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夫侍高兴地答应着。正说着高兴,双喜进来说:“大公子家差人来请郡主前去喝酒!”
王夫听了喊过陆风澜吩咐道:“蓝儿,你大哥家里来人接你去喝酒,当心不要喝多了。”
陆风澜道:“父亲放心,蓝儿记下了。”
王夫又道:“多带几个人,路上小心着。”
陆风澜笑道:“蓝儿是去大哥家吃酒,又不是去打架,带这么多人做什么?”
王夫执意要她带上只好答应。
大公子金素娴嫁给了当朝左相赵佩莲的二女儿赵淑华为夫,赵淑华风流不羁好酒好色,与金夙蓝相交甚好。陆风澜到了赵府门前,早有人报与赵淑华,赵淑华带着一干朋友到门前迎接。赵淑华笑道:“昨天家人弄了一篓子螃蟹,我知道你喜欢这个,就招来几个朋友请郡主一起吃酒赏花,我还请了名满天下的芳菲公子大家一起快活。”说笑间进了府门。
陆风澜笑道:“我先去见过大哥哥,回来咱们再说话。”
赵淑华唤个小侍带陆风澜去见金素娴,金素娴叮嘱几句便放了她走。
酒席摆在池边的赏花亭待陆风澜一到大家便嚷嚷开了。尚书家的杨小姐叫道:“郡主病好以后也不找我们喝酒玩耍了,是不是在家认真读书哇?”
大家都笑了,陆风澜笑着说:“是啊,我准备去考个状元玩玩。”
大家又笑,杨小姐笑道:“好,为我们的准状元先干一杯!”
众人举起杯来,陆风澜忙道:“不是我扫大家的幸,陈太医告戒少饮酒,我就陪大家少喝一点。”
胡统领叫道:“郡主以前可不是这样推三阻四的,今天怎么了?”
陆风澜笑道:“病好以后身子虚,母亲再三要我少喝,小妹现在可不比从前了。”
赵淑华笑道:“大家就别难为郡主了,既然殿下有令郡主就随意吧!”
众人见这么说也就放过陆风澜,陆风澜便只小喝了一口,坐下后孙尚书家的三小姐问:“赵姐,你不是说请了芳菲公子来吗?怎么这会子还不见人?”
赵淑华道:“已着人去接了,这会子大概正在路上。”
杨小姐道:“听说这芳菲公子是不出入宴席的,赵姐是使了什么法子让他来的?”
赵淑华道:“也没什么,我只说新作了一首曲子请他来品鉴,大家也知道这芳菲公子爱琴成痴,我这一说他便答应来了。”
陆风澜道:“赵姐姐作了什么曲子先唱来大家听听。”
赵淑华笑道:“我会作什么曲子,不过是我屋里的一个叫韵仙的小侍弹了一手的好琵琶,等会人来了大家一起听吧。”
这时下人来报说芳菲公子到了。赵淑华忙道:“快请!”
陆风澜随着众人的目光看去,只见一白衣公子飘然而来,只是头罩白纱看不到面孔,一个小童抱张琴紧跟其后。待他上得亭来赵淑华笑道:“我来介绍,这位是安靖王府的金夙蓝郡主,这是杨尚书家的杨敏大小姐,这是尚书家的孙玉芝三小姐,这位是御林军的统领胡秀兰,众位这便是名满天下的芳菲公子了!”
芳菲一一见礼,众人也纷纷还礼。陆风澜感到这芳菲公子似透过面纱在注视自己,便看了过去,却见他又扭了头去。众人坐定后,赵淑华笑道:“芳菲公子来晚了可是要罚酒一杯哟!”
芳菲公子轻笑道:“芳菲领罚。”声音似春风拂面般地温柔。说罢伸出修长白皙的手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众人一阵叫好。芳菲公子又倒了一杯道:“芳菲这里也敬大家一杯。”
众人纷纷举起杯一饮而尽,陆风澜仍然抿了一小口。芳菲看了看陆风蓝笑道:“郡主请!”
