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自己现在就是金夙蓝,既然做了她,接受了这份爱,就不能这样无动于衷。
如果太太平平倒也罢了,可是如果玉璃打了过来,事必让这些人都牵扯进去,对皇太女来说,必须要保护自己的国家不受侵犯,安靖王更不用提,不帮自家姐妹亲人还帮谁?自己这个郡主虽然是个不问世事的主,但看到她们遭遇磨难还会心安理得地好吃好喝,混吃等死吗?
只是自己一个只会做手术的人,可以帮她们什么呢?除了在战争时帮她们照顾伤员,减少些伤痛,还可以做什么?即使可以给她们医治伤痛,可是没有麻药,没有消毒用具,没有输血的工具,更没有抗生素之类的药物,同样也起不了多大的用途。
至于武器方面的自己是一窍不通,作战更别提,作为一个现代人,所熟知的都是现代战争所用的枪炮之类,那也只在影视剧中看到过,生活中谁能接触到这些啊?即使接触到了,可不是专业人员谁会操作,谁又能制造出来?那也不是什么人都可以做的出来的,那可是现代工序流水线制作的。
陆风澜在床上翻来覆去,想着想着竟然睡着了。只是睡的却不安稳,她做起了梦,梦里她来到了战场上,到处都是死人,横七竖八地人叠人,人摞人,血流成河,她脚下的土地都让血浸透了。
她胆颤心惊地躲避着脚下,生怕踩到那些尸身,可是躲不胜躲,一不留神就踩到一个死人的手臂,差点让她跌倒,惊呼一声,冷不防就被一只手抓住了,吓得她寒毛倒竖,恐惧袭上全身,尖叫声逼到了嗓子眼里,却发不出声响。一个满面血污的人抬起头,她的眼已经看不到了,只是凭着感觉抓着她的脚,哀求道:“救……救……我……”
她附下身去看着她,她腹部被砍了一刀,内脏淌了出来,只剩下一口气了,仍然不停地叫着:“救……救……我……救……救……我……”
陆风澜流着泪把她的内脏推回腹内,说不出话来,终于那人松开了手,不再说话。
逃离那个人,强忍着呕吐的感觉,忽然听到远处传来一个悲伤的声音喊着:“澜儿,澜儿,你要好好保重,一定要好好保重……”
竟是任芳菲的声音,她急切地喊着:“芳菲,你在哪,芳菲,回答我,你在哪?你在哪?”
眼前出现任芳菲的身影,她惊喜地跑上前,搂住他,叫道:“芳菲,我害怕,你快带我走吧,这里真可怕,那么多死人,快带我走。”
可是任芳菲只是悲哀地看着她,松开了手:“澜儿,以后你要好好保重,忘了我,一定要好好保重……”
陆风澜急了,忙问:“芳菲,你要做什么?快回来,芳菲,你要上哪儿?带我一起走,芳菲……芳菲……等等我,不要丢下我,芳菲……芳菲……芳菲……”
陆风澜满头大汗地睁开眼,这才发觉自己是在做梦,可是那个梦竟是如此清晰,如果可怕,到现在仍然让她的心“砰砰”乱跳。
稳了稳神,下了床,向外走去,她此刻非常想看到任芳菲,梦中的一切让她害怕,害怕会成为事实,害怕任芳菲离开自己。
玉奴看着郡主苍白着脸急匆匆地向外走,忙问了声:“郡主,您要去哪里?”
陆风澜听而不闻地埋头只管向前走,直到撞到人的身上才停了下来,看时,正是任芳菲。不知不觉中,她已经到了任芳菲住的院落。
任芳菲见她脸色苍白,满面惊慌,象受了不小的惊吓,忙扶住她,问:“澜儿,你怎么了?不舒服吗?”
陆风澜一把抓住他,看着他关切的目光,这才觉得好过些。
任芳菲把她领进屋里坐下,问:“澜儿,出了什么事?”
陆风澜拉着他不松手,说:“我刚才做了个梦,梦见你要离开我,把我吓坏了。”
任芳菲松了口气,微笑道:“一个梦而已,看把你吓的,一头的汗。”说着要起身拿汗巾给她擦汗,可是陆风澜拉着他不放,说:“可是,那个梦象真的一样,我现在还在害怕。”
任芳菲浅笑着问:“那澜儿告诉我,梦里我为什么要离开你?”
