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这世上敢打男人的女人实在不多,不愧是苗将军的女儿……」他呵呵大笑,俊朗的面容有一股放肆狂妄的神采。
他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可亲咬牙切齿敢怒不能言。
苗福泰瞪了女儿一眼,尴尬地咳了几声。「你们全都下去吧,我要和贤侄好好的聊聊,中庸,去叫厨房准备下酒菜,烧上一壶好酒端上来。」
可亲同阿紫及翠姨下去了。
一出大厅,翠姨忍不住奚落她。「哟……真好狗运,又逃了一次。」
「是啊!」可亲不甘示弱冷笑着回道。「毕竟我是爹的「亲」人,自己人嘛,再大的错他也会原谅我。倒是你就得小心别哪天出了差错,这里可没人会保你。」哈哈哈……翠姨扇扇手绢笑嘻嘻地道:「你以众人人都像你?能闯祸闯个不停,放心,你那本事我可跟不上,呵呵呵呵……」她看可亲气得抡起拳头无计可施的笨样,得意的扭着身子掉头离开。
唉……阿紫拍着小姐的肩。「明知吵不过,干么惹自个儿生气?」
可亲恼怒地往自个的楼阁去,一边滔滔骂起翠姨。「死八婆,还有那个柳什么刀的,难道我苗可亲就这么窝囊任人欺负?
可恶……太没天理了。我要报复、我要反击、我要抗议!」她一边走、一边咆哮。
阿紫忙喝止她愚蠢的行径。「嘘嘘嘘,别再想这些了,方才受的还不够吗?」
和小姐回到自个儿厢房内,阿紫忙不?地哄着小姐。「谢天谢地,现在没事就好。」
苗可亲还在气头上。「什么没事?方纔我可跪了好一阵子,还被海削一顿,骂得狗血淋头,这一切都是谁害的?全是那个柳什么刀的!」她气呼呼地坐下。「喏,方才爹爹教训我时,他那副得意样你没见着吗?他的眼角还带笑哩!」简直太过分了,这口气叫她如何咽得下去,要不是他,翠姨哪有机会搬弄个半天,他害她闹了大笑话,难道就这样忍下来吗?
窗外陈总管正小心翼翼地捧着陈年的桂花酿准备招待贵客,苗可亲一见到总管,拔高嗓子就从窗口大嚷。「总管!」
突然青天霹雳似的大叫,害得总管浑身一惊跳了起来,手里的酒瓶飞了出去,要死了,他慌忙去接,却已来不及,只能眼睁睁看酒瓮摔到地上,发出清脆悲惨的破裂声。
「哎呀,苦也……」他懊恼的回头,只见小姐拚命地从窗口招他,对于她干的好事毫不在意。
她大声嚷嚷。「快过来呀,我有话问你,快来……」
这丫头大脑是不是少根筋?陈总管自叹命苦转向小姐厢房。
苗可亲劈哩啪啦就问:「怎样,那个什么刀的还在吗?」
「是柳一刀,人家可是有名有姓的,别胡叫胡叫地。」
「喝……」苗可亲瞪着他道。「你帮谁啊?」
老总管反倒瞪着她。「你还敢问?我这把老骨头早晚被你折腾死,你再惹老爷生气几次,神仙也救不了你!」
苗可亲抿抿嘴淘气地眨着大眼。「神仙救不了我,只有你救得了我,你比神仙厉害哩!」
阿紫听了?哧一声笑出来。
陈中庸瞪着她那少根筋的模样是又好气又好笑。「看来你已经把前一刻吓死人的场面给忘得一乾二净,唉,再大的教训你也记不住。胆子倒是一次比一次练得更大,现在竟然敢顶老爷的嘴,还敢跟翠姨当?骂起来,你真以为你的皮是铁做的打不疼是不?」
可亲怪不好意思地嘿嘿傻笑,她拉住老总管的臂弯。「别提了、别提了,告诉我,那个柳一刀来找老爷干么?」
「人家可是来办正事的,他奉命缉捕十大恶人,这阵子会暂住我们府里,直到办完了事,老爷正?着他的来访,高兴得直同他询问朝里如今的状况,所以你可千千万万安分点,别得罪了他,要不,小心那个翠姨逮着机会捅你一刀。」
「是是是,安分安分……」可亲笑玻Р'地将总管推出去。
「好了、好了,你去忙您的事吧。」
这丫头笑得过分灿烂,老总管不放心地在门口又千万地叮咛了一回才离开。
阿紫也觉得小姐笑得奇怪。「小姐,总管的话你搁心上了吗?」
「当然。」可亲坐下倒了一杯茶思索着。「既然他要住下来,那么一定是住在上等客房里,既然没有人帮我出头,那么我就只好靠自己。既然如此……好,我决定了。」
「决定了什么?」阿紫惊恐地问。
「今晚我去把他的腰牌偷过来。没了腰牌我看他怎么去缉捕坏人。」
「小姐,万万不可。」阿紫慌张地忙劝着。「偷官人的腰牌可是杀头之罪,小姐,这万万不可、万万不行。你不是才答应了总管要安分的吗?」
