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估计又是受了什么人的挑唆!”赛飞觉得玮儿最近闹得实在厉害了些,不像以前总是乖乖的,感觉有些不正常。
“这后宫是得整饬整饬了。”方正君斜在床头喃喃地说着,赛飞在一旁闭嘴不接。
赛飞被玉珠刚收拾好就被等得早已经焦急的方正君拉出了门,从三皇子住的小院前穿过,走向最西边的一个小院,还未到近就听得玮儿将东西摔得震山响。
赛飞刚一踏进小院就瞧见玮儿将一个小太监拳打脚踢的,这小子平日跟赵家两兄弟习武,虽说只有四岁可手脚上的力度比不得一般的孩子,一手一脚砸在小太监身上嘣嘣地直响。他撒泼样子实在太过份,赛飞都觉得面上无光,厉声喝斥一声:“玮儿!”
小东西无视赛飞怒气冲冲地瞪着他的眼神,嘴一瘪踢踢踏踏地跑过来,一把抱住赛飞的脚哇地一声就叫了起来:“娘!呜!!”哭得那个伤心的哦,让原本已经有些怒气的赛飞也不由得心疼。想想翠儿再想想他,赛飞开始反省,是不是自己太过溺爱他们了,所以才养成他们天不怕地不怕的性格。
第 70 章
赛飞故意板起脸训斥道:“你刚才在干什么?”
“娘,呜……他们不让我见你。”小东西完全无视赛飞板起脸,仍旧抱着赛飞的大腿,仰着头可怜巴巴地望着赛飞。
“那就该打人吗?是谁教你打人的?”赛飞后退一步想要挣脱他的双手。
玮儿见赛飞脸色确实不好,好很真的很生气了,紧紧地搂住赛飞往回退的双腿,哇哇地叫起来:“玮儿错了,玮儿错了。娘!不要不要玮儿!”
“唉!”这句话赛飞打从年前腊月到现在就听过无数次,唉叹一声,真是恨死了那个挑拨离间的小人,将他从下面抱了起来,拍着小背轻声说:“你忘了吗?娘说不会不要你的。无论什么时候都不会不要你,你为什么不相信娘呢!”
“丽娘娘说的,说你走了,不要我了。玉珠姑姑还不带我!我就要哭!”小东西颠三倒四地哭诉着。
赛飞一听心里火冒,这个丽昭媛自己都是一个快做母亲的人了还这么不积德,将玮儿扳开些,让他的小脸正对着自己轻轻地对他说:“宝贝,娘再给你说一次,你听好。”见小东西点头,轻抬起他的小脸让他的眼睛与自己正视,一字一句地说:“娘,不管到什么时候都不会不要你的。记住了?”
“嗯。”玮儿懵懂地点头。
“宝贝,不管你懂不懂都不要紧,只要记得这句话就好,知道吗?任何时候都不要听别人说的那些坏话,相信娘,相信自己,好不好?”赛飞将他搂到自己肩上轻声说着,她能感觉到玮儿伏在自己肩上的小脑袋一个劲地直点。
“以后不许打人了知道吗?你是娘的宝贝,是最懂礼貌的小宝贝,忘了?”赛飞拍着他的屁股轻声训着。
“他们都不给我说。”小东西还不受教地反驳着。
“不给你说我在哪里,你就该打人?娘平时怎么教你的?”赛飞使劲拍了他屁股一下。
“不许打人,不许骂人。”玮儿好像一点也感觉不到疼似的,轻声说着。
“记得蛮清楚的,那还犯混?”赛飞将他放到地上,牵着他的小手往里走。进了他昨晚睡的卧房,立马有人将烤热和的衣服递了上来。赛飞这才发现他还穿着中衣,这小子越来越不像话了,竟然真的像他老子说的连衣裳都不穿。啪!啪!啪!赛飞使足劲在他屁肌上拍了几巴掌,瞪着眼睛朝他吼道:“穿衣服去!”
“哦。”小东西被赛飞打得踉跄连连,旁边的太监宫女要去扶被赛飞给瞪了回去。玮儿撅着嘴从太监手头接过衣服放在旁边的椅子上,动手将自己有些冰冷的中衣解下换上刚烘好的中衣,然后是夹衣、外套、外袍、中裤、棉裤、外裤、袜子、靴子,自始至终都没有让别人帮一下。穿戴完毕,站到梳妆台上拿起木梳伸着小胳膊自己梳起头来,使出混身解数扎了一个歪歪扭扭的马尾辫。晃着快歪到右耳边的小辫子到了脸盆架前,伸手试了试水湿,踮起脚扯下脸盆架上的毛巾。将毛巾在水里浸湿,然后将毛巾拧拧,虽说不太干倒也不会淋起水。捧着毛巾盖上自己脸仔细地来回搓了几搓,又将毛巾在水里浸浸,再捞起来拧拧,再在脸上搓搓。完毕转过头眨着眼睛看着赛飞,赛飞憋着笑地撇开脸,小东西小嘴一咧笑着就将毛巾递给身边的小太监,偷偷地指了指脸盆架上的小横杆。
蹭呀蹭地蹭到赛飞跟前,摇着赛飞的胳膊撒起娇来:“娘,屁屁疼着呢!”