陆风澜想着梦中的一切,慢慢讲述了一遍,又把安靖王对她说的事也说了给他听。
任芳菲不笑了,不过看到澜儿这样害怕,仍安慰她道:“这大概是听了母亲的话让澜儿联想起来的,当不得真,你想啊,澜儿又不会打仗,怎么会到战场上去呢?再说,我们现在正在一处,我怎么会要离开你,你也知道我已经不可能离开澜儿了。”
陆风澜想了想,也觉得好笑,自己竟然为了一个梦大惊小怪起来,这不过是听到安靖王的一番话,尤其睡前自己正在胡乱思想,梦里只不过是延续睡前的意识罢了。
想到这里,便对着任芳菲笑道:“唉,看我,把它当真了。”
任芳菲微微笑着,拿过汗巾给她把脸上的汗擦去,问:“你这会子睡了一觉,那夜里可还要睡?”
陆风澜见屋里没人,便小声说:“睡不着有你陪着我,好不好?”
任芳菲瞪了她一眼,红着脸道:“澜儿还嫌我丢的丑不够吗?父亲已经知道昨晚你在这里留宿的事,还差人送来些东西。今天再留在这儿,我还要不要见人了?”
陆风澜一愕,心中隐隐约约感觉有些不对头,是啊,自己从回来后也如是想着,生怕府里的人看轻了任芳菲,因此在众人前一向都是以礼相待,再无亲热举动,可昨天是怎么了?自己竟然象欲求不满的饿女,厮缠了任芳菲整夜,差点起不了床。自己从未这样失态过,即使有些日子没有亲热也不会是这样啊?
这时冬雪等人把饭食送了上来,任芳菲说:“澜儿一同吃些吧。”
陆风澜若有所思地说了声:“还有燕窝粥吗?”说着话,眼睛却盯着冬雪几个。
秋霜笑道:“郡主想喝,小的现在就去差人做,郡主稍等片刻。”
冬雪没说话,但神色却有些异样。
陆风澜心里有些明白了。任芳菲以为她真的想喝,便笑道:“昨天也没见你喝多少,今天怎么就想要喝了?”
陆风澜对着他笑笑,说:“就是昨天喝的少,所以今天还想喝点。”
对冬雪说:“还是冬雪去做吧,他做的与别人不同,味道很特别。”
冬雪白了脸,不敢说什么,只低头应了声:“是,小的这就去。”
见他们都下去了,任芳菲看着陆风澜,问:“澜儿怎么了?”
陆风澜看着他,微微一笑,小声问:“芳菲喜欢昨天那样吗?”
任芳菲红了脸,“啐”了她一声,气道:“你还说?”
陆风澜起身走到他身后,搂住他,笑道:“累坏了吧!”
任芳菲脸更红了,如若不是自己练过武,昨夜非要了自己半条命,现在还有些腰酸腿软,一想起昨夜里澜儿那疯狂的模样,就有些心悸。想到这里,心里一动,隐约感觉到些异样,尤其刚才对冬雪所说的话,不由抬起头,惊讶地望着陆风澜,迟疑地问:“澜儿是怀疑——”
陆风澜在他脸上亲了一口,笑道:“怀疑什么?”
任芳菲嗔怪地瞪了她一眼,说:“澜儿方才对冬雪说的是什么意思?”
陆风澜笑道:“就那意思啊!”
任芳菲微一使劲,陆风澜便被他制住,动不了,不由叫道:“好好好,我说,就是你怀疑的那样啊!”
任芳菲放开她,问:“我怀疑什么?”
陆风澜趁机坐到了他怀里,笑道:“怀疑昨天的燕窝粥里加了料,所以我昨晚才会那样索求无度嘛!”又趁机在他嘴上吻了一下。
任芳菲顾不得跟她计较,只是惊疑地看着她,半晌才问:“是父亲?他为什么这样做?”
陆风澜摇头:“我怎么知道,回头我问问去。”
任芳菲沉吟了半天,才迟疑地说:“会不会父母亲大人在怀疑什么?”
陆风澜一怔,问:“怀疑什么?”
任芳菲看着她没说话,陆风澜怎么想也想不出她们为什么怀疑,便问:“你知道她们怀疑什么?”
任芳菲思索片刻,苦笑道:“父亲大概怀疑我不是真心对你,所以——”
陆风澜还是不太明白,问:“难道只有这样才能保证你对我是真心的?”说完才猛然想起这里是女尊世界,这男的如果对一个女人委身那就是件非常重大的事,尤其还没有成亲的情况下。
第十章 往 事
当冬雪哆哆嗦嗦地端来燕窝粥时,陆风澜尝了一口,放下碗,说:“怎么跟昨天的味道不一样啊?”
冬雪再也忍不住,扑通一下子跪在地上,连连叩头,道:“郡主恕罪,小的该死,郡主饶了小的这一回吧,实在是王夫的命令,小的不得不听。”
陆风澜与任芳菲对视了一眼,问:“我父亲是怎么说的?”
