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的!孙彤云!”叶谰珊终于爆发,她装了一晚上淑女,已经到极限了,“难怪姚雁紫不要你了,你他娘的欠甩!本来以为能利用利用你,姑奶奶算是瞎了眼了。呸!”
就算孙彤云是块榆木疙瘩,也能猜到叶谰珊接近自己的目的。不过,他可没那个闲情逸致,陪她玩假装男友的把戏。瞎子都能看出来,她喜欢的是迟西!
“你喜欢迟西啊?”他一点不拐弯抹角。
“是,怎么着?”
“表白过吗?”
“你管呢!”叶谰珊难得露出点少女的矜持,红了脸……看样子是不成功。
孙彤云看向她,淡淡地问:“那还三番五次的说喜欢我?”
“姑……姑奶奶,想向谁告白就向谁告白……说喜欢你,是给你面子,才说的。”
“说‘我爱你’三个字容易吗?你怎么张口就来?”
“废话,别说中文的,就是英文日文韩文法文,我也能立马说出来,示爱也要国际化,老是那一句,烦不烦。”
“这样啊。”孙彤云点点头,没再发问。
等了好半天,也不见一辆车经过,叶谰珊开始有点心虚,底气严重不足地问:“我利用你,你生气了?你要是看我别扭,我自己回去就行,不用陪着我了。”
“你没带自己包走,他们又联系不上我,一会儿就该有人来找咱们了,这条路是下山必经之路。”孙彤云打断她,语气没有起伏的说,“再说,你的肢不是破了?”
叶谰珊偷偷把红肿的脚踝向裙子里收了收。
此该她发现,身边的这个人有一双明亮的眼睛,那是她之前一直忽略的。和迟三哥充满笑意却深不见底的眼睛不同,和她身边那些精明的眼睛不同,孙彤云的眼瞳明亮如同碧波,清澈见底,使人无比畅快。就算在这样晴朗的星空下,也毫不逊色。
想到这,叶谰珊不禁有些脸红。
一辆车从远处驶来,在他们身边逐渐减速,最终停了下来。太久黑暗,突然出现车灯,照得叶谰珊有些睁不开眼,不过,明显是来找他们的。孙彤云已经走过去,她也活动着僵冷的身体,一拐一拐地跟上。
迟西的车,但车里是姚雁紫。
“你怎么来了?”叶谰珊嘴撅得挺高,她还以为会是迟西。
姚雁紫清楚这个女孩对自己有敌意,便笑道:“经理喝酒了,开车怕不安全。外面有风,快上车吧。”
气节是小,冻死是大!叶谰珊也不再扮企么姿态,立刻窜上了车。
“你不上来?”姚雁紫问还站在外面的孙彤云。
“这里空气很好,我想自己走走。”
姚雁紫轻轻一笑,也不强求,说了句“注意安全”,就要掉头回去。
“等等。”孙彤云拍了拍车窗,车又停下来,“那个……星期日下午,你在家吗?”
“有事?”
“嗯。”孙彤云点点头,“想跟你说些话。”
“这里不能说?”
“不能。”
姚雁紫蹙了下眉:“星期天不行,改日吧。”
孙彤云好像还要说什么,叶谰珊已经不耐烦了,还有什么是不能现在说的,怕她偷听啊!
“行了,行了,人家都说没时间了,你怎么这么烦。”她按动车窗按钮,把玻璃升起来,“风一直往里吹,冻死我了!”
以后千万要长记性,出门多带件衣服。
坐在行驶的车里,叶谰珊揉揉鼻子,问旁边的姚雁紫:“你真的没进间?”
姚雁紫但笑不语。
切!拽什么!
52
孙彤云没有想到迟西会找他,所以当迟西来见他的时候,他非常地吃惊。
尤其时间是在星期日早上八点。
“你好。”孙彤云打开门,请迟西进来。
即使是假日,迟西也穿着整齐的正装,一派随时准备谈生意的模样:“你好,这么早来打扰你。”
“没关系,请坐。”由于郑先生的关系,他们有业务上的往来,但基本上两人没有私交,除了一次,迟西将叶谰珊那个麻烦鬼“引见”给他。
“昨天下午打电话,你没接。”迟西笑着说。
“噢,我在我父亲那,昨天晚上十一点才回来。有什么事?”
