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了他。
第一次见识为爱发狂的他这么不顾一切,好像这世界除了他的妻子再无其他,谁也别想介入他们夫妻之间,他会用生命守护他的爱情。
「麦格,你在搞什么鬼,你做了什么事惹你大哥大发雷霆?」一定是他的错,否则向来冷静的卡维尔不会动手。
她了解他们的个性,却不了解他们在想什么,因为她从不是一位好母亲,不曾试图了解自己的儿子,只由表面上去判断好坏。
没错,是他,反正错的永远是他。「帮他「照顾」妻子而已,省得他冷落了人家。」
「你……你去招惹你大哥的妻子!?」葛丽丝气急败坏的站起身,鲜艳的玫瑰在无心中滑落地面。
「说招惹就太严重了,是他妻子喜欢我。」杰洛故意挑起事端的大声道。
本打算息事宁人的卡维尔一听他死性不改,仍在口头占妻子的便宜,松开的拳头再度握紧。
「麦格,别逼我打断你的另一条腿。」他至少有段时间不能乱玩女人。
「什么,你打断他的腿!?」葛丽丝差点昏厥,无法接受她唯一优秀的儿子竟然残忍至此,连亲兄弟都下得了手。
「母亲,你为何如此惊讶,你不是一直希望只有一个儿子,他不过在成全你的心愿罢了。」杰洛夸张地将血洒向她前方的泥土,抽痛的脸颊看不出是笑还是哭。
她强装冷静的掩饰受到伤害的心,不愿流露一丝受伤的情绪。「做错事就要有所承担,不要把失败发泄在别人身上。」
「呵……呵……听到了没有,我亲爱的大哥,咱们冷血的母亲居然希望我成功的侵犯你的妻子,你说好不好笑?」他痛得无法大笑,只好以微小的笑声来挑拨是非。
「我不是……」这个意思。
来不及为自己辩驳的葛丽丝已被儿子冠上罪名,长子阴惊眼中的冷芒令她心惊,担心他握紧的拳头会朝她而来。
「哇!有两只熊猫耶!好好笑哦!」
骤起的大笑声化解了母子、兄弟间的敌视与对峙,三双难以置信的眼看著笑容满面的女子走向她的丈夫,毫无迟疑地取笑他的黑眼圈。
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的疑问,为何他伤得连母亲都难以辨识,怎么她问都不问地就知道谁是她的丈夫呢?
「呃!野丫头,你确定他是卡维尔吗?」会不会是碰巧蒙上的?
什么野丫头嘛!真是没礼貌,算了,原谅巫婆……婆婆的一时失言。
「奇怪,你们怎么老是问我同一个问题?我岛上一百多头狼我每头都认识,为什么会认不出自己的老公呢?」
第8章
伦敦最近发生一起骇人听闻的新闻,有人发现多具赤裸的男性尸体遭野狗撕咬,面目全非几乎无法辨认,需经DNA鉴定方能比对身份。
经法医一解剖结果更加吓人,死者内部器官俱在,唯独少了一颗心脏。
依做案手法研判,乃为一变态连续杀人魔所为,下刀极深,不予生存机会,应为熟识或毋需设防之对象,初步推断凶手为女性。
根据警方进一步调查得知,死者的共同点皆是即将步入礼堂或是新婚不久的男人,而且都具有贵族身份,因此引起皇室的关切和恐慌,生怕下一个被杀害的男人是自己的亲人。
此案牵连甚广,已婚及即将结婚的男性贵族人人自危,有的出国度假,有的取消婚期,致使女王下令彻查此事,限期破案,绝不允许皇室子弟因此延迟婚期。
不过还是有一对比较不信邪的「新人」在此时发布婚讯,大张旗鼓的将消息刊登在各大报,就怕人家没瞧见地还买下头版。
只是爱恶作剧的新娘一时顽皮,抽掉自己的相片改放另一人的,导致外界都误以为真的错认新娘面孔,大肆赞扬女方端庄得体,优雅而大方。
所以意外发生了。
「说,这是怎么回事?」
想笑又不敢笑的俏皮女子皱起鼻子忍受双氧水的味道,每回只要一看到丈夫精采的脸她就忍不住大笑,笑到肚子痛都停不下来。
此时她低下头像在反省,其实是怕瞧见他令人爆笑的面容而无法克制笑声,因此头低低的注视十根光秃秃的脚指头,希望转移注意力不去想他凄惨的睑。
「喔!轻点,皮肉伤也会痛呐!请不要把我当成铜皮铁骨好吗?」小小的割伤都包成肉包,这会儿她大概会变成木乃伊吧!
