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是方便了,可等到每月用电量一出来,就发现,第二期的空调耗电量比第一期的要高出两三倍去,他们这才明白,真正不懂得设计的是他们自己。
很久没有活动身子,王况觉得自己身体都快生锈了,因此这次的冰窖扩建工程,他没请泥瓦匠,而是自己动手,从这个时候到冬天,还有四个多月呢,一天挖一点,权当是锻炼身体了。
这天,王况刚把冰窖里地砖撬下往上搬,就见孙铭前乐呵呵的站在地窖口,道:“二郎,你瞧瞧,这是谁来了?”
“谁呀?”王况的眼角早就被汗水给mí糊了,孙铭前是站在他的正面很近,他才看出是孙铭前的,至于要是站在王况侧面的人,王况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影子。
“阿弥陀佛”王况正准备找汗巾擦一下汗,就听得一声佛号,王况一个jī灵,也顾不得找汗巾了,抬起手臂用袖子胡luàn的擦了一把脸,定睛寻声望去,这个声音很是陌生,不会是悟能和尚,而且悟能和尚见了自己绝对是先喊一声师父的。
这是一个和尚没错,光光的头在日头底下油光可鉴,尤其是顶上那九颗戒疤很是晃眼,悟能和尚的戒疤可没九颗,只有六颗,哇卡,竟然是个地位不低的和尚?
再看看那一张满是风霜的脸上稀稀落落的几缕胡须,胡须都不知道有多久没整理过了,有的地方已经打了结,一副luàn糟糟的样子。和他的胡子形成鲜明对比的就是他的那张脸,虽然是一眼看去满经风霜,却也是红光满面,胖胖的很有喜感。
和尚身上穿着的灰白sè的,满是五颜六sè的补丁的袍子,早就没了僧袍本该有的样子了,袍子下摆许多地方已经是一绺一绺的垂着,活像是澳洲土著的草裙,而且让王况无语的是,这和尚的脖子后面chā着一把破破烂烂的蒲扇,腰上挂着个紫红葫芦,脚上穿着双破草鞋,这装扮,怎么越看越眼熟捏?对了嘛,这不是济癫和尚的装扮么?
“济癫和尚?”王况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又róu了róu,嘴上却是不由自主的脱口而出,话一出口就后悔不迭,有没搞错嘛,济癫和尚可是在南宋末年才出现的,离现在还得有好几百年呢,怎么可能出现在这里。
“施主好记xìng老衲画眉。不过十几年前,因老衲邋遢,师兄弟们都叫老衲为几玷和尚,不过也不对啊,当年老衲可没和施主说过自己的法号的,施主又是从何而知?”这个自称是画眉和尚的一脸的míhuò不解。
画眉和尚?王况啼笑皆非,一个和尚,明明是邋里邋遢的样子,却偏要取个这样的名来,如果只知道名的,还以为是哪个乐坊或ji坊里的红牌呢。等等,邋遢和尚?他就是邋遢和尚?王况的嘴巴越张越大,眼睛也瞪得溜圆,额头上的汗水顺着眼角沁到了眼睛里也没了感觉。
应该是邋遢和尚没错了,胖胖的,邋里邋遢的样子,挂着个紫红葫芦,这和王冼跟自己说起来的一模一样,而且邋遢和尚的打扮,王况和王冼兄弟俩是没跟任何人提起过,就连“邋遢”两个字,都没提过,所以,不可能有这么巧合的,而且从他刚刚话里的意思,十几年前是见过自己的,不对,不是见过自己,是见过自己这付身体的,所以,只能是邋遢和尚真的找上mén来了。
(画眉和尚由给灰雀提供许多资料的老乡画眉客串)
第三四六章继续背黑锅
更新时间:2012…8…2623:21:24本章字数:6684
第三四六章继续背黑锅
孙铭前本来是笑呵呵的等着看一出师徒相认的好戏,然后再好好的招待招待二郎的“师父”的,没想到这么一听邋遢和尚画眉的话,马上怒了,这时候他才不管对方是不是高僧大德了,上前一把就揪住了画眉和尚袍子领口,嘴里大叫道:“来人哪”