“是这样的。”迟西让秘书拿过来一份材料,“有一单生意想借助你的能力。”
孙彤云接过那叠文件,大致浏览一下,说道:“这好像不是鸿天公司的经营范围。”
“准确地说,我也是在帮朋友的忙,他让我介绍合适的人选,我第一个就想到你。”迟西将两手交叠放在桌子上,身子向前倾了一点,“时间紧迫,又联系不上你,就一大早赶到这里,碰碰运气。”
“这是与我的专业有关,”孙彤云摇摇头,“可是,你知道,我的公司是做广告的,这种设计……”
“听说过这个设计师吧?”
“嗯,看过他的作品。”
“这案子的第三方违约撤出,因为事出突然,所以进度落下很多。他不需要其他公司再介入,而是以你个人的身份参与。”
孙彤云有些心动,可以依旧拒绝道:“实不相瞒,由于我的失误,公司现了严重的问题,现在我不能离开。”
“有业务才能起死回生。虽然我不是做广告的,但是在你们的领域中,口碑不是最重要的吗?你应该知道,他的设计踏足多个领域,和这么有名的设计师合作、学习经验、积累资金、树立自己声誉、认识大的客户……这是个千载难逢的机遇。”
“我也许不是他所需要的人。”
“已经发过去几份你的设计,他比较满意。”
“什么时候开始?”
“今天。”
“今天?”他微讶道,“他来这理了?”
“工作在香港。”
“香港?”
“是,咱们还有些手续要办,所以才这么早的来找你。”
“能不能等到明天?”孙彤云来回踱了几步,“我还有别的事要处理。”
迟西站起来,声音不大,但是极有说服力的说:“机会是不等人的,况且……你不想向令尊证明你的实力吗?”
孙彤云抬起头,一下子撞进那双带笑的眸子中,他沉默一会儿,问道:“必须立刻吗?”
“你放心,时间不会超过一个月,现在通讯那么发达,你可以委托自己的伙伴照顾这头的事情。”迟西笑意加深了几分,“香港也不是太远,坐飞机不过是一起一落,随时都可以回来。”
“好的,我答应你。”
孙彤云打电话给萧晟峰,说明了一下情况,安排好工作上的事务,并交待,如果自己父母问起,就替他转告一声。
再来,他简单收拾好行李,不过是一只旅行包。
“只有这些吗?”迟西问。
“就这些,反正却不了多久。”他又确认一次证件是否带齐,“再说,咱们不是赶时间?”
“是……”迟西咳嗽一声,“出发吧。”
53
车行驶到半路,孙彤云拍拍司机的肩膀:“麻烦,前面第二个十字路口,左转。”
司机从后视镜看了一眼自己老板,迟西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倒是他的秘书开口问道:“您要去哪?还要拿别的东西吗?‘
孙彤云看向身边的迟西,露齿笑道:“去看一个朋友,说几句话就行,不会耽误正事。”
司机和秘书都有些为难,等着老板发话。
迟西顿了两三秒,吩咐司机:“左转,先去孙先生要去的地方。”
“谢谢。”
车里变得很安静。
孙彤云下车后,双手比划了一个“十”字,笑着对迟西说:“只要十分钟,马上就回来。”
见迟西没有搭话,他也不多耽搁,转身快速奔上楼去。
叮咚
姚雁紫打开门,看着门外的来客,呆住了。
“你怎么来了?”
“嘻嘻,我不能来吗?”叶谰珊化着紫色的烟妆,打扮得像个小混混。
“不是那个意思。”姚雁紫招呼她进屋,“这么早,有什么事吗?”
“想和姐姐搞好关系。”叶谰珊换了拖鞋,进客厅后开始四处打量,“这是你买的?你家不是不在这里吗?”