陆风澜摆摆手道:“你们喝,不要管我。”
芳菲公子放下酒杯说道:“想是芳菲不配给郡主敬酒。”声音隐隐透着不悦。
赵淑华忙笑道:“芳菲误会了,郡主身体不适王妃叮嘱了不能多喝。”
芳菲公子释然道:“是了,芳菲还以为郡主不肯给芳菲这个薄面,芳菲得罪了。”
陆风澜心中疑惑:“这个芳菲公子怎么象是有意找我麻烦,难道金夙蓝以前有得罪过他?”按下心中的疑惑与众人说笑。
酒意酣处赵淑华道:“家里的侍儿新作了一首曲子,请芳菲公子指教。”
芳菲公子谦逊道:“哪里,大家互相交流罢了。”
赵淑华对边上侍候的小童吩咐道:“去把韵仙找来。”
小童答应着去了,不一会韵仙抱着琵琶姗姗而来。赵淑华道:“韵仙,过来见过各位小姐,和芳菲公子。”
韵仙一一见礼,待见芳菲公子时掩饰不住满脸的兴奋。
赵淑华笑道:“把你前儿作的曲子弹来听听让芳菲公子给你指点指点。”
韵仙坐下便低眉信手地弹了起来。只见他轻拢慢拈抹复挑,似诉平生不得志。间关莺语花底滑,幽咽流泉水下滩。突然声调一变似挣脱一切束缚凭借东风扶摇而上远离红尘放歌江湖世间任我逍遥。
弹罢众人说道:“果然不错。”
芳菲公子点头赞道:“其声天外飞仙,其意衰而不伤,果真是好曲子。”赞罢又微微摇头,似有怜惜之意。
赵淑华大喜:“韵仙还不谢谢芳菲公子。”
韵仙起身施了一礼:“多谢芳菲公子夸奖!”又道:“韵仙大胆还请芳菲公子赐教一曲。”
芳菲公子点头,赵淑华高声叫道:“取我的箫来,我要与芳菲公子同凑一曲。”
众人叫好。待人取来洞箫,芳菲公子起身走到池边在一块大石上坐下,将琴平放膝上试了下音,待琴曲泛音出时,洞箫呜咽声声,隐隐带着梅花清香的寒冬之冷风,令人精神为之一振。似看到梅花迎雪而放,冷香高洁,虽风雪袭人,仍傲然遗世而独立。清音入耳仙风傲骨,敷荣生机,皆隐隐限于指下。如感受雪后月出,清光白梅覆雪之寒意,虽体冷而意悠远,音清而神清,琴洁而心洁,语止而心悦。抚琴时众人皆默然无语,唯清音入耳。
第十二章芳菲公子
待曲散时众人耳边似仍有余音,半晌才回过神来,陆风澜摇头叹道:“芳菲公子果真不愧天下闻名,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闻。”
芳菲公子惊异地抬头望着她,这句话没有一句赞美之词却让人都感觉到是赞美芳菲公子的琴艺超群。
众人这才纷纷赞叹起来,赵淑华也是喜笑颜开,笑着对呆坐一边的韵仙道:“芳菲公子可把你比了下去?”
韵仙起身走到芳菲公子身边深施一礼:“芳菲公子技艺超群,韵仙不及万一。”
芳菲公子还礼道:“哪里,公子的琵琶也已达上乘,假以时日芳菲也莫敢轻看。”
胡统领笑道:“有酒有曲怎能没有舞,拿剑来待我为大家一舞助兴!”
众人笑着叫好,待人送上剑来,胡秀兰接过剑走到亭下舞动起来。霎时间剑光闪闪腾跃挪移间翩若惊鸿,婉若游龙。陆风澜不懂这些,见大家看得兴致博博不住叫好,想来是很好的。
待胡秀兰收式后,众人掌声一片。杨敏叫道:“当为胡统领浮一大白。”
孙玉芝道:“我来斟酒。”将酒斟满递给胡秀兰,众人皆一饮而尽。陆风澜不敢喝完,仍是轻抿一口。
赵淑华笑道:“来来来,快坐下继续喝酒,韵仙你也坐下。”
韵仙谢过入了座,芳菲公子在陆风澜旁边坐了下来。芳菲公子轻声道:“久闻郡主大名,可否请郡主赐教?”
陆风澜一怔,扭头看着他,虽有薄纱庶掩仍能感觉得到他炯炯的目光在捉弄自己。便似笑非笑地问:“哦?不知芳菲公子请教什么?本郡主知无不言。”
芳菲公子见她春水般的目光含着讥笑,不由心中一跳。仍说道:“今日大家都有表述,只有郡主浅尝则止游离于外。”
陆风澜笑笑:“不然?”
芳菲公子笑吟吟地说:“不若郡主赋诗一首,以纪今日之会。”
众人都笑了,也知道芳菲公子有意捉弄金夙蓝。金夙蓝除了喝酒玩乐从不喜诗词歌赋,也没见她作过一首诗,今日这芳菲公子不知所意为何竞去找这小魔头的麻烦,众人都一付瞧好戏的模样。
陆风澜笑了笑,懒洋洋地说:“可惜我不会吟诗作赋,舞剑更是一窍不通。”顿了一下接着说:“以前唯有喝酒玩耍还在行些,现在也是被勒令禁止,让芳菲公子失望了呢。”
芳菲公子叹惜道:“真是可惜了呢,是芳菲无缘。”
陆风澜心中已是有了恼意,这芳菲仗着自己有那么一点才华便想将人戏弄于掌上,明知金夙蓝是一草胞还不依不饶、咄咄逼人,罢了今日就仗着金夙蓝往日的名声将你戏弄一番看你还是不是这般趾高气扬。想罢就又笑了笑说:“为了不让芳菲公子失望我就给大家唱一小曲儿吧,不过,我可没你们那么高雅只是一鄙俗香艳小曲儿,如果不想听我也就不唱了。”
众人哄叫着:“从未听郡主唱过曲子,再怎么俗也要听。”
陆风澜笑嘻嘻地看了众人一眼,对芳菲公子道:“芳菲公子听了可不要难为情哟!”
