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娘见孩子皱着没有,低声呵斥道“给我出去,孩子在睡觉,你们这是做什么?”
吴娘让小丫头把童曹氏退了出去,对瞪了殷红一眼道“你和翠儿在屋里看孩子。”说完出去,越娆拉着童曹氏怒道“你这是做什么?难不成你真的让孩子吃了丹药不成?”
童曹氏瞥了越娆一眼,冷哼一声道“我的儿子理当成仙,其是你们这些凡夫俗子明白的,哼,你们管得也忒多了。”
吴娘出了门正巧听见,怒道“你这是什么话?你这不是害孩子是什么?好好的孩子让你弄成这个样子,你可是孩子的亲娘,你……你心怎么这么狠呀。”说完忍不住拿起帕子擦了擦眼角。
童曹氏瞪着眼睛,眼睛里有怒火,有委屈,有心疼,但更多的是坚持道“你们懂什么?这是三清观给我的仙丹,我舍不得,便让给孩子吃,孩子这才能得道成仙,本来我的孩儿便可成仙的,你们却胡搅蛮缠。”
越娆看着这童曹氏顽固不灵,虽说可怜她,但也恼了怒道“你看看你现在什么样子,穿的什么?你也不嫌弃丢人?好好的孩子让你弄成这个样子,你不心疼?”
童曹氏忍不住大哭道“说我不心疼孩子?你问问那个贱人,勾着男人也就算了,孩子也让她们教的给我你亲近,见了我只顾着害怕,哪里有半点亲近,我才是他娘呀,嫡亲的娘,但是他们呢?”说着拿着道袍袖子擦脸。
越娆不忍,轻声道“你是他娘,如何不认你?但看看你的样子,别说孩子了,就是我见了你也怕,成日的你只顾炼丹,孩子也不管,家也不管,这也怨不得谁去。”
童曹氏擦脸的袖子一甩,指着越娆骂道“你们童家没有一个好的,这宠妾灭妻的勾搭也只有你们童家干的出来,我好好的?成天里四老爷来过我屋里?婆婆说这四老爷不是我们家的人,是孤魂野鬼,我觉得真是应了,这孤魂野鬼占了我们家,你们不管,这家都让鬼魂占了。”
吴娘大声呵斥道“胡言乱语,你这是胡说什么,你姨娘疯了,难不成你也疯了,她还骂二弟妹是个鬼呢,还说越越是鬼,你听一个风姿说话,难不成你也疯了?”
童曹氏拿着袖子胡乱擦了擦脸,大声道“我让我孩子吃丹药,你们咸吃萝卜淡操心,以后休要管我,我的儿子自有我教导。”
赶来的童续听了这话再也按耐不住,本来为孩子的事儿心里焦急,见着童曹氏不知悔改,哪里还客气,劈哩啪啦打了一顿,这童曹氏才有了几分怕意,不敢闹了。
童续做主孩子从童曹氏房里抱了出来交给殷红,看着孩子发青的小脸儿道“这孩子是要继承原来分家的来的那些东西,咱们不贪,再说孩子我也亲,以后你就当成亲生儿子,别顾忌什么,这童曹氏要怎么折腾也由着她。”
越娆和童宜给孩子诊治了几天,孩子好歹保住了命,身子虚了些,以后要是好好养着,应该无碍,就是智商有些障碍,毕竟是铅中毒。
越娆见童琛提起童正任,忙道“哎呀,你几天忙糊涂了,我给正任配的药忘了送去,赶紧让小厮送去是正经。”
童琛点了点头,想了想道“罢了,我去送,正好于四弟有话说。”说完越娆忙去那衣裳给童琛换下。
到了下晌午越越从学院回来,越娆见孩子上学练武努力,也心疼,特意然厨房加了汤和宵夜,如今八月中旬天气虽说略微热些,但刮的风却有几分凉意,越越进了门,端起茶灌了两碗,笑着道“娘,今儿师傅夸奖我了。”
越娆给越越擦了擦汗,笑着道“可见我儿有出息了,师傅都说什么了?”
越越得意道“今儿我把《辞系传》中的‘立象以尽意’解说了一遍,师傅说我说的好。”
越娆笑着点头道“你都说什么了?”
越越整了整里衣领子,一副学子的派头道“盖里之微者,非物象之所举也。今称立象之尽意,此非通于意外者也;系辞焉以尽言,此非言乎系表者也;斯则象外之意,系表之言,固蕴而不出矣……”
越娆见越越摇头晃脑说了一遍,却不知道说的什么,只有笑着道“说的好,说的好。”
越越见自家母亲有些迷茫,见自己说完,又点头称好,泄气道“娘都不明白,知道我说的什么呀?”
越娆呵呵笑了两声,掩饰自己的无知,笑着道“见你说的好便称好,你学《庄子》的我说什么你不明白?”