众人再也憋不住,都转噗滋地笑起来,有些胆小的转过了背,赛飞也险些没有忍住。“你还知道疼?下次若再犯我就用板子!到时候还省得我手疼!”
“打板子是不是没有娘用手打疼啊!”小东西知道赛飞还在生自己的气,故意装傻问道。
“要不要试一下?”赛飞瞪着眼威胁道。
“娘,亲亲。”小东西转眼变成小正太,使劲嘟起嘴直朝赛飞噜。
“不许闹!你大哥教你的,你忘了?”赛飞用手指轻弹一下他的脸颊,“你在这里跟家玉姑姑玩,娘去看看你三哥,好不好?”赛飞指着一直带着他的乔家玉说,见他点头又补充道:“这次可不许闹,若是娘有急事走了,你得乖乖地跟家玉姑姑回宫,若是再像刚才那般闹,我就让你尝板子!知道吗?”
“哦。”玮儿委屈地眨巴眨巴眼,简直跟小媳妇一样。
赛飞叹了口气也是不舍地,轻轻地将他抱了一直,在他脸颊上亲了一口放开,整了整衣裳对家玉说:“拿点润肤膏来给他擦擦,若不然一会儿出去就冻裂了。”家玉连连答应,赛飞还是有些不放心,又将钟山留下,告诉他若是小东西不听话,就拿院儿里的小金竹抽,吓得玮儿连连保证肯定不会再闹,这才转身出门。
第 71 章
“这小东西只有你能才管得住了。”方正君一直跟在赛飞身后看着,人家玮儿瞧见他就跟瞧空气一样,压根就不理他。
“估计我是有些娇惯他了。”赛飞叹了口气说道,“咱们去看看老三吧,该往哪里走?”见方正君无奈地笑着摇头,赛飞翻了个白眼,“昨天来的时候直奔他的院子,我根本就没有注意路,晚上出去又黑灯瞎火的,我哪记得方向嘛。”
“走吧。”方正君笑笑,习惯性地揽着她的腰就往前走。
绕过两个小院,穿过一个小湖,再过了一个小花园才是三皇子住的小院,方正君与赛飞推开了院门,里面的情景如昨日比起来简直天壤地别,穿着各色朝服的太医在院里站着,那个昨天被赛飞训斥了的太医也在内。
“臣等参见皇上,祥妃娘娘!”见她俩进来,众人齐刘地下跪,那整齐得跟事先排练过似的。
“都起来吧。”方正君揽着赛飞直接绕过他们,路过时只是淡淡地让他们请身。进了屋,屋里的情景也与昨日大相径庭,没有了昨日的烟雾缭绕空气一下子就清馨了许多,老三已经醒了过来,见方正君与赛飞进来,吃力得想要起身。方正君连忙让他躺下,轻声询问了他一些感觉,赛飞在一旁听着微微松了口气。
“你尽量多喝点水,就是不渴也尽量多喝点,那样好得快。”赛飞两父子谈话就跟套公式似的,赛飞忍不住插嘴。
“哦,对,你祥母妃懂得这些,你要多听他的话。”方正君连忙将赛飞拉过来微笑着朝他说。
“孩儿记下了。”三皇子虚弱地回应着,然后又弱弱地抬抬头,朝赛飞微笑着说:“儿子谢母妃救命之恩。”
“你身子还虚着呢,快别说那么多的话。”他一句儿子让赛飞觉得很不舒服,尴尬地笑笑强撑着说着。
“是。”三皇子轻声应着。
“你先养着,父皇先回宫了,过些日子就来接你。”方正君又跟他套了两句公式后觉得没有什么话可说的了就提出打道回府。
“儿子恭送父皇。”三皇子撑撑身子说道,方正君嗯了一声就扯着赛飞出了门。
“你先回吧,我下午再回去。”赛飞出了门对方正君说。
“你留在这里做什么?”方正君不明地问。
“我想给玮把痘种了。”赛飞解释着。
“种痘?种什么痘?”方正君一头雾水地问。
“种水痘啊!老三得这病多凶险啊,提前种了就不会得了。”赛飞看白痴似的眼神看着方正君。
“对,我都忘了,昨天正豪说你有办法治这病?”方正君晃然记得方正豪给他说过这事。
“嗯,治它我倒没有十足的把握,不过我知道有一种方法可以让一个一辈子都不会染上这病。”赛飞点头回答着。
“你说的方法就是‘种痘’?”方正君有些兴奋地问着。
“对啊!”赛飞边走边点头。
“等等,我跟你一起去。”方正君两步快走跟了上去。
“你不需要回去处理朝务吗?”赛飞眯眯眼,简直不明白他哪里那么多的闲暇时间。
