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我给套了出来,不然,我还不知道原来是她努力增肥,让大家都以为她怀孕了,这种事,要我如何向亲友交待!”皓诚气急败坏的说。
“皓诚,爸爸对不起你!小彤被我们给宠坏了,才会养成她这种任性、跋扈和目中无人的个性,你就看在我的份上,原谅她这一次好吗?就算我求你。”沈父低声下气的央求着。
“皓诚,即使依彤做得不对,那也表示她爱你,怕因此而失去你;你应该谅解她这么做的用心,不会去计较,对吧?”她苦口婆心地劝道。
“爱?她若懂得什么叫爱,就不会用这种卑劣的手段骗我娶她。”
“皓诚,你就看在爸爸恳求你的份上,给依彤时间吧,我相信她会慢慢改掉任性的脾气的。”
“你是要我继续和她生活在一起吗?我办不到!”
“朱皓诚,我若早知道你是这种人,当初也不必用尽心机把你得到手,你就是哭着求我要我嫁你,还看我愿不愿意呢!”
“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呀!”
“我偏不;我绝不离婚!朱皓诚,你别得意得太早,我不会让你们这对狗男女称心如意的。”
“依彤,你冷静点,事情不是你想像的那样。”依寒急切地解释。
“你滚开!我恨你,我恨你们每一个人……”
“啪!”
一个火热的巴掌狠狠地打在依彤脸上,令在场每一个人都惊愕住了。
“你—;—;你打我。”依彤的泪水涌了上来,她紧盯着父亲,说:“你从来没打过我……”
“我早该打你的,你这个不知天高地厚、没良心的小浑球,这个巴掌就是要打醒你的任性……”
“我任性不也遗传了你的个性吗?”依彤尖叫了起来。
“要不是你当初的任性,也不会勾搭上妈妈,更不会生下我,让我来遭受别人的奚落和侮辱。”
“彤彤,你怎么可以用这种态度和爸爸说话呢?”芷云上前制止。
“不是吗?表面上我拥有了一切,但那都是虚空的,而她—;—;”她恶狠狠地指着依寒,吼叫道:“她才是你们心目中的宝贝,拥有每一个人的夸赞和同情,而我呢!充其量只不过是一个情妇生的孩子;从小,我就听说,妈妈是抢人家丈夫的女人,我是她用来夺取沈家地位的利器;如今我用夺取、哄骗取得一切我想要的东西,这招妈妈当年不也用过吗?”
“彤彤,你疯了,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芷云厉声斥责。
“你—;—;你—;—;气死我了……”
沈父胀红着脸,手捂着急速起伏的胸口,上气不接下气的,依寒和芷云赶忙上前搀扶。
“依彤,够了!你存心气坏爸爸才甘心吗?”依寒焦急地训斥她。
“别假惺惺的自以为是孝女,你敢说你从来没恨过爸爸吗?谁知道你是不是为了沈家的财产,才来博取爸爸的欢心;告诉你,在沈家,你不过是多余的。”
“住嘴,你—;—;你给我滚出去,你—;—;”
沈父痛苦得五官都扭曲起来,他翻着白眼,整个人无力地瘫软下去。
“爸,不要这样……”依寒急得泪水在眼眶中打转,急急的喊:“快!皓诚,快去叫救护车……”
沈父缓缓张开沉重的眼皮,在他眼前原本模糊的影像慢慢变得清晰起来;首先映入他眼帘的是一室的雪白和依寒、芷云焦灼的脸孔。
“爸,您醒来了。”依寒话中带着欣喜。
“我—;—;我—;—;”
沈父发现自己讲话变得不顺畅了,他的嘴似乎有些歪斜。
依寒噙着眼泪,安慰着父亲。
“爸,不打紧的!医生说您激动过度,有点轻微的中风现象,只要花些时间做复健,很快就会复元的。”
“是啊!世玮。”芷云语声哽咽的说:“看在你我夫妻多年的份上,不要跟孩子计较,她知道自己错了。”
沈父微微闭了一下眼睛,又缓缓地张开来;他伸出乏力的手,握握依寒,依寒赶忙反手握紧了它。
“爸—;—;爸,没—;—;没有—;—;白疼—;—;你;我若—;—;早—;—;知道—;—;你—;—;和皓—;—;皓诚,就不—;—;不会—;—;答—;—;应依—;—;彤,原—;—;谅—;—;爸—;—;爸。”
“爸!”依寒眼眶中盈满泪水的说:“您身体要紧,一切都过去了,我很好,没事的。”
“世玮,一切都怪我,是我太忙于事业,而忽略了对孩子的管教,以致她的心思离我越来越远了。”
“小—;—;寒,求你—;—;劝—;—;劝劝—;—;皓—;—;诚—;—;诚,原—;—;原谅—;—;小—;—;小彤,不要—;—;跟—;—;她—;—;离—;—;离婚。”
“我会的。”依寒低声应允。
“世玮,彤彤在门外哭得好伤心,正等着你原谅她呢!你见见她吧!”