一道冷嘲由她头顶响起,但手的动作非常轻柔。「你也知道自己不是铁人,干么平白无故的替人挡一刀,痛死活该。」
心疼不已的卡维尔气愤不已,冷厉的眼光杀人似地瞪视一旁背脊挺直的莉亚娜,恨不得受伤的是她,而不是妻子。
说他自私也好,冷血也罢,他就是不能忍受妻子受一丝丝伤害,就算掉一根寒毛也不成。
可今日她是兴匆匆的出门,回来时臂上却无缘无故地多了一道血口子,要他如何心平气和不动怒,若是刀口稍微偏个几寸她还有命活吗?
几个月前和死神抢人的惊险他不愿再经历,下次他说什么也不准妻子和危险人物出游,她被禁足了。
「你瞪我也没用,并非我求你妻子推我一把,她受伤与我无关。」道义上的责任她会负,但她不接受任何人的指责。
因为她也是受害者之一,没人有权责怪她。
「你倒会推卸责任,要不是为了救你,我妻子不会受伤,」这么大的伤口至少要一个礼拜才会好。
她那么好动又静不下来,肯定又会扯伤,所以比他预估的时间可能会差上几天。
表情僵硬的莉亚娜很想反驳他,但她良好的教养叫她吐不出恶言,「要我在手臂划一刀还她吗?」
并不是她愿意陪她出游,她也是被逼的。
「风凉话说得挺溜的,真有诚意就自己划一刀赔罪,别让我瞧不起你。」最好整条手臂都废了,也许他会考虑原谅她。
「你……」他欺人太甚。
「够了,你们都少说一句,出了这种事没人愿意,以後小心点进出。」明明非常讨厌她,可是一见她受伤还是免不了担心。
葛丽斯劝解的声音不但没消弭卡维尔的怒火,反而有助燃之势。
「要如何小心呢?你要她足不出户吗?母亲。」说不定是她唆使人行凶。
蓝喜儿的伤让卡维尔理智尽失,在场的每一位都是他怀疑的对象,包括他的母亲及勤於走动的莉亚娜,甚至在家里养伤的孪生兄弟杰洛。
他们都有伤害她的动机,个个嫌疑甚重,绝对是他必须防备的敌人,他一个也不放过。
「这……」是有点难,可是这是没有办法中的办法。
「或许等凶手捉到了以後就不必限制了。」
他冷视的一嘲,「你会让凶手绳之以法吗?」
「我当然会……等等,你在指控我是凶手之一吗?」睁大眼,葛丽丝不敢相信儿子竟然怀疑她。
「是不是你心里有数,用不著别人开口。」他已经未审判先定罪了。
葛丽丝既生气又伤心,眼神黯淡的辩解,「我承认我是个失职的母亲,但我还没到丧心病狂的地步,以杀人为手段来拆散你们。
「何况凶手的目标是莉亚娜而非那丫头,你不会认为我为了她,连心目中最理想的媳妇人选也杀吧?」
人不能走错一步路,一步错,步步错。
疏离的母子情不可能在一夕接续,他先入为主的偏见已认定她是个手段残忍的母亲,为达目的不惜一切,什么人都可以牺牲。
她明白要改变他的想法十分困难,太过严厉的她的确让人有不信任感,只有等真相大白才会还她清白。
「谁晓得,也许是障眼法,你一向擅长掌控。」绝不允许失去控制。
悲伤的葛丽丝眼泛泪光,强忍著不让人看出她的难过。「我知道你恨我,但是没想到你恨我这么深。」深到无尽头。
非要为她冠上罪人的名字。
「不,我不恨你,只是无法爱自己的母亲。」若非妻子的出现,他谁都不爱。
包括自己。
「很公平,我也不爱自己的亲生儿子,不过我不想和儿子反目成仇,我绝没唆使人伤害你的妻子。」这是她最大的让步。
