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已经挑明了,迟西也不示弱,问道:“那你喜欢她吗?”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孙彤云沉下剑。
”无法表白,是因为还恋着原煤来‘心上人’吗?那个女人有多漂亮,让你如此念念不忘?“迟西好像是在房间激怒他,”听说,如果不是姚雁紫救她,早死了。是你求的她吗?“
孙彤云眯起眼睛,猛地抓住他衣领,咬牙道:“要是没有你口中的那个女人,我就不会这么好脾气地坐在这里跟你说话,你早就被我打得满地找牙了。”
“哼,果然是小鬼,”迟西不动声色,笑道:“的确没有必要向你宣战,因为她很快就会看出谁好谁坏,谁才能给她幸福。”
“多吃几年咸盐就了不起了,真是笑死人了。”孙彤云放开他,坐回自己的位置,恢复平静,“不要对别人的事情指手画脚,你瞧不起我也就算了,不要把姚班长也看扁了,那样未免也太自大了。”
“是这样吗?”迟西自语道。
孙彤云背上自己的书包,临走时对他说:“不管怎么说,都谢谢你给我这次机会,我会好好珍惜的。”走了几步,回头看见迟西还坐在那里,他便唤道:“喂!”
迟西看向他。
“你以前也谈过恋爱吧?还记得自己初恋对象的样子吗?那时候喜欢她什么地方?有多喜欢?”
“问这做什么?”
“呵呵,”孙彤云苦恼道,“这不是你的问题,是问我自己的……不过,要是你能替我这个没用的小鬼回答就好了。你有答案吗?”
说完,他不等答案,大步离去。
然后迟西一个人在飞机场,郁闷的坐了很久。自己这算是垂死挣扎吗?
54
“喜欢”能维持多久?
得不到回应的“喜欢”又能维持多久?
曾经亲口所说的誓言,是不是可以因为天长日久,而被自己遗忘?
假如这是对待爱情的方式,那下一次“喜欢”,又能维持多久呢?
这样的爱情还要不要?
孙彤云以为自己永远不会有这样的苦恼,以为自己不会背着承诺,以为自己说出的“喜欢”就是海枯石烂,以为那样的心情不会因为任何而消失。 *小*清*子*
就算那个人说“我不爱你”,他还是会喜欢着……
所以,他开始变得爱生气,生父母的气,生朋友的气,生同事的气,生那个以为可以爱到永远的人的气,生又一次让自己沦陷的人的气,生那些莫不相关却总是在破坏的人的气……尤其特别生自己的气。
最近,他还越来越生的气!都是跟他跟久了,近墨者黑,自己的脾气才变得更暴躁。
他在香港第一次见到的时候,还以为自己看见了滚石乐队的吉他手。是一个整天穿着朋克服装,会说英语、粤语、葡萄牙语、韩国话的五十多 风的洋鬼子。工作中,不管你是谁,只要不称他的心意,就会朝你乱吼乱叫一通。通常有两种办法可以压制他,一种是用他能听懂的语言理论过他,另一种是用他听 不懂的方式喊过他。
在的团队里,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癖好,也都有自己的特长,他们做各种各样的设计,大到建筑雕塑,小到酒瓶马桶。吵闹时比伊拉克战场还激烈,投入各自工作时比停尸房还安静。
遇到有争议的问题,所有人都像吵架一样,必须当场说出自己的意见,要是考虑什么婉转的方式,而想事后再谈,就永远失去了“上诉”的权利。吃饭的时候, 根本来不及洗手,因为他们这里有两大胃王,每人都能独自吃掉一张大号批萨。赶工加班时,也顾不得沙发上有多少只的大脚印,困得倒头就睡,否则只能 在地上打地铺。
香港的工作三个星期就完成了,然后问他,新加坡那头有点扫尾,要不要一起去。
他答应了。
结果居然“扫”了四个多月!