沈父脸沉了下来,将颈子住旁一歪,道:“我—;—;我不—;—;不……”
芷云碰了依寒一下,向她使使眼色。
“爸,难得依彤承认错了,你就见见她吧!”
沈父深深叹了口气,过了一会儿才微微点点头。
“我这就叫她进来。”
依寒欣慰地站起身来,走到病房门口,只见皓诚和依彤分站在走廊两头,谁也不理谁,而依彤低着头哭得极为伤心。
“行了,依彤,爸爸答应见你了。”
依彤抬起脸来,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依寒点点头,给她一个肯定的答案,她这才急切切地走了进去。
“依彤—;—;”依彤疑惑地回转过身,看到依寒脸上有着不安。“尽量忍耐,别又让爸生气了。”依寒郑重的说道。
依彤会意的看了依寒一眼,便关上房门。
依寒如释重负地呼出一口气,在走廊边的长椅上坐了下来。
皓诚走了过来。“小寒!”他热切的叫唤着。
“不!我不想在这儿谈,到外面去吧!”
皓诚点点头,尾随着她进了电梯。
才出了电梯,依寒无言地加快脚步,直往偏门外的小花园走去,她的心中有一股烦怒,几乎要爆裂开来。
“小寒,我好不容易发现了真相,这个发现对我们来说,是个好机会,不是吗?”他紧追着她说道。
“你是故意的,是吧?”她转过身,迎向皓诚的目光,脸上无一丝喜悦。“故意凸显这件事的严重性,让全家不得安宁;如果,你顾虑到后果,根本就可以将此事淡化,免掉这场冲突,没想到你这么不通人情。”
“我这全是为了你呀!不这么做,我怎能尽快和她离婚呢?”
依寒摇摇头,说:“为了达到目的,而用这种方法,你不觉太卑劣了吗?”
“你知道吗?我为了等待这个机会,耗费了多少心思……”他眼中闪过一丝焦虑的说:“现在,我们即将成功了,你却要反海!”
“难道你狠心得全然不顾及爸的感受?对不起,我办不到!”她的泪水夺眶而出,内心涌上一丝痛楚。
“难道你不给我一点挽回你的机会吗?”皓诚牵起她的手紧握着。
“我怎能和你在这种情况下重新来过呢?在法律上,你总是我的妹夫,不论离婚与否,你永远都是,这是抹灭不了的事实啊!”
“我懂了,你根本是在报复我,是吗?”他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我已经为了过去的错误付出惨痛的教训,还不够吗?你到底要折磨我到几时?”
“让我们面对现实吧!皓诚。”她脸上一阵苦楚。“我们曾经相恋过,那份记忆我始终不曾轻易忘却,但是,现在的情势并不再那么单纯了,这不是你我一厢情愿的事啊!已牵涉到舆论、道德……你为何非要将那份美好的记忆搞得如此不堪呢?”
“去他的舆论、道德!”他冷啐一声,然后,眼中闪过一丝喜悦的说:“我们远走高飞,到一个没人认识我们的地方重新开始吧!”
