芍药甜甜的笑了笑道“你起来做什么,赶紧的坐下,我来喂你吃饭。”
银儿摇头道“真是劳烦姐姐了,我自己来好了。”芍药也不坚持,拿起调羹和银儿一起吃饭,银儿半晌轻轻道“姐姐可是知道哦大公子……大公子这几日做什么?”
芍药恨极了她,但也要保持着笑容道“公子这几天忙的很,因要去南边,夫子布置的功课很多,公子忙的日日到二更才睡,五更就起身读书了。”
银儿惊讶道“确实没有想到公子生在这富贵之家也如此用功。”
芍药眼珠子一转笑着道“姑娘你不知道,我们公子的好友祝公子才是真真的用功,哎您是不知道这祝公子长得极为潇洒,真真是温文如玉,好一个品貌。”说完一副痴迷的样子,又自说自话道“这祝公子不但长得好,家世却更是一顶一的,咱们公子只是一个落魄的贵族,虽说有几个钱,但没有权势,这祝公子不一样,祝公子可是世袭王爵。”
银儿笑着打趣儿道“姐姐可是看中了那祝公子?依仗姐姐的容貌谁又能比得过?”
芍药嗔怪的看着银儿,但面色带着羞涩和说不清的委屈道“姑娘您是不知道,这祝家不是一半的人家,可是世袭王爵的,他们找妾不是大家族的庶出女儿,就是门户清白的,哎,我这样的出身……怕是没有机会的。”
银儿哪里见过什么世面,一听什么王爵眼睛都直了,在她的记忆中这王爵可是更皇室挂着勾呀,芍药见她,面色惊讶,带着几分艳羡,心里一阵鄙视,但面上不露笑着道“这祝公子虽说家里有一个妻子,但大家都知道这妻子是和蔼,只因这一两年没有所处,便想着给这祝公子纳妾,好容易有一个妾有了身子,生下来却是一个娘子,哎真真愁坏了这祝家老太太,只说只要谁生下儿子,便会扶为侧妻。”
其实芍药有些说的不假,这祝公子确实没有儿子,倒是有一个大娘子,芍药是一个丫头最是明白这些攀高枝儿人的想法,直直打在银儿七寸上。
银儿笑了笑道“这谁要是生了儿子却是好命了。”
芍药笑着道“可不是,我们家有几个丫头都在想法子呢只要得了祝公子的青睐,怀了身子,那可是一步登天了,咱们公子跟祝公子是好友,时常来家里做客,这祝公子最是怜香惜玉平易近人,我们都喜欢跟祝公子玩耍。”
银儿笑了笑,夹了一根菜放在嘴里,不再言语。芍药这时候见状也不再说话,毕竟有过不及还是明白的。
两人饭罢收拾了餐桌,管家们在外头喊着点灯,芍药笑着道“晚上倒是不如出去走走,但院子里黑灯瞎火的,也怕人。”
银儿一听能出去,忙笑着道“不如我们去大娘子那里走走,我倒是和大娘子是手帕之交。”
芍药嘴角忍不住扯了个冷笑,讽刺道“我说姑娘,省省吧,大娘子每日忙的脚不沾地,一家子的吃喝穿戴都是由大娘子管着,每日银米十几两的从她手中出,哪里有什么闲工夫。”
银儿听了这话,心里虽说不服气,但也没有言语,只拿着帕子淡淡的在嘴角试了试,芍药见自己说话过了,生怕这银儿跟自己生分,便忙又拿出自己针线和银儿讨论,银儿摸着上好的绸缎,上面绣着大多大多的芍药花,绚丽带着张扬,银儿没有见过这样的花色,喜欢的跟什么似地,芍药笑着道“这是公子画的,上面的花就是芍药花。”
第一百四十章 诱导(二)
银儿一听心里忍不住泛起醋意,淡淡的看了两眼,道“这也算是公子有心了。”
芍药轻叹道“有心又有什么办法,这童府也不是公子的,跟着公子也不知道过什么日子,就算夫人有银钱又能有多少?我们最好就是做妾了,但做妾不如去一个富贵的人家,也能享享福,跟着公子就是做妾,日子也不好过,手里没有银钱,又是寄人篱下,主母娶了回来,一个看不顺眼就要打骂,这日子还让人怎么过?”说完便拿着帕子擦了擦眼角,顺势抬头瞟了银儿一眼,只见她面容惊讶,不信。
银儿着急道“怎么回事儿?这童府不是……不是越公子的?这越公子不是长子吗?”
芍药轻叹道“哎,咱们公子是咱们夫人带来的,夫人本来是个寡妇,但因为出身极好,便嫁给了咱们老爷,这越公子就是夫人和前头那位生的,其实这个府里正经的长子是二公子,现今才七岁生日。”
银儿这才明白,咬了咬下唇道“就……就算如此,夫人会不给公子谋划?”