芳菲公子心知今天惹恼了她,可眼下已是骑虎难下了,只得点头:“能听到郡主一展歌喉是芳菲的荣幸。”
“好!韵仙你跟我过来,待会你来给我伴凑。”陆风澜唤过韵仙走到一边轻声将曲调哼了二遍,韵仙记了下来,回到座位上弹将起来。陆风澜开口唱道:
心肝宝贝
突然在眼前
我急促气喘
动情为你
盼君可发现
回赠相思一串
如火的眼波
跟你通电
倾出我灼热狂焰
瞳孔早扩张
失去焦点
心窗已虚掩
心肝宝贝梦正甜
叹春宵太短
但愿寒夜里
曙光不会现
长拥你的温暖
但求共你
永享这片段
长厮守不改变
唱到最后一句更是趁着众人目瞪口呆时轻挑芳菲公子的下颏低头隔着薄纱在他的唇边轻轻一吻,见他浑身轻颤,陆风澜美目流转面含讥笑放开手将杯中残酒一饮而尽便扬长而去。
芳菲公子一言不发也起身离去,小童紧跟其后。待三人都不见了踪影众人才反醒过来,哄然大笑,孙玉芝笑着说:“不愧是小郡主,如此香艳的小曲唱得这般委婉动听。”
杨敏也道:“是啊,只是这曲调怎么从未听到过,不知郡主是从何处听来的,倒也新奇有趣得紧。”
赵淑华却连连顿足:“这可怎么好这两人可都要得罪了!”
胡秀兰不以为然:“郡主与你关系亲厚断不会怪罪于你,只是这芳菲公子也太不该,竞想让郡主出丑,不想反被郡主调戏,若只这般便好了,只怕郡主不会善罢干休。”众人说了一番也没了兴头便各自散去。
芳菲公子离开赵府,也不坐车只是径直向前走,驾车的护卫与小童紧跟其后,他恼怒地挥手让她们离去,自己一个人渐行渐远。
他来在湖边顺着水岸走了许久方才站定。微风轻轻地吹拂着湖水,湖水在夕阳的照耀下反射着点点金光,隐藏在薄纱后面俊秀的脸庞泛着红晕,如星子一般明亮的眼睛闪动着,映衬着主人波动紊乱的心。他吐出一口胸中郁闷之气:“金夙蓝,你是怎样一个人?真得只是一个头脑简单只知花天酒地留恋花丛之人么?为什么我会在你的眼中看到淡淡的疏离?虽然坐在一起说笑却有种置身事外、冷眼旁观的感觉?那嘲弄的眼神斜视着我,竞让我一向自持的冷静全化作了冲动,你真的是我所知道的金夙蓝么……”想着她似笑非笑的美目斜睇着自己,心中一时如夏日的骄阳般火热,一时又似严冬的冰雪样寒凉;一时象鸟儿飞上了蓝天,一时又似断线的风筝落入谷底。那香艳露骨的小曲更是让他面红耳赤,还有那蜻蜓点水似的一吻,虽然隔着薄纱仍能感受到她柔软的嘴唇带着淡淡的酒味一点一滴地湛进了自己的心底。
“金夙蓝……金夙蓝……”他修长的手指温柔地抚上嘴角目光迷离,喃喃的低语消散在慢慢降临的暮色中……
第十三章往事如梦
陆风澜骑着马一路飞奔,众护卫不知所措只紧紧跟在后面。
出了城陆风澜才停下马来,放眼望去,只见平林漠漠,烟霞如织,青山渺渺,宿鸟疾飞。一种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天地悠悠之孤独感袭上心头,不禁怆然泪流。那刻意压在内心深处从不去想也不愿去想的往事竞纷踏而至,前世爱恋中的甜蜜,遭到背叛时的痛苦,父母含恨离世的悔恨,抛下幼儿的牵挂各种情感撕扯着她的心。
李震亭喜爱唱歌,他的声音低沉富有磁性,每当他为她浅唱低呤时,她身心俱醉。那首歌是他们情深意浓时李震亭唱给她的,每当他在她耳边轻唱时,她的心便深深坠入他的情海,只为着他将自己当作他的心肝宝贝样的爱着、宠着,为了他自己不顾一切离开家离开伤透心的父母,只因她要做他唯一的“心肝宝贝”。那时他们的眼中、心中只有彼此,听不进任何人的劝解,谁也不能将他们分开,他们最终如愿以偿。
新婚之夜他搂着她在她耳边轻轻唱着“心肝宝贝”,一遍遍说着他爱她,要永远宠着她,永远将她当自己的“心肝宝贝”。他眼中浓浓的爱意让她深深迷醉,他温柔的嘴唇吻遍她的全身,他惊叹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