本来王家的家人都是要来帮王况挖冰窖的,却是被王况轰跑了,这些家人于是眼不见问净的在给王况准备好茶水汗巾及洗手洗脸的水后就有多远躲多远去了,试想下,主家在干活,作为用人却是在一旁袖手旁观,这也太不像话了罢,于是为寻求心理安慰,在王况挖地窖的时间段内,家人是都不会现身出来,除非王况叫了。3∴35686688
但现在是孙铭前,那也是不能怠慢的,尤其是如huā和秋香两个原本就是在孙府呆过的,更是熟悉孙铭前的声音,因此反应最快,在其他用人还没反应过来这是谁在叫的时候,她们俩已经冲进后院,等看清孙铭前正拉扯着画眉和尚的袍子后,也尖叫了一声。
这下可好,原本对秋香这一朵鲜huāchā到了侯大这堆“牛粪”上心有不甘的男丁们总算是反应了过来,这尖叫声不光有秋香这朵马上就要被摘的鲜huā的,还有如huā这朵没主的鲜huā,听那尖叫声,再联想到之前那一声似乎是孙东家的“来人哪。”,当下以为自家二郎在后院莫不是出了什么事情了?否则两朵鲜huā怎么会尖叫起来?于是乎,有的拎了一壶凉茶,有的抬着椅子,有的看到旁边桌上的蒲扇抄起就跑,也有更“机灵”的,跑到杂物间里把家中准备的那副小东家发明的,用来扛病人的担架给抬了出来往后院冲,他们不能不急啊,这一声叫人再加上秋香和如huā的一声能刺破耳膜的尖叫声,让他们马上联想到了可能是二郎挖冰窖出事了,可能还伤着了,所以,但凡是他们能想得到的东西,都顺手就带着了。
王况目瞪口呆的看着冲到院子里的众家人及他们手中拿着的各种各样的家什,这是上演的哪一出?尤其是后面哼哧哼哧的扛着担架的那一个,进了院子,也没细瞅就嚷嚷:人呢?人呢?
秋香和如huā也是无语,懒得和这家伙说话,只是拿手一指,那扛担架的一看,奇怪道:“二郎不是好端端的么?难道是这位大和尚出了问题?来来来,大伙搭把手,把大和尚给扶过来。”顿时满院子的黑线。其他的家人里,有的就乐了,好么,这下少了个竞争对手,这个家伙,在如huā姐姐那定是判了死刑了。
拉扯着的孙铭前和画眉和尚也见到了这么一番景象,孙铭前在吃惊下,手也就不知不觉的松了开来,画眉和尚这才一皱眉:“得亏施主力道不大,否则和尚只剩的这一身僧衣又要费一番手脚去补了。”完了又冲那几个抗着椅子拎着茶水的家人笑嘻嘻的道:“啊哈,敢情奉议郎家竟然是如此的好客,怕和尚累着,连椅子茶水都送来了,不错,不错。还有这两跟棍子之间连着的布,莫非是要给和尚挡日头用的?可也太窄了些,只能挡一半的日头,还得改改。”画眉和尚没见过担架,以为那是挡日头的帘子。
其实画眉和尚并没有讽刺的意思,他这也是看出了众家人的尴尬来,帮他们解围,那个扛了担架的突然福至心灵,抄起担架张开了往头上一举走到画眉和尚跟前,用担架挡住了日头,笑yínyín的扭头冲着一堆石化了的家伙嚷道:“还楞着干什么?过来个搭把手,某一个人可举不了多长时间,还有你,你,你们两个,赶快去找几根竹子来撑着,快去啊,想累死某不成?”他嘴吧一呶一呶的指挥着。
这时候众人也才反应了过来,就连原本不打算搭理他的如huā,也含羞带笑的瞟了他一眼,这一眼,顿时让他充满活力,腰杆子tǐng的笔直,仿佛就这么站上一天也不会累似的。首发
于是众人便都动了起来,将椅子挪到了当成遮阳棚的担架下面yīn影处请画眉和尚坐下,原来在冰窖边上就有给王况准备的椅子和茶几,本来是放在树下的,也挪了过来请孙铭前坐下,又给孙铭前和画眉和尚斟上了茶水,拿着蒲扇的也在一旁扇了起来。
等到拿竹杆的家人回来七手八脚的将担架在竹杆上捆扎好后,王况就让家人们全都下去了,接下来他和画眉和尚的对话,可能会涉及到一些小秘密,还是少一点人知道为好。
等用人们都散了,也没多余的椅子,王况一撩袍子,顺势就在他先前搬上来的一摞砖上坐了下来,盯着画眉和尚:“大和尚找上mén来了?”