“我不能!”她断然拒绝。
“你是怎么了?你以前的热情到那里去了?”他吼叫道。
依寒抚着胀痛的额头,感到万分疲惫和沮丧。
“喔!我倒忘了,你爱上那个浑小子,离不开他了,是吧?所以用各种借口来搪塞我。”
“皓诚,你—;—;”她内心掠过一丝震撼。
“我说对了,是不?”他逼视着她。
她眼底的酸楚越来越浓了。
“承认吧!闷骚货。”他像发了狂似的,紧搂住她。
“是的!我爱他,比你更甚!”她冲口而出,脸颊因气愤而变得绯红。
此刻,她的心就像掉到冰窖中一样寒冷,她甚至怀疑,眼前这个时时刺伤她的男子会是她曾经爱过的人吗?她心痛如绞,怅然地紧闭双眼,让泪水奔流而下。
她的这番举动显然震撼了愤恨已极的皓诚,他像触电般倒退了好几步,抽搐的脸庞慢慢转为惨白。
“不!小寒,对不起,我—;—;”他慌乱的一时语塞,不知如何接口。
依寒模糊的泪眼燃烧出一股愤怒的火光,而紧握成拳头的双手正传达出她内心持续升高的恨意;沉默半晌之后,她像旋风般挣脱他的怀抱,奔离了他的视线。
“不!小寒,不要离开我……”
他想叫住她,但喉咙却苦涩得发不出任何声音来。
清明节的早上,依寒来到母亲的坟上祭拜;她向母亲轻声诉说这段日子以来所发生的一些事,和她的心情。
昨晚,她坚持让云姨和依彤回去休息,自己一夜未眠的守在父亲病榻旁;看着父亲那张像是突然苍老了几十年的脸孔,脑中闪过的,尽是父亲因爱女心切,而对她发出的恳切哀求,以及皓诚那些令她心寒又不堪的话语;她不明白,她到底那里做错了,为何全世界的人似乎都将她看得如此不值呢?
墓碑上母亲的照片中依然是一副慈祥可人的笑脸,仿佛母亲洞悉她的心事般无言地和她做着心灵上的交流;依寒抬起头来再凝神注视了照片一会儿之后,将唇贴在冰凉的墓碑上,亲吻了一下,即起身离去。
她又来到那条小径上,虽是四月,但山上的风依旧不小;陆续来扫墓的人群越来越多,唯有自己的母亲,仿佛注定永远孤独,只有她记得她;她轻叹一声,无奈地迈步向前,眼前突然有一股熟悉的影像窜入她脑际。
喔!对了,大约半年前,她险些在这儿撞上了前来祭悼的贺宇乔……
“我爱他,比你更甚!”她忆起自己对皓诚说过的话。
她震动了一下,心想:我真爱他吗?—;—;那个视爱情为玩物的翩翩男子。
不!在经历一次感情的挫败之后,她再也禁不起又一次的伤害了;是的,她必须快点让自己自恼人的爱情樊笼里挣脱出来才行。她暗暗的告诉自己。
她定眼看看玻璃窗上的一层朦胧白雾,这才恍然发现,她已不知不觉的搭上公路局的巴士,欲返回医院看顾父亲。她伸出手指无意识地在玻璃上画着圈圈,无数个圈圈代表着她凌乱的心情。待窗上的白雾散尽时,眼前又出现一大片无垠的海岸线,遥望海天相连的天边,有着一道阴郁的阳光将天空映照成一抹灰白;而前浪被后浪推挤到细软的沙滩上,再幻化成无数个细小的泡沫,直到消失,再出现,如此日复一日……
她突然有股下车的冲动;心念一转,她毫不迟疑地拉下车铃,期望在最靠近海岸的站牌下车。
下了车后,她端详四周,极为庆幸这一带海岸线还未遭到破坏,依然保有原来朴质的风貌;她拉紧衣领,沿着堤岸的楼梯拾阶而下。
海浪拍岸的声音渐次清晰,宽广的沙滩上几乎空无一人;她一踩到沙,就毫不犹豫地脱下鞋袜,卷起裤管,独行在松软泌凉的沙滩上,尽管是四月,海风依旧冷冽,但她已渐渐抖落满身的愁绪,为这难得的宁静而雀跃。
她闭上眼,仰起头来,不自觉地哼起了一首古老的情歌,并随着歌曲的旋律迳自放松地舞了起来。慢慢地,她停下了舞步,站在沙滩上发起呆来,她出神地望着沙滩上那一团团凌乱的脚印,只消一瞬间,又被海水冲刷得无影无踪;她暗忖,自己纷乱的心绪,到底要到何时才能被抚平呢?
而人生的际遇不就像这些脚印一样—;—;稍纵即逝,多少人努力追求一份真挚的情感,但究竟有多少人能把握得住呢?又有多少挚情在平凡的生活中被一点一滴的流失掉了呢?
“神经!”她深叹口气,暗啐了自己一声。
一阵冷风吹过,凉意渗入她的心扉,她忍不住打了个喷嚏,随即提醒自己,该是离开的时候了。
当她穿上鞋袜后,又不舍地望了望大海最后一眼,这时海风更加强劲了,她下意识地缩缩身子,却没料到,一件大而暖和的夹克悄悄由背后覆盖上她的肩头,她吓了一大跳,猛然回转过身,看见站在她身后的,竟是凝神注视着她的—;—;贺宇乔。
这不是作梦或是幻觉吧?她像看到外星人般,惊愕得张口结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