他也渐渐适应了新的工作环境,常常吼来吼去,可以窝在脏沙发里马上就睡,吃掉在桌上的芝士片,喝隔夜的牛奶……虽然生活毫无健康和卫生可言,但当再次提出邀请的时候,他还是情不自禁地跟着一起回了美国。
从此便开始两头忙活,美国的工作刚告一段落,就要飞回来打理自己公司。幸亏有萧晟峰在,所有业务都能顺利进行,员工越来越多,办公室也越来越大。唯一 美中不足的是,萧晟峰那人吊儿郎当惯了,手下人都不怕他,他也不好意思说大家。尤其是秘书问题,因为他没事儿老“漏电”,过不了几个月,小姑娘们就以他的红粉知己”自居,将公司规定视为无物。所以他在公司的有限时间里,大部分时间都是用来骂人的,从那里学的“本领”,一点都没糟蹋。
“怕麻烦,就找个岁数大的!”孙彤云来不及倒时差,就又要处理老友的“秘书问题”。
老不磕碜的,带出去多没面子。萧晟峰在电话里懒洋洋的说,每次孙彤云回来之日,就是他放假之时。
扒开百叶窗,孙彤云看看坐在办公桌前补妆的年轻女郎,再看看手中的“菜单”,果然还是秘书排第一。这次,他要想一个一劳永逸的办法,在一沓工作简历中,他抽出一份中文系应届毕业生,这够年轻吧,性别男,嘿嘿,要想出事,除非老萧想变成同性恋!
孙彤云分身乏术,姚雁紫也有好多事要做。他们总是在不同的国家,不同的城市,不同的时区,一个人要休息了,另一个人刚刚开始新一天的工作。
一年之中,孙彤云只见过她两次,一次是春节,一次是张可结婚。
他问她过得可好。
她说很好。
他问她放假时要不要到美国玩。
她说很忙。
为了“感谢”他找到一个好秘书,萧晟峰和苏小纶搞起了无聊的“侦探把戏”。圣诞节,孙彤云收到了第一份“档案”,当时他差点从楼梯上跌下去。
这样是不是违法啊!
可是,不知不觉中他习惯了定期的“侵权报告”,每到日子临近的时候,甚至变得焦躁和异常的渴望,他猜姚雁紫应该也了解此事,就是不知道她会不会也收到这样的一份“报告”。
有一次,他在上面看见姚苏二人的聊天纪录,姚雁紫说鸿天公司成功上市后,她要给自己父母买一套大房子,在他们还走得动的时候,带着他们到世界各地旅行一趟。
孙彤云觉得,这句话是说给他听的。
在那之前,他还有多少时间呢?
如果还是无法整理自己的心情,就再没脸站在她面前了吧。
时间如潺潺的流水,不曾突然加快,也不肯停留半步。
可能是长期的生物钟紊乱,孙彤云的脾气越来越坏,嘴巴也愈加毒,“洁癖”两个字早就不存在。唯一保有的底线是,他住的公寓依旧干净,他的车子,不是随便什么人都可以坐的。
他想,经过这么多年,他们都付出了自己最宝贵的年少青春,如果没有结局,便都是输家;如果终有回报,便都是胜者。她和他的命,早就合为一体,一损俱损,一荣俱荣。有的爱情只有等待,没有输赢。
55
孙彤云这次回国,与上次相距了八个月之久,是离开最长的一次。这半年多,他没有睡过完整的觉,连头发都没时间去剪,他想把手里的活清理干净,因为这样 飞来飞去的日子毕竟不能长久,三年零七个月已然是一个极限。鱼和熊掌不能兼得,虽然喜欢和一起工作,但他还是决定将重心移回自己的公司,去实 现当初创业时的豪言壮志。他本来可以再早一些回来的,可是,又被弄到冰岛找了一个星期的“灵感”!
下了飞机,他打算先好好补个觉,调回来时差,没料到,刚睡了五个小时,就被电话吵醒,匆匆赶到公司开了一个三小时的重要会议。
老萧这个王八蛋!揉着酸胀的太阳穴,孙彤云心中不禁暗骂道。他还坐在飞机上,这家伙就立马给自己放了假,不知跑到哪里逍遥去了。再这样下去,他真的会过劳死的!
