王况这个公认的“半文盲”来也强不到哪去。
侯君集的身段不可谓放得不低,他先是一个潞国公,前两年才改封陈国公,又掌握了官员升迁最要紧的部mén,还是将来的凌烟阁二十四功臣之一,如果没有后来因为依附太子谋逆的事情,在史书上,必定是要大歌大唱的人物。现在能对王况说出这样一番话来,已经是摆明了来意,没别的,向王况靠拢。可能,这也是长孙臭老酸背后用了一把劲吧?
称呼王况为建安侯,这就好比称呼某个县里的一个没任何实权的副局长为某局长一样的意思,建安侯可以是建安县侯,也可以是建安郡候,还可以是类似于侯君集早先的左虞侯一样的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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