“嘿嘿,莫急,莫慌,和尚来不为别的,就是想看看,这些年里传说是和尚的徒弟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还是不是当年那个肯为了给和尚填肚皮而爬到树上掏鸟窝的孩子,如今人也见到啦,和尚也就放心了。”画眉和尚呷了一口凉茶,没等王况说话,就啧啧赞到:“这茶好啊,清香怡人,还真不愧是灶神星君下凡搞出的。”
王况这才明白,孙铭前刚刚为什么动怒了,敢情他是先找到孙铭前,说自己是王况的师父,孙铭前这才领了他过来,结果画眉和尚和王况的对话里,分明就不是师徒关系,所以孙铭前以为和尚骗了他,是个来骗吃骗喝的,这才发怒。
孙铭前的怒火其实还是没消的,不过他也听出了点眉目来,二郎很早就认识这个和尚的,而且外界也是传言二郎是这个骗子和尚的徒弟,这人一上了年纪吧,八卦心就重了些,尤其是孙铭前现在已经年近六旬,正是“返老还童”的心态,这么一听,耳朵就支楞了起来,二郎小时候的经历,他也是蛮好奇的。
“怎么,难不成大和尚您以为况是妖魔鬼怪投胎不成?”王况眯起了眼睛,手指头又开始在膝盖上有规律的弹着。
“和尚我本来是不相信这世上有生而知之的人,如今见到施主,也就信了。甘罗七岁可为相,难道其他人就不成?只是施主做得也忒不厚道了些,这些年和尚我是不堪其扰啊,那些老友们每次见到都要问关于你的情况,你说,还让和尚怎么个清修?”画眉和尚没有正面回答王况的问题,而是继续喝了一口茶,感慨道:“怎么不给和尚上你刚搞出来的那个什么仙人茶呢?”
“哧”王况忍不住笑了起来:“你一个不持戒的和尚,谈什么清修?既然不持戒,当是入世修罢?”一个能吃自己上树给他掏来的鸟蛋的和尚,腰上挂着的紫红葫芦,里面装的王况才不相信那是水,十有**就是酒来着,这样的和尚,不会是那种遁世的和尚,应该是游戏于人间的。这样的和尚,其实看得很开,是属于真正的放下了,而不是那种在寺庙里一边装着清高,一边还占据了大量的良田不够外,还要让信徒们捐香火的和尚所能比的,难怪李老2一边说是要大兴佛法,一边还要扶持道家来和佛mén抢香火,如果当年没有七十二棍僧救秦王的事情发生,恐怕这时候的佛mén应该是举步维艰了,兴佛法,不过是为了报答当年的恩情罢了,其实李老2对佛mén占据了那么多的良田很是有怨言的。
“果然是能说出佛祖心头坐,酒ròu穿肠过的人,和尚我这还是第一次听说什么入世修的说法,不过这入世修的说法倒很贴切,不枉和尚我替你背了这么多年的黑锅。”画眉和尚嘿嘿一笑,取下自己腰间的紫红葫芦,拔了塞子,喝了一口,叹道:“帮你背黑锅也不是没好处的么,至少,杏huā村的那一对掌柜夫fù对和尚我是恭恭敬敬的,这酒就是他们孝敬的,嘿嘿。”
“慢来慢来,大和尚你可别冤枉人,况什么时候对外宣称过是您老的徒弟了?嘴巴长在别人头上,况难道还要一个一个的去堵了他们的嘴不成?三人成虎啊,你懂不懂?我看你啊,是游戏风尘惯了,都不会动脑子了。”
“哧动脑子?这什么意思?莫非奉议郎以为人的所有心思都是脑子想出来的?”画眉和尚扬了扬眉máo,王况这才发现画眉和尚的眉máo形状竟然非常像是máo笔头,敢情他这画眉二字从这得来?
王况这才注意到,自己一个不小心,就将后世的研究成果给直接拿来用了,这个时代并不是认为脑子是思维器官,而是以为所有的思维活动都是由心脏来完成的,或许是画眉和尚对自己的关注度够高,才发现这一个问题,以前王况也曾在其他人面前说过不少次的“动脑子”,却是没人发现这一点:“这还不简单?大喝尚你现在努力想问题,努力的想,等想完后,你在感受一下,是不是头晕晕的?如果不是,那么你回想一下,以前你总有想问题想很长时间的时候吧,是不是会想得头疼yù裂?若不是由脑子想的,用脑过度了,又怎么会头疼yù裂呢?这就和你长途跋涉后双tuǐ又酸又疼是同一个道理。”
“呵,果然如此,奉议郎这么一说倒也能通,看来,某今儿算是来对了,这黑锅啊,还得再背下去咯。”画眉和尚突然的笑了,冲王况眨了眨眼睛。
“如此多谢了。”王况吁了一口气,虽然他不担心被人说是妖孽,大唐的不管是佛mén也好,道家也罢,还没迂腐到后世那种以为凡是妖就必是坏的,就必须除之而后快的地步,这从许多此时流传的传说中就能看出端倪来,民间才不管你是什么妖啊怪的,只要你是为民的,那就是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