芍药轻哼一声道“这府里的两个儿子都是咱们夫人的儿子,这当爹娘的心也有长偏的时候。”说完拿起针线绣了几针芍药花,银儿倚在床头看着灯火想心思,芍药又道“越公子以后就要靠自己了,哎,也怪可怜的,爹也不是亲爹,对他也是面儿上情,夫人虽说是亲娘,但对两个小的更是疼爱些,我们公子成了人以后谁知道会不会给几两银子出去谋生活?所以府里的姐姐们也轻易不和公子说笑,省的夫人发话给了公子,到时候可是吃糠咽菜的日子。”
银儿慌了,但又怕是这芍药骗自己,忙低着头不言语,有转头一想,更觉的是,这府是童府,但公子却姓越,这么一想更觉得芍药说的是真话,晚上躺在床上跟烤烙饼似地睡不着,次日醒来眼睑处全是青色,芍药心里冷笑一声,伺候了银儿洗漱。
这几天不用芍药想法子拐弯儿,银儿日日问芍药关于童家的事儿,芍药把童琛说的无比强大,夫人也要看老爷的面色,银儿心思转了又转。
芍药悄悄拐到越越的屋里,把这几日的情况通报给了越越,他听后皱了皱眉头道“以后但说祝公子的好,别那不省心的去勾引了我爹,到时候娘能气死。”说完从柜子里拿出一套米白色绣着紫色花朵的锦袍,透着淡淡的怜爱,越越打断芍药的心思,道“这件衣服给那人,后天你让她收拾妥当了,打扮的素雅一些,芍药呀,我可是很信任你的,记住一定要把那人打扮出十二分的颜色出来。”
芍药咬了咬下唇,嫉妒死了银儿,但也知道公子是做什么,忙行礼道“公子放心,奴婢一定会照顾好银儿娘子的。”
越越点了点头,拿出几两碎银子给芍药道“你让买办的妈妈看着能不能捎上好的胭脂水粉,买两份,你一份,她一份,也算是本公子奖励你的。”
芍药听了心中大喜,看来公子没有忘记自己,喜欢的跟什么似地,眉眼之间全是笑意道“谢谢公子赏赐。”
越越淡淡的点了点头,温柔道“芍药,去吧,这件事儿你要是做得漂亮,公子定会让你做大丫鬟的。”
芍药走在路上,抱着包裹忍不住转了一个圈儿,面上全是欢喜,路上的小丫头见了也忙打趣儿,芍药咳嗽了两声,摆了摆架子道“你们别忙着打趣儿我,以后可是要听我吩咐的。”说完抱着包裹去了客房,心里也少了几分艳羡和嫉妒,她掀开帘子笑着走进来道“姑娘,我进来了。”
银儿正拿着针线在做活计,见芍药进来,笑着道“姐姐,今儿忙什么呢?”
芍药一副欢喜的模样道“姑娘您快看,这是夫人给的,每人一套,这是你的一套,比我们的都好。”说完把包裹打开,一套仕女锦袍,做工精美,那美轮美奂的刺绣彰显在锦袍上,腰上的腰带也绣着滕图,银儿亟不可待的想换上,又怕糟蹋了这衣裳,芍药笑着道“姑娘不用急,等过两三日,我们去院子里走走,现在秋高气爽,也看看院子里的景致。”
银儿一听,激动道“我真的能去院子里看看?”
芍药笑着道“那是真的。”说完转头一看包锦袍的包裹里有一个锦盒,芍药打开一开,是一套金镶玉的头面,一根簪子和几个小巧的珠花,芍药笑着道“姑娘快看,这是夫人送的首饰,旁人没有,单姑娘有。”说完拿起来看了看,珠花上面的是小巧精致的珍珠,珍珠的末端是带着紫色的景泰蓝烤瓷做的珠子和那锦袍相得益彰,簪子是一根金簪,上面垂下的流苏居然也是淡淡的珍珠和景泰蓝珠子穿成,好看极了,银儿见芍药只拿着看,也不说给她,忍不住夺了过来,细细打量。
芍药见她如此不知道规矩,冷哼了两声也不说话,银儿只顾着打量着簪子,哪里顾得上芍药,芍药好半天才调整了过来,笑着道“姑娘到时候这么一打扮,可是貌若天仙了。”
银儿抱着簪子,眼睛里全是欲望,忙问道“那……那你知道……公子什么时候去园子?”
