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被赛飞问得哑口无言,只得退到一旁,赛飞看了她两眼,冷冷地对所有人说:“本宫只想携大家为大尧的将士祈福,若是有人如杜氏所想,本宫这就报请朝廷彻查彻查我自己,看是我动机不良,还是某些人心怀不轨!若有不愿意祈福的随时可以走出此殿。”说完甩甩袖子从大殿的小门出了去,在众多影卫的保护下,换了几乘轿子终于安全回到宫中。
刚一回到皇宫,昭阳宫的人就从宣佑门边上溜了出来,急急地小跑到赛飞跟前:“娘娘,不知道是谁走漏了消息,太后现在正在昭阳宫等着您呢!”
“急什么!咱们又没有做亏心事,太后就是来了也是关心娘娘的凤体,你在那里咋咋的做个甚?”钱海一巴掌就将那个小太监挥到一边去,然后转头看着赛飞。
“去擦点药,你别怪钱公公,他是跟着我着急呢!”赛飞将手上的手绢递给那个小太监,轻声地安慰着。“以后遇着了事,就冷静点,钱公公就不会打你了。嗯?”
“谢娘娘!”那小太监眼泪鼻涕地流了满脸,始终舍不得赛飞给他的手绢,像祖宗牌位一样捧在手里。
赛飞这几天心情也不好,没有那个心情来哄他,扯了扯衣袖轻声说:“走吧,咱们回昭阳宫。”随后又钻进小轿内,由着四个太监抬着往昭阳宫前进。
“母后。”赛飞刚在昭阳宫门口下了轿,太子方宏就从门里出来了,上前搀着赛飞焦急地说:“不知道皇奶奶从哪里得到了消息,说您把王家的家眷全给关了起来,这会儿正在昭阳殿发着火呢!”
赛飞拽着方宏的手有些吃力地上着台阶,强颜欢笑着说:“定是听了谁的胡话,我哪有关他们。早上我可是下的明旨,让他们去给边疆的将士祈福的。”
方宏似懂非懂地点点头,轻轻地扶着赛飞的手低声说:“如此就好,还望母后好好跟皇奶奶解释一番。”
“今天朝上怎么样?”终于蹬上了最后一级台阶,赛飞松了口,理了理额前的碎发,问方宏。
“儿子正要跟你说这事呢!王家人把风家的表兄给抓了起来了。刚才皇奶奶过来,我跟皇奶奶说,皇奶奶一句话也没有说。”方宏显得有些焦急。
“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赛飞一听停了一下脚步,低声问方宏。
“就在两个时辰前。”方宏算了算时辰答道。
“他这是在跟我唱对台戏呢!先不管风家的事了,你以后进出必须带上侍卫,不准像现在这样随便进去,知道吗?”赛飞冷笑一声,转头对方宏严肃地说。
“儿子,知道了。”方宏点头回答。
“皇后终于回来了!”刚进昭阳殿坐在凤椅上的太后不阴不阳地开口了。
“儿臣参见母后。”赛飞由方宏扶着规矩地给太后请安。
“哟,你可别拜,这马上就要临产了要出了什么事,我可没有办法跟皇上交待。”见赛飞吃力的劲,原本已经盛怒的太后还是心软了。连忙使眼色让方宏将赛飞扶起来,见方宏一人有些费劲,又给常贵使眼色。
“你们都出去,我跟母后说会儿话。”赛飞由方宏和常贵将自己扶起,挥手让众人下去。等众人都下去后,赛飞上前两步,再次吃力地跪在太后面前,高难度地朝太后磕头。
“你,你这是做什么?你身子重,你不知道吗?”太后被赛飞这一举动吓得不轻,既心疼又生气,最终还是对赛飞的疼爱战胜了愤怒,走下御阶亲自来搀赛飞。
“母后,媳妇儿这是跟你请罪来了。”赛飞并不起身,仍旧跪在地上,抬头看着太后哭着说。
“这么说,你还真是把他们都给关起来了?”许是太后气过了头,这时太后的语气意外的平静。
“也不全是,若朝堂平静,局势安稳,皇上没有后顾之忧,他们,就只是在为我大尧的边疆将士祈福。”赛飞低下头抚着自己圆滚滚的肚子,低声地说。
“你把他们放了。”太后背对着赛飞冷冷地说。
“请母看看这封信札吧!”赛飞从袖袋里摸出一封信札,高举过头顶呈给太后。
“这是什么?”太后有些疑惑地看着那信札,将它拆开,那信中的内容让她显些瘫在御阶上。
“母后,他们不是为了一年的俸禄,不是为了一倾的封地,也不是为了某一要职权柄!他们,他们是要将你的儿子取尔代之!他们是要你老来丧子!他们是让我成为寡妇!他们是要您年幼的孙子们无父教!母后!母后!”赛飞抚着肚子痛哭出声。
“我造了什么孽啊!”太后瘫坐在椅子也痛哭起来,哭了好久才想起赛飞还跪在地上,抹了一把眼泪,起身扶着赛飞让她起来:“起来,别跪着了。”
赛飞被太后搀起来,蹭着坐在旁边的椅子上,等着太后的决定。
不多久太后终于说话:“你能保证给我们王家人留个后吗?”见赛飞起身又要下跪,她一把将赛飞按住,连说:“就这样回答我,我相信你,只要你说了我就相信你!”