对骄傲的她而言,她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说服他,信不信取决於他,她言尽於此。
「夫人,你儿子已经疯了,你不必为了安抚他而自贱,他现在看每一个人都用上显微镜,想在我们身上找出蛛丝马迹好为她的妻子报仇。」
莉亚娜分析得一点也没错,卡维尔的心态确实如此。
「他还没疯,不过也快了,居然放弃完美的你而选择缺点一大堆的小丫头,简直是神智不清。」珍珠不要,要颗烂石头。
愧疚之余不免有气,葛丽丝的话中有著诸多嫌弃,气恼儿子的偏执不肯转圜。
「因为恋爱中的男子全是瞎子,我不怪他眼盲心也盲地挑上凡事不如我的女人为妻。」为自己找台阶下的莉亚娜高傲地扬高下巴。
闷不吭声的蓝喜儿好想抬起头要他们不要争吵,争吵无济於事,可是一想到丈夫的脸她就打消念头,他的心情够糟了,用不著她再加油添醋。
如果她不受伤就好了,回来嘴巴闭紧一点便天下太平,偏偏刀子不长眼,硬偏了几分,害她带伤荣归的当不成女英雄,这会儿还成了小母熊。
冬天一到就窝进洞里冬眠,不问世事。
「两位批评够了没?以後没事请别来骚扰我的妻子,我会很感激的。」以免她们有机会伤害她。
听到这种近乎冷酷的言语,莉亚娜十分不平的一嗤。「请你问问你的妻子,到底是谁骚扰了谁?」
我。蓝喜儿举起受伤的右臂自首,可是她爱妻过度的老公视若无睹,当她穷极无聊的做起手部运动。
「她累了,需要休息。」卡维尔开口赶人。
莉亚娜没好气的说:「卡维尔?麦提斯你真是个瞎子,你没见她高举起手要发言吗?」她才是受到惊吓的人,为何没一双强壮的手臂呵护她?
毕竟凶手的目标是冲著她来,而他的妻子则是自告奋勇的当替死鬼。
「你看错了,她只是手抽筋。」他摆明了护妻到底,完全不管他人的愤怒。
现在最有资格生气的人是他,她们全是帮凶。
不曾情绪失控的侯爵千金想吼人了,良好的教养一再压抑她的冲动,这会气过头的她选择朝该死的鸵鸟下手。
「艾莉莎你再装死看看,不要事事都依赖你丈夫发言,我相信你的声带还不致腐烂掉。」不管是谁和她相处一天以上都会失去修养。
她根本就是一颗完全不受控制的跳豆,天马行空的思绪异於常人,仅供精神科分析。
「艾莉莎?」是谁?
丈夫的困惑语气让有心逃避的蓝喜儿发出猫呜声。「我……我啦!」
「你几时多了个名字叫艾莉莎,为什么我毫不知情?」他绝对不会相信她在忏悔,因为她太善忘了。
即使有错她也会认为自己没错,全是别人的片面之词,因为她忘记了不算数,全部从头来。
有时他真羡慕她这项特质,一遇上重要事情一问三不知,睁大无辜又迷惑的明亮大眼反问你什么事,叫人不得不怀疑她是否健忘。
没人一转身就忘记所有事,除非是刻意,而她比他想像中聪明多了。
「最近刚取的,好不好听?」蓝喜儿兴匆匆的抬头,一见到丈夫淤肿未消的脸又赶紧低下头偷笑。
不行了,她一定会破功,对於快乐的事她一向没什么自制力。
「理由?」她在难过吗?瞧著妻子抖动的双肩,误以为妻子痛得落泪的卡维尔语气温柔的询问。
「莉亚娜太笨了嘛!她念不准我的名字,喜、儿,所以我临时编个名字给她用。」多方便,艾莉莎美容修护中心的招牌名字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