“这事比朝务紧急多了。”方正君笑着回答。
赛飞心想也是,整个皇族因为这病就没有活过几个,方正君十来个孩子五六个都是夭到这个病上的。光是皇族皆是如此,何况是民间百姓呢!想着也不再劝他回去,直接分配他任务:“要不你派些人去找几头牛来吧。”见方正君不明白,连忙又说:“要那种皮上长脓胞的那种。”
“要它做什么?”方正君不明白地问道。
“种痘啊!哎呀,一时跟你说不明白,你快派人去找,还有就是把老四也接过来。九公主和十公主还太小,现在不用接种,等过一两年再说吧。”见方正君不动,又催了催他,方正君皱着眉招唤来李德海,让他回去接人,以及找牛。
李德海走后赛飞又回到玮儿住的小院,让钟山将卢太医请过来,赛飞把自己的想法给他说了说,卢太医保守得提出建议,说还是先让人试试再说。这时家玉站出来说自己没有得过这种病,愿意试一试,赛飞想反正没有什么危险,这所谓的试验也就是走走过场,所以也没有反对一口就应了下来。让卢太医好好地给她诊了诊脉,确定她没有伤风感冒后才确定让她试种。方正君一直陪着她,见她好不容易宽松一会儿,连忙将她带去吃饭。草草地吃过了饭还没有来得及歇一口,李德海派出去找牛的人回来了。一个手头牵了一头牛,黄牛、黑牛、水牛都有,赛飞瞧了一眼那牛群里居然还有几头奶牛,乐得她呵呵直笑。
第 72 章
“把那头牵过来。”赛飞指着一头黑白花皮的奶牛对牵牛的人说,那人将牛牵了过来,赛飞并不看牛而是问牵牛的人:“这牛是你家的?”
那人答:“是。”
赛飞又问:“你身上有没有长过牛身上的那种脓胞?”
那人又答:“回夫人,小人这手上就是。”说着就掠起衣袖给赛飞看。
赛飞将他的袖子往上撸了撸仔细地瞧完点了点头,微笑着对他说:“这头牛我先借一下,一会儿用完了你再将它牵走,这银子少不了你的。”
那人连连称谢。
“钟山去找点水来,玉蕉去拿点干净的棉花、小竹签和小刀来。”赛飞对身边的钟山说,钟山连忙跑去找,心细的钟山找来两桶水,一桶热的一桶凉的,不仅这样还命人带了一个空桶。
他刚把桶放下玉珠也带着家玉带着棉花和竹签过来了,走到赛飞近前不好意思地对赛飞说:“主子,这棉花好找,就是竹签一时半会没有那么多。”
“就要一两根就可以了,不用许多。”赛飞捡了一根较细的竹签在手里,然后又捏了点棉花缠在竹签上。指使着牵牛的老农让他将牛身上的脓胞处洗干净,并嘱咐他洒把浓胞洗破了,待他洗干净,赛飞用另一根竹签将那脓胞挑破,再用缠有棉花的小签将流出来的脓水吸干净。
“家玉,怕不怕?”赛飞拿着棉签到家玉跟前笑着回答,见家玉本来怕得不行还强装着说不怕不由得噗滋笑了,“傻丫头,没事的,相信你主子我。”见家玉肯定地点点头才从玉蕉手上接过小刀,在碳火里烧烧然后晾在空中冷确后轻轻地在家玉手臂上划了一个不足三毫米的小口子。小子虽小可血流得倒很快,不一会儿就浸成一个小血珠,赛飞连忙将带有脓水的棉签按地血口处,来回地抹了两下,血凝住不再往外流的时候赛飞才收手。
“那就把孩子们都放在这里等一段时间再说吧。”赛飞忙完,将家玉用过的棉签往火里一扔说道。
“贤妃病了,宫里连个主事的人也没有,你今天得跟我回宫。”方正君点了点头对李德海吩咐了两句后转身对赛飞说。
赛飞知道这只是他的一个借口,知道肯定是那个所谓的轰天雷和辩论会的事。“那将卢太医留下吧,其它太医都让他们回去,还有把那些牛买下吧,就说我要喝牛奶,然后那些不产奶的牛先养着,过些日子再打算。”想了想又补充道:“不要太抠门了,多给那些老农几吊钱。”说完还打趣着方正君,“若陛下出不起,就从我的月钱里扣好了。”
方正君无奈地摇摇头,赛飞又隐讳地叮嘱卢太医两句。卢太医虽然不知道她为什么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