“只要我活着我就一定给王家保一脉香火。”赛飞与太后对视着,定定地一字一句地保证着。
“好吧,明天我就临朝。”太后黯然地点头着承诺着。
第 25 章
太后走后赛飞觉得疲惫得不行,昏沉沉地回到昆玉院,连楼都没有上就斜在榻上睡着了。第二天,太后如承诺的那样临朝了,当众文武齐到紫辰殿时,当机力断命殿前武士捉拿了王臧兄弟三人。当庭命人放掉风家的人,给禁京北营的瑞王传诏让其收缴禁京西北营、东北、东南三营的兵权。
赛飞得到消息,让赵武领着影卫去民间散布王家、史家通敌叛国的传言,并将她手中的证据编成童谣戏喜在坊间传唱,一夜之间王、史两家如同过街的老鼠,人人喊打。那些与他们两家有交际的达官显贵们整日里避门不出,原本正欲追随他们的高官大将们实在不愿意背上叛国的罪名,也巧妙地跟他们避开。
纵使这样方正君在前敌仍旧很吃力,时不时有将领贻工,自己带的那些炮弹还没有上战场就不翼而飞。赛飞到得到消息,食不味夜不能昧,生生地气恨王家、史家两家的势太过盛人!还未让自己想出对策来,肚子里的那个鬼东西开始捣乱了。在太医们推算的分娩日期晚了三天后,崇德十四年四月初六子时,赛飞开始了阵疼。一时间整个昭阳乱作一团,太后半夜爬起来陪着赛飞,太子、玮儿也不睡了,死死地扒着外间的榻沿强制着自己不要哭出来。好在赛飞平日经常锻炼,好在赛飞孕期时并不贪嘴,总之在卯正方宏上朝之前,她很顺利地产下一个男婴——母子均安。
当那声孩啼声响起时,赛飞哭了,不知道是为什么,她此时特别是想方正君。太后以为她喜极而泣,抱着孩子走到赛飞跟前,将孩子凑在她面前给她看笑着说:“看我孙子多可爱!”
赛飞别了眼那个红通通的小东西,嘴一瘪,泪水像牵了线似地往下流,一边流一边哭着对太后说了句:“母后,我想正君了。”
太后先是一愣,接着眼睛也湿润了,她,也想自己的儿子了。将婴儿抱在手头细细地看了看,笑着对赛飞说:“我的儿子,大尧的皇上,会平安归来的。他还要回来给他刚出生的儿子取名字呢!”说到这里太后又愣了一下,逗弄着那个睡得超熟的小家伙,笑着对赛飞说:“咱们给取个乳名吧,等他老子回来再取大名。”
“母后做主就是。”赛飞抹抹泪虚弱地笑着回答。
“他是你花了五个时辰生下来的,这乳名当由你来取!”太后拨拨孩子的小鼻头,看着他摆着脑袋躲着,呵呵笑了两声。
“叫他本善吧,人之初,性本善!”赛飞想了一会儿盯着始终微笑着的太后说。
“来,先吃点东西。”太后侧身让过玉珠端来的红糖燕窝粥。然后盯着孩子看了许久,坐到床前笑着说:“好,就叫他本善。”
赛飞吃了些东西,就沉沉睡下了,太后抱着孩子坐在床边许久,后来也着实累了,就着外面的软榻睡下。
连着几天赛飞的精神都不大好,方宏不放心地问了太医好多遍,最后还是卢太医受不住了,站在赛飞与太后的跟前,拍着胸脯向方宏下了保证方宏才稍稍放心。就是这样他一天也要跑来看赛飞三到五次,玮儿那个小东西更不肖说了,对他那个弟弟不屑看一眼,整日里扒着床沿看赛飞,要不就坐在床边的小凳上给赛飞读书听。连养了四十天,赛飞终于可以出门了,身体恢复得很好,只是腰太粗了些,去年封后时做的衣服根本就没有办法再穿了,如今又在打仗自己怎么着也要做点表率,于是将这几年的衣服全部翻出来,让玉珠拿到尚衣局去给她改大。好在大尧的长袍短褂都是有放开收紧的余地,就算赛飞现在的腰有初如宫的两个大,改过的衣服都也个个都能穿。
赛飞带头,宫里所有的人都得遵照,很自然地崇德14年整一年里宫里人的新衣就免了。只是忙坏了尚衣局的人,整日都做一些改大缩小的活。
虽然赛飞与太后已经很努力地维护朝堂平静,终究在孩子满两月还是出事了,一直被太后、方正君还有赛飞认为可靠忠心的王坦他反了!理由很简单,说赛飞扣留了他们的家人,说太后罢了他叔伯父亲的官职,说方正君望恩负义。赛飞得听消息后一阵冷笑,好在自己有先见之明,将史家、王家的那些主母统统请进了昭阳宫。而且早在一个月前就让马子由接管了整个皇城的戍卫,让方宏下旨将赵家两兄弟接管了禁京军南营与东营,那个王坦只撰着一个西营量他也成不了什么气候!