“进来。”孙彤云听见敲门声,却没有睁开眼。
秘书小刘走进来。递上一个牛皮纸包。
“什么东西?”他现在脑子里有点浆糊。
刘秘书小心翼翼地答道:“报告。”
对哦,最近太忙了,上个月的“档案”都没有来得及看,还留在美国那头的公寓。孙彤云一手支着额头,一手抽出纸袋里的东西:“没别的事,你先出去吧。”
刘秘书偷偷出了一口长气。
可惜还差半步就走出办公室的时候,身后传来一声压抑着怒气的命令:“你给我回来。”
“是。”关上门,小刘硬着头皮转过身。
“这是怎么回事?”
“姚小姐……要结婚了。“小刘不敢看自己的,眼睛只能盯在扔到自己面前的牛皮纸袋上,心里做好挨骂的准备。
果然,从早上开会就沉着脸的老板,面上颜色更难看了。
“上上个月,不说她身边没有别人吗?这么几天,从哪变出来个未婚夫!”
吃了第一炮后,老板倒是再为难自己,也没骂其他同事,拿着外套径直离开了公司。小刘这才敢趴在桌子上,不过,又马上被八卦的同事们围住,害得他一身冷汗都挥发不掉。
他虽然是被孙彤云选中任命的,但因 为这个上司常不在国内,所以大部分时间,他都是在萧经理手下做事。这两个人都是老板,都是业界有口皆碑的能人,地位平起平坐,而脾气却差了十万八千里。萧 晟峰每天都是嘻嘻哈哈的,喜欢和漂亮女生开玩笑,偶尔会翘个班,但人特别好相处。孙彤云隔一段时间才回来几天,时间虽短,却比任何时候都累,而且大家基本 没见过这位老板笑过,不挨骂就是好事。
他在公司工作半年后,有一天,萧经理把他叫到办公室,交待了一件让他将来痛不欲生的任务。他开始还觉得,上司们能把这样一件涉及他们隐私的事交给自己,是对他十足的信任,可是没过多久,他便大彻大悟萧经理不过是找个倒霉鬼当炮灰。
公司里其他同事,对他做的事都有些察觉。其实,这件事本来也不是什么秘密,孙萧二人也没有下”封口令“,但是,他还是长了一个心眼,既然比自己应该了解始末的李大姐都三缄其口,他就更不能多说少道了,尤其是他还十分的想在这里干下去。
此时,小刘只能仰天长一声命苦啊!
流下两行潇潇泪。
另一头,孙彤云开着车在街上游荡了一会儿,拿起电话想打给姚雁紫问个究竟,号都已经拨好,犹豫一下,还是消掉了。他现在这种状态,肯定不能心平气和的说话吧。于是,他先给萧晟峰打了一个电话,就算不在一个城市,老萧也应该知道些什么。
没准,这只是他和苏小纶开的一个玩笑……
得到模棱两可的答案后,再加上萧晟峰那吊儿朗当的语气,孙彤云感到自己快要暴走了,忍不住噼里啦啦地抱怨了一大通。即使好些话没有道理,他也不管老萧有没有好好在听,他就是想喊出来!
萧晟峰却还是老神在在的那副调调,毫不留情的戳破他有脸皮,然后干脆的挂断电话。
后面的司机,还他娘的一个劲儿的按喇叭。
烦!
孙彤云决定无论如何,首先应先平复自己的情绪,最省时省力省钱的有效办法就是睡上一觉。
躺在床上,翻了一百多次身后,他总算睡着了。
妈的!
又是电话铃把他闹起来!
“喂!”孙彤云口齿不甚清晰,语气却极其恶劣。
电话那头顿了一下,然后问:在休息?我吵到你了?
“姚雁紫?”孙彤云睡意全无。
嗯。
“我在……吃晚饭,有什么事?”他纵有千百个疑问,此时都无法说出口。
现在?
孙彤云看了一眼窗帘后大亮的天色,以为是傍晚,便随口说是在吃饭,听见姚雁紫惊异的证据后,抓过闹表看了一眼,发现居然已经是第二天上午了。
睡了这么久,却好像是刚躺下,看来,这次是真的累了。
他只能抚一抚有些过长的乱发,尴尬地说:“睡,睡迷糊了。”
电话中传来几声轻笑:昨天萧晟峰给我打电话,说你回来了。
“他就说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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