「我问你,我一直以来是不是老爷说啥我就照做?」
阿紫想了想,点头。「是啊……」只是事与愿违。
可亲怨愤地说:「可你看看我,还是只有挨?的份,既然如此我为什么要听话、为什么要安分?老天爷既然老是跟我过不去,那么我也不打算忍气吞声下去──」她抡起拳头喊口号似地。
「我要让那个姓柳的吃点苦头,要不难消我心头气。」
「可是……」老天爷都跟你过不去了,你还闯祸那还得了?阿紫实在想劝小姐打消念头,可小姐一把摀住她的嘴。
「好啦,你别说了。我只是吓吓他,让他慌张个一阵子,等我过足了瘾,就会把腰牌偷偷地放回他的地方,根本就不会有人知道是我偷了腰牌,这根本就是万无一失嘛!」
想到能出这口气,苗可亲乐得眉开眼笑。
万无一失?阿紫怀疑地盯着小姐。「是吗?」她只知道小姐越是小心,就越是会搞砸。她已经收烂摊子收到手软,她虚弱地道:「小姐……有这么容易吗?」可亲有些着恼地说:「你对我有点信心行嘛?」
阿紫想起那个武功高强的柳一刀,他看来不似一个好惹的人物,她望着一脸乐观天真的小姐,只好小小声应。「我会?你祈祷的……」
???万籁俱寂,皓月若隐若现于浮动的暗云里,美好如常的夜色里暗藏一丝诡异的气氛。
柳一刀在细微的声响中醒来,他不动声色地侧卧床上,长长结实的手臂枕在脑后,探清楚了声响的来源,他警戒的心思撂下,反倒是嘴角浮现一丝暗笑,黑暗中他锐利如鹰的眸子锁住了来人。潇洒紊乱的长发垂落在他冷峻的面容,遮住些许刚毅的线条。
他兴味盎然地凝视背对他的苗可亲,如猫般轻声地窃取着他的物品,料想也只有她这样胡涂的性子方敢在太岁头上拔毛,就凭她那三脚猫的功夫,竟大胆到敢来偷他这个皇上护卫的物品,她不是没大脑就是天真过了分,根本没想到后果。
她到底想偷什么?柳一刀不动声色地研究着,发现她偷的是御赐腰牌。更没漏掉看见她摸到腰牌时,脸上窃笑得意的表情。
苗可亲将腰牌在窗口的月光底下照了照,上头写着皇上钦点护卫。可偷着了,嘿嘿,这下看他能如何神气!
她喜不自胜将腰牌迅速搁进袖内,想了想,似乎不大妥当,于是又将腰牌取出,思索了一会儿,自以为聪明地将胸口的衣领拉开,将它塞进衬衣内,搁在胸脯间。哇,好冰。她皱了皱眉头,吁了一口气,行了。她掩不住成功的喜悦,微笑地悄悄往门口挪去,明天等着看好戏。暗忖着,这丢掉官牌罪可也不轻,吓死他那张死人脸。
就在苗可亲庆幸一切是多么的容易,伸手欲推开门扉时,颈后感到一抹冰凉,她浑身微微一颤,意识到──那是锐利的剑尖抵在她颈背上,而且毫不留情地陷进肌肤内,只要再深一毫厘,她很可能命丧黄泉。
冷汗顺着额渗出,她惶恐得不敢喘气,连呼吸都很压抑。
然后是冷冷的声音在背后响起。「有没有人告诉你,夜晚别轻易进男人房里。」
她无法揣测他的情绪,只能颤着声音劝道:「刀剑无情,你先冷静。」
「我很冷静。」他慵懒地回道。「倒是你再「抖」下去,剑尖可能会抖穿你的咽喉……」
这一说,她才发现自己正吓得发抖,丢死人了,她脸色胀红。「把剑放下,有话好说。」
他敲敲她颈背命令地道:「转过来……」
月色底下呈现出一张惊惧却美丽的脸,他静静打量她眼畔那颗红色的朱砂痣,黑色的眼瞳微微凝敛,但只有一瞬,他又回复冷漠的表情。
「你最好对你的行?有个很好的解释……」他漠然道。
那高高在上的态度令她很不爽,苗可亲?高下巴回他。「这是我家,我一时忘了有客人借住这儿,夜里误闯进来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他又是用那抹冷笑招待她,而且剑尖依然毫不客气抵在她胸口。「那么偷东西呢?」
苗可亲瑟缩了一下,硬着头皮回他。「偷东西?谁?我们家有贼吗?」
装傻?他笑意更深,这小蹄子难道不知自个儿撒谎的功夫有多差?柳一刀眉心一挑,只一瞬的工夫,他加重剑尖的力道,另一只手毫不留情面的直接探进她衣领,可亲惊恐的警告。「别、我是女人,放肆……」她又羞又脑脸颊烧红,却惧于利剑而不敢妄动,眼睁睁任他将手伸进衣内摸索,那温热粗糙无礼的手掌在衬衣内摩挲她柔软的肌肤,甚至碰触她的胸脯,将胸脯间藏着的腰牌拿出。
只半晌的工夫,却教她惊喘连连,颊烫如火。太过分了,这根本是侵犯,混帐!