姚雁紫给她倒了一杯果汁,解释道:“跟朋友一起合租的。”
“你朋友呢?”
“去她男朋友那了。”
“见色忘友啊!”叶谰珊拍桌道,“姐姐好不容易回来一次,她把你一个人扔下,这么待着多无聊!走,我带你出去玩。”
叶谰珊不由分说地把姚雁紫拉了出去。
“为什么要来爬山呢?”姚雁紫将手交给叶谰珊,拽她上了一截半米高的台阶。
“b姐姐……严重缺乏锻……炼。b”
经常和高挑的苏小纶在一起,姚雁紫一米六二的身高略显低矮,加上她本来就瘦,所以老让人觉得有点营养不良。可是,当她遇上了真正娇小的叶谰珊,才感到自己这是正常身高。
她替叶谰珊顺顺气,笑着说:“你的体力也不太好。”
“谁……说的,我要是去跳舞,能跳一晚上。”叶谰珊呼扇着粘在身上的前襟,气喘吁吁的说,“泡吧……比较和我胃口,但是你肯定不喜欢……”
在体息的凉亭里,叶谰珊瞅一眼身后的山涧,心里不禁一哆嗦。俗话说,上山容易下山难,她们现在爬到了半山腰,要么从这里折回去,要么继续向上爬,到了山顶可以坐缆车下山。总之是进退维谷,思量之下,还是向上走比较容易。
叶谰珊揉着自己的小腿,怀疑里面被灌了水泥。她见姚雁紫在看那没有信号的手机,就问:“几点了?”
“十二点。”
“我的天!都爬了四个多小时,才到一半?”叶谰珊猜自己可能是要死在山里了,“姐姐,我不走了,你把我埋在这吧!我要长眠于青山绿水之间。”
姚雁紫拿出在山下买的面包和水,递给她:“要是有挖坑的力气,也能爬到山顶了。”
“姐,今天,”叶谰珊嚼着面包,含糊的问道,“你是不是在等孙彤云?”
“不是。”姚雁紫回答得十分干脆,但如果叶谰珊不出现的话,她应该会继续等在那里。
“你还喜欢他吗?”
“喜欢吧。”
“那为什么还跟我……出来。”
“我,”姚雁紫帮她擦掉脸颊上的面包屑,“比起恋爱,现在有其他更想做的事。”
“是什么事?恋爱……就不能做了吗?”
“任何事都是,一旦两个人在一起,就不能只替自己考虑了。”
“哦。”她不再多问,闷头吃那没滋没味的菠萝包,就着矿泉水往下送。
家里没有人,电话也打不通,直到最后一格电用完,孙彤云才放弃,把手机扔进书包里。
“要不要用我的?”迟西拿出自己的电话,送到他眼前。
看着笑得无害的他,孙彤云偏瘫:“不用了,谢谢,反正就去一个月,很快就回来了。”
孙彤云第一次自己坐飞机时是八岁,往后的日子里,十几岁的他,独自坐在候机室里的日子有的是。现在,突然有个半生不熟的男人跟他坐在一起陪着他等飞机,反倒有些不自在。他看了几次表,终于快到时间了,忍不住长出一口气。
这时,一直沉默的迟西,心不焉地吐出一句话:“孙彤云……怎么看,也只是一个长得不错的没用小鬼,究竟好在哪里呢?”
孙彤云愣住了,这是给他提出的问题吗?还是挑衅?
想了一会儿,他忽的笑了出来,压低声音问迟西:“看来那个传闻是真的?”
“什么传闻?”
“迟家老三要娶叶谰珊那个臭丫头。”
迟西也笑起来:“你还相信这些八卦新闻啊?”
孙彤云正色道:“本来是不信的,但现在……有点相信了。”笑意又浮在他脸上。
“你在向我宣战?”
“大哥!别这么说话,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孙彤云把胳膊伸他眼前,“咱们是在演戏吗?姚班长一点都不喜欢你,你自己心里有数吧,所以别说什么宣不宣战的话。”
既然已经挑明了,迟西也不示弱,问道:“那你喜欢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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