冬雪听她不喜不怒的声音更是害怕,颤声说:“王夫问了小的郡主有没有在公子这里留过宿,小的照实回了,王夫便交给小的一包东西,让小的放在郡主喝的燕窝粥里,还说不要让郡主知道,小的不敢不从,就这样做了。”
挥退冬雪,陆风澜看着任芳菲说不出话来,任芳菲低叹一声:“果然父亲是疑心我。”
陆风澜偎着他半晌才笑道:“这样倒好了,我们可以正大光明地呆在一起,不用再回避任何人。”
任芳菲气恼地推了她一下,说:“你倒想得美。”
陆风澜也不气,只笑道:“我这个父亲也真是的,怎么想的出来对自己女儿下药。”
任芳菲低声道:“父亲是想看我是如何对你的,如果依了你便是真心待你,如果不依从,定是存有异心了。唉!”轻叹一声。
陆风澜笑道:“我们的话哪里出了错让父亲起了疑心?”
任芳菲想了想,才恍然道:“竟是我自己做错了。”
陆风澜看着他,奇道:“怎么会是你错了?”
任芳菲叹道:“我只说要给父母亲大人留个好印象,可忘了我们是对她们说风淇只是个孤儿,是师娘带大的,试想一个出身江湖的男子,怎么会是我这样的举动?想来是母亲看出了破碇,所以才授意父亲来试探的。”
陆风澜啧啧叹道:“我怎么看不出来什么差别?”
任芳菲似笑非笑地看着她,说:“澜儿眼里只看人美不美了,哪里还看得到其他?”
陆风澜瞅着他,问:“我有吗?”
任芳菲扭头不理,陆风澜上前搂着他柔声说:“我的眼里只看得到芳菲,其他人美不美关我何事?”
任芳菲耳边一热已被她舔了一下,不由麻了半边身子,想推开她,却被她搂的紧,羞道:“人来人往的也不怕人看见。”
陆风澜笑道:“既然已经走了明路,还怕他做什么?”
任芳菲不说话了。
两人温存了一会,陆风澜道:“你说,这玉璃的皇上会不会真的掀起战争?”
任芳菲沉吟道:“我也只见过她几次,并不清楚君上的为人,不过听姐姐们说起过,君上一心想当个前无古人的大帝,要开创一个统一的盛世,单看她这些年来暗中所做的一切,只怕她的决心是真的。”
陆风澜问:“玉璃君上美不美啊?”
任芳菲轻轻摇头,说:“不是太有印象,只觉得是个很自信,严厉的人。”
陆风澜撇嘴道:“芳菲是怎么被她选中的?”
任芳菲不理她话中的酸味,说:“当初君上还是皇太女时,有次来家中做客,我知道家里来人,便躲进了花园中一个人弹琴,没想到她竟会离席也进了花园,当我发现她时已经躲不开,她一见到我便说要我做她的正君,我见她喝多了酒不想理她,却被她扯住不放,我一急便打了她一掌,她却拿出一块玉珮说‘你打了我一掌,我还你一块玉珮,你已经是我定下来的正君,也就是我未来的君后,不许你再喜欢其她的女人。’我不要,她硬放到我手中便离开了。
那时我还只有十四岁,追不上她,只好回头交给了母亲,请她代还。不想母亲她们很高兴,要我应下这门亲事,我不愿,可祖母说,男儿家的婚事向来都是长辈们做主,要我听话不要耍性子。”
任芳菲停了下来,脸上带着些忧伤,带着些怨叹,好一会才自哀自怜说:“一直以来,我都以为家人疼我爱我是真心为我好,此时看到为了我的亲事却被她们几次三番的逼迫,便隐约明白,原来我只是她们培养的一个精美的玩物,只等有机会让我这个玩物来发挥玩物所应发挥的作用。
一明白这样,我更加不喜欢,便找诸多的借口不肯成亲。直到先皇暴病驾薨,皇太女登上皇位,那时她们立逼我进宫,我便跟她们做了个交易,说,只要让我遍游山河,我方心甘情愿进宫。这样才换得机会出了玉璃。以后的事,我已经对澜儿说了,澜儿还想知道什么?”
陆风澜一直静静地听着没插话,见他这样问,便笑道:“没想到芳菲这么小就被人家给定下了,还好你没嫁她,否则哪里还有我的事?好芳菲,来亲一个!”
任芳菲躲闪了一下,没让她得逞,说:“澜儿不在意这些吗?”
陆风澜说:“这有什么好在意的,你喜欢的是我,又不是她,再说你也没嫁给她啊,你现在是跟我在一起我在意什么?”
任芳菲松了口气,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