她咬牙切齿低声咆哮他:「色魔,不要脸,无耻!」
柳一刀将腰牌拎至她面前,强壮的身躯抵着她,他挑眉沙哑地道:「这是什么?偷官牌是要杀头的。」
苗可亲恼怒地别过脸去。「只是个玩笑,想吓吓你而已。」真是偷鸡不着蚀把米!她已经后悔不听阿紫的话。
柳一刀幸灾乐祸地晃着腰牌。「真喜欢,送你也行,坦白告诉你……」他可恶地笑话她。「皇上和我交情如兄弟,我要十个、二十个腰牌他都可以成打成打的给,你想吓我,最好想点别的……」
可亲懊恼又羞愤地别过脸,不看他那得意的表情,她?声嚷嚷。「行行行,笑够、骂够了没,我要回去睡觉了。」王八乌龟,诅咒你头上长瘤脚底生疮。
柳一刀沉默一会儿,他撂下剑,突然沉声一句:「你偷我腰牌,那么我该偷你什么?」
「嗄?」她没听懂。
突然他那大手将她的脸硬是扳过来,电光火石间,一切出乎她的意料,他竟吻上她的唇,?那间她瞪大眼睛,那是个无礼又粗鲁的吻,又深又霸道地吻痛她的唇,邪睨的舌头蛮横的缠住她生涩的舌,掠夺她的气息,她只觉得震惊羞愧,继之是凶猛的愤怒。
苗可亲回过神来,奋力将他推开,伸手狠狠就甩他一巴掌,可惜没得逞,他抓牢她的手,还不疾不徐狂妄地亲吻她眼畔的朱砂痣。
然后他似乎很觉有趣地望着她轻声说:「很公平,我拿一个吻交换。」
苗可亲愤怒的用力抹嘴,想抹去他的味道。
柳一刀很觉有趣,他将腰牌重新塞进她衣领,她伸手用力一推向他咆哮。「谁希罕你的臭东西!」她气得转身推门离开。
柳一刀凝视她隐没黑夜里的身影,直到消失。
他掩上门,弯身拾起腰牌,将它贴近唇边,扬起一抹莫测高深的微笑。那腰牌有股淡淡的玫瑰香……
第四章
大清早,苗可亲才躺下刚睡熟,就被阿紫给摇醒。
「小姐,别睡,用早膳了。」阿紫可是一夜未曾合眼,昨儿个小姐偷腰牌的事?败露,也不知道今早那个柳一刀会不会向老爷子告上一状,她要是小姐,哪里还睡得着?
眼见小姐好似醒来了,阿紫正欲伸手搀她,没想她只是呻吟一声翻个身继续睡觉。
阿紫叹气地将手里端的洗脸盆先搁在一旁,然后将纱帐系妥,她凑上身更用力地摇晃小姐。「小姐,你别赖床,老爷子昨儿个的气还没消哪,大家等你开膳,小姐……」
苗可亲头痛地含糊挥手。「让他们先吃嘛,别等我了。」
「老爷特别吩咐您一定要梳妆整齐地过去,他说有客人在,别给他丢面子。」阿紫喊得急了。
「有客人在又怎样?!」苗可亲心不甘、情不愿痛苦地、烦躁地、难过地、愤恨地,终于挣扎着让阿紫给扶了起来。
她垂着头软着身子坐在床沿,蓬松的发垂在肩后,细瘦的膀子可怜地弯着,细雪般白嫩纤细的足裸挂在床沿前晃呀晃。
看来小姐也是一夜没睡好,阿紫匆促地帮她梳头,天生鬈发的苗可亲因为阿紫硬是要帮她梳直而痛得哇哇大叫。「轻点、轻点,别梳了,明明是鬈的干啥硬是要梳直!」跟着她诧异地捧起膝上硬是被扯落的好几绺发怪叫。「你看看、你看看,再这样折腾下去我肯定会秃了!」
只要苗可亲没睡饱,肝火就旺,阿紫已经习惯了。「直发看来规矩,你又不是不知道老爷的脾气!」
苗可亲惨兮兮地望着那一绺落发,规矩规矩,烦死了!
阿紫梳完头发,忙着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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