越越见母亲说笑,也嘿嘿笑了两声,越娆想了又想,有些想提起银儿的事儿,又怕儿子破坏了好心情,越越见自家母亲这般,便轻轻笑了笑道“娘,怎么开始要问那人的情况?”
一百三十八章 牢骚
越越见自家母亲面带担忧,心里一暖,但想起那人面色马上又变成了嘲讽,淡淡的笑中带着冷色道“您不用担心,现在她好吃好喝在咱们家供着呢,倒是不闹我了,等腾出手再收拾,再说这么一个人您用理会,咱们搬家回乡才是大事儿,我学业也繁忙,夫子说要把功课给我讲明白,您以前也教导要分清主次,现在我也大了,您呀不用担心。”
越娆见自己的儿子瞬然间长大了许多,心里更是欣慰,拉着越越的手道“我的儿,你能分清主次,能明白事理,娘做梦也能笑了,其实娘也想着帮你,但娘知道你一定能处理好,儿子,你会成为娘的骄傲的。”
越越见母亲这般夸自己面色微红,青涩的笑了笑,不好意思的挠挠头道“娘,您放心,我知道怎么办。”
越越的功课不轻松,再加上每天每夜都要背诵药方,越娆在每个月的初一和十五要越越把一百多张药方背诵一遍,要知道这药方不但要背药材,还要背诵工序,不是越娆要求严格,这种药方便是口传,要求极为严格,每一味药材都要分毫不差,天天重复,夜夜背诵这样爱能生生的刻在脑子里,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越越见母亲心情好,不经意的笑着问道“娘,姐姐近段时间在做什么?”
越娆淡淡的笑了笑,把儿子的头发拨开,细细的梳理道“在学管家,成日忙的很,如今也明事理了,你也大了,你不为你自己,也要为你姐姐想想,毕竟不是亲姐弟,再说了这世间儒家烦人,成日的礼教规矩,要是那些不怀好意的传些什么,你让你姐姐一辈子怎么办?”
越越心里难过,但也知道母亲是为了姐姐好,只有忍着,心里忍不住的酸楚。越娆见儿子面色不虞也不多说,忙拉着其他的话题哄得儿子高兴,这才作罢。
话说这银儿住在客房,盖的是细棉被子,铺的是棉花棉布褥子,吃的虽说不是山珍海味但也是日日细面精米,日子比在庄子不知道好多少倍,银儿心里只觉这边是一条好路。
芍药端着药汤进来笑着道“姑娘赶紧把药汤喝了,身子可是好些了?”
银儿忙笑着道“倒是让姐姐劳累了。”
芍药眼睛里的讽刺一闪而过,接着极为真诚的笑着道“姑娘说这话可是真真折杀奴了,姑娘何苦损了自己呢,再说咱们公子却少有的狠心,对女子从来都是不苟言笑,哎,您不知道咱们这宅子里稀罕大公子的不知道有多少,但有几个能落的好的?罢了想开些也就算了!”说完,拿着勺子搅这药汤,慢慢的往银儿嘴里送,药真是苦,但芍药看着半点也不能漏,就是想一口灌下去也不行,芍药便会用担忧而又真挚的眼神看着银儿道“姑娘你不知道,有些药一口灌下去没有关系,但有些药一定要细细的喝了,才能起药效,哎,这亚视没有法子的事儿。”
银儿只有忍着苦涩把药一口一口的灌下去,芍药喂完药忙给银儿盖上被子,笑着道“姑娘您睡会儿把,这会儿不到饭点儿,等会儿我去端饭。”
银儿咳嗽了两声,一副娇弱的样子道“好姐姐,我能不能出去走走,已经十来天了,日日在这屋里,半步也出不去,也是捞的慌。”
芍药心里冷哼一声,但依然一副真挚的样子,轻叹道“我知道姑娘不自在,但您的身子不好不是,要是累着了,头可是要晕的,您要多休息。”
银儿无法只能点了点头,芍药笑着帮银儿掖了掖被子,走了出去,刚一出门回头看了一眼,啐了一口,轻声诅咒道“什么样子,让本姑娘这样伺候你,也不看看劳什子的模样,还想着做姨奶奶。”
芍药到了厨房,见林妈妈在厨房忙活,嘟着脸收拾了碗筷,林妈妈笑着道“怎么了?可是那不要脸面的难为你了?”
芍药是到京城买的丫头长得水灵灵的,心气儿不低,以前在越越房里做三等的丫头,后来调教额不错便提到了二等,和红儿翠儿都是一起的,但和红儿不对头,两人一天三吵架,越越厌烦便把芍药调到外间管理院子的规格,为此没有少哭,真巧银儿的事儿,越越心头这么一转,便把芍药调了过去,又让翠儿教导了一番。
林妈妈指挥这厨房里的人杀鸡和面,腾出了功夫笑着问道“公子可是又有了什么安排?”