第 26 章
赛飞这样想,事情却不像自己想象的顺利,崇德十四年六月十六这天,王坦的人不知道采用了什么手段混进了皇城不少。将正在早朝的方宏困在了紫辰殿,赛飞得到消息带人赶到紫辰殿,王坦与王显正带着人与紫辰殿的卫士对恃着。
“三舅舅!”赛飞站在队前,喊着王显。
“皇后娘娘,您这会儿不逃出宫去,还来这里送死?”王显看着赛飞前来,冷冷地冷笑着。
“送死?哼哼!呵呵!哈哈!”赛飞大笑数声,转头看了看身后的众人,往前走上两步,指着与他们对恃的侍卫笑着说:“儿郎们,这天气挺热的,大伙把衣裳解开,凉快凉快吧!”
“娘娘真是心善,这会儿还不忘体谅侍卫!”王显一边嘻笑着讽刺赛飞,一边转头看那些掠衣的侍卫,瞬间脸色煞白。
“三舅舅,你把雷火炮卖给那些回纥人,应该一定知道它的威力吧!”赛飞看着他冷冷一笑。
“你怎么会有这个东西!”王坦也显得很吃惊,惊疑地问着赛飞,那语气中仍旧透着对赛飞的敬意。
“哼,你以为你杀了铁注一家,就没有人会做这些了?”赛飞捏着袖角冷冷地看着他们,好一会儿朗声对王显、王坦后面的军士说:“你们都是人生父母养,王家要自掘坟墓,你们也要抛妻弃子跟他们送死吗?犯上作逆那十恶之首,你们如此不顾一切地跟他们作乱,难道就不怕你们的父母、妻儿以及九族蒙罪吗?”
“你休要煽动他们,他们都是我们王家的嫡系,所谓成为王败者寇,你们今天已经是个死。等我们大哥登上了皇位,他们就是开国的功臣,哪还需要问什么罪!”王显哈哈一笑,很轻蔑地对赛飞说。
“是吗?你大哥登大位?做梦!”赛飞冷笑着反问,朝钱海挥挥手,钱海连忙退下,不一会儿赛飞身后闪出一条道来。马子由押着王臧等人过来了,王臧他们每一个人的身上都绑上了炸药。
“大哥!”王显很吃惊,自己的人明明去营救去了,怎么又在皇后的手中。
“大舅舅将皇上抱大,劳苦功高,又一把年纪了,本宫怎么舍得让他去蹲大牢呢!”当天王臧被太后下了狱,他们前脚下狱赛飞后脚就去提人,人也不往别处关,直接往昭阳宫内的蟠桃苑、琼楼苑一放。不说王显他们,就是太后都不知道她把人关在什么地方的,为此太后还跟赛飞闹了好几天的别扭。
“你想来个玉石俱焚吗?”王显看穿了赛飞的底线。
“如果你们逼我这么干,我也没有办法!”赛飞看着被他们押着的方宏,止住泪高笑着对他们说:“就算你们不放宏儿,大不了我一把火将这紫辰殿炸个粉碎。咱们都到地府去报道,皇上没有你们掣肘,估计得胜的希望更大一些!”
“你疯了!”太后这时也赶了过来,指着赛飞的鼻子大骂!
“母后,不是儿臣疯了,是您弟弟疯了,是您侄子疯了!”赛飞再也控制不住激动地心情颤抖着大吼起来。
“方正君运气还不错,上次没有死成倒捡了你这么一个宝!”一直没有开口的王臧大笑两声摇着头说。
“哼,他的运气也很背,有你们这群舅舅想着法儿地让他死。”赛飞也反唇相讥。
“显弟!快命人将太子他们放了!”太后看着如火如荼对恃着的两队人马,太后终最还是偏向了自己的孙子。
“三姐,我们可是你们的亲兄弟,那个方正君又不是你的亲儿子,你干嘛要那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