芍药忍着气,真想捶她一顿,生生忍住,带着无奈道“哎,可能是后天吧,公子说祝公子也来我们家做客,平日里他们都是在小花园儿里吃茶,讨论诗词歌赋,我也不懂。”
银儿一听,忙问道“祝公子?可是前几天你说的那个什么……什么世袭……”
“世袭王爵”
银儿眼睛一亮道“他……他后日就来做客?”因银儿只顾着看衣裳,没有注意到芍药那满面的鄙视和讽刺。
芍药带着几分期许道“恩,哎,奴是一个丫头,没有这福气,哎呦,我倒是忘了姑娘,要是让祝公子看上,这可是福气呀。”说着面上全是惊喜和艳羡。
银儿面色一滞,尴尬道“我……我是公子的妾,如何……如何……”
第一百四十一章 长大了
祝家公子祝慕文拿着折扇一身淡蓝色锦袍,头戴玉冠好一副温文尔雅,淡然超脱的君子,毕竟比越越大三四岁看着比越越成熟稳健些,少了几分孩子气。
越娆笑着道“公子倒是多礼了。”
祝公子笑着行礼道“夫人客气,要不是夫人的药,我祖母可能就凶多吉少了。”
越娆使人上了好茶汤笑着道“我本就是医者,再说你与君修是同窗,这点子事儿却不用挂在心上。”
这事儿也要从头说起,越越自打这银儿赖上自己,便日日心里不舒服,二宝却给越越出了一个“坏主意”让越越找一个长得标致的奴才冒充贵公子,让这银儿上钩,等生米煮成熟饭一切便水到渠成了,到那时候这银儿便成了奴才,奴才便可随意买卖,但越越手里头只有越一长得英俊,但这越一是越娆手底下最是忠心的,越越也不忍糟蹋他,恰巧这祝公子风流韵事却不少,加上她家有一个母大虫,却是银儿的好去处,而且自家母亲常说,在这个世上多一个敌人不如多一个朋友,做事儿要留有余地,既然这银儿想过这‘人上人’的生活倒是不如自己穿针引线,做成一个大媒,既不让祝家的母大虫恨自己,毕竟是这祝公子勾搭了童家的丫头,也不算自己的错,祝家母大虫定会把恨撒在这银儿身上,自己既不会损了名声,也不会得罪人岂不是两全其美。
接着越越有意无意的接近祝公子,两人接触了两天,越越知道祝慕文家最疼爱他的祖母身患心悸之症无人能治愈,好几次都是差点归西,着实让这祝慕文担心,越越知道自家有救心丸,因制作极为复杂,很难大规模上市,只有自家至亲才会送几丸,而且此药没有什么害处,越越便拿出了二十丸送与了祝慕文。
这祝慕文知道越越是越大夫的长子,越大夫的医术京城人人皆知,然多诊治女子疾病,甚少关注男子,所以大家也只是佩服,如今这越家公子亲自送了药来,心里虽说有些疑惑,但转头又一想,他越家与陈家交好,又是王家的救命恩人,有什么事儿也求不到自己身上,便也欣然接受,哪知道天下却有如此巧事儿,因自家大伯花了三千两银子买了一个小戏子,自家祖母气的差点倒仰了过去,哪知道大伯却扬言要休妻扶了这戏子做正妻,这下可把老太太气了过去,心悸犯了,心口揪着疼,上不来气儿,祝慕文慌张之中想起越越送自己的药,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喂到自家祖母嘴里,哪知道不到三两分钟,这祝家老太太心气儿顺了,心口也不疼了,心觉大奇,找了大夫一看,说是要不是这药,老太太这可真是凶多吉少了。
从此之后祝慕文把越越当做知己,越越接触了这人才知道母亲所说的,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的道理,这祝慕文虽说在女色上有些风流,但人品却不错,为人也俊雅不俗,这祝慕文大越越三四岁,学问也好,多有照顾他加上两人相交甚欢,越越后来有些不好意思,毕竟是有着目的接近祝慕文,如今成了好友却有些让他心有愧疚,有些想放弃了这个计划,哪知道祝慕文却时常叹息生活不自在,家里的妾都不敢让自己近身,少了红袖添香,只对着母大虫让人有些乏味,越越心里倒是觉得自己成全了两人确实不错。
越越亲自给祝慕文倒了一碗奶茶汤,笑着道“那些日子你常来,却没有尝过我母亲做的这杏仁儿茶汤,好吃的紧,你也尝尝。”
祝慕文见越越热情也不好推辞,但看着这褐色的茶汤飘着淡淡的奶香,心里有些不自然,多大的人了还喝奶,说出去也让人耻笑,但毕竟做客,倒不好推辞,笑着饮了一口,心里惊讶,醇香无比但这清淡的茶香和杏仁儿醇韵,忍不住多饮了两口,忙赞扬道“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