芍药把碗放在小阁里,摇头道“还是原来的菜式,不要好,也不要太坏,谁知道公子是怎么想的。”
林妈妈系上围裙轻声道“前儿大娘子院子的彩云来发了好大的脾气,说让给那银儿弄剩饭去,大娘子恨透了她,要我们对那人不要客气,我多了嘴说是公子安排的,为此彩云姑娘气的差点砸了我这厨房。”
芍药撇了撇嘴,也没有言语,之在一旁生闷气,林妈妈见状也不多嘴,赶紧的收拾晚上的菜式,林妈妈的女儿宝林这时候脱了医馆的衣裳,换上旧衣服帮林妈妈收拾厨房,见芍药来了,笑着道“这芍药妹妹是怎么了?”
芍药见是宝林才有了精神,笑着道“今儿你忙完了?”
宝林点了点头,宝林是林妈妈的女儿,今年十五生日,得了越娆的恩典如今跟在明月身边学习按摩和火罐,宝林悄悄的往林妈妈手里塞了二十文钱,林妈妈眉开眼笑知道今儿宝林跟着明月出去按摩了,这二十文便是明月手指头缝里漏的。
芍药有一搭没一搭的抽着火棍儿,林妈妈笑着道“你想那么多做什么,爷们儿的事儿其是你我能问的,赶紧的去那院子里守着,省的那没面皮儿的乱跑。”
芍药恨恨道“都是她,以前我在公子手底下也能吃个点心,喝一碗汤,如今跟着那人,就是一根儿线也没有,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呀。”
林妈妈拿去做的鸡蛋糕塞给芍药,嗔怪道“看你的样子,有什么出息,就为了吃这一口?厨房里什么不能吃,偏要吃公子的,公子手里的我们这里没有不成?”
一百三十九章 诱导
宝林擀着面条笑着道“公子不时的买些街上的点心或者什么好吃的,给院子里的大娘子或者是二公子小公子带些,就是三宝见了我有时候还给一块儿糖。”
林妈妈瞪了女儿一眼道“就你馋,连小公子的糖你都要,没出息。”
宝林笑着吐了吐舌头,芍药皱着眉头轻叹道“罢了,我得赶紧的回去了,省的那不省心的在做出什么来。”说完拍了拍袖子要出门,林妈妈拿了一条拇指大小的小鱼塞到她嘴里道“去吧,主子的事儿,咱们做好就是了,想吃什么到厨房里,什么吃不得。”
芍药脆脆的“哎”的一声,笑着出了门,刚到花园见越公子在外头读书,芍药站在远处远远的望去,眼睛里全是爱慕,阳光洒在林荫道边的树叶上,一丝丝的阳光悄悄的透过林叶间洒在越越脸上,带着淡淡的光,发梢洒落在白云之下,挺拔中带着少许的青涩,俊朗中带着一丝丝的孩子气,芍药痴迷了,忍不住的想靠近,这时候越越清澈的眼神看了过来,黑白分明的眸子里干净而又纯净,嘴角慵懒的上扬轻声道“可是芍药?”
芍药惊醒,带着不安和羞涩忙行礼道“见过公子。”
越越拿着书轻打在手中,慢慢的走进,芍药的心不停的跳着,面色通红,越越笑着道“我又不是老虎能吃了你不成?”
芍药瞪大眼睛,忙摇头,越越轻轻的点了点头,淡淡的笑着道“你可知道前些日子来咱们家的那个祝公子?”
芍药点了点头,她知道那个祝公子,平日里但凡有几分姿色的不拘什么香的臭的都往自己屋里拉,这祝公子已经成亲了,娶的是京城护卫军统领的女儿,这女子是武将家庭出身,带着几分豪爽,挥舞起鞭子无人能敌,虽说祝公子花心,但对自家老婆却怕的要命,就是在家也轻易不敢亲近姬妾,前些日子公子跟祝公子走的极近,为此翠儿姐姐没少担心。
越越笑着道“这些日子,你成天在那人面前说祝公子的好,芍药的小脑子可是很机灵的,要是办成了,我便提你为大丫头。”说完仗着自己个子高,轻轻的拍了拍芍药的头。
芍药的心不停的跳着,面带潮红,不停的想着心事儿,到了客房门口才想起公子让自己办的事儿,虽说不明白,但只要是越公子交代的,一定办好。
芍药端着晚餐到了屋里,趁着夕阳赶紧的吃饭,银儿无聊透了,除了出恭根本没有任何的活动范围,这会儿见芍药来了,忙起身道“芍药姐姐来了。”
芍药甜甜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